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姚颖怡
两人盈盈下拜,曾子琪忙向二人扶起:“曾某初来乍到,以后还要承蒙两位姑娘相助。”
曾子琪再次环顾屋中的摆设,目光最后落到两位如花美婢身上,原本心里的不甘,这一刻消减了大半。
他没有被分配,去各地实习的名单里没有他。
这就意味着,他这个进士有名无实!
哪有考了进士却不做官的?
传出去都成了笑话!
曾子琪找人打听了,这一批进士分配的地方全都不太好,因为都是周沧岳的地盘,有些地方甚至还是蛮夷之地。
而沈瑶不但没有受到那封举报信的影响,而且她还被分到相对比较好的成都府。
蜀地是天府之国,虽说蜀地也有一些穷地方,但是成都府绝对是好地方中的好地方,沈瑶便是被分到成都府下辖的金堂县,若是运气好,说不定以后就能留在成都府做官。
这真是天上砸下来的大金饼,这怕是今年能分到的最好地方了。
真是便宜了沈瑶那个贱人!
想到自己的境遇,再想到沈瑶要去的地方,曾子琪恨不能再写上十封八封的举报信,不,他想编个故事卖给茶馆的说书人,就写沈瑶借住在寺庙里,悄悄和同样借住此处的书生月下幽会,私订终身。
对,就这样写,最好再把寺院里的和尚也加进来,才女、书生、花和尚!
曾子琪铺纸研墨,正要挥毫时,忽然想起这两天他在诏狱的经历,诏狱,那里简直不是人间,比地府还像地府!
他只不过写了一封举报信,就被锦衣卫抓到了诏狱,他如果再败坏沈瑶的名声,那些锦衣卫会不会还来抓他?
曾子琪不傻,相反,他还很聪明,一个能做传胪的人,若说他傻,那这人就是傻子。
他知道,锦衣卫不会随便抓人,一定是奉了上面的指示,沈瑶既然平安无事,这说明什么?
要么沈瑶根本就不是荆家人,要么就是上面有人护着她。
沈瑶如果不是荆家人,为何要去给仁义夫人扫墓,还要自称曾孙女?
所以沈瑶肯定是荆家人,她就是荆重光的女儿,真真正正的罪臣之女,能被抄家灭门的那种。
可是沈瑶不但没事,而且还受到优待,这说明什么?
说明上面有人照顾她。
那人是谁?
那就看谁能支使锦衣卫了!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到了嘴边,曾子琪却不敢说出来。
何苒啊,何大当家。
曾子琪忽然有些后悔。
他怎么忘了,定国公府完了,可是孟老太君不但什么事都没有,而且还被加封了仁义夫人,荆家在金陵的宅子,一半做了由仁义夫人命名的女子书院,另一半则仍然是仁义夫人府,里面还供奉了仁义夫人像。
而仁义夫人的灵柩,就是跟着何大当家一起进京的。
仁义夫人死了都不肯葬在荆家祖坟,荆氏族人根本不敢反对,为什么?因为这是何苒的命令,所以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曾子琪悔不当初,他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些呢,他明明是知道的,知道何苒对仁义夫人非常敬重,所以何苒很可能会善待仁义夫人的重孙女。
只是一个重孙女而已,又不是男丁,掀不起风浪,何苒日后说不定还会给她指一门好亲。
曾子琪后悔极了,他找到一位在京城认识的杭州同乡,这位同乡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他便来了这里。
第427章 美女赌神
锦衣卫。
锦衣卫镇抚何明月快步走进,对坐在上首的钟意说道:“钟爷,前几天被咱们抓进来的那个曾子琪去丁家做了西席。”
钟意一怔,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也想不起京城哪个大户人家是姓丁的。
何明月连忙解释:“这个丁家并非官宦人家,也不是商贾,他们家是漕帮的。”
“漕帮?”钟意坐直了身子,漕帮的重要性,外人能看到的只是水运,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漕帮正在协助打造战船,且,宗祺已经离京半年了,漕帮是由副帮主焦文海管理。
何明月说道:“丁家有个叫丁前的,他是漕帮上任帮主韩大当家的女婿。”
钟意立刻知道是谁了,京城大户人家的情况全都装在他的脑子里,韩家虽然是江湖人,可是因为宗祺的关系,钟意对韩家的事也比较了解。
“丁前?他不是入赘到韩家的吗?赘婿也能顶门立户了?”
刚刚,何明月说的是丁家,丁前是赘婿,哪怕韩家没有男丁,他也是韩家女婿,那也应是韩家,而非丁家。
何明月解释道:“若不是曾子琪去了他家,属下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丁前自幼在善堂长大,十二岁就去码头上讨生活,后来进了漕帮,他在漕帮表现平平,十年的时间,也才做上码头小管事。
丁前和韩玉珠成亲之后,虽然没有升职,可是在帮中的地位终归是不同了。
他出手大方,身边也有了一批小弟,他和韩玉珠成亲的消息传出之后,他的亲生父母带着他的兄弟便找了过来。
这一家子先是住在韩家,可是只住了几天,就被韩家的韩老夫人轰了出去,也不知丁前是怎么说服韩玉珠的,韩玉珠便执意要搬出去单过。
韩玉珠虽是招婿,可是她成亲时,娘家也给了她一些产业,韩家虽然不做帮主了,可是家底丰厚,在帮中的地位超然。
那韩玉珠据说整天作妖,韩老夫人也烦了,就同意他们搬出去单过。
丁前和韩玉珠就住在石头胡同的一座三进宅子里,这处宅子是韩玉珠的,他们夫妻搬进去的第二天,丁前的家里人也搬了进来。
丁家人住进去之后,便反客为主,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对韩家的下人很不客气,韩玉珠的丫鬟悄悄回韩家报信,韩老夫人过去,反被韩玉珠抢白一番,韩老夫人回来后气得病了一场,再后来韩玉珠做月子,韩老夫人登门看望,不知怎的,生了一肚子的气,回来再次病倒,从那以后就不再管那边的事,专心教导家里的小孙女。
现在附近的邻居都以为那家人姓丁,丁前十天里有八天住在码头上,家里当家的就是丁前的父母和大哥,至于韩玉珠,据说生了个七星子,身体不好,平时很少出门。”
钟意再次怔住,他还记得那次他把宗祺请到锦衣卫衙门,而韩玉珠四处找寻宗祺不果,便在一家小酒馆里喝酒,事后被人带走,虽然后来在酒楼后门找到,但是那家小酒馆的伙计却意外死去。
好像这件事后不久,韩玉珠便和丁前成亲了,现在韩玉珠居然生下七星子,所谓七星子,就是怀孕七个月生产的,或者那其实不是七星子,而是足月生下的呢,如果从韩玉珠那晚失踪算起,好像也是能足月生下孩子的。
不过在钟意的印象中,这个韩玉珠刁蛮任性,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被赘婿一家人骑在头顶上的样子。
这件事还真是有趣啊。
钟意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味地问道:“曾子琪在丁家做西席,丁家除了那个尚在襁褓中的七星子以外,还有其他孩子?”
何明月点点头:“丁前的两个哥哥家里各有两个儿子,分别是十六岁、十五岁,和两个十四岁的,曾子琪就是教导这四个少年读书。”
这年头,十四岁的半大小子已经能上战场了。
钟意笑了,对何明月说道:“盯紧丁家,连同那个丁前,他们家所有的事全都要上报,我每天都要收到关于他家的报告。”
“是!”何明月领命而去。
何明月前脚刚走,另一名亲信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上了火漆的情报。
钟意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的火漆,他知道这是谁送来的。
他记住了那个名字。
路明明。
他取出里面的情报,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下一本书。
《春秋》。
按照情报上的密码,一一对照书上的文字,很快,情报内容便被译了出来。
钟意加深了唇边的笑容,金公子啊,很有意思。
福州,金宝赌坊里,老板娘小金宝手拿藤条,恶狠狠地抽打一名伙计,伙计被打得鬼哭狼嚎,可却不敢躲闪,老板娘是个暴脾气,但也是爽快人,只要让她打累了出出气,这件事也就翻篇了。
说起来也是这伙计该打,今天金公子在赌坊里赢了八千两银子,伙计心疼,就多了一句嘴,他告诉金公子,好运赌坊里新来了一位美女赌神。
好吧,金公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让人抬上那八千两银子就去了好运赌坊,结果就是金公子也难过美人关,那八千两银子,全都留在了好运赌坊里。
所以,你说小金宝能不生气吗?
输了也就输了,那只能怪自家技不如人,可那八千两却又落到了好运赌坊手里,小金宝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至于好运赌坊的那位美女赌神,小金宝冷哼一声,她知道那娘们是谁!
那所谓的美女赌神,以前就是金宝赌坊里的,小金宝出身花楼,所以她这金宝赌坊也是温柔乡,赌客们只要有钱,就能挑选美人陪着一起赌。
这些美人,被称为发财娘子。
这位美女赌神,曾经就是金宝赌坊里的发财娘子。
她叫明明。
虽说这些发财娘子是不陪睡的,可是陪在赌客身边,也免不了被摸上几把,可是这位明明姑娘却是个暴脾气,哪怕快要坐到客人怀里了,也不让客人动一下。
可即便如此,明明姑娘却是金宝赌坊的头牌,赌客们为她一掷千金,就是为了让明明姑娘陪着自己一起赌。
这是为何?
因为明明姑娘赌技高超,她坐在哪位客人身边,那位客人就稳赚,明明姑娘也因此人送外号“金屁股”。
可就是这位金屁股,却为了一点小事,和小金宝吵了一架,然后摇身一变,就成了好运赌坊的美女赌神。
看看,就连大名鼎鼎的金公子,也要输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这,好运赌坊门前还排起了长队,头回见到赌坊排队的,没办法,赌坊里面的人太多了,进不去的只能在外面排队。
小金宝越想越气,不仅是生气伙计多嘴,更是在气自己。
她这爆脾气,怎么就不能忍一忍呢,她吵了一架,就把能生钱的金屁股吵到别人家里去了。
自从金宝赌坊里没有了坐镇的金屁股,生意也一落千丈。每天就是小猫两三只,好不容易今天来了位大财主,结果还是金公子,金公子把为数不多的客人全都赢得连裤子都要扒下来了,顺便还把赌坊里的五哥也给赢了。
什么是五哥?
赌坊里难免会有运气特别好的客人,可是这些客人即使赢了大笔银子,却很少能把这些银子全都拿出赌坊,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五哥。
每当有客人赢了大笔银子,准备见好就收的时候,五哥就会出现,拉着他再赌几把,五哥有的是话术,让这位客人和他赌,这一赌,客人好不容易赢来的那些银子,就会像流水一般输出去。
运气好的,还能留下几百两,运气不好的,赢来的银子全都输光,还要再搭上家里的产业。
金公子之所以会出名,就是他能把赢来的银子全部带出赌坊,而且还能再赢五哥一笔。
小金宝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没有了金屁股,她手下的五哥也成了废物。
而此时的金公子,亦是在后悔。
今天他在好运赌坊里输了八千两,这八千两,对别人来说那就倾家荡产,可对于金公子,不过就是左手进右手出,他不心疼,但他后悔没和那位美女赌神多说几句话。
身边的太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位美女赌神以前是金宝赌坊的发财娘子,说白了,就是窑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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