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甜的瓜
“听说她哥哥是警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里面绝对有内幕!”
“天啊,楚薇薇也太可怜了吧?”
“没想到沈熹居然是这种人,她还有脸在那里装无辜?恶心死了!”
……
隔着那些刻意不加遮掩的鄙夷,沈熹看见人群中的楚薇薇。
苍白,单薄,眼尾挂着几星柔弱泪光。
确实很符合受害者的形象。
而旁人正忙着对她嘘寒问暖,关心备至,一叠声替她打抱不平。
沈熹站在远远的这一头,就好似是站在了正义这座天秤的另一头。
从此,沈熹不再是沈熹,她有了一个新的代名词。
她是害了人还不肯承认的凶手。
这个标签如同烙印,狠狠印在身上,直到与皮肉长为一体。
往后余生,再也无法摆脱。
沈熹遍体生寒。
有人轻轻捂住了她的眼,挡住那些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
她转头,散开的视线重新聚焦,看清来人,轻飘飘的问道:
“陆景明,你到现在,还信我吗?”
陆景明神色温柔。
【人只会相信自己认定的事实。】
所以别人不信沈熹。
所以他只信沈熹。
想到什么,他继续打手语,动作放的很慢:
【要是实在难过,可以哭,不丢人。】
沈熹愣愣的盯着他,忽地呜咽一声。
如同小时候受了委屈时那样,她将额头抵在他胸前,眼泪濡湿一小片衬衫布料。
陆景明摸摸她的脑袋,眸中划过隐忍的心疼。
“怎么办啊,陆景明。”
沈熹小声抽泣,抬起通红的眼: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陆景明的手顿住,悬在她发顶。
他垂眸,长睫随之倾覆,在眼底投下一小片微颤的阴翳。
【大概,只是你的错觉。】
沉默许久,他这样回复道。
沈熹攥紧了他的袖摆,喃喃:
“……是这样的吗?”
接下来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流言蜚语一刻不曾停歇。
沈熹不想让天天加班的李寒星还要担心她的事,什么都没说,表现的一切如常。
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夏玢玢和盛开看的心疼,想着法子拉她出去玩。
原本故意疏远她的陆景明,也总是默默跟在身后。
似一道沉默的影子。
只要沈熹回头,就一定能看见他。
恍恍惚惚的,到了冬季。
某一个周末,他们一起去了白羊寺。
郊外人烟稀少,远离城市喧嚣。
沈熹站在光秃秃的银杏树下,因为怕冷,双手习惯性缩在袖子里。
看着夏玢玢和盛开叽叽喳喳的挑同心锁,她眼中沁了一点笑意。
树梢系着许多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
时不时拂过少女白皙光洁的脸庞。
不远处,陆景明望着她,久久回不过神。
沈熹似有所觉,眸子转了转,视线定在他脸上。
顿了顿,她下定决心一般,抬脚走向他。
他没由来的慌乱。
沈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对他弯起杏子似的眼。
“我觉得不是错觉。”
风声倏尔大作,他听见她再度开口:
“我喜欢你这件事,不是错觉。”
陆景明怔住。
“你呢?”她问,语气带了两分紧张,“你对我,也有这种错觉吗?”
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呢?
无法形容。
剧烈的心跳,急促的呼吸,迫切想要回答的渴望。
一切的一切,构成人类最原始的爱意。
微苦,略酸,底调却是不真实的甜。
复杂又简单。
没有错觉。
陆景明在心中无声答道。
从头到尾,他都很清醒。
清醒的掉进那条河里。
上不了岸,也不想上岸。
见他没有反应,沈熹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神情执拗:
“如果我送你,你会要吗?”
说完,她摊开手。
掌纹略显复杂的手心里,躺着一把小小的同心锁。
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已被体温浸的温热。
她就这样看着他,一动不动。
锁上的温度一点点散去。
她的头一点点垂下去。
彻底凉下去的前一秒。
一只手拿起了它,指节修长。
她又惊又喜,急匆匆的去看他。
陆景明却闭了眼。
他想,既不上岸,那就沉下去。
溺死在河里也无所谓。
只要,河里有沈熹。
——他允许自己溺死在这条河里。
两人去找摊主给锁刻字。
报了名字后,摊主笑问:
“那背面刻什么?”
沈熹拿不定主意,看向陆景明。
陆景明低了眉,好一会儿,才在纸上落下几笔。
沈熹好奇,伸长脖子去看。
纸上写了四个字。
【永不分离】
字迹有如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沈熹愣愣的,半晌,轻声道:
“就刻这个吧,很好。”
生活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沈熹开始振作起来,为了和陆景明一起去帝都上大学,每天卯着劲儿往死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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