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绝色反派爹 第19章

作者:神仙老虎 标签: 种田文 爽文 科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周凤青:“小儿自幼体弱,患有喘症,每天汤药当饭食来喝,最近经镇上薛神医调理,控制住了一些,但仍三无不时发作,若是随小公子去了京城,有名医诊治,或可控制得更好一些,但薛神医说小儿这病去不了根,且易发展成痨病,周凤青不敢欺瞒夫人。”

  这话一出口,林氏的眉头皱起来,暗骂那些调查周家的人办事不利,如此重要的事竟然没有禀报。

  她哪里知道是她的好弟弟故意为之,借她的手夺周二郎之子,周二郎若认了,就让他承受被人夺子为奴之辱,周二郎若是不认,得罪了礼部尚书,还想考科举?

  若是周二郎不上当,就当送他份儿过年大礼,也要恶心恶心他。

  喘症林氏是清楚的,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太后最宠爱的小儿子得的便是此病。

  端王那是什么条件?

  御医随时贴身伺候着,集天下最好的名医名药给调理着,也不过勉勉强强维持着,就跟那风中火烛一般,指不定那阵儿风大点儿,就灭了。

  她可不想替人养个病秧子,照顾儿子不成,反倒要照顾他,还说不定那天就没命,一切的培养全白费。

  最主要真要发展成痨病,那可是要命的传染病,岂不是害了自己一家?

  林氏这会儿再看周锦钰,完全没了兴致,甚至还有点儿神经过敏,唯恐他过了病气儿给自己家儿子。

  乘兴而来,没想到如此败兴,林氏没了敷衍周家的心思,随意应承两句,说什么钰哥儿既是有病,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怕是劳累折腾加上水土不服累得病发,做皓哥儿伴读的事,等以后身体好了再说。

  皓哥儿一听这话不愿意了,看了对面周锦钰一眼,突然开口,“怎会劳累,马车上有睡觉的地方,大不了让他躺着,我坐着就行了。”

  他这话一出口,周二郎心猛得揪紧。

  林氏却是来气,她找周锦钰是伺候自己儿子的,可没想自己儿子去迁就对方,拽着儿子匆匆告辞。

  周家一家一直送到村口,期间那皓哥儿不依,非要闹着带上周锦钰,周二郎一颗心上上下下,等看到母子二人的马车确实走远,大冬天他整个人被冷汗浸透,脸色苍白,直接虚脱了,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被周大郎眼疾手快扶住。

  周老爷子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别人家再富贵,那比得上跟着自己的爹娘自在。”

  “可不是,俺们钰哥儿这么聪明,不会自己读书考状元么,干嘛要陪着她家儿子读书,天上掉馅饼,不是深坑就是陷阱,京城那么大,啥伴读找不到,干啥非要咱钰哥儿,谁知道他们把钰哥儿弄去做啥,安得啥心思。她要真想报恩,没看咱们家这么穷,给银子不就行了,弄来一堆不实用的东西。”周凤英在旁边附和。

  朱氏在一旁擦眼泪。

  周锦钰异常沉默。

  回了家,周二郎一言不发,抱起林氏带来的那些东西就往院子里摔!

  周凤英赶紧拦住他,“二郎,你疯了!”

  “闪开。”周二郎声音不大,垂下的眼角却透出浓重蚀骨的戾气。

  周凤英不闪:“祖宗,咱干啥跟人家东西过不去,卖了能有不少——”

  “滚——!”周二郎红着眼珠子猛地低吼出来,吓得周凤英一哆嗦,不知道二弟这是发那门子疯。

  家里其他人也都被周二郎吓一大跳。

  周二郎压着眉眼扫视一圈儿,“谁也别拦我,钰哥儿是我儿子,我儿子的事情我说了算,这些东西配不上我儿子一根头发丝儿,放这儿碍眼,恶心!”

  周二郎轻易不发火,发起火来全家都怵他,周凤英不敢拦了,给她爹使眼色,周老爷子装没看见,没看见二郎气得都哆嗦了吗,东西再贵重,也没儿子贵重,让娃先把火发出来,回头儿再偷偷捡回来就行了。

  只他没想到,二郎发疯,大郎也跟着发起疯来,跟着二郎一块儿往外扔。

  那绫罗绸缎倒还好,不怕摔,也不怕脏,大不了洗洗就干净了,关键对方送来的还有瓷器呢。

  乒!乓——哗啦!

  老头儿闭眼一哆嗦,肉眼可见得心疼,这响儿听得可真贵啊!

  周老太太最是节省,不过她再心疼东西,看见小儿子那疯样儿也开不了口,周凤英气得一跺脚,赶紧跑出去插门儿,家丑不可外扬,这要让人瞧见了,以为他家咋地了呢。

  周二郎把东西扔出去还不算完,端起屋里的炭盆儿,燃烧正旺的炭火一股脑儿摔在了箱子上,周大郎只嫌火烧得不够旺,还特意拿棍子挑开缝隙,方便燃烧。

  老头儿这下彻底坐不住了,差不多就得了,俩小兔崽子还没完没了了。

  “都给俺住手!”老头儿冲俩儿子嚷。

  周二郎淡淡开口,“爹可知她说的伴读可是要签卖身契的。”

  签了契约钰哥儿姓氏被剥夺,从此完完全全卖身给他家,一日为奴,终身为奴,子子孙孙皆为他家之奴,若不是钰哥儿有喘症,今日这一劫能不能过去还两说。

  后面这些话周二郎没说,但周老爷子知道卖身契是什么东西,不是实在过不下去,到了不卖身就会饿死的地步,谁会签这玩意儿。

  老头儿气得手哆嗦,“无耻!无耻!怎能如此恩将仇报。”

  熊熊火焰燃烧起来,浓烟升腾,有人在外面敲门儿,“凤英,你家干啥呢,着火了。”

  “着啥火,烤肉呢,这么大香味儿没闻见嘛。”周凤英没好气隔着墙头朝外面喊。

  “烤肉就烤肉,插着门儿做啥。”

  “放屁!谁家做肉不插着门儿。”

  ……

  大半年来在学院被林士杰各种找茬刁难,又联合众人孤立他,周二郎本就过得艰难,再加上今天这事儿,急怒攻心之下竟是一下病倒了。

  最主要还是面对命运被人操纵的窘境,那种无法自己做主的无力感折磨得他难受。

  发了三天热,今儿总算见好,周锦钰小手儿搭上他的额头,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在三十八度以下,还好。

  周二郎推开他,一翻身头转向里侧,“说了多少次,去你大伯屋里玩儿,莫要来烦爹,爹想清静。”

  周锦钰知道他爹这是怕传染病气儿给他,不想让他操心,道:“爹若感觉好一些,就起来走走,薛神医说过,三分治病,七分治心,钰哥儿现在就当自己没有喘症一样,当真就不难受了。”

  “嗯,爹知道了,你出去玩儿吧。”

  周锦钰却是不理他,手脚并用爬上了床,周二郎着急,“叫你出去,你爬上来做甚?”

  “今儿天好,我帮爹打开窗户透透气。”说着话他已经从床尾迅速爬上了周二郎的书案,又跪在书案上将窗户推开寸宽的缝隙,既能让空气流通,又不至于让周二郎受寒。

  儿子如此乖巧懂事孝顺,周二郎想到林氏的用心,恨得咬牙。

  周锦钰又从桌案上原路返回,从周二郎床上出溜下来,“好了,钰哥儿听爹的话,爹也要听钰哥儿的话,莫要为那坏女人生气了,爹为钰哥儿的事儿气病了,钰哥儿心里不好受。”

  周二郎眼圈儿微红,没吭声,朝儿子摆了摆手,那意思是让他出去。

  周锦钰出去不久,朱氏端着一碗汤药,一碗温开水从外面走进来,周二郎坐起身,接过药碗一口闷掉,多在嘴里停留一会儿都想吐出来,儿子却是几乎天天都要喝这黑乎乎的汤汁。

  朱氏忙把另一碗温水递给他,“漱漱口吧。”

  “这几日辛苦你了。”周二郎接过水道。

  朱氏:“你好些了,奴家就放心了,钰哥儿担心你,非要让把他的人参加到你的药里,说爹好了,咱们全家才都好。”

  周二郎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我无事,你们不必担心,去帮我烧些水吧,我想冲一下。”

  “这不成,才刚刚转好,万一又受了风寒,可怎生是好,你再忍两天,完全好了再洗。”

  “这几日总是发汗,身上黏得太难受,不洗也要擦一下,你去弄盆水来。”

  朱氏无奈,只得依他。

  周二郎用温毛巾简单擦拭了下前胸后背,换了干净的里衣,从床上起来,坐在桌案前,对着铜镜落下一头鸦黑的乌发,用梳子一下下梳理得一丝不苟,挽了个发髻在头顶,用木簪轻轻别住,修长白皙的指节在窗格透进来的浮光里呈现出剔透的质感,几乎可以看到皮肉下细细青色血管的血液在流动,瘦得着实狠了。

  “今儿天气不错,出去走走。”

  ……

  过了正月十五,周二郎要回书院读书,周老爷子借了后邻居的驴车,带着小孙子将儿子送到了镇上,正好碰到薛家的马车,薛良的几房妻妾儿女正跟他依依不舍告别。

  薛良瞅见周二郎,招呼他上车,周二郎抱着儿子,摸摸小脑瓜,道:“在家听娘的话,爹走了。”

  周锦钰:“爹也要照顾好自个儿身子,莫让娘和钰哥儿担心。”

  周二郎笑着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儿,将孩子放下,转身去了薛家的马车。

  几房妻妾看到周二郎,不由多看两眼,薛良肥壮的身体灵活地挡住女人们的视线,迅速将周二郎推进车厢,落下帘子,自个儿探出大半个身子冲一众女人道:“外面儿冷,赶紧都回去吧。”

  回了车厢,薛良一屁股重重坐下,苦着一张脸跟周二郎大倒苦水,“过个年快累死了,老大有了儿子想要闺女,老二有了闺女想要儿子,老三还没有一儿半女傍身,比谁都努力,日日劳作,再不开学,愚兄快要被掏空了。”

  周二郎腻歪死薛良每次假装诉苦,实则炫耀,斜睨他一眼,“敢问没有人参鹿茸羊藿六味地黄丸?一夜几次,一次几何?”

  仗着你家开医馆,作弊开局,你有什么可嘚瑟的。

  薛良目光愕了几愕,忽然道:“凤青兄怎得对补肾圣品如数家珍,莫非有难言之隐?”

第26章

  “爹,这养鸡太赚钱了,今年咱干个大的,养它个三四十只!”一家人吃着晚饭,周凤英语出惊人。

  “瞎胡闹,那带毛儿的玩意儿能有谱?闹个鸡瘟全完蛋,不赔死你。”老头儿不赞成地瞪了闺女一眼。

  “爹,你得这么想,那鸡蛋凭啥贵,还不就是因为有鸡瘟。”

  “咋?那鸡瘟专门躲着咱家走,你特殊?”

  周凤英:“俺不特殊,可俺算过账,就算闹鸡瘟,以现在鸡蛋的价格,能保住一半儿的鸡咱就不赔本,俺觉得就是因为鸡瘟吓退了别人,咱才能赚大钱。”

  周锦钰觉得大姑思维灵活,很有商业头脑,忍不住开口,“大姑,我们把鸡分开养。”

  周凤英眼睛刷就亮了,一拍桌子,“对呀,爹,咱钰哥儿这招儿好呀,那鸡瘟就怕一传十,十传百,咱给分开不就损失小了。”

  “还有,就算闹鸡瘟那也是有征兆的,平时喂养的时候注意着点儿,看那只鸡不对头儿,赶紧给单独分开就行了。”

  老头儿听闺女这么一掰斥,还真有点儿心动,那鸡蛋最便宜的时候也五文钱一个呢,还有鸡肉也不便宜。

  周凤英:“爹,俺不管,俺就得养,二郎二十多岁的人了,你还背着他呢,俺也是你闺女,你惯着他就得惯着俺。”

  这话堵得老头儿没话说,大手一摆,“行行行,你能耐你养,爹不管。”

  周锦钰看出来了,自个儿爹得宠因为是老小又聪明伶俐长得好,大姑得宠是会撒娇耍赖,就大伯老实巴交最吃亏。

  果然会哭的娃子才有糖吃,自个儿是不是得学学大姑,不要搞得太懂事了,该耍的时候得会耍。

  ***

  开年过后,一转眼便是人间四月天。

  一夜潇潇雨,鹅黄绽柳,春风拂面,阵阵铜铃声中,一头青灰色小毛驴哒哒哒迈着小碎步从石板桥上走过,驴背上唇红齿白的垂髫小娃被晨曦镀上了一层金边儿,美好得像是一副画。

  小毛驴儿开春儿才买的,一千六百文,买不起牛马,有头小毛驴儿能帮着拉点儿重物啥的也是好的。

  老头儿金贵得很,养得溜光水滑,还给小毛驴儿买了一对铜铃铛用红绳系了给挂脖子上,别人家拉磨的驴挂铃铛是为了知道毛驴有没有偷懒,老头儿说是买了家里第一头牲口,怪稀罕,给打扮打扮好看。

  不光给打扮,每天早上还带着小毛驴出来遛个弯儿,说这驴跟人一个样,睡一宿了,早上得活动活动筋骨。

  周锦钰严重怀疑爷爷有显摆之嫌,毕竟整个周家庄有牲口的人家凤毛麟角。

  有马的仅仅族长一家,那不亚于现代的劳斯莱斯,没见爷爷赶集的时候舍得花一文钱给买捆草料嘛,这买马的价格贵,养马更不是普通人家可以养得起的,这玩意儿不似牛可以反刍,喂一顿是一顿,它是边吃边拉,消耗量巨大,要不说马无夜草不肥呢。

  族长家还养着两头牛,是村里唯二的两头牛,跟族长的身价地位十分匹配,哪个豪门只有一辆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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