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 第114章

作者:金阿淼 标签: 清穿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宫斗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耿舒宁摆摆手:“叫我岁宁就行了,别叫居士,听着牙疼。”

  秦管事跟陈流对视一眼,笑着躬身请安。

  “小的见过岁爷。”

  “先前我们家爷吩咐奴才等办了些差事,也说岁爷您是个中高手,想请您给指点指点。”

  耿舒宁来了兴致,难不成负责收集情报的清倌儿,这么快就安排好了?

  她用扇子敲了下手心,脸上的笑得添了些坏水儿。

  不知道是许久没出行过,还是看到了那岁字幡,她先前在庄子上懒了许久的心怦怦跳着,突然又跳动出了造作的劲头。

  她慢吞吞敲着扇柄:“真由着我指点?”

  秦管事莫名后脖颈儿一凉,却不敢慢待了,赶忙回话,“是,爷吩咐过,有什么意见,您只管提。”

  耿舒宁又问:“那要是为了指点,对十三贝勒有所不敬的话,回头我给十三爷赔罪,他不会怪罪我吧?”

  秦管事心想,有隔壁那尊大佛撑腰,您就是骑我们家爷脖子上屙屎屙尿,我们家爷也不敢怪罪啊。

  但被叮嘱过不能太殷勤,秦管事故作为难思索了下,才点头。

  “这铺子本就有岁爷一半,自是您想怎么指点,就怎么指点。”

  耿舒宁笑着起身,眼神往屋里各处适合偷听和偷看的地方扫视,声音扬起几分兴致。

  “那就开始吧。”

  秦管事笑着拍了拍手,门外立刻有伺候的跑开。

  他和陈流都没多说话,恭敬退了出去。

  巧荷无声又妥帖地退到角落里伺候着。

  这会子只是半下午,虽是不接荤客的曲艺楼,却也不是最热闹的时候。

  又过去半盏茶功夫,纤萝阁的动静才循序渐进地热闹起来。

  门口跑堂甩着巾子扬声唤贵客请,台子上的水晶帘子哗啦啦作响,几许曼妙身影站到了台上,咿咿呀呀戏说着曲中人欢喜。

  再有环佩叮咚,香气缭绕着,摇曳出数个清雅娇花,含笑进了耿舒宁所在的雅阁,软语吴侬着请岁爷安。

  耿舒宁始终慵懒靠在软垫上,眼神清明,神情淡淡。

  曲起,曲终,没有离散,又都围绕到她身边,捧了酒盏和果子,环肥燕瘦伺候着。

  隔壁齐温澄都快坐不住了,使劲儿往铁片和梨花木隔开的镂空处看,不知道为什么听不到自家表妹的声音。

  允祥都有点坐不住,凑到自家四哥跟前低声问:“四哥,这位……小爷,不会什么都没记起来吧?”

  胤禛笑而不语,那小狐狸不喜欢咋呼。

  比起猎物,她更像个猎人,用良好的耐心麻痹人心,再猛地跃起,给人致命一击。

  他刚想起先前的温泉,还有掌着孽源的曼妙柔软,倏然就闻得隔壁一声惊呼。

  齐温澄坐不住了,起身凑到镂空秘格前,拉开一点偷看。

  陈流偷偷往那边挪啊挪,快挪到地方的时候,叫人一屁股挤了出去。

  抬头就见撅着腚的是十三贝勒,陈流赶紧收回瞪圆的招子,缩着脖儿伸长耳朵听隔壁动静。

  耿舒宁将一个格外娇媚的清倌儿拉入怀里,捏着她下巴,满脸不屑。

  “都唱得什么乱七八糟的,爷不爱听!”

  “要么就在床上伺候爷,要么给爷跳个舞!”

  “要是连个舞都不会跳,你们这花楼干脆也别开了!”

  被箍在怀里的清倌儿脸色发白,小声问:“爷,爷您想看,奴家给您跳便是。”

  耿舒宁哼笑了声,脸上带着兴致将她推到另几个清倌儿怀里。

  “行,跳吧!”

  “爷不爱看那些无趣儿的,爷爱看脱.衣.舞,跳好了爷有赏,跳不好,今儿个爷把你们场子砸了!”

  隔壁陈流一口茶喷了出来,齐温澄和允祥目瞪口呆。

  跳,跳什么舞?

  倒是微服出宫的大佛本人,平静咽下口中的茶水,竟一点诧异都无,就是唇角的笑容更大了些,眸底带着股子纵容。

  站在耿舒宁面前的清倌儿们,比隔壁还傻眼,纯粹是吓得。

  虽然耿舒宁看起来不算流氓,也没多少纨绔气息,但她身上那股子肆意和挑衅的冷厉劲儿,不知怎的,格外叫人害怕。

  耿舒宁是回想着自己当初怎么杀鸡砍鹅的呢,见到面前人都成了呆头鹅,‘嘭’的一个酒盏摔了下去。

  四分五裂的动静伴随着她微醺的醉意,“怎么,舞不会跳,衣服都不会脱吗?”

  “爷来花楼里扔银子,可不是为了看你们杵在这儿装清高的!”

  有人悄悄出去通知了管事。

  秦管事带着几分震惊进门,刚想请安,一个酒杯就砸到了他脚下。

  “滚出去!”

  “什么狗东西都敢败了爷的兴致!”

  隔壁正笑着的大佛唇角僵了下,不动声色转了几下佛珠。

  秦管事都快傻了,干巴巴开口:“……爷,爷息怒,都是她们不会伺候……”

  耿舒宁直接打断他:“少废话!赶紧给爷脱!今儿个这脱.衣.舞跳不好,这纤萝阁你们就别开了!”

  不管哪朝哪代,哪怕上辈子,这种风月场所也少不了找茬的。

  既然十三贝勒让她看这台戏,她虽然没见过真章,还是那句话,电影电视剧里不少见。

  她干脆又喝了一杯酒,直接拽过一个清倌儿来,上手做欲解她衣裳的混蛋模样来。

  “来来来,你们不会跳,爷教你们跳……”

  秦管事反应过来,赶忙拦,不动声色威胁,“这位爷,纤萝阁可是十三贝勒罩着的……”

  隔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允祥身上。

  莫名地,允祥总觉得天灵盖儿有点发凉。

  不等他摸上脑门儿,就听到那位曾笑眯眯冲他见礼的耿女官,岁宁居士,混账至极地叫嚣——

  “少特娘给爷扯淡!当爷是被吓大的吗?”

  允祥:“……”爷挺想知道,这混蛋是怎么长大的。

  “满京城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谁是爹,十三贝勒算个屁啊!他有铁帽子亲王厉害?”

  齐温澄和陈流倒吸口凉气,低下头,都不敢看允祥的表情。

  “别以为皇上护着他就是个爷了,当爷背后没人吗?你问问他敢得罪太后母家吗?敢得罪太上皇他老人家的母家吗?”

  秦管事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这位祖宗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

  这还不够,耿舒宁朝一旁呸了声:“有本事叫十三爷过来跟我说,今儿个要是她们不叫我满意,楼我都给你们点了!”

  隔壁有一个算一个,嗓子眼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屋里沉默得几乎连呼吸声都闻不见。

  倒是把耿舒宁的嚣张听得更清楚。

  “何三儿,把他给爷踹出去!碍眼的玩意儿!”

  一直不起眼的小厮巧荷立刻上前,倒没动脚,却利落反剪了秦管事的胳膊,将他推出门去。

  耿舒宁拽住怀里被吓到哆嗦的清倌儿,不动声色扶着她不叫她摊倒,继续吩咐巧荷。

  “行了,爷瞧着这个不错,其他的都撵出去,别碍着爷办正事儿!”

  允祥捂着拔凉的心口,听着里头呜呜咽咽的哭声,有些怀疑自己今儿个叫这祖宗干嘛来的。

  某位大佛撑住额头,压着欢蹦乱跳的青筋失笑,得亏这小爷没有干正事儿的家伙事儿,不然戏是真不好收场。

  *

  耿舒宁等人都出去后,扶着被吓哭的清倌儿坐下。

  巧荷恰到好处递上一杯热茶,“姑娘喝口茶压压惊,我们家主子是受人所托,并非儿郎,刚才多有得罪,请姑娘别见怪。”

  伴随着茶一起塞过去的,还有一个不算轻的荷包。

  清倌儿迷茫地抓着热茶和荷包,哭都忘了哭,这,这怎么回事啊?

  没人回答她,但巧荷很快把她送了出去,又把推出去的秦管事请了回来。

  耿舒宁挑眉看面色如土的秦管事:“你们就叫我看这个?”

  “真碰上混不吝的,你们连自己人都护不住,还办什么差事,拿命往里填吗?”

  秦管事擦了擦额头的汗解释,“这……一般有闹事的,报上我们家爷的名号,都多少会忌惮些。”

  也没谁敢真对一个皇子贝勒叫嚣成这样啊,这茬找得有点过分了。

  耿舒宁对秦管事的推脱不以为意,漫不经意扫了眼某个被偷看的地方,眼神冷静,语气不屑。

  “首先,真来找茬的,你们无法保证对方一定给十三贝勒面子,天王老子都还有不得已低头的时候呢。”

  “其次,清醒着,大家都披层皮子过活,喝了酒世界都可能是他的,就算豁出去清醒了被砍头,也非得作恶的不少见,不然刑部也没有用武之地。”

  她对今天这场戏有点失望,“别跟我说碰上这种事儿的概率不大。”

  “一旦发生,纤萝阁就会从曲高地儿变成挂羊头卖狗肉的窑子,流失掉所有追捧的清流贵客,这个后果你们承担得起吗?”

  秦管事被问得汗流浃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隔壁允祥也脸色发黑,曲艺楼里的规格,还有各种花样儿,他可以说能算得上京城首屈一指的存在。

  但耿舒宁说的这话,像一个巴掌扇到了允祥脸上,他面子有点挂不住。

  他期期艾艾凑到胤禛身边,“四哥,岁宁居士说得有道理,我不是没想到,只是要将人培养到独当一面,得需要时间……”

  他话还没说完,就又隐隐约约听到格外尖锐的惊呼和喧闹声。

  允祥脸儿都青了。

  在场都是有功夫的,大都耳力不错,能听得出,这是碰上真闹事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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