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婚姻,一直分居 第107章

作者:元月月半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年代文 穿越重生

  大弟想象一下,天天青菜和米汤,不禁打个哆嗦,“难怪买这么多。菜市场发了!”

  刘桂花:“发不了。比市区便宜很多,就赚个辛苦钱。”

  即便辛苦钱,岛民也很高兴,只因小海鲜卖不完只能砸碎喂鸡鸭鹅。虽然大鱼可以做成鱼干,也不是每一种鱼都适合,好比带鱼,不做罐头就要用油炸酥。无论哪种再加工都需要很多油。叶烦没这方面门路,而且鱼罐头成本高,草台班子现阶段没那么多钱。

  叶烦仔细算过,最多两年就有人出来摆摊。找农民买他们自己挤的大豆油比托关系弄事业单位生产的油合算。市场经济活跃起来,食品厂再找有关单位定做罐头盒就不用看他们脸色,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叶烦没有等两年。

  四个月以后,叶烦在报纸上看到“十一届三中全会”,然后看到政府决定实行的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政策。叶烦以为传到公社需要几个月,没想到十二月最后一天,正好周日,叶烦一早去菜市场等杀猪,菜市场主任拿着报纸问,“这个因地制宜,发挥他们的生产积极性是什么意思?”

  叶烦很意外他这么积极,面上故意问:“你不知道啊?”

  主任摇摇头:“我不知道。”

  话音落下,山西大队大队长过来,今天杀的不是他生产队的猪,他想买几根排骨炖老豆腐,看到报纸上,忍不住问:“叶会计,分田到户,自负盈亏,是不是又回到建国后吃大锅饭以前那样?”

  叶烦:“是呀。不好吗?

  大队长点头:“我觉着好。可是老苏书记说,上面没叫我们包田到户,只是说这个政策可以试一下,万一失败了谁负责。”

  叶烦皱眉,先不说不会失败,因为这不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新政策。退一万步说,他身为公社书记,不想想怎么以防万一,居然先想着失败,对得起国家月月给他发工资吗。

  叶烦:“回头就说我说的,失败了把他交给上面法办!”

第63章 大宝生日

  山西大队队长当叶烦开玩笑, 对她说的“法办”左耳进右耳出,等新鲜的猪肉过来, 他买几斤肋条就回家。

  腊月严寒春节临近,岛上十个生产队队长齐聚一堂——去食品厂卖海味。

  队长们不好意思抢在社员前面出货,便自觉排在最后。厂房院里排满了,莲花大队估计要等许久,拿出自制卷烟,跟几个大队长到路边抽烟。

  无事闲侃,想起什么聊什么。

  五星大队队长先说他们大队在专家的指导下种的橘子今年挂果了,又大又甜还好剥。五星大队北边生产队大队长说试种的几棵文旦也结果了, 没想到岛上可以种文旦。

  山西大队队长说他们生产队在杭城上学的两个学生放假了,一个才上一年, 一个上一学期,居然也能指导社员种水稻。

  说起“水稻”, 莲花大队大队长有话说, “大家觉着政府提倡的包田到户怎么样?”

  山西队队长笑了:“又没外人, 用得着拐弯抹角?包田到户的意思不就是地分下去, 自负盈亏的意思不就是个人管个人?这个办法肯定好。”

  “莲花”队长笑着点头:“是呀。像现在路边地头上不是鸡屎就是牛粪, 回头收的粮食归个人, 地里需要粪,我敢说天天都有人拎着粪筐捡粪。还可能因为谁拉部队的化粪池和公厕打起来。”

  五星大队队长砸吧一口卷烟,哈出长长的烟气, “可是老书记不同意。还说枪打出头鸟!”

  莲花生产队队长朝排成长龙的食品厂大院看一眼:“我们这几年干的事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在别人前面?当年叶会计要搞这个厂,他不支持。亲儿子备考, 他也反对。现在我们所有人都靠这个, 用多福的话说,草台班子, 把外债还清。人家远航毕业后就能留在省直单位。”

  山西大队队长:“可是整个岛也只有一个叶会计和一个苏远航啊。”

  五星队长点点头:“这话不错。那我们不跟他俩比。人家天赋高比不了。我们跟在对岸码头附近卖东西的生产队比。他们生产队学叶会计搞个食品厂,就算不去城里走货只在码头上卖,也能多赚很多钱。结果今年才搞。”

  莲花队长:“今年也不晚。很多工作忙没时间进岛,又想省钱吃点好的的市民三天两头过去买。我记得刚开始只有一个生产队队长带几个社员卖东西。现在两边都搭起竹棚。要不了几年能变成买卖小镇。”

  五星大队队长不禁说:“这么明晃晃卖东西上面不可能不知道。”

  莲花队长:“上面对那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明我们可以试一下。”

  山西队长:“万一失败了呢?”

  五星大队长认真考虑过:“所有人签字按手印,后果自负,不怪生产队不怪政府。”

  众人互看一眼,觉着这个办法可行。

  据他们所知队里的懒汉曾抱怨过,地又不是我的,那么辛苦干嘛。甭管回头地分到他手里他还会不会偷懒,听这话的意思他也希望地是自己的。

  懒汉都支持,肯定没人反对。

  山西大队队长问:“先斩后奏啊?”

  莲花大队:“你们先,我殿后。”

  苏远航一家属于莲花生产队社员,莲花大队最先找社员开会的话,苏远航的父亲会第一时间知道,那么不等其他大队开始就会被他拦下。

  五星大队很支持此事,其实心里没底:“怎么分啊?我们村山地多稻田少。”指着西边隐隐可见的河,“算上这几年捞淤泥修的垛田,一人分不到一亩。”

  山西大队队长震惊:“你们生产队这么多地?我们算上可以种果树的地,一人一亩三分,三分地,一亩山。”

  莲花生产队队长朝院里使个眼色,众人不明所以,想问怎么了,听到叶烦的声音:“你们生产队人人三斤五斤,你二十多斤,你家又没渔船,哪来的?”

  山西队长笑着说:“亲戚送来的呗。要是多一两斤,说不定叶会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过了。二十斤?怎么不把亲戚家的东西都弄过来,单给他家租一节车厢。”

  五星大队队长垫脚看看,对莲花大队说:“好像你们生产队的。”

  “莲花”大队长赶紧过去,一看真是他大队的,“都卖你的东西别人还卖不卖?”

  社员亲戚其实给他五斤,但不是第一次,这一两年每次食品厂收货前,亲戚都送几斤托他卖。可是除了自家东西,他家还有小舅子和他亲姊妹的,偏偏食品厂是集体的,不能可着他一个人收,而且每户最多十斤,所以他只能把自家东西拿下来。

  社员老好人不好意思拒绝亲戚,又别无他法,便用这招——过几天亲戚问起来就说食品厂要的货少,只走一车厢,他的东西太多,被厂长和会计发现了。

  大队长哪知道这里面的事,就说:“拿下来!”

  社员把小舅子和姐妹以及自家的东西留下,分别三斤、三斤和四斤。之所以这么清楚,只因他料到苏多福和叶烦不会叫他蒙混过关,所以先称好分好,回头小舅子和姊妹问卖了多少钱,他说“你们两家都一样”,省得闹矛盾。

  与此同时,在路边的九个生产队队长突然明白莲花队长刚才什么意思。

  轮到他们九人,社员几乎都走了,九人把东西交给苏多福,请叶烦去办公室。

  叶烦失笑:“直接说叫我干嘛。”

  九人和叶烦身旁的莲花队长震惊,她怎么知道他们找她有事。

  苏多福白了一眼几人:“盯着叶会计欲言又止,瞎子都知道你们有事。”

  十人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一会儿,由莲花大队说:“还是包田到户的事。”

  山西大队队长:“您别笑话我,我之前不想尝试是觉着现在这样挺好。不过跟他们聊一会,我觉着上面的政策更好,我们都决定跟党走!”

  叶烦轻笑:“不说啊?那我回家做饭。”

  五星大队忙说:“说!我们不知道怎么分。因为可以耕种的地太少。”

  叶烦:“把所有土地统计出来,分一二三等,用甲乙丙丁也行,假如甲等地十亩,就用十除以生产队总人口,再分别乘每家人数,是不是知道每家分多少地?如果生产队有五十户,就在甲等地上从一排到五十,抓阄决定,谁抓到一,谁分的地离家近。等分乙等地的时候,五十在前,一号排到最后,结果有可能是抓到一号田的人分到的山地离生产队最远。”

  苏多福点头:“这个办法公平。有人分甲等地的时候抽到一,乙等地抽到五十,说明他运气好。其他社员不满也不能怪生产队。”

  十个生产队队长琢磨片刻,意识到这个办法真可以。

  他们回到家又找小队长讨论讨论,确定可行,除了莲花大队队长,这一晚其他生产队队长都叫社员开会。

  翌日上午,各大队队长带着社员们量土地,其中大片大片竹林以及没有种果树的山地依然归生产队。像莲花大队的池塘,大队长也决定仍然归集体,万一真有社员颗粒无收,明年也能分到卖莲子和藕的钱。

  山西生产队的沟河就没丈量,河里的东西卖了钱继续平分。当大队长说完这件事,就有社员问以后食品厂赚的钱还给生产队吗。

  大队长跟其他生产队队长聊过这个问题,如实回答社员,为了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食品厂赚的钱不再平分给生产队。

  很多勤劳的社员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因为一想到邻居啥也不干也能分到食品厂赚的钱就不痛快。虽然勤劳的社员也能分到一点,可是跟他辛苦打鱼比起来那点钱不要也罢。

  其他生产队的地都分明白,莲花大队队长才通知社员开会。苏远航学校放假了,大队长就通知苏远航开会。

  第二天量地,大队长想好怎么应付苏远航的父亲,没想到苏远航先一步把他父亲支走——苏远航的儿子说他需要学习资料,请爷爷帮他参谋。苏远航的父亲就觉着孙子比儿子懂事,所以吃过早饭就带着孙子去菜市场,从菜市场后面的码头搭客船出去。

  苏远航告诉儿子国营饭店有很多好吃的,又给儿子两块钱。他儿子明白该怎么做,所以买了书就说渴了,喝了酒酿,他又说饿了,想吃八宝饭,想吃馄饨。没等他爷爷拒绝,说他把压岁钱拿来,然后掏出两块钱请爷爷下馆子。

  苏父看见儿子就烦,孙子这么懂事,苏父越看越满意,就说爷爷请他吃饭。

  下午三点,爷孙二人上船。等下了船从菜市场到莲花大队,分地一事尘埃落定,苏远航父亲气得晚饭没吃,一夜没睡,到了早上撑不住睡着,下午醒来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他是短暂失忆。

  吃了饭出去转一圈,每个人都对“包田到户”赞不绝口,苏父不敢站到群众的对立面,就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暂时被大队长蒙蔽,过了年清醒过来就好了。

  随着年味越浓,岛上一片欣欣向荣,所有岛民不但没有迷途知返,反而比上面宣布“革命结束”那段时间还兴奋。

  杭城师范放假,廖苗苗回来,平时不是去牛小山家玩,就是去叶烦家,很少出来走动,可是也能感觉到岛民变了。人没变,给她的感觉变了。

  腊月二十五,廖苗苗也不在家待着,吃过早饭就去叶烦家,问:“叶姨,我发现山西大队社员好像很高兴,是不是赚到钱了?”

  叶烦:“今年赚了许多。保守估计最穷的社员也能存一百块钱。”

  廖苗苗在杭城半年,听同学说过普工每月二十多块钱,城里人衣食住行都要钱,双职工家庭一年也难存两百块钱,除非没有小孩,或者只有一个小孩由爷爷奶奶照顾。

  所以廖苗苗忍不住问:“这么多吗?”

  叶烦:“今年鸭毛鹅毛涨了,鸭毛鹅毛这方面算十五块钱,卖山珍海味水果的钱算四十,这就有五十五了。”

  “可是油盐也需要钱啊。”

  叶烦点头:“生产队经常往收购站送货,部队的蛋和肉也找生产队买,这两项足够支撑家庭开支。今年跟往年不一样,今年每到周末菜市场有多少海鲜和肉蛋都能卖完。山西大队今年下半年卖了八头两百斤以上的猪,就算有一百斤猪肉,算上骨头下水,一头猪能卖一百块钱。八九百块钱一百多户分,一家八块,小孩的学费用不完。”

  廖苗苗仔细算算:“还有,鸭肉鹅肉也能卖。甬城市的人爱吃鹅。”

  “你说鹅我才想起来,前几天菜市场找社员买的几百只活鸡活鸭活鹅全卖了。”

  廖苗苗感叹:“难怪他们这么高兴,感觉腰板都直了。”

  叶烦点了点头,把洗干净的海带捞出来搭在绳上。

  廖苗苗顺嘴问:“海带怎么吃?”

  叶烦:“买几斤排骨炖着吃。大宝和二宝可能以前太馋肉,菜市场每次杀猪我都去买,买来吃两顿,他俩还没吃够。说宁愿啃骨头喝清汤,也不想喝鱼汤。”

  大宝蹦蹦跳跳出来:“妈妈,又说我坏话呢?”

  叶烦:“你有什么可说的?妹妹呢?还在床上啊?”

  大宝点头:“她说冻脚冻腿。妈妈,中午吃什么啊?”

  叶烦无语又想笑:“八点吃饭,现在还没到九点。回屋看书去!”

  大宝不去,跑到压水井边,看到盆里一条大鱼:“妈妈,爸爸在部队过年,咱仨吃不了这么多。”

  “你爸二十八去部队。今晚回来。”叶烦瞥一眼鱼,“中午吃一半,晚上吃一半。我下午剁肉,晚上蒸肉包子。”

  大宝顿时不嫌鱼腥味重,咔嚓咔嚓压半盆水,叶烦见状想打他:“我还没去鳞,压这么多水干什么?别在这里气我啊。”

  “我不气妈妈,我最爱妈妈。”大宝笑嘻嘻往屋里跑。

  廖苗苗愣住,“爱”这么容易说出口吗?她的父母哪怕不是叶烦和耿致晔,换成小山的父母,想来她也不会觉着“爱”字恶心。

  叶烦不明白:“苗苗,怎么了?”

  廖苗苗回过神,笑着说:“大宝有时候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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