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阿淼
待得人站稳了也不松手,甚至轻巧地将这恨人的小狐狸往怀里带,忍不住摩挲着掌心的柔软。
“有什么话就直说,你也不是个会绕弯子的。”
耿舒宁一口老血噎在嗓子眼,到底是谁喜欢不讲武德打直球的?
她咬了咬舌尖,忽略腰间的力道,乖巧靠在他身前,声儿里继续掺糖。
“奴婢自是……”
胤禛干脆了当打断她:“好好说话,或者先给你两板子叫你醒醒神?”
耿舒宁:“……”有本事别掐她腰啊臭直男!
她深吸口气,倏然推开他,提起放在地上的食盒,语气正常了些。
“主子爷叫舒宁证明自己的价值,舒宁时刻不敢忘,折腾出了点有趣的吃食。”
“知道您刚回来,必定是忙着政务,舒宁特来伺候您用膳,不知道万岁爷可给舒宁面子。”
胤禛被推开,面上却露出了顺畅的笑,缓步坐到罗汉榻前,好整以暇看着气急败坏的小狐狸。
“行,伺候吧。”
耿舒宁实在没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行至殿门前,问苏培盛要一壶热水。
苏培盛没明白,“姑娘要伺候主子爷用茶,奴才叫人直接泡好了送进来吧?”
主要主子爷吃茶挑剔。
他怕耿舒宁抓不准主子的脉搏,再惹得主子爷不喜。
皇上打从昨儿个起气就不顺,他实在是不敢叫这小祖宗再继续招主子爷了。
耿舒宁笑了笑,忽略背后有些叫人刺痛的灼热眼神。
“苏谙达只管叫人提水进来,我给主子爷准备了两道吃食,需要用热水。”
苏培盛更迷茫了,耿舒宁就只提了一个格外小巧的提盒进殿,锅子也只是将方子送去了御膳房,哪儿来的两道吃食?
难不成一碟子里,两个口味的点心也算两道吃食?
如此想着,苏培盛倒是迅速叫人提了热水送进殿内。
送水的正是宁楚格,她脸蛋儿比耿舒宁还红,看到耿舒宁僵硬地笑了笑,没敢说话就退出去了。
倒是苏培盛实在好奇,干脆借着怕耿舒宁烫着主子爷的借口,顶着胤禛不算和善的目光,留在了殿内。
耿舒宁无所谓,她甚至又给苏培盛安排了活儿,“苏谙达再叫人送几个碗进来?”
苏培盛偷偷看了眼主子,见主子只垂着眸子坐在榻前转动扳指,就知道这是叫耿舒宁随便折腾的意思。
他立刻叫赵松去御膳房拿几个碗过来。
胤禛一直不动声色盯着耿舒宁。
他不信经过上午的事儿以后,这小狐狸会忍得住不伸爪子。
她要是真胆大包天,胤禛倒不意外。
可她这带着钩子的柔顺,叫胤禛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忍不住在心里猜测。
前几日扇瓜尔佳氏和钮祜禄氏巴掌之前,她是不是也笑得这么好看?
耿舒宁好不容易光明正大来一次养心殿,对胤禛的提防和审视同样不意外,慢条斯理拿过赵松送进来的碗,揭开了食盒。
食盒里……只有两块怪模怪样的干面饼子。
蓦地,胤禛轻嗤出声,“叫朕失望是什么结果,你清楚吗?”
耿舒宁垂着眸子,脸蛋上的绯色始终不曾消除,她特地在掌心擦了好几层胭脂,为的就是这会儿。
她赧然却坚定道:“舒宁清楚,必不会叫主子爷失望。”
“苏培盛,叫不相干的人离远些。”胤禛挑眉,真被挑起了兴致,意味深长看着耿舒宁。
“你想伺候朕吃开水泡饼?”
苏培盛明白,主子爷的意思是控制住太上皇安排的人。
察觉出二人之间的氛围愈发微妙,苏培盛估摸出,主子是不想再叫人洗寝衣了。
他咧着嘴躬身应声,立刻出去安排。
耿舒宁不紧不慢将面饼放进碗里,又放了一把干巴巴的果干样的东西,还有一块拇指大小的黑块。
提起茶房刚烧好的热水,提高一点,绕着碗沿浇进去,轻巧转了一圈,停在中间的黑块上,用热水将之冲开。
一股浓重的酸辣香味儿瞬间在殿内弥漫开来,叫食欲不振了许多天的胤禛口中泛起津液。
他眼神闪了闪,脑子转得比任何人都快,蓦地站起身,大跨步走到耿舒宁面前,不自禁掐住了她的腰。
“这是……”
耿舒宁被腰间力道掐得踉跄撞胤禛身上,声音又不自觉发软。
“这是猪骨酸汤面,惦记着万岁爷出门在外不方便,奴婢特地叫人用炉子烤出了这样方便储存的面条,您尝尝看?”
胤禛侧头,总觉得有些怪异,“确是为了朕?”
耿舒宁嗔了他一眼,“奴婢就是想证明自己对主子爷有用,对得起您的夸赞。”
胤禛深深看她,没说什么,甚至也没挑剔看起来颜色略暗沉的面条,接过耿舒宁递过来的筷子,很自在地挑起面条放入口中。
还没做皇帝之前,有时出京城办差,赶不上驿站住在荒郊野外,干馍他都啃过。
更不用说跟着皇阿玛一起出征准噶尔的时候……口中一瞬间出现筋道且酸爽的香味儿,叫胤禛不自觉想得更多。
他尝出了肉味儿,滋味比他想象中好很多,比不上御膳房精心做出的面条,候却带着股子叫人欲罢不能的酸香,格外开胃。
耿舒宁在一旁柔声介绍。
“调制面条的汤块,用了骨头熬出高汤,用最不值钱的酸菜配上肉皮叫汤汁浓郁起来,稍加了一点点茱萸,熬到最浓的时候,用微火烘干。”
“这方便面条用粗粮制作,在炉子里烘干一次后,抹上肥肉熬出的油,再次阴干,能够保存至少半年不会变味儿。”
、
“青菜不方便携带,慈宁宫膳房的谙达聪慧,将鸡子和蔬菜煮过压碎,放在炉子里烘烤,制作出了蛋块和蔬菜干。”
“另外还能做干拌面,万岁爷可要尝尝?若不方便做饭时,只要烧一点热水,就能热乎乎吃上一顿……啊!”
她刚要伸手拿另一块面条饼,就被胤禛拽了一把,没能站稳,低呼着坐在他腿上。
胤禛将她困在胸膛和圆桌之间,目光锐利又灼热地盯着她,“你知道,这东西在军中的作用。”
他没用问句,知道这是耿舒宁给出的投名状,让他无法拒绝的投名状。
军中粮草一向是让户部和兵部头疼的地方。
吃得不好了将士没力气,吃得太好了,户部估计要哭死,国库也撑不住。
但今日这碗叫胤禛都胃口大开的面,用到的只是骨头、酸菜、肉皮甚至粗粮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只要她肯拿出方子来,哪怕跟准噶尔打起来……不,往后但凡要出征,将士们都能吃口热乎的。
甚至还能讲究一下口舌之欲,提高将士们的士气。
她到底从哪儿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却有用的法子?
耿舒宁睫毛颤了颤,下意识紧紧揪着胤禛的龙袍,“我……我想做一个对万岁爷有用的人,日夜都在惦记着这一点……还有其他好东西得慢慢想呢。”
因为‘在意’,她脑子好使,也很正常不是吗?
胤禛看她的眼神愈发幽深暗沉,她说得有道理,不管这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他这真龙天子也不怕。
“朕在慈宁宫说的话,并不是空话,要是御前伺候的都跟你一样,朕确实会省心许多。”胤禛似笑非笑抬起她的下巴,莫名地没有审问的心思。
只是声音多了点子喑哑:“想要什么赏赐?”
耿舒宁忍着羞怯大胆抬起头,水汪汪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胤禛,眸底的欲言又止几乎要溢出眼眶,却始终没有吭声。
她听人说过,若男女之间有感觉,对视五秒钟就会挪开视线……或产生亲吻的冲动。
她赌这狗东西被女人惯坏了,不会怂,他会——
“唔……”灼热的手掌突然摁在她后脖颈上,烫得她惊呼出声。
而后被低下的薄唇更方便地入侵,湿润的舌尖毫不客气勾住她的。
耿舒宁不自觉闭上眼,被亲得呜咽着软软去推胤禛。
他箍住人的力道太大,大到她腰疼,舌根子也发麻,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
暧昧的水声似有若无在殿内回响,被亲到头脑昏沉的耿舒宁气都喘不匀地被抱起,叫胤禛困在了罗汉榻上。
耿舒宁许久都没有跟男人亲近过了,却品尝过青事的美好,这狗东西太会亲了……只叫她出乎自己预料地无法抵挡。
浑身上下都发软,尤其是滚烫的腹部,似有什么伴随着冲动汩汩而出。
直到耳畔被咬疼,耿舒宁不自禁昂起的秀气脖颈僵了一下,贴在龙袍上的脸颊,也被金线刺绣硌得生疼,叫她多了股子清明。
眼看着灼热又湿润的气息要从耳畔往下,她使劲儿咬了下舌尖,顾不得自己涌动的欲望,用上吃奶的力气推开困住她的力道。
她翻身撅腚,飞快远离罗汉榻,惊惶的声音因为青欲哑得格外叫人怜惜。
“皇上!您冷静点!”
胤禛原本涌上潮色的冷白面皮有发黑的迹象。
他咬着牙瞪耿舒宁:“过来!”
耿舒宁心里冷笑,过个屁!
她只扑通一下跪地,声音哽咽,“万岁爷饶了奴婢吧……奴婢不能伺候您!”
胤禛闭了闭眼,面色难看得叫人害怕,“耿舒宁,从慈宁宫到养心殿,你以为朕看不出你撩拨朕的心思?”
“朕说过了,想骗人的时候,把你那双招子藏得严实点!”
而不是直勾勾盯着他,比梦里还扰人。
耿舒宁脑袋扎得更低,“奴婢……奴婢会努力控制自己,只是奴婢……不干净,不能伺候万岁爷。”
“朕不在意!”胤禛没耐心了,起身上前,想制住这恨人的混账继续。
耿舒宁被他失了稳重的力道疼得惊呼,实在忍不住闭着眼低喊出声。
“我说的是小日子!万岁爷您拽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