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姚颖怡
对于虎威军的二十万大军来说,这二十车东西只是杯水车薪,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何苒设身处地,如果有人送给她,她一定很高兴,黑妹差不多也会这样。
果然,黑妹收到消息时还在路上,当下便咧着嘴,笑出一口大白牙。
而此时的晋王,却是笑不出来了。
他埋在真定的钉子被拔了!
这钉子原是给徐嵘的,可徐嵘死得太快,阴差阳错,钉子就给到了陆臻。
虽然没要了陆臻的性命,可对于晋王而言,这已经是最近两年里最让他高兴的事了。
没错,最近这两年里,晋王事事不顺,就没有一件事能让他高兴的。
就连打进保定府,他都高兴不起来。
因此,陆臻受伤九死一生的消息传到保定时,晋王开心极了,他甚至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且,何苒为了照顾他的情绪,还让这份开心延续了相对长的时间。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钉子被连根拔起,陆臻的死讯也没有传回来。
晋阳城里的消息也终于到了,陆臻活蹦乱跳,根本就不像是受过重伤的人。
晋王大发雷霆,刚好,符燕升再与陆屏南的对屹中再次失利,晋王气上加气,对于负伤回到保定府的符燕升没有半分好脸色。
符燕升心情郁郁,他没有在临时王府久留,而是回到城外的大营里。
他躺在榻上,忽然听到身下有细微的响声,像是纸张磨擦的声音。
他坐起身来,掀开榻上铺着的单子,赫然看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面只有五个字“符将军亲启”。
帐内只有他一个人,符燕升屏住呼吸,打开信封,从里抽出信笺。
只是第一眼,他便怔住,全身的血液如同凝固。
这字迹,是他长子的!
他连忙去看下面的落款,两个名字,两种字迹,但与他而言全都无比熟悉。
他的两个儿子,终于有了消息!
他们在晋阳,他们就住在符家原先的宅子里。
那宅子早就给了钟意,但是何苒还是让他们住在那里为亡母守孝。
为此,他们很感激,也让父亲不要牵挂。
他们告诉符燕升:“何大当家是一位非常守信的人,她虽是女子,但却巾帼不让须眉,有着不凡的胆识和魄力,更重要的,她有一颗包容的心。”
符燕升无法确定,这番话是否出自儿子们的本心,但是有一点他却能够肯定,那就是他的儿子成了人质,他们在何苒手中!
且,这个军营也有何苒的人,那人能够出入他的寝帐,把这封信放在他的床榻之上!
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何苒的人随时能够进来取他首级?
他是武将,却并非武林高手,前有谢鸿明这个例子,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最终就是死在杀手剑下。
符燕升下意识四下看去,忽觉背脊生寒,如芒在背。
何苒的剑,就悬在他的头上,随时都会刺向他。
那剑重若千钧,因为那剑上缀着的,是他儿子的性命!
袁纲哼着小曲儿招摇而去,深藏功与名。
袁纲最近没有住在临时王府里,他虽然是个人人皆知的废材,但却写得一笔好字,因此,晋王派他来军营里给士兵们写家书。
之所以要写家书,是因为晋王受到了连环画的启发。
何苒搞出的连环画,影响力太大了,就连晋军里也有人在私底下传看,主要是连环画这东西,无论识字不识字,全都能看。
晋王知道,这是能够笼络军心的,可他现在没有心情搞这个,再说,他也不想让人认为他拾人牙慧。
于是,袁纲便提出了写家书,至于这家书能不能送到亲人手中,那谁知道呢。
晋军大多都是晋地人,现在的晋地,已经是何苒的天下了。
如果他们的信送不到晋地,也怪不到晋王头上,要怪就怪何苒吧。
袁纲难得能提出有用的点子,因此,他这点子自是也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其他幕僚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晋王索性大手一挥,把这件事交给了袁纲。
于是袁纲便每天都在军营里,给士兵们写家书。
写信写得他手酸,被其他幕僚知道了,又是一番嘲笑。
袁纲也后悔了,早知道写信的活会落到他头上,他才不会提出这个馊主意呢。
袁纲越是抱怨,其他人便越是觉得好笑,就连晋王也抽了抽嘴角,说道:“那就让他继续写吧,省得天天吃白食。”
那么多的士兵,袁纲的手写废了,家书也写不完。
袁纲表面上叫苦连天,私底下却是如鱼得水。
几大军营,他都是最特别的存在,想去哪就去哪,想和谁聊天就和谁聊。
他上面是晋王,他是奉命前来的。
谁敢管他?
谁敢拦着他不让他和士兵们说话?
因此,这阵子从保定府送出的情报特别多,且,这些情报五花八门。
于是,何苒便知道哪位将军在保定府置了外宅,哪位将军任人唯亲,提拔了亲戚,惹了众怒。
何苒觉得,袁纲是个人材,一点也不比他弟弟方毅逊色。
她忽然想起了方无忧,那个鼻子特别灵的二哈。
青苍山的消息很快便送了过来,方无忧被何是乡练得快成傻子了,目光呆滞,两眼发直。
何苒:何是乡不是演武堂的吗?怎么方无忧的反应,倒像是进了网瘾学校的可怜中学生?
何苒通知何小美,下次青苍山再派人过来时,把方无忧也一起带过来。
第262章 羞辱
善堂。
何淑婷心中酸楚。
她喜欢陆臻,不,是这里的姑娘全都喜欢陆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自从陆臻来过善堂,她每天早晨都会仔细洗脸梳头,还用辛苦赚的银子买了胭脂,不仅是她,其他姑娘也是,大家心照不宣,却每天都会把自己打扮得干净漂亮。
可是除了阿珊以外,没有人敢凑到陆臻面前说话。
阿珊是不同的,陆臻杀了她家的仇人,是她的大恩人。
可是她们没有阿珊那样的血海深仇,所以大家也只是远远看着。
后来那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来了,她们胆子很大,会单独跑到陆臻面前,说自己给善堂里捐了多少东西,而陆臻会礼貌地道谢,她们便把早就准备的礼物往陆臻手里塞,而陆臻每次都会迅速避开。
就在今天,又有一位千金小姐表白失败了,她把手里那个用金丝银线绣的荷包狠狠扔在地上,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了何淑婷。
可能是何淑婷娟秀的相貌,以及眼中隐隐的嘲讽刺激到了她,她勃然大怒,指着何淑婷的鼻子骂道:“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受人施舍的叫花子而已!你敢笑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以前是推官,现在也还是推官,是给何大当家做事的,你也配嘲笑我?”
何淑婷咬着牙,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善堂里超过十二岁的孩子,全都是自己养活自己,善堂提供的是比外面便宜的住处和饭食,他们是给善堂交钱的,所以何淑婷从未觉得自己是叫花子。
可是她受不了的是那女子最后的两句话。
那女子的爹不过就是给何苒做事的而已,她就敢宵想陆臻!
这一晚,何淑婷没有睡好。
她的身份,不知比那女子强了几倍。
明明,她是何苒的妹妹啊。
次日,陆臻又来了,趁着陆臻从茅厕出来,周围没有其他人时,她冲了出来,她走到陆臻面前,大胆地说道:“我叫何淑婷,出自真定府何家,我”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陆臻看向她的目光如刀子一般锋利。
“你既是何家人,就更应自重!”
陆臻用最快的反应,把何淑婷没有说出的话堵了回去。
说完,就快速离开,走得那样快,就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封信刚刚送出去,陆臻便来见何苒了。
他要回真定。
何苒有些好奇,陆臻的吉祥物当得好好的,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怎么说走就要走了?
陆臻嘴唇翕翕,好半天才说道:“就是想回去了,我是军人,终是要回到军队里的。”
何苒还想再问,却发现陆臻的脸竟然红了。
她点点头:“好啊,我让人护送你回去。”
陆臻出去,何苒便叫来小梨:“去善堂里查查,是不是有人向陆臻提亲,或者有哪个姑娘向他表白了。”
陆臻这副样子,分明就是惹了不该惹的人,着急要跑路啊!
小梨很快便带回了何苒想要的消息,可惜这消息里涉及到的人物比较多。
至少有五个姑娘拦住陆臻表白过,至少有三个媒婆要给陆臻牵红线!
好在那五个姑娘,以及三个媒婆的情况也查了出来。
何苒吃了一惊,这五个姑娘里,居然有何淑婷!
再看看时间,何淑婷是最后一个,也就是说,陆臻没把前面几个放在眼里,他还照常去善堂,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何淑婷一出,陆臻就给吓跑了!
如果何淑婷只是表白,想来陆臻不会如此狼狈,何淑婷很可能是说出了真实身份。
而陆臻毕竟是曾与何家订过亲的。
上一篇:在大唐当外科医生的日子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