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甜的瓜
死去的人可感受不到温度。
“是幻觉吗?还是在做梦?”她喃喃,特意加重力道捏了他一把,认真问道,“痛不?”
“……”
少年睫羽颤个不停,身子飞速往后一撤,避开她的手,苍白的脸上晕开一点绯色。
分不清是被她掐的还是气的。
见她神思恍惚,小胖子大步走过来:“姜珥,你没事吧?”
姜珥再次认真环顾了一遍四周,视线落在自己穿着的同款校服上,忽然道:
“你打我一下,用力打。”
班长小胖:“啊?”
他从没听过这样的要求,忧心忡忡道,“病毒已经开始侵蚀你的大脑了吗?”
姜珥正要说话,倏地,像是揭开了舞台上厚重的帘幕般,脑海中瞬间涌现许多陌生而遥远的记忆,每一帧,都是几乎被她遗忘的十七岁时的日常,画质格外清晰。
仿佛就在昨天才发生。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她意识到了什么,呼吸骤然急促,连带着胸腔里那颗早就已经罢工的心脏也跳得激烈。
自己也许,应该,大概,是活过来了。
不仅活过来了,还回到了七年前,回到了高二时期。
姜珥:“……”
“轰隆——”
晴天霹雳。
被拖拉机创死还不够让她前半生的罪孽一笔勾销吗?为什么要让她再读一次高中?!!!
而且——
姜珥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傅听寒???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曾经和他是同班同学了?
按照他那光鲜亮丽的人生履历表来看,他现在不应该在太平洋对面摇红酒杯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傅听寒,语气带着十二万分的疑惑。
没有回应。
不知何时,少年已重新低下头,继续抬笔抄写未完成的单词。
字迹略凌乱。
姜珥正奇怪,一个女生不耐烦道:
“别叫了,你见过哪个聋子能听见别人和他说话的。”
姜珥:“蛤?”
聋子?
她仔细看了眼他的左腿,蓝色校服长裤恰好遮到脚腕,只露出一线冷白肌肤。
不是义肢。
所以,十七岁时的傅听寒,腿没断,但耳朵是聋的?
姜珥满头问号。
“麻烦让让,”那个女生不耐烦了,猛地推开她,“这是我的位置。”
说完,她一脸晦气的绕到靠墙的座位,重重把书包扔在桌上,对身边坐着的少年发泄着不满。
“真是倒霉到家了,怎么就抽中我了。”
姜珥听得云里雾里,正要问清楚,班长委婉道:
“姜珥,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和死了三天一样,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医务室一趟吧。”
“我没事,刚刚低血糖而已。”姜珥随口糊弄道。
班长肉乎乎的脸皱成一团,显然并不相信,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理解你刚转来班上,不想给我们添麻烦的心情,可我真的很担心你死掉……”
姜珥信誓旦旦,“你放心好了,我真的不会死掉,那个抽签到底——”
话说到一半,她安详的闭上双眼,“哐当”一声,连人带椅创翻离她最近的傅听寒。
倒地的瞬间,傅听寒只来得及抬手护住她的头,自己重重撞上坚硬地板,闷哼一声,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
目睹事故现场的小胖子:
(??`)??
─=≡Σ(((っ?Д?)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姜珥真的死掉了!!!!!!”
“她还砸死了傅听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3章 她可以拿着他的遗产去夜店点男模诶
脸上湿漉漉的,有点痒。
姜珥伸手拂了拂,翻个身想要继续睡。
下一刻,她骤然清醒过来。
四周安静,眼前一片漆黑。
她的心直直沉下去。
“所以,这一切,真的只是死去的姜珥做的一个梦而已吗?”她喃喃,“我根本就没有重生。”
“啥?你在说什么玩意儿?”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啪——”
灯光猝然大亮。
姜珥下意识眯起眼,待到适应光线后仔细打量四周。
眼前是一间极大的卧室,地下铺着木纹砖,墙面刷成了米黄色,柜子里陈列着她无聊时雕出来的小木雕,靠墙的书桌桌面摊着几本杂志与封面花里胡哨的新书。
窗外夜色如水,虫鸣阵阵。
这里……
是她曾经的房间。
倏地,指尖碰到一个热乎乎毛茸茸的小团子。
她低头,煤炭一样黢黑的小猫“喵”了一声,睁着橙黄的眼拱过来舔了舔她的掌心。
湿漉漉的,有点痒。
是她曾经养的猫,皇甫来福。
前世她出国后不久就走丢了,再也没找回来。
“……来福,”姜珥眼眶发热,“呜呜呜呜呜呜妈妈好想你。”
她将它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恨不得一口吃下它的猫猫头。
来福闭上眼打起呼噜,她的视线又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姜珏?”
唇红齿白的少年站在门边,大约十五六岁,手里捧着一块刚切的西瓜,脸上还沾着几粒瓜籽。
样貌与她有五分像。
刚才的声音,就来自于他。
“干嘛?”
姜珏把瓜往身后藏了藏,一脸警惕,“这可是西瓜最中间那块儿,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给你吃的。”
姜珥瘪嘴,眼里泪光涟涟。
“不是吧,这就哭上了?”姜珏大惊失色,“你别演我啊。”
姜珥掀开被子,赤着脚飞奔到门边,紧紧抱住他。
前世的姜珏,只活到十九岁。
他被人诬陷强奸未遂,差一点就要坐牢,后来找到证据翻案,他却因为网暴患上抑郁症,走了极端。
因为他的离世,妈妈悲伤过度,身体也每况愈下,在同一年不治身亡。
姜家只剩姜珥与爸爸。
而没过几年,她也不在了。
葬礼上,她看着爸爸沉默地站在自己的墓碑前,惊觉他两鬓已斑白,身形早已没有幼时觉得的那样高大。
他眼里有水光闪动。
这是从小到大,姜珥第一次见到爸爸哭。
她伸手想给他擦擦脸,手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像一阵轻飘飘的风拂过。
他无知无觉,挥开傅听寒搀扶他的手臂,佝偻着身子蹒跚离开。
而她目送他远去,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他们大抵将从此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时。
想到这里,姜珥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重生的好处。
只要一家人都还整整齐齐的,高中就高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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