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是星星大
小寿王虽有几分相信,却也不想被沈周拿捏,“如果你只是想找本王说废话,赶紧滚蛋。”
沈周闻言暗想小寿王果然暴戾无情,连自己的生母都不放在眼里。
“殿下的生母并非死于绝症,而是被先皇亲自赐死,只因要给殿下另寻一位出身高贵的生母。”
小寿王袖子下的手半握拳,青筋微微凸起。
他很快压下翻涌的情绪,无所谓地勾唇,“那不是很好吗?”
沈周准备的一车话被硬生生堵在喉管里,他本想以此勾起小寿王的仇恨,没曾想对方竟然如此冷漠。
他只得转移话题,“殿下可曾想过当今圣上为何迟迟不让殿下前往封地?”
沈周见小寿王的表情愈发不耐,只能自问自答,“必定是不想放虎归山。”
小寿王听到对方这话反倒放松下来,感情是为了挑拨他和堂兄啊。
他装出感兴趣的样子,“哦?你细说说。”
“殿下才是先皇正统的血脉,先皇却将属于殿下的尊位传于他人,不过仍有不少人支持殿下,草民便是受长庆王之命追随殿下。
当今圣上必定因此忌惮殿下,殿下之所以受到诸多冷待,也都是这个缘故。殿下可还记得白小公子一事?殿下以诚相待,却反被他避之不及。”
小寿王趁沈周看不见时翻了个白眼,老女人早就告诉过他原因了好吧。
这沈周是真把他当猴耍。
“继续。”
“殿下明明可以早赴封地,而非留在京城受气。您说会不会是不想让您走出京城呢?”
小寿王挑眉,故意问,“你这话说得不对啊,皇兄要是想杀我,不是早该动手了吗?”
“当今圣上刚登基,殿下便立刻暴毙,难免惹人诟病。”
“你说得有理,那……本王该如何?”
“我等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小寿王没有明确拒绝,“你今日先回去吧,且让本王再想想。”
“是。”沈周不再纠缠,躬身退至门口就转身离开,甚至不曾留意小寿王的神色。
毕竟便是小寿王脑子不清醒去告发长庆王,他也有办法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反正他不可能奉这等暴戾无状、昏庸无能之人为君主。
小寿王在沈周离开后打了个哈欠,斜撑在茶桌上。
被沈周这个蠢货一打岔,他也没了写信的心情,索性明日再写。
至于皇位……
堂兄每日都累死累活的,谁会想要继承他的位置啊。
小古董肯定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最近听说了一些不太好的流言,倘若小古董并非原来的小古董呢?
如果储君之争当真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倒是可以躲到封地去,老女人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混小子身体不中用,若是像堂兄那般操劳,只怕早早就得归西。
至于那个憨小子,傻不拉叽的,年纪又太小。
“唉……”小寿王换了一边撑着继续叹气。
杏子端着热水进来,“殿下这是怎么了,若是沈小公子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殿下可别冲动行事,不搭理他就好了。”
小寿王睨她一眼,“本王有那么不长脑子吗?”
第185章 长庆王
小寿王翻来覆去一整夜没睡着。
费了好半天劲才理清头绪。
长庆王打从一开始就不服自家堂兄登基。
那老东西表面是想扶持自己上位,没准是想把自己当傀儡皇帝培养。
沈周是那老东西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就为在无形中将自己策反,甚至不惜数年蛰伏在自己身边。
好在自己够聪明,没上他的当。
小寿王翻身朝向另一面。
问题是堂兄对长庆王的诡计知道多少呢?
他要是立马将那老东西的打算告诉堂兄,堂兄会怎么想?
听说长庆王一脉根基颇深,第一代长庆王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是大雍唯一的异姓王。
换一般人早被君主忌惮。
偏偏他们得以世世代代传承下来。
小寿王腾地坐起来。
总之得在沈周身上套出更多证据呈给堂兄才行,不然万一堂兄误会自己就惨了。
……
甘露殿。
顾峥下朝后求见萧景榕。
“皇上为何还把寿王留在京城?干脆随便给他块封地打发了便是。”
萧景榕面无表情,“你觉得给他哪处合适?”
顾峥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最西边的泸泞三县就不错呀,或者往北不是还有几大片草场吗?分给他呗。”
“往西是因为离长庆王足够远,往北是因为便于朕盯着他。”
顾峥被戳破也不尴尬,揖身表示默认。
萧景榕摇头,“你当长庆王是傻子吗?真把他惹急了会有诸多麻烦。”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达成阴谋吧。”
“至少现在不能动他们。此前和蚩蛮、齐越一战损耗颇多,国库吃紧,要打还不是时候。”
“更何况长庆王比你想的要谨慎。当年图册一事过后,朕一直在派人盯着他。
不管是历年朝贡还是赋税,他都做得滴水不漏。甚至只要战事一结束就会把兵符都乖乖交上来,根本挑不出错数。”
“他这般谨小慎微,够精的啊。”
“不止如此,表面上他那几个儿子均不成器,实则他们一直以游山玩水的名义走访各处乡县,在百姓中威望极高。
朕曾试图让他们互相猜忌,然……全都油盐不进。”
顾峥挑起一侧眉毛表示吃惊,“他们一家竟然都在故意装孙子?”
萧景榕睨顾峥一眼,让他注意言辞。
“东境能有今日安稳,多是因为长庆王的震慑。若是贸然除去他,又该派谁去镇守东境?
且不说如今这朝中无人能担此大任,就算朕派人去了,谁能保证此人会比长庆王安分?”
顾峥刚准备说自己能去,又想起自己还得盯着昭南那边,“意思是还真就动不了他了是吗?”
“百年老树想连根拔起,谈何容易?只能先把寿王留在京中,如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顾峥叹气,“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有人担得这个位置,当年又怎么轮得到皇上临危受命?
他们这会子倒开始维护先皇的血脉了?也不知是不是他们自己想谋朝篡位。”
萧景榕拨弄着手上的扳指,眼神幽深,沉默不语。
顾峥见状也不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臣还有一事禀报……”
……
傍晚,苏棠从萧韶鄞手里拿到了小寿王报平安的信。
熊孩子大概也真是长大了。
已经学着报喜不报忧。
从前她禁足的时候,他给她塞信进来,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写。
这会子全是些好话。
约莫是说王府还算看得过去。
往来出入也自由。
顺道细细描绘了整个王府的院落,不过也没少吐槽就是了。
“府里有个小池塘,水倒是挺清,就是那鱼,胖得跟个球似的,游都游不动,估计是平时吃得太好了。
你整日窝着不动,可要少吃些,别老了跟这鱼似的。
往中间走,有个亭子,看着倒是挺精致,可走近一瞧,那柱子上的雕花着实糙了些。
跟你当初送我的木船有的一拼。
最可气的是那秋千,绳子都快断了也没人修。
幸亏本王身手矫健才幸免于难。
如果是混小子那小身板 ,非得摔个……”
苏棠读到此处发现一团可疑的墨迹遮住了后面几个字。
她看向传信的萧韶鄞。
小崽子若无其事的别过头。
苏棠无奈笑笑,继续看信。
“住的地方倒还行,就是很久没人住过,得散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