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美强惨失败我死遁了 第29章

作者:东起丹暮 标签: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轻松 HE 穿越重生

  沈知梨转过眸,“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鹤承渊温度褪了大半,捂住肩膀从水里起身,再次弃她而去,摇摇晃晃朝红林里走。

  沈知梨大步流星跟上,抬起他的胳膊架上自己肩膀。

  少年滞住,发尾的水像阻隔两人珠子,断了线。

  她把刀放到他手心,撇了眼他领口露出的刀口,“你说的不错,花是最无用的东西,有些时候,刀确实能救一命。”

  “别抗拒了,找条路出去。”

  红林虽无变换,但路在哪方还是要找,想必这是影子傀儡师住所,等他们兜兜转转走出来时,已经到了西郊荒村边缘,山外已入半夜,一览破旧的村落才发觉,红林占据整个村子的地下。

  他们绕下山,穿过村子,她记得谢故白说叶婉的马车在西郊,这么走回去肯定不行,可她晃了一圈也没见着。

  平时再怎么也要和她吵两句的鹤承渊,一路沉默着,每一步都走的极为无力,他捂着胸口,脸色愈发苍白,血流不止的伤口,银针、体毒、夜鸣香、再加泡了几个时辰的冷水,她能感觉出他在硬撑着,可还不能倒啊。

  马车究竟在哪!

  “鹤承渊你坚持住。”

  两人身高与体型都差距略大,鹤承渊倒在她身上,她根本无法带他走,所幸他没将身体全压下来,沈知梨咬紧牙,支撑着他往前挪动。

  村门近在眼前,走了两步后,他顶在胸口的一口血喷涌而出,随后整个人失去意识朝一侧倒去。

  “鹤承渊!”

  沈知梨无法支住他,被他带倒。

  她爬起身,看了眼趴在地上彻底没了意识的人,泄气坐在一旁,瞧了眼他异样的红晕,手触及才发觉他温度急剧上升。

  “呦,这不是抢我酒的姑娘吗?”

  沈知梨抬首,是那日余府外的怪老头,他拿着葫芦闷了两口酒,眯眼打量鹤承渊。

  “是你?!”

  他蹲到鹤承渊面前,葫芦底敲了敲他的脑袋。

  没反应。

  又将葫芦贴上他的额头,放了一会儿,仰头又闷了口酒。

  沈知梨嘴角抽搐,他莫不是……在用鹤承渊快烧傻的脑袋……热酒。

  “怪老头,你怎么在这?”

  “抢酒的坏丫头。”

  “……”

  她何时抢过他酒。

  怪老头凝视鹤承渊,对他似乎很感兴趣,瞧了一番后吐出二字,“毒娃。”

  “扛走,再不救要成傻子了。”

  沈知梨:“我……扛不动。”

  怪老头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搭把手。

  ……

  这怪老头喝酒,喝得迷迷糊糊碰巧遇到他们,可究竟是碰巧还是故意为之。

  沈知梨更愿意相信他是跟着鹤承渊到了这处,却一不小心喝酒上头,睡了一觉,恰巧碰上了,毕竟瞧着是这怪老头能做出来的事。

  听医馆的老何说他是药谷之人,应谢故白之求前来给叶婉送味药,遇上个满身毒还没死透的人,起了兴趣。

  她在医馆待了三日,鹤承渊都未醒的迹象,谢故白爱妻叶婉的白事在余江挂了三天三夜,他们之间遗憾又令人感慨的爱意情深成了民间茶余饭后唏嘘的闲谈。

  今早沈知梨一跨出医馆,就叫凝香逮了个正着,她扑进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

  “小姐!你怎么在这啊!我找你三天了!”

  沈知梨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安抚道:“行了行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凝香:“还说呢,我找谢公子借人,把西郊荒村和红林扒了个底朝天,都没见到你们的身影,把我吓死了。”

  “还好你没事。”她埋在沈知梨怀里,哭了个痛快。

  凝香靠在沈知梨肩膀,整个人锁在身上甩不掉。

  她委屈道:“你怎么在这啊,不回原来的驿站。”

  “鹤承渊受伤毒发,我这几日在照顾他……”

  凝香打断她的话,暴跳如雷,“他个杀奴!小姐管他死活,还要你亲自照顾!他什么东西!小姐自己都没休息好,气死我了!”

  说罢,撸起袖子就要杀进去,她走到门口,发现沈知梨并没有拦她,回头瞄去,“小姐……”

  沈知梨低笑道:“行了,那可是杀奴,别惹他。”

  凝香嘴上说着要教训鹤承渊,但还是对他心生畏惧,到底还是怕的。

  “那……那我还是听小姐的吧,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凝香走来,挽住沈知梨的胳膊,将她往外带。

  “这是去哪?”

  “小姐,你丢的这三日,谢公子不吃不喝都找疯了,赶紧带你去给他见一面,不然我怕他要寻短见。现在那个讨厌的女人也死了,小姐和谢公子重归于好吧。”

  “……”

  沈知梨弹她脑门,“想什么呢。”

  人才去了几日啊,就让她迫不及待上位。

  “再说了,你不都说了吗,我爹要是知道,我跑这来找谢故白,回去我们两都得挨板子。”

  凝香撇嘴道:“你出家除了找谢公子,还能是为什么事,老爷早就知道了。”

  “那你还让我乱来。”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那不是……来都来了嘛,两人重归于好有什么不行的……”

  “自然不行。”

  沈知梨跨进谢府,府里挂满白绫与白灯笼,地上布满纸钱,几日前贴在门窗的红喜都还崭新着,无空扯下。

  谢故白也没了当初的神采,披头散发身穿丧服独坐空院烧纸钱,抬眸见到她的刹那,面容尽是疲态,双眼通红。

  他冲上前来拥住她,如失而复得般眼泪流了满脸,沙哑道:“阿梨。”

  “我真的只有你了。”

  “真的只有你了……”

  突然被人揽进怀里,沈知梨不知所措定在原地,望着满院悲景,心中百感交集,最终还是回抱他视作安慰。

  “谢公子……节哀。”

  得到她的回应,谢故白将她搂得更紧。

  “阿梨,留在余江吧,你千里而来,我定不会辜负你,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所有所有最好的一切,只要你想只要我有,哪怕没有,只要你要,我都可以给你。”

  他急于表达,怕她离去,仿佛这是唯一能救他,拉他出深渊的稻草。

  沈知梨最终还是松了手,“谢公子,此来是同你告别……”

  谢故白对她的回答感到不可置信,这不该是那个阿梨会说的话,他错愕道:“阿梨?!”

  “你是在怪我娶了婉儿……”

  沈知梨摇头,“不是。”

  “分明就是!”

  以往儒雅的人泪流满面,无法控制情绪。

  沈知梨看不明他的眼神,幽沉的眼底积满泪水,懊悔、崩溃又夹杂一丝无可奈何,可又像拍翻帆船的骇浪,深不见底,浪如高墙,致命甚至闪过一丝凌厉与狠绝。

  极其复杂的情绪,从他眼中冲击而出!

  她不懂他对“阿梨”的那份情,也不懂他对叶婉的爱,更不懂他隐忍求活的恨。

  连他过往身份……她都不知。

  “谢故白……”

  沈知梨不敢看他,别过头说:“我的杀奴,在余府杀人,这事想必你早已知晓。”

  “是我的疏忽,余江留不得他,我会带他离开。”

  出乎意料,谢故白握起她的双手,“没关系的阿梨,没关系的!”

  “杀奴有勇有谋,或许护你也没什么不可,你若喜欢,留下便是,这宅子你住的不舒服,我重新给你置处地。”

  “阿梨不必离开,那些邪宗本就该死,死了便死了,杀奴为民除害,做的并无错。”

  沈知梨感到不可思议,谢故白从最开始对鹤承渊就横竖不顺眼。更何况还在他的地盘,借他的手关门杀人,为了不让她走,连这样一个危险的人都能包容。

  破损的马车停在院角,那夜他应该是着急,先带叶婉回来,移过目光,厅门大敞,一口红木棺正对院子摆放,依稀能看见棺木上的咒符刻印。

  红木棺?这不是……影子傀儡师的棺吗?

  谢故白察觉到她的视线,移半步,挡住她,“阿梨……我会把事情都处理妥当,你不要闹脾气,不要离开余江,不要……离开我……”

  他的眼泪再次流淌,止不住的颤抖,她是他的良药。

  沈知梨:“今日是该下葬吗?”

  “是……婉……叶婉被傀儡师所害,只能用红棺安葬她。”

  沈知梨最后留在院子里,谢故白忙碌安葬叶婉的大小事,她只是一个安抚他情绪的存在,盯着刺眼的红喜字,又扫过晃动的丧灯。

  头顶的枯叶砸在她的肩头,惨烈的阳光洒进院子照着燃烧的火,风席卷而来吹动纸钱。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从在马车上的抢亲,到他们大婚,再到白事,就像眨眼间恍惚而过,还未瞧清就已成埃落定。

  叶婉最后葬在西郊荒村,谢故白在她墓前坐了半日,而沈知梨和凝香也站在一旁陪了半日。

  凝香站得有些累了,活动脚腕,“小姐……”

  谢故白一把将纸钱丢进火中,回身对她们说:“走吧,我去给你寻处宅子。”

  沈知梨婉拒道:“我暂时住在医馆,鹤承渊伤还未好,若是没什么事,我先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