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妖娆
明毓瞧着人出去了,把布巾递到谢衍面前,说:“你自己来。”
谢衍默然盯着帕子看了好一会,才伸出手去拿,却是拿偏了,拿了几下都没拿到。
明毓顿时没好气,直接把帕子往他的脸上捂去,抹桌子一般胡乱地擦了几下。
谢衍:……
洗了帕子后,又把他的手给擦了。
正要放开他的手,他却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眸中带雾,低低沉沉的说:“夫人,别走。”
俊美的男子,如此神色,叫明毓意识一恍惚,险些被迷住。
心里骂道,真真是蓝颜祸水。
醒酒汤端了进来,明毓道:“放开我,我给你喂醒酒汤。”
瞧他这模样,定是不能自己好好喝的。
谢衍反应迟钝的思索了好一会,才把手松开。
明毓端起了醒酒汤,放到了他的唇边,说:“赶紧喝了睡觉。”
谢衍倒是听话得很,张口便喝了起来。
一碗汤见了底,青鸾便拿着空碗出了屋子,只余夫妻二人。
明毓转身入里间,取了谢衍的寝衣出来,放到了新榻上,说:“清醒些了就擦擦身子,泡泡脚,换一身衣裳,酒气熏着我了。”
谢衍反应虽比平日迟钝,但也是能理解她的话。
他撑着榻坐起,旁若无人般宽衣解带。
明毓瞧着他松了腰封,待拉开衣襟时便转了身,也不瞧他。
虽然二人做夫妻多年,但也只是在床帷内赤身相见过,且还是不甚清楚之下。
所以如此孟浪的宽衣解带,却是没有过。
毕竟他也醉了,也不好让他去耳房洗,万一摔倒了也没人知道。
就是在这,她因上回他忽然晕倒尚心有余悸,也不敢走得太远。
身后有哗啦水声传来,好一会后才止,随后是穿衣的细微窸窣声。
“好了。”
听到谢衍说好了,明毓才转身。
一转身看到他得打扮,暗暗抽了一口气。
衣襟敞开着,大剌剌地露着匀称结实的胸膛和腰腹,便是裤腰都是松垮垮地挂着,只遮住腹下二寸以下之地。
明毓只觉得脸颊发烫,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觉得,若是谢衍要色/诱他,或许会成。
想法一出来,为了杜绝这种可能发生,她憋气上前一步,用力把他的裤头往上一提。
谢衍一声闷哼,呼吸似乎也重了一些。
明毓忽略他的呼吸,更是无视他那灼灼目光,动作快速地把他腰间的松紧带紧紧系上,再用力扯上他的衣襟,系上腰侧的带子。
气息一通,谢衍身上似烧过的雪松气息挟着淡淡的酒气顿时窜入了鼻息间,甚至把她团团笼罩住。
谢衍分明没有抱她,可她却觉得在这一瞬,她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谢衍的气息。
平日让人觉得清冷的气息,现在裹着她,却让她觉得闷热干燥。
不仅是他的气息,便是他目光都是滚烫的。
这样的谢衍,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明毓才想后退,下一瞬,腰间便被一条铁臂箍上了。
一提,她也被迫踮起了脚尖,惊愕得望向谢衍。
谢衍垂着视线,幽深黑沉低的目光紧锁着她。
明毓一惊,忙道:“你做什么?”
“你可别是借酒与我耍赖!”
谢衍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问:“夫人,能亲吗?”
明毓斩钉截铁:“不能!”
谢衍抿唇不语,死死盯着她的唇。
明毓顿感不妙,说:“你快些松开我。”
以往醉酒都乖顺的人,现在却是耍起了心眼子,他说:“只让我碰一下,我就松。”
明毓:……
搁谁讨价还价呢?
瞧着不讲道理的谢衍,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沉,她镇定了下来:“你若亲,便分房睡。”
谢衍闻言,明毓似乎看到他眉间似乎有一丝微拧的弧度,半晌后,他妥协的松开了她。
明毓退后了两步,冷着脸瞧了他一眼:“今日这场合,这么多杂人,你怎可能会让自己彻底喝醉。”
轻嗤了一声后,转身走回了屋中。
谢衍瞧着夫人离去,颇为无奈。
他酒确实喝得不少,但丁胥也准备了醒酒良药。
起初用了醒酒药确实还有六分醉,可在饮了醒酒汤,再擦了身子后,也醒了两分酒。
想起今日众人醉酒后那般失态洒脱随性的模样,他忽然也生出了对夫人耍赖的心思。
总归昨晚夫人睡着后,他也耍了,便想着在夫人醒着的时候再耍一回。
故借着还有几分酒意在,他再次向夫人耍赖。
但很不幸,清醒的夫人不好糊弄,他被戳穿了。
第53章 五十三章
谢衍昨夜吃了酒, 便是分床睡了,倒也睡得很沉。
宿醉后脑仁疼,谢衍坐在榻上揉了揉额头,缓和片刻后, 朝里间看了一眼才下榻。
放轻脚步走入里间, 行至床榻外头, 撩开帐幔瞧了一会才放下,去更衣盥洗。
谢衍从家中离开, 到了巷子外, 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丁胥把脚蹬放下, 撩开帷帘待谢衍上了马车,才跳上车儿板驱赶马车,低声朝着里头道:“昨晚一切顺利。”
谢衍“嗯”了一声。
而后二人再也没谈及是哪一件事, 一直到了大理寺衙。
谢衍才入衙, 候在寺衙大门的捕快立即迎了上去, 跟在身后禀告:“按照大人吩咐, 属下一等人在水户巷蛰伏着, 果真发生了绑人事件,人是救下来了, 只是……”
谢衍脚步未止,面色冷淡:“只是什么?”
捕快脸色忐忑:“只是被贼人逃了……”话一落, 又忙补救道:“但是从那两个水户巷居户口中盘问到了一些消息。”
谢衍抬了抬手,制止他的话,说:“到我办公署再说。”
入了办公署中, 谢衍坐下后, 捕快才继续道:“被绑过的那两个水户巷的居户说,他们隐约间听到了道长两个字, 且抓他们是用来作巫术。”
“我们今日已经开始调查去往那条路究竟有几家道观,今日黄昏前能得到答案。”
谢衍点头 :“我知道了。”一顿,又问:“被抓走两个人,现在什么情况?”
捕快应道:“脖子后头皆被砸了一下,被扔下来的时候,摔得身上有一些瘀青,也没有其他外伤了。”
谢衍沉吟半晌:“贼人为何会把他们放了,而不是杀了?”
捕快思索了一下,说:“大抵是时间紧迫来不及灭口,且我们骑马,他们是马车,带着两个人很快就会被追上,只能是把两个人给扔下逃跑。”
谢衍静默片刻,继而道:“他们每回都能如此顺利的下手,在水户巷必然有他们的眼线,你们暗中彻查每一个人的底细,再把水户巷的详细图用中幅纸画出来,圈出来失踪之人的失踪的地点,与他们居住的屋子。”
水户巷相当于一个小村庄,百来人,每个人暗中彻查底细也要一些时日。
正安排着,陈亭长忽然从外疾步走进,朝着谢衍一揖,唤了声谢大人。
谢衍:“陈亭长有何事?”
陈亭长看向一旁的捕快,说:“听说你们昨晚在水户巷埋伏,遇上绑架案,据被绑的两个水户巷居户交代,绑他们的人曾提起过巫术,是不是?”
捕快没有立刻应话,而是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直系上峰。
谢衍点头:“陈亭长问你什么,你便如实回。”
有了准话,捕快才道:“确实提及过巫术。”
“还有呢,可还有提起旁的?”
捕快应道:“他们口中倒是提了道长二字。”
陈亭长眉梢一挑,咀嚼了“道长”二字,不自觉地思索了起来。
片刻后,看向座上的谢衍,说:“这或许与谢大人暗杀的事有所牵连,还容下官先去回禀少卿大人。”
谢衍颔首。
陈亭长和捕快相继出去,谢衍微抬了抬下颚,指腹轻点着桌面。
一切都如他所预想的那般发展。
时至未时正,宫中来了内侍,道是圣上传谢衍进宫。
上一世的谢衍,面圣过多回。这一世的谢衍,其实才仅一回。
不管是一回,抑或是多回,与谢衍而言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不会因此而仓皇焦虑。
从大理寺到皇宫不到小半个时辰,但入了宫门后,只能步行,需得一刻。
谢衍到大元殿外殿时,谢家夫妇已经在外头了。
谢家主看到谢衍,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