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禅
嗯,甚至衣服也都穿到包浆,身上也出现过虱子,让人不想和他一起吃饭。
宋仁宗看着天幕上的王安石忍不住摇头。
“王公真乃猛士也。”
说的是什么呢,说的是他之前邀请大臣们一起钓鱼游玩的时候,王安石坐在鱼饵的附近,不小心吃了一颗鱼饵,觉得味道还不错,就把一整盘都给吃完了。
世上能做出来这样事情的,对于吃的穿的住的这么不讲究的人,也大概只有王安石了。
但王安石为了获得天幕给的‘向各朝代发放猪油’的奖励,十分虚心,徐雪筠说水多了,那他就继续往外舀,直到把锅中的水舀的和其他人的都差不多齐平才停手。
徐雪筠端累了,找出来支架,把手机卡上去,摄像头对着热气腾腾的几口锅,自己看着弹幕,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们聊天。
有问她历史的,有询问种植方法的,有想要农具图纸的......
徐雪筠属于是什么东西都知道一点,只是了解的不深,所以即使问的问题很杂,但她挑着自己能回答出来的回答,场面竟然还挺热闹的。
“我小的时候还用过猪油皂,当时听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脑海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油腻腻的,一点也不想用,甚至还想着是不是会有什么怪味,但是用了之后发现其实洗的挺干净的,而且洗完之后手上有一种滋润的感觉,不会像现在的肥皂一样洗完干巴巴的。”
虽然是因为现在的肥皂清洁力比以前的强了,所以才会有洗完干巴巴的感觉,但徐雪筠平日里又不会把自己弄得很脏,所以她其实并不太需要清洁力非常强的肥皂。
不过她用肥皂的地方不多,主要是小学的时候学校里不让带洗手液,怕他们年纪太小,给喝下去,只让带肥皂洗手,所以才用了六年的肥皂。
长大之后她就再也没用过了。
看有人问猪油怎么制作肥皂,徐雪筠挠了挠腿,回忆了一会:“这个我也不清楚诶,我只用过,然后在课上学过。”
她记得当时老师讲的是:“肥皂就是油或脂,和碱的混合物。”
不过现在大部分肥皂用的都不是猪油了,不只是因为配方升级,还因为猪油在所有油脂中的价格其实并不低,用植物油可以更好的降低成本。
反正基本上是个油就能做。
要问现代的肥皂是怎么做的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古代的肥皂是怎么做的。
“一开始肥皂不是叫胰子吗,用的就是猪胰,因为胰腺天然具有清洁功效,把它处理干净,然后磨成糊糊,再加入豆粉,草木灰,香料,一起研磨,混合均匀后加入猪油,然后放在阴凉通风处自然风干制成的,现代的肥皂制作工艺虽然肯定要比这个复杂,安全,卫生,但我想应该大差不差。”
大差不差,是怎么个大差不差法呢?
【掌握肥皂的制作方法,并亲手制作一块手工皂(150元)】
刘秀清咳一声,哪怕天幕不发布任务,他也要询问一下肥皂制作的方法。
还是那句话,因为越往前的朝代的确就是要什么没什么。
他们现在主要用的还是皂荚呢。
其实胰子的历史要比人们使用皂荚的历史还要久远,但因为其中要用到胰腺,所以传播的远远没有皂荚广,并且只有王宫贵族可以使用,甚至有的时候王公贵族在一些情况下都没有办法一直持续供应。
皂荚用来洗衣服好用,但是用来洗身上的皮肤刺激性就太大了,于是在汉朝,最受欢迎的洗发以及洗皮肤的其实是淘米水,‘沐稷而鲎粱,取稷粱之潘汗用’,甚至淘米水都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一般人就用水冲一冲就算了。
刘秀自己当然是能用胰子的,因为他虽然祖上是皇室血脉,但其实也算是一位从底层出身的皇帝,自然也知道普通人若是想要洗澡有多么困难,当然要帮他们询问一下现代肥皂的制作方法。
这猪油皂听着倒也不便宜,但是一块肥皂一家人能用许久,而且猪身上的脂肪要比胰腺大多了,说不定能让更多人用得起肥皂呢。
反正现在熬好了猪油,徐雪筠见他们这么感兴趣:“那要不然明天我在网上搜搜做法,看看能不能自己做一下肥皂试试。”
她的游客,真的都是非常有好奇心和求知欲的人。
不过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眼下他们要做的是要先把猪油给熬出来。
就像是厨师长说的一样,熬猪油是一个掌握了要点之后就没多大难度的事情。
几人掌控着火温,一点一点把油给熬出来。
徐雪筠搞了一点白糖,拿厨师长刚才熬好的脆油渣沾着吃。
刚才没敢吃,因为刚炸出来的脆油渣里面的油非常烫,她小的时候有一次贪急,明明刘姨说了不要拿,但是还是偷吃了一个,结果被烫的哇哇大哭,把嘴里泡烫出来的一个大泡,快小一个月了才好。
现在就是烫,但是抽着气然后在嘴里不断的挪位置还能吃下去的程度。
徐雪筠还给厨师长和刘姨分别喂了一个。
刘姨一边吃一边点头说香。
“我们原来是一个村里边一起养猪,然后每年过年的时候杀猪分肉,那个时候可不兴吃瘦肉,都喜欢吃肥肉,我奶奶手快,每次都能抢到肥肉,抢着肥肉回来就给我们熬猪油,这个脆哨子就是一年才能吃一回的零嘴。”
刚炸出来的猪油炸金黄诱人,外皮泛着油光,一咬之后,酥脆的外壳就在嘴里碎掉了,中间的油脂滚烫,但又会瞬间在口腔中化掉。
猪油的醇厚,外壳的焦香感,让刘姨小时候真是吃了一次后就魂牵梦,白天上课的时候想着,晚上睡觉的时候想着,出门干农活的时候还想着,每次一想到猪油渣的味道,就好像能够瞬间唤醒味蕾,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而且一次都舍不得吃完,刚炸出来的时候吃两口,剩下的留着炒菜、炖汤,或者给过年喝酒的人当下酒菜,往往一小袋儿脆哨子就能吃两个月,吃到放不住为止。
刘姨也许久没吃了,现在再次尝到,感觉和记忆中好像一样,但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现在生活那么好,刘姨也吃过不少好东西了,但她还是觉得猪油渣好吃。
可能吃的也不单单是它的味道,而是一种回忆,一种简单而幸福的味道。
脆哨子是刘姨家乡那边对于猪油渣的别称。
徐雪筠没有厚此薄彼,见孙策往这望了两眼,于是拿了一把牙签插到脆油炸上:“这样吃方便。”
她自己是喜欢蘸白糖吃的,但是她也知道有人喜欢吃咸口,于是在旁边撒了一把烧烤料,让他们自己看着蘸。
一时之间,整个厨房只有锅内熬猪油发出的轻微噼啪声,还有几人被烫到吸气的声音,没有过多的夸赞,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觉得刚熬出来的猪油渣有多好吃。
看的小孩子忍不住嗦自己的手指头,在脑海里幻想着猪油渣是什么样的味道?
可他连猪油都没吃过呢,又怎么能想象得出来猪油渣的味道呢?
不过他也要有奔头了,因为天幕上几人的猪油已经熬好了,阿叔给他们一人拿了三个小白瓷罐,都是五百毫升大小的,这样比较方便他们储存和拿走,然后在罐底放一片生姜,一段大葱,还有一个八角。
随着油都被盛了出来,天幕便显示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待着天幕发放给他们的猪油。
——哪怕只有一小口也好!一小口也能让他们从今年想到明年了!
但天幕比他们想象的要大方。
叮咚一声,一个白瓷罐落在了他们家的桌子上。
就和天幕上那个一模一样。
“哎呦——”刘家老二媳妇连忙扑过去,生怕这个白瓷罐再没放稳掉下来了。
但她的想法似乎是多虑的,白瓷罐落到桌子上之后连动都没动过,沉甸甸的。
他们早在天幕发放之前就数了许多遍,他们家一共有十一口人,算上孩子的话有十三个。
她凝神静气,鼻尖都冒出来了汗珠,紧张的瞧着自己手里的白瓷罐,小心翼翼的打开。
!!!
“阿娘,这一罐好满!”
她的大女儿在旁边惊呼道,但谁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也想惊呼,也想大喊,落在他们手里的,的确是好满好满的一罐猪油,满的简直要溢出来。
有那家里信得过的相识人,拿着自家的猪油和别家的猪油对着看,然后就发现这一罐猪油似乎是十个人的量,不过是平口,要是家里面再多一两个,那就是连盖子都快塞满了。
要是家里面有四五个人的,就是半罐。
不过无论量有多少,他们拿到的猪油全部都是白花花的,看在他们眼里简直要比财神爷还要让人开心。
刘家婆最是疼孩子,见大孙女和小孙子都眼巴巴的瞧着她,小心翼翼的拿筷子在猪油上刮了一点,一人塞到嘴里尝了个油味。
“晚上奶奶给你们做野菜汤,里边放整整一大勺猪油。”刘家婆狠狠心,“再在饭里放小半勺猪油。”
对一生节俭的她来说的确是狠了很大的心,要不是他们家人口多,获得的这一罐猪油也多,她还不舍得呢。
陈遇几人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这幅场景,不过他们猜想也能猜想的出来,所以虽然熬了许久的猪油,但都没有半点感到辛苦,甚至想着如果天幕能够一直发放这样的任务,他们能不眠不夜的在这里熬个三天。
只可惜,天幕虽然好心,但也不是冤大头。
熬完猪油之后,厨师长就把他们都赶出厨房了,因为要到他的做饭时间了,徐雪筠又临时点了一个猪油渣炒菜心和猪油拌饭,接着才心满意足的出了厨房。
“吃不吃火龙果?”她跑到冰箱旁边翻找了会,然后扭头问道。
那当然是吃的。
火龙果是热带及亚热带植物,在他们这个地区露天的是种不成的,但有万能的大棚,就可以种了。
“隔壁的香蕉也是这样种的,我不爱吃香蕉,但是上一年都吃了不少。”
因为真的非常甜。
徐雪筠一边带他们过去摘火龙果,一边闲着没事用一根在地上捡的笔直笔直的棍扫旁边的庄稼:“我小的时候以为火龙果是长在地里的,后来才发现是长在仙人掌上的。”
其实说是仙人掌似乎也并不太适宜,因为人家是仙人掌科的,但只有这一种仙人掌能够长出来火龙果,可不是所有仙人掌都能长出来火龙果。
一进大棚就见到面前一排排笔直笔直绿色的‘树’。
几人没有声张,但实际上内心都在悄悄诧异。
因为这种树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就是徐姑娘说的仙人掌吗?
但是怎么看和仙人似乎都没有关系,也不像手掌啊。
宋代有不少人都觉得很困惑,因为他们听说过仙人掌这个名字,但是他们见到的仙人掌不长这样。
实际上,在宋朝以前人们说的仙人掌是一种仙人掌草,和现代所说的仙人掌完全没有任何联系。
而且他们发现后世人吃东西真的大胆,吃的东西要不然是红的,要不然是蓝的,那个蓝莓、番茄、辣椒就不说了,这个火龙果外皮也是红的。
他们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感觉。
因为他们想到了番茄和辣椒的经历。
这个火龙果,该不会一开始也是只用来看,没有用来吃吧?
如果他们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来,那么徐雪筠就会恭喜他们猜对了,火龙果在十七世纪被引入中国的时候,的确没有一开始就被用来吃,而是被用来观赏,那个时候的火龙果还叫做‘吉祥果’,作为一种庭院观赏植物被引入,在广西广东海南一片种植,十九世纪才正式被传播开来。
但现在,火龙果已经算是一种十分普遍的水果了。
徐雪筠拿剪子剪下来了几颗:“你们要吃红心的还是白心的,黄心的也有,不过我觉得黄心的没有红心的好吃。”
而且还卖的很贵。
但是徐雪筠个人认为闭着眼尝的话,黄心火龙果甚至还有点脆,就像是一个比较甜,中间还有籽的蜜瓜。
完全没有火龙果的精髓!
几人没有吃过,于是在回答时给了不同的答案。
徐雪筠干脆就一种剪下来几颗,准备到时候切一个火龙果拼盘。
刚好现在是吃荔枝的季节,于是她又去扫荡了一堆荔枝回来,但李治认为荔枝他们朝代有,于是又在临回去前,哄着徐雪筠去摘了另外一种他没见到过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