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楼 第26章

作者:姚颖怡 标签: 女强 爽文 重生 穿越重生

  闵兰没有孩子,周池所有的皇子全都不是闵兰所出,甚至老三和老四

  回来这么久了,何苒一直不愿深想,因为每当她想到这些,都会为周池悲伤,除了周池,还有太子周栋,那个她看着出生的孩子。

  他们全都死了,在她看不到,完全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死得举国震动,却又死得糊里糊涂。

  何苒看着手里的短匕,匕身雪亮,映出她的眉眼。

  短匕是她,而此刻,这柄短匕握在她自己手中。

第43章 惊鸿重现(求月票)

  延安伯府最近战火纷飞,一切缘因多年前的一件旧案。

  二十年前,延安伯的嫡次子,在百日宴当晚便发起高热,且,来势汹汹,不到半日便断气了。

  小孩子夭折很常见,这件事,延安伯府并没有深究。

  延安伯只有两位嫡子,一位是世子,还有一位便是这夭折的次子。

  前年,延安伯世子坠马而亡,膝下只有两个女儿,这世子之位便落到庶子头上。

  为此,延安伯夫人郁郁寡欢,一年里至少十个月是在病中。

  而就在几天前,延安伯夫人扔出一颗雷,直接把整个延安伯府炸得鸡犬不宁。

  她的小儿子之所以会发烧,是因为贴身的衣裳被人换了,换成了一件别的孩子穿过的衣裳,而那个孩子是小儿疫症死的。

  小公子发烧之后,这件衣裳就被换下来悄悄烧掉了,因此,二十年来无人察觉。

  而现在,延安伯夫人不但有物证,而且有人证,害死她儿子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丈夫的一名贵妾,如今在府中与她近乎平起平坐的世子生母柳夫人!

  延安伯也很生气,嫡庶有别,若是次子还活着,他是万万不会把爵位传给庶子的。

  可是生气归生气,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哪怕找到当年的真凶,次子也不会活过来。

  庶子现在是世子了,事情传扬开,不但有损世子的名声,若是被那些御史们知道,一道折子送到御前,先要治他一个治家不严之罪,这刚传了两代的爵位,能不能继续传下去,就谁也不知道了。

  因此,延安伯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可是延安伯夫人不答应。

  她花费重金,买下这个消息,为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答案吗?

  不,她要让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全都死,让她们母子连同后代全都死!

  延安伯夫人出自将门,她虽然没有武功,可是她有兄弟有侄子。

  于是延安伯夫人的几个侄子,带着人冲进伯府,把柳夫人和世子打得死去活来,然后扔到大理寺门前,把延安伯的老脸,踩在地上磨擦。

  延安伯夫人直接从族里过继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记在长子名下,当孙子养着。

  延安伯万般不愿,可是御史们的眼睛全都盯着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请罪折子,自己治家不严,柳氏残害嫡子,罪该万死,世子来路不正,改立过继来的孩子为世孙,自己百年之后,由世孙继承爵位。

  世子的爵位很快便被撸了,从现在开始,延安伯府没有世子,只有世孙。

  柳夫人自尽,她们母子的名字被从族谱上划掉,她死后不能葬入祖坟。

  延安伯悄悄买了块福地,原想把柳夫人葬在此处,没想到下棺那日,延安伯夫人带着几个侄子杀到,直接把棺材劈了,柳夫人的寿衣也被剥下,赤身露体扔在了乱葬岗。

  延安伯在几个内侄劈棺时,就掩着脸走了,只留下那个庶子哭天抢地。

  而没过几天,那个庶子便“跌下”山崖死了。

  砸了棺木之后,延安伯夫人的一个侄子去五城兵马司领罚,领的是“不小心”弄坏棺木的罪,挨了二十大板,罚银五十两,此案了结。

  这件事闹得很大,很多人在感慨的同时,也在悄悄打听,已经尘封二十年的事,延安伯夫人是如何知晓,且人证物证齐全的?

  延安伯夫人把该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便闭门谢客,专心致志养孙子,外人想要打听,也见不到她。

  正在遗憾时,一个消息悄悄传了出来。

  惊鸿楼!

  延安伯夫人花费重金,从惊鸿楼买来的消息。

  惊鸿楼?

  那不是银楼吗?

  对了,那还是李老夫人的产业。

  定国公府里张灯结彩,今天是孟老太君的九十大寿。

  一大群女眷正陪着孟老太君说说笑笑,谁家和谁家联姻了,谁家的儿媳妇生了龙凤胎,哪位大人年老入花丛,一树梨花压海棠。

  不知是谁说起了延安伯府的事,又不知是谁提起了惊鸿楼。

  孟老太君白发苍苍,她已经九十高龄,是当之无愧的老寿星。

  “你们太年轻,也不怪你们不知道,你们可知,当年第一座惊鸿楼开在哪里?”

  “不是在京城吗?”一个不知道是哪个房头的年轻媳妇问道。

  “什么京城啊,太祖来京城时,大半个天下都是他的了,长公主还用得着再开惊鸿楼吗?不懂就别乱说,长公主的事,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孩子能猜到的。”

  年轻媳妇被自己的婆婆瞪了一眼,缩着脖子退到后面。

  “老寿星,咱们啥都不懂,您老就快说说呗,这惊鸿楼莫非不是李老夫人第一个开的?”

  “当然不是了,第一座惊鸿楼开在榆林,那时榆林是西平王的地盘,硬攻不行,只能智取,长公主殿下便在榆林开了一座惊鸿楼,专门用来收集消息,哎呀,不到一年啊,榆林就被打下来了,打得西平王到处跑,被长公主殿下的娘子军追上,锦绣娘子挥起长枪,一枪就把西平王给挑到马下了,那歌儿是怎么唱的来着,老了,想不起来了,那时啊,大街小巷都在唱,唱何大当家,唱锦绣娘子。”

  孟老太君说着说着便闭上了眼睛,她似乎看到何大当家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十里长街上,身边是锦绣娘子和如兰娘子,那时她们这些女眷谁不羡慕啊,全都跑到街上去看,看她们威风凛凛,看她们引亢高歌。

  一转身这么多年了,何大当家是成仙去了吧,一定是,锦绣娘子成了李老夫人,而这人世间,到处都有惊鸿楼。

  “老寿星,老寿星!”女眷们轻轻呼唤,老年人忽然没有动静了,这可够吓人的。

  孟老太君缓缓睁开眼睛:“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这世间啊,处处都有惊鸿楼,可是只会做生意,只会做生意,只会做生意……”

  有些遗憾,还有些难过。

  女眷们悄悄交换目光,哪里只会做生意了,延安伯夫人的消息,不就是从惊鸿楼里买出来的?

  对啊,重金买的,所以老寿星没有说错,还是生意。

  此时,原本应该在府里教导孙儿的延安伯夫人,正坐在惊鸿楼里,一脸诚意地对面前的小梨说道:“请姑娘代我向大当家道谢,若是没有惊鸿楼没有大当家,我到死都是个糊涂鬼,以后大当家若有用到我延安伯府的地方,只管开口。”

第44章 御赐金匾(求月票)

  延安伯夫人只有四十出头,没有领略过当年那位何大当家的风采,她也没有见过现在这位大当家,但是这并不防碍她对大当家的尊敬。

  然而,对于太皇太后而言,这是一件令她寝食难安的事。

  “哀家就知道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哀家还活着呢,她肯定也还活着。”

  其实那人比她年长十几岁,她已经过完七十大寿了,那位如果真的活着,也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她虽然贵为太皇太后,可是钟意不在京城,锦衣卫也不是她能随意调动的。

  太皇太后想了想,让人叫来了闵玉英。

  闵玉英是与太皇太后隔着房头的侄孙女,前几年丈夫死了,去年嫁给西城兵马司指挥使廖英杰做了续弦。

  闵玉英没有想到太皇太后会召见她,她虽然嫁到了京城,可与闵家其他姐妹的亲事相比,丈夫的官职真不够看的。

  要知道,闵家除了太皇太后,还有一位已经死了的晋王妃。

  闵玉英忐忑不安地进宫,出宫时却是眉开眼笑。

  太皇太后要用到她家了!

  次日,西城兵马司指挥使廖英杰亲自带了一队人来到惊鸿楼,有人举报惊鸿楼售卖五石散!

  五石散在前朝时盛行一时,太祖登基之后,便在全国禁售五石散,甚至还将几名服用五石散上瘾的所谓名士关于大牢,而售卖五石散的商户不分轻重,一律问斩。

  太宗登基后,同样禁售五石散,同样施以重刑,先帝在位时间不长,颁发的政令也不多,对于五石散的管制相对没有之前那么严了,虽然仍然禁售,但是偶有违禁的,顶多就是罚款了事,再不像太祖太宗年间那么严了。

  现在廖英杰兴师动众来惊鸿楼查五石散,立刻便引起了轰动。

  惊鸿楼是银楼,银楼里卖五石散?

  再说,惊鸿楼那不是李老夫人的产业吗?

  李老夫人没在惊鸿楼,惊鸿楼里坐镇的是苗大掌柜。

  没等廖英杰进去,苗大掌柜便满脸堆笑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名伙计。

  廖英杰一怔,因为他看到这两名伙计抬着一块牌匾,牌匾上面盖了一块红色绒布,看不到写了什么。

  但是他刚到,苗大掌柜便抬了牌匾出来,显然是早有准备,不可轻敌。

  “苗大掌柜,听说你们惊鸿楼放着好好的银楼不开,居然在私底下售卖五石散坑害百姓,今天咱们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要好好查一查,你这里有没有五石散。”

  苗大掌柜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咱们京城的惊鸿楼至今已经开了四十八年零五个月又三天,一向奉公守法,不过现在廖大人既然怀疑到咱们头上,那咱们自是要配合,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廖大人按规矩办事。”

  廖英杰一怔:“什么规矩?”

  苗大掌柜转身走到那块牌匾面前,拜了拜,噗通一声跪倒磕头,接着起来,再拜,再跪,再磕,然后继续。

  廖英杰脸色变了,这是在做什么?

  苗大掌柜一套程序终于走完,这才用双手揭开了盖在牌匾上的红布。

  金底黑字的牌匾上,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惊鸿楼”!

  金匾!

  而惊鸿楼的大门上挂着的是黑底金字,去过惊鸿楼的人也没在里面见过这块金匾,为何没有挂出来过?

  围观百姓窃窃私语,廖英杰却是已经呆若木鸡。

  离得比较近的百姓当中,有识字的,忽然看到了牌匾上的落款,那人大喊一声:“我的老天爷啊!”

  旁边的人忙问:“怎么啦?”

  “太祖,这是太祖御赐金匾,太祖御赐!”

  那人说着便跪了下去,旁边的百姓见了,跪下去一大片。

  那人能看到落款,廖英杰当然也看到了,难怪苗大掌柜行此大礼,因为这是太祖御赐的金匾,见匾如见太祖,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西城指挥使,就是当今圣上来了,也要下跪。

  廖英杰跪下,而跟着他一起来的手下们有几个早在他之前便已经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