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起丹暮
不等他们再续几句。雷从天而降劈在了血阵上!
打断了沈知梨的话,鹤承渊掰开她抱住他的手,向聚灵丹去。
“一会在说,小心身后!”
沈知梨转身再次对向众蛇,这次她万分警惕,一点纰漏都不可出。
血阵在两道雷声里发动,鲜血逐渐被它吸附而去,那颗净丹倒映血色,恐怖是血阵启动,而自保!倘若聚灵丹受到污染,便彻底无用了!
鹤承渊指点肩身,封了两脉,飞身向前。血阵划伤他的手背,血滴落阵中,阵嗡然响动!
他聚齐灵气,包裹住聚灵丹,血阵顺他手背的伤口嵌入,他不断加入灵气让聚灵丹主动离开阵心靠近他,身体内的灵气已运到顶峰,若再动下去魔气必会爆出。
终于!聚灵丹挪了位置!
闪电划破天际,雷将再次劈下!
鹤承渊费劲全力将聚灵丹抢在雷下前,夺了出来!身体内一股内力冲破他封住的脉,一口血顶上咽喉,血雾喷洒,魔气渗出些许,他忙运气压了下去。
雷劈在血阵,利光刺眼,雷声震耳!
“鹤承渊!!!”
撕心裂肺之声划开他耳中失音的嗡鸣。
血阵的鲜血喷涌不断,血路在他眼前流向沈知梨,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心慌意乱。
沈知梨向他奔来。突然!血阵与褐阵一同炸开!
“当啷!”
铃铛响起第二道!
鹤承渊心中一悸,脑海里一片空白,身体已快速反应朝她跑去,一把将人扑倒。
陷阵打开,他们骤然失重,向阴山之路的山坡下滚去。
……
直到一切恢复平静,鹤承渊怀里抱着沈知梨,双目失神呆滞望着头顶落叶横飞,月色被彻底掩盖,雨滴如碎玉砸下。
他身体僵硬,心跳如鼓久久无法平息,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不知抱着她缓了多久,也不知在为何愣怔,到大雨倾盆而下,他的双臂还禁锢着她,手脚冰凉,颤抖着摁下她的脑袋埋入她的颈窝。
呼吸急促,心震在耳。他渐渐回神,手力却未松一分,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那般难以镇定的心跳。
怀中的人动了一下,沈知梨晃匀的脑袋被这瓢泼大雨浇醒,覆在后脑上的手,却又加了丝力道把她往他脖子处摁了一寸。
“鹤承渊……你怎么了?”
她的剑早在阵炸的瞬间碎布划破脱了手。
鹤承渊没有回应,雨滴淋湿他的面容,沈知梨松口死拽味放的水壶,抚上他的侧脸,语气轻柔,“你可有受伤。”
失了魂魄的人,总算是动了,他慢慢松开她,喉咙沙哑道:“没有。”
沈知梨从他身上起来,接过他手里的聚灵丹,用一块布裹好放入他的怀中,对他伸出掌心,他的目光始终不明追随着她,“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沈知梨见他愣神,扶住他的胳膊将人扶起,“明明有事,我给你带了药,先找个地方躲雨。”
阴山鹤承渊倒是熟悉,他们很快找到了一处避雨潜洞。
沈知梨给他找了一处石头坐靠着,她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次,“你有事吗?”
他的眸色晦暗不清,像一滩因这场大雨而搅浑的水,连他自己也有几分迷惘,只下意识注视着她一举一动。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沈知梨取下银壶塞他手里。
“你可有事?”
“嗯?”沈知梨呆滞片刻,大魔头还在乎她的死活了,她莞尔一笑,“没有,你把我这个药引护的很好。”
鹤承渊没有回答,却是瞳仁轻颤。
“鹤承渊,这是最后一次药,你的余毒就能解了……”她停顿后,又道:“我对你……以后就没有用了。”
若是一切都为利用,那么今天,她对他的价值走到了终点。
鹤承渊还是那般望着她。
沈知梨叹息道:“蛇毒要放出来才行,刚刚是我疏忽大意。”
说罢,她便去扯他的衣裳。
鹤承渊颦眉捂住衣领,“做什么?”
好,这时候他开口说话了,她还以为他哑巴了呢。
沈知梨眉梢轻挑,“当然是牺牲自我帮你吸出蛇毒。”
怎么样也要死而无憾不是!
鹤承渊:“???”
他握住银壶,抽刀,咬牙切齿道:“不必。”
沈知梨缩眸道:“你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
“是我没注意,害你受伤,怎么说我也要弥补自己做的错事。”
鹤承渊捂住他的腰侧,挡去她不安好心的视线,耳朵却没来由的红了,这个位置,吸毒血……
“蛇不大,刀放血足够,不需要你。”
“你需要我。”沈知梨盯着他的刀说:“你的刀上有蛇毒,用它放血,岂不是会更加染毒?到时候这林子我们两个还能出去吗?”
鹤承渊眼睫颤去一滴雨水,声音沉了些,“不需要。”
他把刀移到腰侧。
沈知梨叉起腰站在一边,“鹤承渊你想清楚,若是这刀碰到了你,又是泥巴又是毒,我绝对不会再问。”
刀刹住了。
她继续道:“你既执意要自己放血,我就先走了,最后一次解药已经给你送到了……”
“两清?”
沈知梨不语,洞内静了许久,她说:“按计划,我要去帮忙疏散百姓,旁山起火,镇里滚雾,他忙不止身,宋安那需要我,那我先走了。”
刀放在了一旁,鹤承渊:“外面凶险……”
沈知梨:“所以?”
鹤承渊别过头去,发丝滑落,通红的耳朵露出。
沈知梨轻勾起唇,“衣服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沈知梨:“……”
算了,她还是走吧,别一会儿被大魔头刀了。
腰带啪嗒落地。
沈知梨:“!!!”
她是不是被幻雾灌脑子了?!解雾丸过时效了吗?!取出解雾丸给自己闷了两颗。
鹤承渊:“……”
沈知梨瞪着双眼,就这么看着大魔头在她面前脱了光光!不对,还剩了条裤子……
他的肌肉结实有力,沟壑分明,发上的水珠从他锁骨滑至起伏的胸膛,再流到腹部。他微仰后身,挡住的手肘后移稳住身子,蛇牙位于他的腰侧,淤血流下,这幅样子极具冲击,沈知梨一时半刻不知往哪看,心更是跳得慌张。
她清咳道:“那……那什么……我我我我我……从哪下嘴?”
鹤承渊:“???”
还能从哪下嘴?
“不、不对,那那那,我那什么……”
“……”
沈知梨蹲在伤口边,仰视他强调道:“我这是……这是……为了救你……”
她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伤口处。
“……我知道……”
仿佛上刑般的折磨人,鹤承渊这时开始后悔了,他想捞回衣裳。
沈知梨好似在发誓,诚恳道:“绝对不是有非分之想……”
“……”
鹤承渊侧过身去拾衣裳,忽感一张唇覆上伤口,瞬间傻住,不敢动弹。
血液往外吸吮,伤口处一阵酥麻宛如电流遍布全身,及其怪异的感觉,他不受控制颤了两下,身体迅速红了起来,耳根子更是能滴出血。
沈知梨柔软的手抚在他的腰上,血一口又一口往外吐。
空荡荡的洞中回荡她的声音,鹤承渊的心快要不受控制的蹦出来,呼吸沉了几分。
平日只知道以暴欺负沈知梨,如今倒是遭了“报应”,柔如春水荡心而过,便真是要了命。
乌血离身,鲜血渗出,沈知梨才松口气,覆上最后一次唇,手心扶着的腹肌突然一颤,她松开他,抬起眸来,就见他红如熟虾,剥了干净,不横了?
方才还紧巴巴盯着她看,现在头都快扭断了,一眼都不敢望过来。
不就吸个血嘛,他以前还不是这样欺负她的,但他太残暴,脖子都快被咬断了。
她站起身,“快将解药喝了。”
鹤承渊拾起衣裳,一件件僵硬的套起来,随后瞥了眼地上的乌血,才将药灌入喉中。
沈知梨没放过他,眼睛一寸不离看着他滚动的喉咙,看着雨滴顺下……
鹤承渊衣裳穿好,才望向她,“你可知危险重重?”
“知道。”
“是特意为我来送解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