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姚颖怡
可是当他走到何苒面前,却看到何苒眼中戏谑的眼神,他忽然反应过来,他性别的秘密,何苒她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黑妹问道。
何苒忍着笑:“我知道什么?”
黑妹:“你怎么知道的?”
何苒只好实话实说:“在京城时你喝醉,自己说的。”
黑妹:原来她那么早就知道了!
想到何苒还曾经问过他的月事,还有这次说他的衣领太高,黑妹只觉得全身上下哪里都不好了。
何苒分明是故意的!
“你这个骗子!”
黑妹忿忿,马儿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然后飞驰而去!
风中传来何苒银铃般的笑声,笑声越来越远,终于呼啸而过的风声。
黑妹放慢了速度,又后悔起来,他跑什么啊,他还没有告诉何苒,他为什么要扮成女人呢。
算了,这么尴尬的事,还是写信告诉她吧。
黑妹一行走后,何苒没在会兰镇停留,也回了晋阳。
刚到晋阳,何苒便收了钟意送来的消息。
陆臻身边的细作找到了!
令何苒震惊的是,那人竟是陆臻身边的一名副将,甚至那天陆臻受伤之后,还是这名副将亲自去邻县给江涛报信的。
且,这人姓何,是何家军的第三代,他的祖父祖母和父母都已去世,他十岁时就成了孤儿,在何家村吃百家饭长大。
何苒把陆臻叫了过来,说了这件事。
陆臻不可置信,对何苒说道:“这是钟意查出来的?他是不是查错了?”
陆臻对钟意没有好感,当然也不信任。
当他得知钟意查出的细作是这名副将时,本能地认为钟意想要借机陷害他的人。
“他是我带出来的,也是我一手提拔的,他是孤儿,无父无母,也没有成亲,连孩子都没有,若说别人想要对付我还有可能,可是他为什么?我了解他,也信任他!”
何苒猜到他会这样想,她对陆臻说道:“你说你了解他,你只是知道他没有成亲,那你知道他有女人吗?”
陆臻一怔:“他有女人?也是何家村的?或者是军队里的女兵?”
陆臻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两种可能了。
何苒摇头:“非也,这个女人是平山时遇到的,后来女人来了真定。”
“不可能!”陆臻绝对不相信,“我们在平山只逗留了三日,而那三日从上到下都很忙,他怎么可能认识女子?”
何苒看着他:“那么忙的情况下,你还能发现符家兄弟的异常,而他想要遇到一个合心意的女子,又有何不可?”
陆臻忽然想起,当时他让手下的人去向铺子和住户购买米粮,对,当时也派了这名副将出去。
见他沉吟不语,何苒继续说道:“他就是那个时候,在一户人家里与那名女子遇到的。
当时他去那户人家时,正好遇到一名无赖在女子家中纠缠,女子向他求助,他将无赖赶走,救下了那名女子,两人发生了一些事,从此确定了关系。真定城早在你们攻打之前便已经城门紧闭,可那女子却能抢在你们打下真定之前进城,她是如何进城的,想来并不难猜。”
陆臻面沉似水,他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显然那人是刻意隐瞒了。
那人不会是独自去那户人家的,身边还会有至少两个亲兵,所以那两名亲兵也在帮他隐瞒。
且,那个时候,就连左小艾也不能进城,而那女子却能抢在大军到达真定之前进城,这女子的能量可想而知。
“那女子是谁的人?”陆臻问道。
“她是晋王派来监视徐嵘的,可是徐嵘死了,阴差阳错,那名副将成了她的网中之物。”何苒说道。
“他,在军中还有帮手吧?”陆臻问道。
“有。”何苒说道。
陆臻垂头丧气走出了何苒的书房,他甚至没有问何苒,他何时可以返回军中。
现在细作已经查出来了,他也不必隐瞒行踪了。
且,他的伤已经好了,随时都能回去。
若是往常,陆臻一定会很高兴,迫不及待地向何苒提出回真定的请求。
可是今天,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何苒没有叫住他,更没有劝他。
想当初陆臻刚到青苍山时,倔得就像一头高傲的驴。
她把他扔到枫树岭磨性子,后来又让他跟着江涛一起去做野外训练,直到何秀珑何大力立下军功,才让陆臻去领兵。
而陆臻也没有让她失望,浮躁的少年日渐沉稳,隐隐已有大将之风。
可他还是太顺了。
从他走出青苍山便是一路奏凯,他没有败绩,高歌猛进。
因此,这次的一点打击,就让他开始怀疑人生了。
何苒叹了口气,少年,你还有的磨,这才哪到哪啊,差得远呢。
何苒对小梨说道:“派两个人在后面跟着,不要让他发现。”
陆臻没带亲随,独自一个人走出了行署。
在晋阳住了多日,这还是他第一次走出去。
第259章 活的陆臻
陆臻独自走在晋阳街头,像是踩在虚空里,没着没落。
他的心情也是如此,空空落落的,就像是一个离家许久的人,想回去时,却发现家里已经空了。
陆臻便是这种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
那名副将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在青苍山时,他甚至觉得那名副将的能力强过何大力。
也不是说他看不上何大力,否则他也不会把何大力的名字报到何苒面前了。
而何苒却在他推荐的几个人当中,挑选出了何秀珑和何大力。
现在看来,何苒早在那个时候,便已经看出那人不堪大用了。
是的,不堪大用的人,多半自制力薄弱。
那人也不是从开始就是坏的,他是败在自己的自制力上,他没有管住自己,最终,只能受人驱使。
那人是何家村出身,所以他背叛的不仅是陆臻,还有他的祖辈,他的父母,还有何苒。
陆臻停下脚步,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善堂。
在行署里的时候,他听人说起过,何苒来晋阳之后兴办了几家善堂。
此处这家善堂距离行署不是太远,想来就是其中一家善堂吧。
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
以前在京城时,祖母每年都会往善堂里捐钱捐物,后来他才知道,祖母捐赠的那些东西,有一半是惊鸿楼捐的,余下一半才是武安侯府的。
即使是在何惊鸿消失的那几十年里,惊鸿楼依然在救助那些流离失所的妇人和孩子。
想到何惊鸿,陆臻便想到了何苒,心里那种空空落落的感觉更加真切了。
他甩了甩头,大步走进善堂。
一个半大孩子正和一群孩子说着什么,看到他进来,那半大孩子大声说道:“陆大将军!”
正在打瞌睡的老仆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迎了上来:“请问您是……”
没等陆臻开口,刚刚那个半大孩子便笑着说道:“这位是陆大将军,就是白马银枪战忻州的陆大将军!”
老仆面露崇敬之色:“原来是陆大将军,里面请,小四,快去请管事!”
话音未落,便有孩子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喊:“白马银枪来了,陆大将军来了!是活的,活的!”
陆臻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忙说道:“我在这里路过,进来看看,不必惊动管事了。”
他转身看向那个认出他的半大孩子:“你认识我?”
那孩子笑嘻嘻地说道:“我叫冬瓜,就住在行署里,我在行署里见过您。”
这时,管事闻讯迎了过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陆臻,但这并不影响他对陆臻的敬重。
“陆大将军,您过来怎么不让人提前说一声呢,快点里面请。”
陆臻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临时起意进来看看,也没有准备,哪有空着手来善堂的道理。
先前跑进去的孩子,早已经把陆臻来善堂的消息喊得人人皆知。
陆臻走进去,便看到一双双明亮又好奇的眼睛。
就连教书的夫子也停下课来,让孩子们出来见见心目中的大英雄。
“白马没有和您一起来吗?”
“您的银枪呢?”
“您踢邹文广的那一脚是骑在马上踢的吗?”
孩子们围着陆臻,七嘴八舌,像一只只等着投喂的小麻雀。
陆臻脚下的虚空感忽然没有了,这一刻,他无比踏实。
他挨个回答孩子们的问题,没有因为这些问题幼稚可笑而不耐烦,他甚至还当众表演了几个连环画里的招数,孩子们兴奋鼓掌,大声叫好。
何书桥仰起小脸:“陆大将军,你真的打下真定府了吗?”
陆臻微笑:“是的,打下了。”
何书桥与有荣焉:“呀,我就是真定人啊,真定可难打了,你好厉害啊!”
陆臻被他夸张的语气愉悦到了,问道:“你是真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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