作者:年糕粉丝汤
赵梦达道:“你?什么?”
老人半响憋出一句话?:“你?这还是当家人的模样吗?”
“呦,现在知道我是当家人了?”
“我说早些降价赶紧把?西市酒楼卖掉,你?们当时?怎么说的?”
“我教你?们把?年轻的男仆婢女发卖,把?身?契给那帮子老人时?,你?们又是怎么说的?”
“我教你?们把?以前做过的事都?全数交代出来,免得后头无法处理的时?候,你?们又是怎么说的?”
“要担责任的时?候,我是当家人。”
“要出主意?的时?候,我狗屁都?不是。”
“这劳什子的当家人,我不做了!”赵梦达记不清自己为族人擦了多少次屁股,他冷着脸扫视全场:“既然?你?们不愿意?卖掉西市酒楼,那我也?没其他办法,不如换你?们自己去联系人吧?”
“这——”
“不,我看那也?麻烦。”赵梦达想了想,不耐烦道:“我看就直接分家得了,谁家闹出来的事,自己处理去!”
赵梦达丢下话?语,半点不留恋地转身?出去。
他走得畅快,屋里人却是不敢说话?了。
先前发火的老人跌坐在椅内,环顾四周,道:“你?们说……如何??”
“赵梦达这人怎么这样!”
“就是就是,咱们把?家里大权给他,他还与我们发脾气了!”
“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
“他能当上主事人,还不是咱们大力支持,现在居然?说不干就不干!?”
“他说不干你?有啥办法?”
“要是他不干的话?,我来干!”
“你?————?”
刹那间,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剩下的族人瞧着放话?的那人,眼里满是猜忌与排斥。
为何?选赵梦达当当家人,自是有缘故的。比起各有打?算的赵家人,赵梦达已算得上家里数一数二的正派人——起码没贪图赵家公?中银钱,也?没欺诈良民之事,这回闹出来的事情也?没有一桩与他能联系上。
换作旁人?可拉倒吧!
怕是与那元哥儿一家般,今儿个?成主事人,明日就卷了钱跑了!
众人悻悻然?,把?这话?题略了过去,又不得不回到最?初的话?题——到底要不要卖给简家。
“我不信……这个?价我们卖不出?”
“就是说啊……那杨牙人说不定没传出去……”
“要我说,还是再等等。”
“要不咱们教人透出风去,就说简家人要买。”有人悄声道,“说不定会?有竞争对手出来。”
“对对对……”
“比如那百味居,应当是看不惯简家人在他们边上开铺子的吧?”
赵家人窃窃私语,很快拍下案来。
他们一如既往的教人去办,说也?没与赵梦达说一句,然?后次日就听说赵梦达整理行囊,准备带着全家分出去。
赵家其余人:???!!!
他们急得去劝,说尽了软和话?,自是表示什么事都?听赵梦达的。
赵梦达用一句话?打?发他们:“我家仆役说外头已经传开了,说是简娘子要购置西市酒楼……这事儿你?们知道吗?”
赵家人表情瞬间凝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带头的老人清了清嗓子,努力板着脸:“咱们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你?是赵家的一员,应当晓得的。”
赵梦达盯着他,冷笑一声。
老人恼羞成怒,厉声道:“你?要是走了,我要把?你?的名字划出族谱!”
“划吧,划吧。”
赵梦达拎起东西,带着家眷与仆役上了车,他自诩坦坦荡荡,从未多拿过公?中一分一毫,也?未做过什么恶事,离开赵家也?是分外爽快。
至于张牙人,等简雨晴归家后又带着杨牙人登门一场。她连连道歉,又说起赵家主事人离去的事:“教我说那赵家里头,也?就赵梦达一人是个?好的。”
“现在——嗐。”张牙人摇摇头,叹了口气:“他们还把?您看向西市酒楼的事也?传出去,这场交易怕是难了。”
杨牙人垂着头,不说话?。
因着赵家的生意?,他是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干净净。要不是他在牙行里做了多年,怕是早就被旁的人给撅出去了,就这他也?没少得旁人奚落。
杨牙人又是恼火,又是心酸,接着张牙人的话?往下说:“赵郎原是想做这笔买卖的,只?是没想到那帮子人竟是还在里头搅混水,愣是把?他给气跑了。”
“简娘子……浪费了您的时?间。”
“这都?是小的的错……”杨牙人说到这里,忍不住哽咽了声。
“那可不一定。”简雨晴闻言笑了笑,眉眼舒展开来,她与两人说道:“要是这位赵梦达,赵郎真是你?们所说的性子,我想这笔买卖不但能成,而且还能再压压价。”
原本是不一定能买到,现在还真能够买上了。简雨晴笃定的态度教张牙人和杨牙人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头也?升起些许好奇来,回头就教人去打?听赵家的事。
果不其然?,赵家又闹腾起来。
待赵梦达举家离开赵家以后,有人借机想要掌权,有人借机说要分家,还有人夜里摸进账房想要拿钱跑路……
堪堪几日,偌大的赵家便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
这时?候,已不是剩下那些人能控制的程度。就如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族里人能信赵梦达公?平公?正,却是不信其余人的,面对这般窘境,谁也?没有破局的办法。
而赵家越乱,接手的人越少。
即便有几户人家为这价格而心动,也?只?是观望着赵家的情况,迟迟不愿意?开口。
先前笃定西市酒楼能卖出的几名赵家人也?彻底哑火了,他们没能等到登门的客户,只?好又去请杨牙人帮忙——时?下甭管是简雨晴又或是谁,只?要能卖出去就行。
杨牙人心里存着对赵家人的怨气,与对简雨晴的愧疚,见赵家人送上门,他也?不客气地往下砍了砍。
放过去,赵家人定然?要翻脸。
而如今,赵家人没了旁的心思,只?想赶紧拿到钱走人。他们愣是接受了杨牙人的砍价,唯一要求便是得到官署全款结清银钱,一手交钱一手交书契。
简雨晴跑了官署一趟,与赵家人再次碰了面。时?下的赵家人早已没了当初的体面,甚至无心与简雨晴说几个?场面话?,他们签了书契拿到钱以后,便当众开始吵架。
整个?官署里像是有八百只?鸭子在嘎嘎乱叫,比菜市场都?要热闹三分。
简雨晴瞅了眼,捏着书契出了门。
简娘子像是油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着。她听见男仆婢女打?招呼的声音,急急迎了出来:“我的儿——你?已签约了……”
简娘子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她的目光往下移动,最?后落在那一卷书契上。
“真,真的签约了?”
简娘子的脸颊渐渐泛起红晕,禁不住捂住嘴尖叫出声。
一年半以前,她还在家里向往着西市酒楼,那时?的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摇身?变成那里的主人。
即便有了自家的琳琅酒楼,简娘子也?兴奋极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自打西市酒楼闹出事端,乃至后头?歇业,西市这块曾经的黄金宝地人流量也骤然跌落一大截,生意差上许多。
尤其是些?去?年年底才刚刚租下铺子的商贩更是急得想要撞墙,看着乱糟糟的赵家人恨不?得上去?锤两下。
阮掌柜便?是其中一人,他瞧着大门紧闭,就?连外头装饰都落上一层厚厚灰尘的西市酒楼,长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他做的是酒水生意——虽说散酒生意一如既往的不?错,但散酒上能赚到的钱还不?够一年的房租。
他们?做酒水生意,最赚钱的还要属卖例如长安酒、碧筒酒、乳酒和绍酒之类的上好酒水。
这些?酒水或是节假日富贵人家走亲访友时购置,又或是各大酒楼里购得。像是阮掌柜铺子,先前?最大的主顾便?是西市酒楼。
现下,他的日子紧巴巴的,不?好过。
阮掌柜心下发愁,寻思着要不?要再去?联络联络别家酒楼,寻个新路子出来。
只是大多酒楼饭馆供货都十分稳定,想要撬墙角可不?是件容易事。
“听说?了没?西市酒楼转手了!”两个挎着竹篮的婆妇一边从阮掌柜身边经过,一起悄声说?着话。
西市酒楼易主了!?
阮掌柜脚步一顿,忙不?迭唤住两名婆妇:“两位婆婆?你们?说?的是西市酒楼?”
婆妇停住脚步,瞥了眼阮掌柜。
阮掌柜极有?眼色劲,见状从婆子手里买了两个枣泥馒头?。
等他付了钱,婆子也扬起笑脸:“这位郎君,我也是听官署里跑腿的焦大郎说?的,说?是今儿个早上刚刚签的约。”
“他可有?说?过接手的人是谁?”阮掌柜难掩兴奋,又连连追问道。
“听说?好像就?是那?位简厨娘。”婆妇带着几丝羡慕,与阮掌柜说?道。
在扬州城里摆摊卖吃食的人家,都晓得简家人。从乡下到城里贩卖吃食的摊贩,再到承包府学食堂,乃至摇身成为酒楼主家。
那?经历,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
婆妇只恨自己儿女里没出个这般厉害的,不?然自己哪里还用得着在外面跑,早就?能在府邸里享清福了。
婆妇唏嘘,而阮掌柜的脸更是蹭的一下红了起来,声音更是抬高了八个度:“简女厨!?是那?琳琅酒家的简女厨?”
阮掌柜的嗓门把婆妇给吓了一跳,点了点头?:“就?是那?位!”
阮掌柜喜不?胜喜,提着馒头?往回走,他刚刚走到铺子边,隔壁铺子的程掌柜也探出身来。
程掌柜瞅了眼他手里提着的枣泥馒头?,连连摇头?:“阮掌柜这是怎么了?再是手上紧张下酒也要用个鸡脚鸭脚什么的嘛,用这蒸饼馒头?下酒那?是什么样?”
“不?是,我拿枣泥馒头?下什么酒?”
“嘿,你家婆娘又发脾气了是吧?瞒我做什么?我都听见了!”程掌柜挤眉弄眼,窃笑着说?道:“这不?扣了你的零花钱,教你连下酒菜都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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