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起丹暮
只是这李公子的死,确实棘手,但因凝香的事,反倒把它从王府摘了出去。
“刑卫下手凶狠,凝香会被严刑逼供。”
鹤承渊:“哪怕把这事甩王府头上,李相国也不敢明面针对,来时我听闻永宁王比先皇更能坐稳江山,百姓皆知。李相国只是要个态度,再要一个为子尝命之人,心里才能舒坦。”
“但那些酷刑,岂不折磨人,凝香就算身份有假,可怎么说也是个女子……”
“阿梨,不该心慈手软,当时在村里她的出现就很可疑,如若不是她意外与阿紫两人同闯影场,又如何会出现当年的那一幕,害她身份暴露,很显然,她的任务是追杀赵小姐与消失的婆婆。”
他说的不无道理……当初在陈常山的红桃林中,除了有幻雾作祟,还有便是傀儡师的影场,这种不确定性,让她与鹤承渊同时坠入上一世的记忆之中。
鹤承渊将她递过来的排骨含进嘴中,“阿梨,你真的信得过她吗?她说的话,是真是假,阿梨全信吗?”
他现在很是了解她,心中摇摆不定所想之事,他几乎都知道。
沈知梨低眸没有说话。
鹤承渊轻笑道:“我是不会伤害阿梨的。”
沈知梨:“原来把刀架我脖子上,口口声声说要杀我的是谁?”
鹤承渊的笑容一瞬僵在脸上,他面色阴沉认真问道:“阿梨会离开我吗?”
沈知梨脊背发凉,听出言中蕴含的森冷与威胁之意,上一世那些灰暗又血猩的画面突然冲进脑海,她指间失力,筷子“啪嗒”一下,掉到桌上。
“你为何这么问……”
“阿梨不回答?还是犹豫了?”
大魔头始终是那个大魔头,他只是如今喜欢上了她,却不代表他内核的残暴一同消失了。
她不想激怒他,也不敢刺激他,毕竟上一世的回忆并不美好……甚至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哪怕选择重新与他开始,仍然无法全心爱上,下意识的有所保留,给自己留条后路。
鹤承渊半眯眸子,眼尾发红,“沈知梨。”
他直呼她的大名,冰冷吐气。
“你不打算回答我吗?”
沈知梨:“我……”
鹤承渊脸上笼罩一层幽云,拾起筷子用茶水冲洗,塞回她的手中,近乎忍耐着咬牙切齿道:“戏耍我,是会付出代价的。”
沈知梨:“我没说我要离开你。”
他语气“轻柔”因克制而颤抖说:“阿梨,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但你最好把那些过往的小郎君都忘个干净,我与他们不同,无论是你心里、眼里、身体里都不同!”
“如果你是消遣我,我会把你锁起来……所以……你在消遣我吗?”
沈知梨:“没有。”
鹤承渊:“最好如此。”
两人静静地吃了一顿饭,气氛微妙,阴霾密布,他的眼睛没有半刻离开过她。
沈知梨吃饱饭,放下碗筷,“你……还不走吗?”
“不想走。”
“我不会离开你的,但店小二的事许彻查……鹤承渊……我会等你回来接我的。”
鹤承渊依旧一动不动。
沈知梨:“鹤承渊……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我也没有要放弃你,但是从除邪到回京都有人在针对你……”
鹤承渊:“阿梨不是查出来了?是国师所为?”
“这才更奇怪,如果陈常山放火的真是凝香……这一切又是国师的阴谋,那为何现在又把凝香推了出来?!”
鹤承渊:“要么,她身份暴露成了弃子。要么,她在演戏给你看。”
沈知梨握住他抚刀的手,“所以才更该查不是吗,你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
仙首之位,至高无上。
“我不在乎。”
沈知梨指腹抚摩,眼珠清亮,笑道:“别说气话,我会等你回来,既然选择了你,那你与别人都不同。我不是说了,我会把你的名字亲自写在人丁册上,还说要成婚不是吗?”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挑就勾起了他的下颚,俯身对他绷紧的唇温柔吻了下去,“仙首大人不要生气,娃娃亲早没人议论了,现在论的都是大人与我的婚事。”
鹤承渊冷哼一声,转过眸子,不去看她,但方才的乌云压城彻底消散无踪。
沈知梨指腹从他唇上碾过,弯起嘴角,“大人也很甜。”
此话一出,鹤承渊的耳朵霎时红彤彤的像抹了胭脂。
她指尖暧昧挑逗他的下颚,“大人别生气了,快去吧。”
鹤承渊傲着张脸,气鼓鼓的模样,抓住她的手,装模作样甩开前还用拇指抚摸两下。
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大人,顺便把链子栓回去……”她指向床上的铁链子,轻笑道:“……把我锁起来,别叫人发现你来过。”
鹤承渊真像被灌药了似的,她说什么他做什么,只是将钥匙放置在了她的手中,“若是遇到危险,自己逃出去,我会尽快查完赶来。”
沈知梨:“知道了。”
他走出牢房,将链子系在门上,落锁前望着牢中的人。
“阿梨……”
沈知梨神态自若,悠闲坐回床上,“行了,我又跑不了,整得像生离死别做什么?没什么不放心的,快去吧。”
他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铁锁在犹豫后才“咔嚓”合上。
鹤承渊:“要是遇到……”
“我知道,我会第一时间跑出去的。”
第114章 陈事(3)
鹤承渊离开后,沈知梨在牢中待了半日,刚喂饱饭就瞌睡上身,她在床上闭眼小歇,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盖了件毯子,她才迷迷糊糊转醒。
“你回来了?”
鹤承渊在床尾坐下,手里翻阅着一本春宫事。
沈知梨猛然惊醒,“你又在看什么东西?!”
她伸手去夺,鹤承渊攥住她自送上门的手腕,顺势扯入怀里。
“阿梨要一起看吗?”
“鹤承渊别看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奇怪……上回儿,你不是还挺喜欢吗……”
沈知梨双颊通红,“我让你去查店小二,你跑去看春宫事?!”
“唔……别乱摸……!”
炽热的手指如蛇般灵活钻进层裙。
沈知梨抓住他的胳膊,怒视着他,“这是在牢中,你想做什么?”
鹤承渊低笑凑到她的耳畔,湿热的气息扑入她的耳窝,“地形我看过了,你这间房在最里头,没有人的,更何况那些刑卫现下还昏睡着,沈大小姐几日没宣泄,这里只有我能帮你,再不快些,他们要醒了。”
沈知梨气得胸口涨痛,他今天这是又看什么剧情了!
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情夫翻窗,偷情戏码!
“别、别闹……嗯……”
“阿梨明明喜欢。”
“回家再说!鹤……承渊……”她一句话断断续续,要喘上几回才能吐完,做贼心虚似的扫着牢外。
她是来蹲大牢的!
鹤承渊手指停顿,沈知梨软绵绵趴在他的肩头喘息。
他说:“屋子修好了……”
“什么屋子修好了……”
“你踩了个大洞的屋子。”
沈知梨:“……”
这啥意思,是说只能各睡各房了呗。
“阿梨……”鹤承渊沉笑着,手指在尖端快速刮过,“怎么办?”
沈知梨气得牙痒痒,一把抽走他手里的书,摁到一边,“我知道了,回去就把两件房打通。”
“若是不给怎么办?”
“谁会拒绝你啊。大人……”
“唔……”沈知梨浑身一颤,“给……不给我带你住回郡主府,谁都不带……”
鹤承渊这才心满意足放过她,他欺压而上,把沈知梨圈在怀中,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无力反抗着,他却是在逗她,没亲没吻没干坏事,越过她拿回那本没看完的书,坐直身继续翻看。
沈知梨看着他水润的指尖,在泛黄的纸张上留下浅浅的印子,霎时浑身滚烫,脸红得滴血。
“我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鹤承渊瞄她一眼闷笑道:“阿梨好红。”
“别贫,问你话。”
“死了。”
“死了?!谁?!店小二?!”
“是啊。”
他满不在乎拿书翻阅,倒是把沈知梨的胃口吊起来了,主动扑到他的身边询问。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