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起丹暮
他做出了选择,甘愿沉沦于此,万劫不复,生死不论。
“鹤承渊……腰还疼吗?”
幽黑的眼底,潭水搅动,鹤承渊:“不疼。”
她会关心他的伤……
下一刻不安分的脚,一点不客气往他腰上一架,把他缠住,怕他跑了似的,整个人扒在他身上,沈知梨调整舒服的姿势,抱住他的脑袋,摁到锁骨下抱着睡,下巴枕在他的发端。
鹤承渊:“……”
她平稳的呼吸响起,想必这个姿势让她觉得舒服……
外头雷声截止,雨滴助眠,由她去了,抱着她埋头睡去……
第79章 过痕(1)
沈知梨哼哼唧唧抱着一团东西蠕动,调整到个舒服的姿势,整个人扒在上面,时不时用头蹭蹭……
似乎哪里不太对劲,睡意朦胧间,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被子露出摁在她怀中的半截脑袋,略微粗硬的发扑散在枕上,和她的柔发纠缠在一起。
沈知梨身子一僵,手心感到一片滚烫……
她……这是???
床幔微动,地上躺着一把眼熟的刃刀。
这这这!!!
她把鹤承渊给办了???
那她抱着谁啊?
……大魔头!!!!!!!!
沈知梨摸人肌肉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完了完了完了!
她偷偷摸摸把手从人衣服里缩了出来,眨巴眨巴眼还没彻底清醒,盯着地上那把冒寒光的刀。
怀里的人似乎还没醒,因她手的离开,不适的微动了下。
这画面简直晴天霹雳给沈知梨脑子开了瓢,抱人的手麻木又僵硬,架人身上的腿亦是不敢动弹,浑身都像火灼。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脑子里努力回想昨夜的事,零零散散全是破碎的片段,根本凑不完全。
她是如何把大魔头拐上床的?色。诱?用强?夜鸣香?还是捏他下巴灌酒了……
完了,大魔头要是醒过来发现在她屋里,那刀刀刀……岂不是要死他刀下!这么长时间保住小命的好感度全白刷了……
万念俱灰,小心脏已经不会跳了,死了有一会儿了。
沈知梨脑海里过了千百种保小命的方式。
是她翻身下床跑的快,还是他捡起刀干掉她比较快。
又或者不如翻身用被子把他闷死,不对,她力气没他大,他一个翻身她自己就滚到刀旁边求赐死了……
完了。
就在此时,怀中之人似乎因为不安分贴了一晚上的小爪子离开,感到不适应而逐渐转醒。
沈知梨心跳过快,飞速起伏,她感受到喷洒在她胸口的呼吸变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办,先别醒啊!
下意识臂弯用力,把人抱得更紧,捂住他,这一用劲,本来两人间还算有些空隙,结果现在他硬挺的鼻梁不偏不倚直接撞到她柔软的胸脯。
“……”
她这么来一下,是打算一大早谋杀他?
“沈知梨。”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懒散的磁性。
沈知梨一个激灵,头发毛立了起来,还是没胆子松手,她动作肯定没他快的,他会掐死她的。
“……”鹤承渊快被她捂死了,“你能不能松手了。”
沈知梨欲哭无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绝望极了。她昨天那一屋子人,选谁不好,怎么把大魔头拐上床了。
她细软的声音哆嗦道:“我们约法三章过,第三条无论如何都不能杀我,还做不做数啊……”
鹤承渊伸手抬起她的小臂,要推开,沈知梨与他抗衡着往下压,“……”
“鹤承渊……”
“做什么?”
沈知梨双眼通红,哽咽道:“做不做数。”
盯着那把床边的刀心都死了。
鹤承渊在被子里松开她的小臂,“与我一起,生死不论,还做不做数。”
沈知梨猛点头,下巴敲在鹤承渊脑壳上,两眼泪直飙。
他说的啥?反正没听清,就听见做不做数了。
他的声音闷在被子中,又因早晨的嗓音而含糊不清。不管他说什么,答应就对了。
“做数做数。”
只要不要她小命,什么都做数,管他什么呢。
鹤承渊拍拍她的手臂,示意她撒手。
被子里一只爪子伸到鹤承渊面前翘起根小拇指。
“拉、拉钩,我就松开你。”
鹤承渊:“……”
小拇指曲了两下,催促他。
鹤承渊跟中邪似的,勾住了她的小拇指。
沈知梨慢慢松开扣住的人,“那那那,你不可以反悔哦。”
“知道了。”
“不、不可以敷衍我……”
“我知道了,沈大小姐。”鹤承渊拍拍她架在他腰上的腿,“能拿下去了吗。”
沈知梨慢慢把腿挪开,“刀、刀,你在床上别动,我来捡。”
鹤承渊轻笑道:“嗯。”
她打开被子,鹤承渊掀起长睫于她对视,沈知梨耳尖做贼心虚通红,别过头去,给他把被子折了下,前后给他掖好,就让他露个脑袋在外头。
鹤承渊:“???”
沈知梨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事情是这样的,你昨天喝多了,那个……我也喝多了,我们……那个……我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不记得。”
鹤承渊刚动了下要坐起身,沈知梨立马从被子里弹出来,把他摁枕头上,她的领子大敞,滑到肩下,发从肩膀溜了下来,砸在他的脸上。
鹤承渊愣了两秒,别过眼去,“把你的衣服拎好。”
骑在他身上的沈知梨随意把衣服拎了下,又急忙摁住他两侧的被褥,把人禁锢住,余光瞟着那把刀。
两人呼吸都沉了不少,被子就像个火炉磨人的很。
沈知梨:“事情是这样的,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鹤承渊:“把我扶到你的床上?”
“啊……不是……那个,是你扑过来的!对!没错!咳咳,我大人有大量,我原谅你了。”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
沈知梨额间冷汗冒出,她编的不对?
“那,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是……是我把你……拐,呸呸呸,不是拐,是那个扶!我看错房间了,我扶错地了。”
鹤承渊若有所思道:“所以就是你把我扶到了你的床上?”
沈知梨:“一场……天大的误会……”
“我以为把你扶到你的房间了,随后我就自己回房……掀开被子睡觉了。”
鹤承渊:“沈知梨我们两个是洗过澡的。”
“什么!!!我们一起洗澡了?!!!”沈知梨震惊看着他,手悄悄掀开被子一角,看见他滚动的喉结后,又连忙将其捂住。
她干了什么!她居然无耻到这个地步!!!把人睡了还给人搓澡……好感度……那好感度上涨了吗?
但她记得大魔头对床上之事一向粗暴……她怎么一点感觉没有……他不行了?还是说她上的他???
鹤承渊面色阴冷,“沈知梨,你记得你是怎么洗澡的吗?”
沈知梨不安吞咽,“我是脱光衣服洗澡的。”
鹤承渊眸底阴冷,字从唇齿间一个一个蹦出去,“脱光洗澡。”
“那……那,洗澡不脱衣服吗?”沈知梨心虚不已。她没给他脱了搓背吗,还是拿鞭子抽他,让他给她搓了,她没回搓……他为什么看着这么生气……
“起来。”
沈知梨摁住他,“不、不行。”
恰巧此时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君辞给她倒茶来,她没接稳,撒他身上了,随后脑子一片空白,君辞扶她回房……嗯?君辞?
她呆滞眨了两下眼,看着面前的另一个面孔。
怎么变成鹤承渊了?
“我怎么记得是君辞……”
“起来。”鹤承渊似没了什么耐心,他掀开被子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