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莲下鱼
,眼神却越来越恍惚。
“走吧,可以做准备了。”
俞爱宝扯扯赵娟的衣摆,将恍恍惚惚的女人往病房里拽。
半个小时后,俞爱宝低头翻着一本书,时不时扭头吃一把瓜子仁,瓜子仁都吃累了,站在门后的便衣女警才面色古怪道:“她上来了。”
周母一拍自家儿子的后背:“去厕所里躲躲,别剥瓜子了,没出息的玩意儿!”
周淮升忙把手里那捧瓜子仁倒进周母手里,剩下的连壳一起丢进口中。
周母一愣:“给……给我的?”还有点受宠若惊。
这么多年来,这个儿子第一次这么孝顺,孝顺的周母都快忘了外面还有麻烦事儿在接近。
周淮升快速嚼巴嚼巴咽下去,才道:“瓜妹的手干净,别弄脏了,妈您喂她。”
周母:“……”
周母四下找锤子,儿子已经跑进了厕所。
俞爱宝笑:“妈,您也去躲着吧。”
一个女警已经躲在了床底下,还有两个进了衣柜,就等周母了。
周母没好气,要走。
“妈!”俞爱宝叫住她。
周母:“干嘛?”
“书放好,另外,”俞爱宝伸手,要要,“瓜子仁给我吧,等会儿手心出汗,脏了我就不吃了。”
衣柜和床底下一阵噗嗤声。
她们绝对训练有素,除非很好笑,否则不会笑的。
但真的很难忍。
周母觉得丢脸,恨不得一巴掌把瓜子仁拍俞爱宝脸上,但最终也没敢,怕她儿子出来跟自己翻脸,也怕儿媳妇那心眼子会用到自己身上来。
只能忍气吞声把瓜子仁放到手心,咬牙切齿,抢过那本书:“拿好了。”
怂的真实,怂的要命。
周母恨恨转身,低头看了眼书皮,书皮爱惜的用报纸包着,上面写着‘资治通鉴’四个大字。
周母没听说过这玩意儿,心想有那么好看么,随意翻开一页瞥了眼,忽然老脸爆红,赶紧合上,扭头瞪了一眼儿媳妇:“不害臊!”
俞爱宝无辜眨眨眼,真心推荐:“好看着呢,等我看完,跟我学生说说,再扣留两个月,你也看看?”
周母几乎头顶冒烟,比脸皮厚,是真的比不过。
逃也似的钻进柜子里。
刘梅上了楼梯,靠在墙上又歇了好久,脑子混混沌沌,竟也没发现此刻走廊异常的安静,仿佛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
许久,她歇够了,这才一瘸一拐的挪到302,透过门口透明小窗看去,躺在里面病床上,脸烧的红扑扑,还昏昏沉沉的人,可不就是那杀千刀的俞爱宝!
从一开始做计划到现在,刘梅怎么也没想到,最难‘杀’的竟然是这么个小姑娘,真是看走了眼!
刘梅看看周围,见四下没人,小心翼翼推开门,慢慢走到病床边,小声唤道:“外甥媳妇?”
“外甥媳妇?”
病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应了句,眼皮颤动,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刘梅笑了,畅快的很:“天可怜见的,我们家外甥媳妇怎么会这么惨,头疼不疼?渴了吧,来,大姨给你倒点水。”
说着,她抠出那包禁药粉末,倒进透明玻璃杯里,用桌上的热水壶倒上一杯水,还特意凉了凉,一直吹一直吹,吹到温热了才凑近俞爱宝。
她是想偷偷害人,要不然,按照这段时间受的憋屈,她是真想把一整壶滚烫的开水倒俞爱宝脸上!
这种药,一次只要喂一颗就能起效,直接喂两颗,会头痛欲裂无法思考。
简而言之,用来害人效果最好。
正好俞爱宝发烧,头痛很正常,反正这个小医院也就是日常给随便看看开点药挂个盐水,什么精细仪器都没有,压根查不出来这个药物。
或许是胜利就在前方,她竟也没听到身后缓步靠近的动静。
就在水杯贴到俞爱宝唇上,晃动的液体即将倾倒沾到唇上的一瞬,一只手又快又稳的夺过水杯,揪住刘梅的后衣领甩到身后。
“砰!”
“啊!”
刘梅惨叫一声,回过神来,惊慌抬头,就见面前站着好几个人,赵娟、周淮升,和三个不认识的,眉目英气飒爽的女人。
而床上,原本发烧到昏迷不醒的俞爱宝,已经被周淮升扶着坐起来,笑盈盈的看着她:“让我等了好久啊,大姨。”
一边说着,一边从被窝里掏出一个热水袋……两个热水袋……三个热水袋……
一共整整六个热
水袋,在六月初,气温逐渐升高的天气里放进被窝,自然会将人热的浑身是汗,两颊通红。
“你……”
面前这形式,刘梅哪里还能看不清真相,两只手摸索地面,下意识想逃跑,可刚才坐到病床边时,拐杖被她靠在了柜子旁。
何况,她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怎么跑?
俞爱宝起身,脚还有点软,热的,之前只是低烧,休息足,吃了药,恢复的很快,只稍稍有点点虚。
“大姨,这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您竟然想给我下药呢!”
刘梅垂下头,一声不吭。
闻言抬头,冷笑:“装什么,你敢说刚才楼下那两个护士护士长,不是警察?”
俞爱宝:“咦,您竟然猜到了,猜到了怎么还往楼上钻?”
猜到有问题才正常,刘梅又不是傻子。
俞爱宝原本的计划,也只是让刘梅的异常行为引起警方关注,之后可以全方位调查刘梅的事情,这样一来,也算是给了周家一个安全保障。
如果刘梅想害周家的人,警方就会第一时间发现并阻止。
这样一来,俞爱宝才能够放心把原文女主给带回来,免得孩子被刘梅给设计流产。
但万万没想到,刘梅竟然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有种莫名强行降智的错觉。
直到无意中在刘梅身体内检查出禁药的残留之前,俞爱宝并不知道,这并不是莫名强行降智,而是被迫降智。
瞿家邻居大婶在此中居功甚伟。
只能说苍天真的开了眼,上辈子原主是怎么被迫降智中招的,刘梅也在她自己身上感受了一番。
把人直接送进去监禁,和把人暗中盯住,俞爱宝选择前者。
刘梅被两个女警拽起来,她想挣扎,也挣扎不了,还得依靠在女警身上。
她沉默许久,苦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明明她从来没有露馅。
就算是进医院,也是刘梅自己摔倒,自己忘记吃药,自己崩溃大喊,才会把邻居大婶引过来,并将她送进医院里。
俞爱宝是怎么料到自己会对她动手,并且还是在这时候?
她又是怎么确定,这个陷阱会把自己引过来?
万一自己提前
察觉,没有钻这个套呢?
刘梅想不通。
俞爱宝靠在周淮升身上,摇头:“大姨啊大姨,你就是把全世界看的太笨,又把自己看的太聪明,认为自己做事天衣无缝,没人发现你的不对。”
事实上,俞爱宝已经猜到,刘梅不是没有对自己动过手,而是已经动过手,但自己没有中招。
比如新婚那天送过来的红糖煮鸡蛋,俞爱宝嫌弃刘梅灰黑的指甲泡进了红糖水里,恶心吃不下,偷偷倒给了隔壁邻居家的大黄狗。
当晚,向来温和的大黄狗焦躁的叫了好几个小时,但没人察觉到问题,只当是大黄狗发情。
后来,小心眼的刘梅跟俞爱宝示弱,亲自给她递了水,俞爱宝那会儿没料到原文剧情里还有危险,小心眼想的是,万一刘梅朝里吐口水了多恶心,同样没喝,倒进了院里的草堆里,毫无痕迹。
但凡俞爱宝成功中招过一回,她都会察觉到不对。
什么抑郁、生病引发的头痛让人心浮气躁,上辈子,她也只会因为少赚了一个亿而心浮气躁,这辈子想通了,能活就活,活不了就死。
心浮气躁?
那肯定是吃的东西有问题!
发现的再早一点,能够布置的时间更长,也不至于这么匆匆忙忙仓促间定下计划,只为把人看管住。
按照原计划,也足够刘梅上钩,只是没有那么顺利罢了。
手段只有一个:拿捏敌人的弱点。
刘梅最大的弱点,那就是掩饰都不屑掩饰一下的嫉妒。
看不得赵娟生活过得好。
赵娟生活越好,刘梅的生活越不得已,就能让刘梅的情绪起伏更大。
每一次过好自己的小日子,都让刘梅更加破防,理智更加崩塌。
而赵娟的确是个好‘徒弟’,上次去了瞿家,给刘梅那一通气,让刘梅气到心绞痛——小光说的。
每一次刘梅的破防,都让俞爱宝下一次设套成功率更增一层。
俞爱宝从来不会看低任何对手,只是刘梅太过自负,或者是之前伤害的都是对她没有防备的人,成功率太高,自信心膨胀,从而小看了俞爱宝。
俞爱宝没有解释太多,因为这么一解释,破坏她清纯女老师的形象,显得她心机有多深似的:“大
姨到牢里慢慢猜吧,猜到了可以让警察来call我,我随叫随到哦!”
刘梅笑了,眼角划过一滴泪,大喊:“苍天呐,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为什么!”
俞爱宝有点抓马,把位置让给了身后的周母。
赵娟冷眼看着刘梅,半晌,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