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陶春兰先说一开始陈宽仁和赵茹萍见着陈小慧就数落她不孝,问她是不是想跟申城断往,要是真的别怪他们不客气。
赵茹萍的不客气就是闹的陈小慧没法去上学,毕业后没有单位敢要她。
陈小慧早就想到这些,也相信赵茹萍和陈宽仁干得出,她很害怕。当陈宽仁和赵茹萍说没钱用,陈小慧想到叶烦这半年赚了很多钱。再耽搁下去,古董房子涨起来,她想买也买不起。
为了早点跟着叶烦赚钱,陈小慧拿起电话报警。
叶烦以前提过报警,陈宽仁回到申城就找人咨询过他的事,自认为公安拿他们没办法,最多口头批评教育,所以到了派出所他依然很嚣张。
办案人员从多年以前询问,还要送他俩去看守所,办案人员去申城核实,他俩怕了。
夫妻俩对外一直说抱错,其实很难核实。他们当庭翻供的话,法院会以检察机关证据不足把人放了。
叶父可以出面把人扣在首都,可是光脚不怕穿鞋,陈宽仁一直不回去,他儿子肯定过来大闹。
办案人员把各种情况都告诉陈小慧,让她有心理准备。陈小慧就说她跟陈宽仁和赵茹萍谈谈。
有公安同志陪她,陈小慧顺利谈下来——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她出谅解书不再追究。
公安依然派几名同志去申城摸查,亲戚甚至在陈小慧回首都那年才知道她不是陈家亲生的,两口子瞒的严实,没有关键人证物证,公安不得不把人放了。
叶烦听她妈说完,就问:“关几天?”
陶春兰:“十一到的,前天走的,关了半个月。”
叶烦惊呼:“这么久?怎么都没人告诉我?”
陶春兰:“你当时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告诉你也没什么用。你过去作证,公安一问你听谁说的,你说你猜的,谁也不敢用你的证词啊。”
李明月点头:“爸也说没必要把你牵扯进来。”
叶烦打量陈小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陈小慧难得没有心情反驳,因为这几天晚上她闭上眼就做噩梦——陈宽仁杀她。她去学校也总感觉有人跟着她,导致她的脸色还不如比她大好几岁的李明月。
李明月眼神示意叶烦少说两句。
叶烦拉着大宝和二宝进屋。陈小慧本能跟进去,坐在沙发上就发呆。叶烦低声问嫂子:“解决了心腹大患她不应该高兴吗?”
陈小慧本该高兴,然而陈宽仁和赵茹萍是她前世孝顺了一辈子的人,因此她心里五味杂陈。
叶烦便转移话题,问靓靓想不想姑姑。
小姑娘倚她妈笑着点头。
叶烦问:“你爸呢?”
“爸爸买好吃的去了。”小姑娘道。
叶烦挑眉:“哥知道我过来啊?”
李明月很隐晦地朝陈小慧看一下。叶烦瞬间明白,她精神状态不好,买点美食希望她多吃点。
叶烦服了陈小慧,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三十多了接受能力还这么差,她在乡下那几年怎么熬过来的啊。
那几年陈小慧知道有机会回城,回城后还能考大学,虽说田间劳动辛苦,但有农闲,男女十几号人住一起,热闹也不甚想家,日子不难熬。
陈宽仁和赵茹萍就像不定时炸弹,陈小慧不怕才怪。
陈小慧又不敢多言,担心一秃噜说出自己活了一辈子,导致很多事憋在心里,以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陶春兰道:“毕竟把她养大,还让她上初中上高中,一时难以割舍也正常。”
陈小慧要没把人送进去,而是继续用钱打发,陈宽仁和赵茹萍到当天,陶春兰就得带着靓靓找叶烦抱怨。
陈小慧发狠,以后只认叶家一个家,陶春兰的心态也变了。
叶烦闻言就看陈小慧,见她跟没听见似的,很是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倒杯水,问大宝和二宝渴不渴。
兄妹俩渴了,叶烦又倒半杯。
李明月起来拿麦乳精。靓靓一看到麦乳精也要喝,李明月就给她倒小半杯。
三个小的喝完水,叶烦大哥回来,一手拎着鱼一手拎着鸡。李明月看到活蹦乱跳的鸡就皱眉嘀咕:“买活鸡干嘛?费事!”
叶大哥把鸡栓院里葡萄树下,鱼扔院中洗菜盆里,进来看到大宝脚步一顿,接着就问他们想不想舅舅。
大宝问:“舅舅,你猜我想不想喝汽水?”
叶紧乐了:“我猜你不想。”
大宝:“我猜也不想。”
叶紧给他一个脑瓜崩,捏捏二宝的小脸,“不认识我了?”
“舅舅,你好烦啊。”二宝拨开他的手。
叶紧以前经常逗她,也经常被嫌弃,闻言不在意地笑笑,瞥一眼陈小慧,叹了口气,问他妈中午吃什么。
陶春兰看一下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多了,就问叶烦:“鸡就不做了,鱼收拾一下?”
叶烦点头:“我收拾吧。”
陶春兰体谅她上学带孩子做生意辛苦,叫她在屋里歇着,让叶紧杀鱼。叶紧把鱼收拾好,他爸回来了。叶紧干脆把鸡杀了。
陶春兰之前不习惯吃米饭,为了迁就习惯吃米饭的陈小慧三天两头做一顿,几年下来全家都习惯了,陶春兰就蒸一锅米饭。
鱼红烧,小鸡炖蘑菇,陶春兰又做一盆素菜和一盆汤,把叶烦拿来的烤鸭拆开热一下,就是中午饭。
一个烤鸭两个腿,二宝一个,靓靓一个。陶春兰给大宝夹一个鸡腿。大宝看盆里还有一个,就送到他姥爷饭碗里:“姥爷,吃鸡。”
叶父愣了一下,很是欣慰地说:“大宝吃,大宝长高高。”
叶烦道:“盆里还有,你吃吧。”说完给大宝夹一个。
叶父习惯性想说,给你吃吧。话到嘴边看到陈小慧,手心手背都是肉,干脆自己吃,省得没事惹事。
下午四点,叶烦便带大宝和二宝回去。
很少有人陪靓靓玩半天玩尽兴,靓靓送她二宝姐送到公交站牌眼泪汪汪的搂着妈妈的脖子问:“姐姐不可以不走吗?”
李明月没想到女儿这么喜欢二宝:“姐姐要上学。下周末让奶奶带你去姐姐家?”
叶烦道:“下周末耿致晔回来,如果不下雨,我叫他带大宝二宝先过来,我卖完糖葫芦直接过来。”
李明月嘴上说好,然而微微摇头,意思是没必要。
叶烦看车来了,对她嫂子说:“到时候再说吧。”
这个时候车上没多少人,车到站停的时间短,叶烦四点半就到家。
看到院里的车,叶烦很意外:“小明卖这么快啊?”
于文桃从厢房出来,“今天很快,两点多就回来了。对了,这是钱包。”把张小明给她的钱包递过去。
叶烦接过去便问:“算好了?”
于文桃摇头:“让你算。说吃面花了一块钱。什么面这么贵啊?”
叶烦:“白面条加点卤煮吧。小明要是没吃饱再来个大饼,渴了买瓶汽水,两个人用一块钱不多。”
“不是带水了吗?”
叶烦失笑:“他俩处没多久,哪好意思用一个杯子喝水。再说了,今儿又没让我出摊,他花两块钱也是应该的。”说完就回屋算账。
于文桃进屋帮她数零钱。本钱拿出来,剩下的钱一分为二,放叶烦卧室那边两个抽屉里,等下周六张小明拿走存银行。
钱刚放好,张小明来了。叶烦把包和本钱给他,叮嘱他路上小心点。
张小明出了城路上没什么人开得飞快,天色暗下里之前他赶到于家村。
于家村的山楂被他和于家表弟卖掉许多,再过半月就得找别的村买山楂做糖葫芦,村民也跟着赚到钱,因此开心,见着张小明都很热情。
与此同时叶烦家里仍然只有她和婆婆以及俩孩子,“卉卉、犇犇哪儿去了?”
于文桃:“你给磊磊的零花钱他没用,你上午刚走,他就叫小勤陪他买家具装修北边的房子。下午卉卉和犇犇也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卉卉明儿一早就去学校,得提前收拾好东西。”
叶烦道:“那先煮点粥,他们回来再做菜?”
于文桃下午割了一把韭菜,在她房间南边空地上种的。于文桃想吃韭菜盒子,问叶烦吃不吃。
叶烦对她婆婆这点简直无语,自己想吃就做呗。
“韭菜盒子也行。”
叶烦话音落下,于文桃去厨房拿韭菜,到院里碰到从公厕回来的二宝,说“奶奶给你妈做韭菜盒子。”
叶烦无奈地翻个白眼假装没听见。
于文桃摘韭菜,叶烦去和面。随后叶烦把电饭锅拿出来煮粥,于文桃炒鸡蛋,跟擦干水切碎的韭菜拌一起。
叶烦和于文桃正打算包韭菜盒子,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等脚步声到门口,叶烦扭头看去,正是耿致勤和三个侄子侄女。
叶烦见耿致勤和耿磊磊拎着麻袋:“买的什么?”
耿卉卉跟发现金元宝似的蹦跶进来:“小婶,你见过雕瓷吗?”
叶烦朝对面抬抬下巴:“二宝书桌上的笔筒就是雕瓷啊。”
耿卉卉愣了一下,跑到对面拉灯,桌上有个粉彩荷花笔筒,“这,这是瓷器?”
“你以为是什么?”
耿卉卉潜意识认为石头,有时候认为木雕染的颜色,有粉色荷花绿色莲叶黑色小鱼,看起来花里胡哨,不符合她审美,以至于她从没上过手认真打量。
“是不是那次跟我一起买的?”耿卉卉问。
叶烦记不清了:“可能吧。”
“还有吗?”
叶烦点头:“我书桌上有个灰色镂空笔筒,说是白釉。我没了解过,反正是个古物。”
耿卉卉又跑去正房,到她叔和她婶卧室看到书桌上放毛笔的笔筒,张张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亏得她发现瓷器可以雕刻还很兴奋,除了坐公交车的钱身上的钱花的一干二净,就怕下次再去被人买走。
耿卉卉叹了口气,到厨房门口就说:“我一直以为是石雕!”
叶烦:“不是。你仔细看会发现那样的石头配不上那么好的雕工。”
“小婶,你买的能增值吗?”
叶烦摇头:“这事不好说。古玩要看存世看年代看谁用的。康熙民窑肯定没乾隆官窑贵。元青花也不一定有明青花贵。你觉着欣赏不来的东西,可能过几年可以买下咱家这套房。”
耿磊磊粗手粗脚往外拿,闻言立刻小心翼翼,仿佛一个个都是一口气就能吹散的美玉黄金。
耿卉卉问:“照你这样说我更不敢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