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同学,可以亲一下吗? 第161章

作者:甜甜的瓜 标签: 穿越重生

  管家及时带人拦住她:“把她扔出去。”

  挣扎间,她还在嘶吼着什么,尖利的嗓音中满是绝望和痛苦。

  宋妄站在管家身后,笑到直不起腰。

  管家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他背上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宋妄也正凝视着他。

  他黝黑的眼里浮着一层天真又残忍的笑意,一字一顿道:

  “叔叔,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管家打了个冷噤,忙不迭收回视线。

  不知怎的,他心里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预感是对的。

  没过几天,他被赶出了宋家。

  只因为宋妄“无意中”对父亲说,曾经在晚上看见他去了漂亮阿姨的房间。

  这个漂亮阿姨,指的当然是那位被关进了精神病院的年轻女士。

  宋先生怒不可遏,全然不听他的辩解,当场赶走了他。

  宋妄目送他浑身落魄的他离开,哼着歌转身。

  经此一遭,家里那些原本因母亲离开而轻视他的下人,再也不敢随意对待他。

  而他也终于明白,让自己不难过最好的办法。

  是让别人难过。

  宋妄十三岁。

  他遇见了一个女孩子。

  那是一个有着满月的夜晚,他跟随父亲外出赴宴,恰逢红灯,车辆停下。

  父亲抽空和新得手的情人打着电话,言语大胆毫不避讳身边的他,引得情人在话筒那头娇笑不已。

  恶心。

  宋妄面无表情的想。

  他松松领口系得过于紧的领带,降下车窗。

  新鲜的空气涌来,微微的凉。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随意向不远处撇去。

  视线定格。

  无人在意的街角,女孩儿蹲在地上,裙摆散成一朵花。

  天边大片大片破碎的月光洒下,落了她满身的琉璃白。

  而她耐心地喂一只猫,指节纤细,眉眼弯弯。

  从刚才起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燥意忽地就消失了。

  宋妄无意识放慢呼吸。

  直到绿灯亮起。

  车辆缓缓启动。

  她一点点消失在他的目光中。

  他还未回过神来。

  她可真……

  宋妄想了很久,依旧找不到任何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她。

  他无意识的在那个街角转了又转,想要再遇见她一次。

  她一直没有再出现。

  连带那只黑漆漆的小猫也消失了。

  宋妄忍不住想,或许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个人。

  可不久之后,很戏剧性的,宋妄在学校见到了她。

  日光灿烂夺目,女孩儿嘴里叼了只冰棍,弯腰系鞋带。

  末了,她抬头对不远处的几人粲然一笑,快步追上去。

  榕树下,他喝水的动作顿住,捏紧瓶身,问:

  “那是谁?”

  身边的朋友看了眼:

  “哦,她啊,隔壁二班的,姓姜,叫姜珥。”

  “听说她挺受欢迎的,学校里一堆人想认识她呢。”

  宋妄沉默良久,忽然笑了笑。

  那天之后,大家对姜珥的态度莫名变了。

  像是约定好的一般,她的朋友们一个接一个的对她避之不及。

  不管去哪里,她身边永远空荡荡的。

  她彷徨又无措,小心翼翼的朝她们靠近,可换来的只有讥讽嘲笑与冷言冷语。

  她被人一次次故意关进杂物间,隔着门听着外面的欢呼庆祝声,始终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被讨厌了。

  姜珥脸上的笑容一天少似一天,直到完全消失。

  直到最后一次,杂物间的门被人打开。

  乍泄的天光里,宋妄对她伸出手,脸上是反复调整过、恰到好处的担心与关切:

  “你没事吧?”

  如他预想的那般,姜珥抓住了那只手。

  紧紧的,仿佛救命稻草。

  宋妄微笑着回握。

  从现在起,姜珥的朋友,只有一个了。

  宋妄。

  那真是很美好的几年时光。

  美好到他几乎可以原谅这个世界的所有不堪和丑恶。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但往往,天不遂人愿。

  宋妄十七岁,那个在他五岁就离开的女人病危。

  他必须出国见她最后一面。

  毕竟,这是他的亲生母亲。

  听见这句话时,他自己都快笑出了声。

  亲生母亲?

  十二年过去,他连她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除了这身血脉,他和她与陌生人有什么两样。

  但偏偏就是这身血脉,他不得不走这一遭。

  而这,也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决定之一。

  *

  宋妄出了国,见到了那个女人。

  病床上,她枯瘦的手死死抓着他衣襟,声音粗哑难听,问的却是——

  “宋家的一半财产,你拿到了吗?”

  他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平静。

  对方这样直白,他便也将那些早早准备好的煽情词汇尽数抛却,用力从她指间抽回衣襟。

  “一半?那可不够。”

  他冷笑,“我要的,是宋家的全部。”

  闻言,她安心又满意的笑了笑,阖上双眼。

  宋妄一直等到她的身体彻底冷透才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再等什么。

  难不成是等着她问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吗?

  真是……可笑。

  他捏捏鼻梁,顺势拭去眼角不易察觉的一线水痕,神色讥诮中夹杂几分自嘲。

  早就该明白,世界上没有人会在意他过的好不好。

  母亲不会,父亲不会,那些为名利接近他的所谓的朋友更加不会。

  他从来,都是孑然一身。

  手机震动一声,显示收到一条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