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Iphigenie
不，不对。
按心艾说法，愿望一般以她能理解的形式实现，现在顾思也懂了，不是【游戏实现愿望就这机制】，而是游戏是女神造的......心艾怎么想她怎么做，重要的不是世界和平，而是让心艾开心。按她能理解的方式，战争消失的唯一方法是把全人类改造成另一物种，更好、更高级、心中充满光明。这说法差不多是倪姬也要被换掉，心艾觉得自己的朋友有多少是心中充满光明的人呢？所以不干。
这女神能做到，把游戏居民放出来就行了，游戏以现实为原型，但那也是女神想才这样的。她肯定留了后手，一句话就能改变所有人的内心，甚至能把他们的外形也设置成无性别的天使。这样就满足心艾所说的没有强.奸的世界的，新人类根本就没有性.欲，也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繁衍。
顾思觉得以前设想的，【看到】的亚当夏娃是错误的，确实有男人外形和女人外形的生物，但与其说他们是用来繁衍的动物，不如说是共同合作的研究人员。新出生的人会自带新的灵魂，游戏里灵魂都已经多到要死了。应该就是女神先做出胚胎，没有灵魂，是空壳，把游戏里的灵魂塞进去。等到有了足够的人手和基本的设备、材料，就放手，让人们自己复制自己。不断把游戏里那几周目造成的冗余灵魂转移出去。那得有几百亿了吧，不过当时游戏已经不是游戏了，也是现实，不会有内存拥挤问题，存在即合理。只是那时不会有新生儿，每个新出生的小孩都是里面的人的容器而已。
那是因为心艾才多出来的几周目，各种意义上都是心艾在行使幼年女神的权能。不需要女神，她自己就可以凭意志操控他们。没有战争的世界、没有强.奸的世界。全都可以。顾思想想也觉得说不定那样比较好，就是她学法律也无可用之地了，世界上的文化作品风格也会大变样吧。
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适应性，如果把男的放在她们的处境上，估计大部分都会发疯。话说她要在这里讲性别吗？顾思只是很倦怠。她觉得那样自己也可以活下去啦。那样的世界说不定更美好。算上在电视里看到的，她见到的人类连总人口的百分之一都没到。见不到的人对她来说也只是统计数字。全替换后统计数字看起来会更美好。犯罪率会下降，国民幸福度会提高，举目所见都是欢笑与鲜花。那样真的也不错。
被替换的人肯定有话要说，但是不可能真把朋友替换，因为“和人家建立羁绊的就是他们啊。”心艾就会这么说。甚至朋友也能选一些重要的人，顾思会想要家人、玛丽应该也想要爸爸、倪姬的话朋友和家人比例应该是一比一，久保美玲......她比起家人，更可能选喜欢的下属。大家一起生活，而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就不管了。其实就算再包容进来，也还不比现在的权贵圈子大。不过心艾姐有点。社恐。或是有点洁癖大发作，受不了她纯粹的世界里混入异物。而且人多了肯定有人要指责她，哎，说“为什么做那种残酷的事”之类的，心艾也只能很为难靠在墙壁上看着啊。
总之就是那样的圈子，反过来了，因为全都是新人类，所以新世界里只有他们最丑陋。顾思觉得熟悉的人都消失了，她应该能修身养性，努力成为更好的人吧。
女神是能把模拟器作为金手指送给心艾姐的，她教育小孩就是这么教育的。操纵全人类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一开始不就是为这个目的制造的吗？
但这么看，那几百亿灵魂就不是一定要解决的负担。说真的，游戏里的女儿，心艾姐的态度都是“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女儿只能以爱着心艾姐，她的心意变成了心艾特典的三分之一的形式出现。因为心艾看到她本人会觉得不舒服，有负罪感，自己搞出了一个孩子在这个大地上却根本不想养育她。
所以沈钧才至少在游戏里存在啊，他要照顾小孩。作为丈夫心艾对他有很多怨言，不过无论谁认真想当【丈夫】，对心艾，都会成为人渣中的人渣，因为她根本就受不了世俗的婚姻分工。但作为父亲他是最好的了。女儿——她到现在还没有名字啊，游戏里应该有显示，沈钧也会给她起一个，但心艾姐处于洁癖根本没去看，也有意忽视忘记了——也是说“爸爸很笨，但是很爱我。”
如果李心艾觉得灵魂是负担，‘游戏里的东西不要出现在现实’，甚至会把它们删除，delete，一键操作就好。它们甚至都不是女儿，心艾姐对他们没什么好纠结的。
但它们是心艾姐完美乐园的材料，女神也不制造出新的罪孽了，这种情况下，制造出一个多的灵魂，就是一个多的灵魂受苦。那几百亿人都是可消耗品，先投放适当数量的在地球上，完成心艾姐想要的世界。心艾姐再按自己的心情改造他们，她毕竟是新生的女神，或者说她的能力就干脆承袭自女神，自己用的并不熟练。玩游戏，输入太多自相矛盾的作弊编码，打太多的mod，是会崩溃的。现实已经是现实，坚固不摧，不会崩溃，心艾姐对于改变自然环境也没兴趣。她虽然社恐又有洁癖很麻烦，但感兴趣的归根结底只有人。心艾姐自己是说对人类没兴趣啦，跟前面的建立羁绊一样，她最近动漫看多了，就什么都说得出口。
一会说要没有战争，一会说希望全人类都没有□□，她之前确实有过，虽然自己穿这样的衣服，但希望其他人不要用那种眼光看自己，要用纯欣赏的眼光，“最好全人类都没有性.欲就好了。”的时候。后面心艾姐自己想玩了，要作为别人的妻子，楚楚可怜的纯洁少女接受别人的诱惑的时候，大家的□□就奇迹一样回来了。
心艾姐作为少女的时候尚且是这样子，作为女神是什么情况？顾思想都不敢想。她如果意识到自己可以操控的范围，长大了就会去操控那些范围里的人。人大概率……能用三个月还是三十年？会被她弄坏的。现实中久保美玲跟心艾的电话里，也是说如果一会喜欢心艾，一会不喜欢，她会精神崩溃的。那其实是很委婉的表示，希望你不要再精神操纵我，不要再给我追加更多的指令，原先的也不要消除，或者消除了，就把这个决定确定下来。【如果要骗我，就把我骗到底吧。】
灵魂真的是用一个少一个，他们要覆盖整个地表，心艾做的也是世界等级的意识操纵，一坏就坏八十亿个。五局游戏生成的人真的也只够她重来五次而已。那之后心艾姐应该还能再制造吧，现实生小孩困难就在游戏里再开一周目大量复制催生好了。
“女神说不定真的是慈悲的。”顾思说。
心艾看她。“这么突然说这个。”
女神尽可能减少了伤害，或者说让伤害集中在部分人身上。她入侵现实，也让那些多出来的灵魂有地方去。但女神只是对她的造物慈悲。或者说对‘不是她所有物’的事物，更加更加残忍。
顾思用敬畏的眼神看前面。现在那些想法都还没有发生，从思考中抽离时，好像听见房间上空传来了女人的轻笑，它们都可能会发生，但都还没有。只有心艾姐的这台电脑是真实存在的，连通两个世界的东西。简直是魔盒
外面的白云漂浮，遮挡住太阳，房间内变得昏暗。李心艾喃喃自语，“妈妈也到这边来就好了。”顾思身体震了一下。
李心艾在寻求和妈妈摊开来说的勇气，和女神的对话，现实中找大家摊牌，现在带顾思来这里，都是她练习的一环。‘妈妈也到这边来就好了。’顾思从这句话中听到的却是其他的，天启再次展开，不仅是顾思一开始希望借助和女神的沟通来帮助心艾，女神也在把顾思当做自己和女儿交流的平台。心艾在另一种情况下也会说这句台词，还有第三条路。
对心艾来说妈妈和女神是分开的，她至少说是这么说。她可以让女神变成妈妈，只要她离开游戏，作为李文活下去就好了。游戏里的人民说真的，没有女神会过得更好，在洛华周目之前不是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吗。抛下这一切也没什么大不了（相对的，如果离开时游戏世界里有bug，呃，后面崩溃的时候也根本没人有办法救，祝他们好运吧）对女神来说不当神也可以，她当神可能有几十亿年了，非常的无聊，就在天堂上拿着水晶球照着看。‘和心艾在一起才叫生活’，其他情况下她只是存在而已。而要从游戏里出来，她就像亡国的公主一样，携带了大量金银——无数科技、知识、关于未来的预言，甚至可以提前改了世界上所有权贵人物的好感度——但已经没有作为公主的权能了，钱也总有花光的一刻......嗯可能不会花光。但心艾没法再操控现实不是很恐怖吗。
心艾管游戏叫金手指。她是不会想失去作弊器的。女神倒是无所谓，心艾才爽了两年而已啊，她能接受做个普通人吗？
顾思担心地看她，虽然现在心艾有楼有游艇有私人飞机，才十八岁，拍过两部电影拿了奖和世界知名导演合作，漂亮到好像世界财产。哪有那么爽的普通人的。顾思会得到这种天启，就说明女神觉得OK，这看起来是目前最最最和平的解决之道，只看心艾而已了。而心艾眨眨眼睛，她的眼睫毛好像蝶翼翩跹。眼睛水润润的，眨动时尤其分不清其中的色彩，像很多种矿石碎片混在了一起一样。
她说：“既得利益者最可恨了。他们占据了优势，而且根本就不会把利益吐出来嘛。”
“啊？”
顾思想说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难道刚刚的天启不是她和女神两个人的‘对话’，而又是三人聊天群吗。结果心艾下一句话是：“我是说沈钧。”
“哦，哦，我以为这是上一个话题了。”
“哪里！人家吃过的苦绝对也有他的一部分，就算他自己是个让人没理由对他发火，反而格外让我火大的好人。他也是享受着社会风气对他的偏袒啊。啊，这时候，我是不是不应该指责爱我的人。”李心艾歪头，“沈钧好感度是一百来着。很早就一百了，应该责怪这个破烂的社会啊！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思想观念，怎么对我这么不好。”
“说到底，世界上真的需要这么多人吗？我觉得死掉百分之八十的人，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不！请你不要说”这句话。顾思脱口而出。李心艾呆呆看她，顾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用手搭住自己的嘴巴。心艾慢慢说完，“第三世界的人们，生活在欧洲世界另一头的人们，其实不是我们国家的我只在电视上看到的让人火大的领导人。他们全消失也行吧。”
“他们，得罪了你吗？”
“不，我觉得没有那些世界会更纯粹。”
“你是希.特.勒吗。”
这样的交谈间，顾思松了口气。心艾姐还是和平常差不多，她说出的话，也不知道有多少是认真的。不过她还真是讨厌沈钧啊。嗯。心艾姐的心想事成按理来说可以发挥在那里，构建一个完美的婚姻有什么男的呢？或者说。可以让沈钧的家里人全死光，这和他的【世家出身】设定不冲突，让他和谢安一样十几岁，嗯，心艾和他相遇那是二十几岁，来个车祸好了。
那年纪父母死了，嗯，沈钧好像是正常的好人，演谍战剧和古装家国情怀剧那种，应该会相当消沉。心情昏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工作全推了，不吃不喝。家里的仆人都很担心，窃窃私语“少爷那样不行啊。”然后心艾就可以像天神一样出现！她打开大门时一定是背着光，镜头从下往上拍，她双手抱胸，身影高大好像神明。之后就是一路推开阻拦她的人找到沈钧的房间？或者相反，他们迫不及待，像迎接救主一样把她迎进去。门打开，沈钧不吃饭不喝水但竟然还洗澡，看上去也只是‘落拓而不修边幅的帅哥’顶多长出了胡茬。衣服有点皱。但身上依然只有‘干净的皂角香气’而没有任何异味。
心艾就温柔抱住他。
“你没有父母了，可你还有我啊。”
并说出这句名人名言（笑）。
沈钧应该会很感动吧，顾思想，她的话会想‘给你一拳’。但都已经在那种情况下了，沈钧就会感动。心艾的想法决定一切。之后两个人就幸福的生活，心艾的攻略对象没有父母后，基本都能和她度过幸福的婚姻生活。连谢安都尽可能保护了她。
没有直系亲属就不会有多少人对她指手画脚，或者当姑姑之类的找上门，再如法炮制，让他们出意外。
这可不是心艾有意想杀他们，要达成超完美犯罪，她应该没那个意识，如果故意的话，就直接在界面上找有没有【后台管理界面】【开发者权限】【游戏人物删除】了。那能让那些亲戚从根源处消失，所有有他们出现的场景，包括回忆，他们都只是一片空白和乱码。沈钧会忘记他们，关于他们的纸质记录也会‘是打印错误吗？有好多空白’。完全是潜意识层面的，排除困难，谁对心艾的恋爱指手画脚谁就死。
能做到的呀。没做到就是心艾姐自己不想，这听起来很受害者有罪论但在游戏里就是这样的。心艾姐认为婚姻就是这样，虽然玩的是乙女游戏，但第一个攻略人物就是谢安这种重量级，嗯，她那时候怎么没有干脆也去找个好男人，中途换攻略对象呢？感觉还是对男女关系的本质产生了疑问。顾思是觉得恋爱怎么样都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很千变万化。婚姻那可是社会契约。
心艾姐想探寻不变的东西，理想的婚姻就那么一种（按社会刻板印象的话，虽然顾思总觉得心艾姐好像比自己早出生了十年那个时代的人......）而心艾感觉上是不喜欢的，虽然她以为自己可以喜欢接受并做得很好……
心艾自称拿游戏做实验，其实已经有预设结果了。生个小孩感觉也很勉强，她难道现实中真的会生吗。更像是已经走了一遍婚姻需要走的流程，可以大声说自己确实不喜欢了。实验结果也确实是大失败啊，这与其说是她有意筛选了数据，还不如说是观察者效应发作呢。
还带对照实验的。以前心艾出轨是出轨，玩完了还会回家。不，准确来说，是“只有从他们身上放松够了，我才有力气应付我的婚姻。”就是为了婚姻才出轨，某种意义上很神圣。心艾在片场不也是为了继续，才请假休息吗。
那周目是心艾唯一一次中途换男主。【纯火葬场不追妻。换男主。】是那周目的一句话介绍吗？不过该说不说，一般的套路都是心艾一开始跟人渣男洛华在一起玩，后来被他狠狠地伤害，大概率是没有结婚，就算结婚也没有女儿的，连初吻都莫名其妙保留着，然后洛华在某个很重要的日子，生日、订婚宴会、结婚典礼当天，把心艾丢下来，大家都等着看李心艾的笑话，此时家世比他更胜一筹、还没有性经验、还是top2还影帝还很帅的沈钧闪亮登场。和心艾在一起。让大家惊呼哇啊啊——，大概是这种感觉吧。
顾思不太喜欢看那种小说，她最近的口味跟心艾一样，‘总之希望来点猎.奇的杀人场面’。不过乙游就是按心艾的想法定制的，她脑中应该是那种吧，要离婚也得有经济和道德支持，就是你找的下一任必须得爆杀前任才行。怎么偏偏找破鞋啊？
啊。这是歧视性用语，她想心艾也不是真心这么说，只不过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说法而已。就说不要让小孩子多上网了。
但这也是她内心的反应吧，某种意义上是她心目中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心艾说讨厌那本书来着的。‘比起处男，还是非处男好。’这种奇怪的话，心艾应该不会说，但确实是和洛华玩起来比较没有心理障碍，比起沈钧这种完美的人。洛华是现实中的人物嘛，一开始心艾讨厌他讨厌的不得了，但后来发现自己的身上也有堕落的因素。呵呵。比起幻想，说不定真的是现实比较好。她下周目把他设定成包括牵手的第一次都还留着了。就是在保留真实性的前提下，满足心艾的愿望。
如果要出轨，怎么能和好男人出轨，好男人一开始也不会答应下来呀。心艾和‘宁宁’说过游戏的一丝一毫吗？没有吧。但感觉比起“不想他知道我是这样的人。”，更像是“和他说这个也不会有趣。”要和会玩的人玩啊，顾思很荣幸自己被选做了玩伴。
李心艾梦想的结婚对象是父母双亡，因为她讨厌多余的人际关系。但沈钧和洛华都受女性亲属印象很深，都是大家庭啊，想来也是，如果不是习惯了强势的女性，现实中的男人一般都受不了心艾。就算习惯了，经验也不能套用，只是一开始能忍受而已。
对洛华有大影响力的亲属也是姑姑，但表现出来和沈钧的截然相反，这代表什么？小三的亲戚会比较温柔吗？
心艾自己的想法表现在上面。她得出了自己想要的实验结果，之后也会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顾思觉得也不算坏嘛。她倒不觉得“先和一百个人上床”才叫自由的女性，也认为“一个人真的能这么玩到老吗？到了中年，不能这么找乐子的时候，之后的人生要怎么过呢？”但青春期不玩干嘛。就算不考虑女神进去，心艾姐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体啊，她有钱可以选高端的。
女神的意志大概也渗透在其中。她虽然希望心艾能在模拟里缔结足够的羁绊，甚至建立家庭，来牵绊住她，但真的见到，又会嫉妒了。
沈钧和女儿尤其会得到她的嫉妒。母亲不想让她找男朋友——是以那种形式表现出来的吗？
或者男朋友找多少个都可以，不管是同时还是轮流来，但要认真组建家庭不行。
哎，就是各种各样的矛盾心理吧。
第134章
顾思是和心艾姐在一起玩的,各种想法也很接近，但是她不和李心艾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多，被李心艾称为“朋友圈里唯一的正常人”,有时候也说是“唯二的”，看李心艾当天对自己的心情感想如何。顾思在同龄女生、老师、社会那边得到了另一套标准。她也不对方是个非处男比较好,如果可以的话,顾思甚至是个纯爱派,希望在高中或者大学，找到一个唯一的男生。和他交往,一起去图书馆,参加一些校园活动,晚上在外面吃饭,散步,赶大作业的时候用闹铃叫醒对方,考试结束后一起庆祝。读研。读博。结婚……？
结婚之后的就没再想了，顾思觉得自己可能也不适合展开家庭生活。心艾姐模拟,顺便还帮她也实验了一下，感谢她！里面的顾思别说自己组建家庭了，还离开了原来的家，一直在国外生活。她可能那样才自由吧，那里的她似乎事业和学业都挺得意的。
如果单纯说‘憧憬的婚后生活’的话，那她应该找一个女人结婚,但那样就是真的物化女性了,而且她也由此明白了婚姻的可悲，就算了。
之前说的那些和朋友也可以做,可是……自从和心艾姐走近以来，以后有的所有朋友,她都会有意无意地和心艾做比较，就谁都不想交，自己能跟同学们建立那么亲密的关系吗？
庆幸的是心艾姐的大学和她在同一个城市，有很多机会可以碰面，精心挑选日期的话，也许能和她一起庆祝。顾思觉得有几个一起去上课、去食堂、图书馆、咖啡馆的伙伴就可以了，就在舍友里挑吧？大一强制住宿，刚好可以和她们拉进关系。大二就出来住。她试探性问了心艾姐，“可以住在你附近吗？”
她有点担心因为这话听起来很像私生饭，顾思真的在当她的粉丝，她现在还在群里呢，也有微博打榜。
心艾就很爽快，“人家包下三层楼，就是为了和朋友一起玩啊。”有一层楼完全打通了，其他两层没有，不然就算有女神的神力，其他租客也要担心楼会不会塌然后跑掉了。她找来平板，上面有平面图，问“顾思妹妹想要哪里？”直接给她圈了一块，算她之后住的地方。顾思心算了一下，那块地方有她三个家大。
所有要求都要趁机一次性提出，“除了这些，我也会觉得寂寞，我想和心艾姐一起玩。”顾思把手放在胸前，鼓起全部勇气说。
“我们现在不就是一起玩吗？”心艾姐说，手轻轻拨弄她侧边的发丝，她神情漫不经心，但很开心的样子。‘比较怕寂寞。’这其实是心艾的专属代名词啊。
“我以后也会去找你的，嗯。”
心艾姐，应该能够满不在乎地把跑车开到她宿舍楼下，鸣笛，抬头等她下来吧。那一定是个星期六的白天，上午九十点钟，顾思快快的收拾东西，在舍友的注视下跑下去。哎呀，这样子就又进入总裁文的范畴了。其实顾思最最最喜欢总裁了，但对久保美玲女士就有点，不过如果对象是心艾姐，那真是梦寐以求！
顾思于是就放心了，还笑了起来。
那样就找不到找男朋友的必要性了。不过还是应该恋爱玩玩看。顾思脑中是一个个连贯的场景，她想可不可以把男友带来朋友的聚会上呢？电视剧里常出现这种情景。对女生的重要教导之一是【如果你父母都反对你的婚姻，那就放弃他】，但男友怎么都没严肃到这种程度，顾思感觉自己就算在德国玩到那种程度，都不会告诉妈妈和哥哥的。
哥哥倒很有可能......等顾思二十四岁的时候吧，她一直不说自己有谈恋爱，他想她也到年纪了，就挑某天把她拉过去，很严肃地说：“如果要......一定要做好措施。”“让他戴套。”哥哥心目中的顾思顶多是交了两三任男朋友，可能前两人还是很纯洁的只牵手或者接吻。顺便在顾思心中接吻比xx过分多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她的x生活，嗯，因为哥哥自己的阈值也就那样子吧。他虽然在娱乐圈，不过把不懂得控制自己xx的人都当做野兽。
顾思现在想带男朋友去参加聚会，因为所有关于友情的电视剧都有这么一幕，准确来说是电视剧里关于友情的段落都有这么一幕。他在这里起工具作用，为此可以专门去找一个。但是把他带到心艾面前，啊，顾思会有点自惭形秽。这不是‘心艾的xx们是什么样子，我的是什么样子。’xx内填入玩具、攻略对象、喜欢她的人、炮.友。而是感觉被她那双眼睛看着，顾思就受不了。
她应该不会挑剔顾思的男朋友吧。握着鲜艳饮料的杯子，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一圈，然后当面对顾思说：“你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应该不会，那更像别人做的事。但倪姬不会来，久保美玲对别人不感兴趣，就算一起照顾顾思，那时候肯定也是浅笑着，去为她们——主要是为李心艾准备饮料。并且不会让话题冷场。玛丽就会在旁边微笑坐着，不发表什么意见，她在李心艾身边就很幸福了。
哦，对，那是如果心艾带男朋友来，顾思会做的事，说的话。
心艾大概看到她带人来会愣一下，顾思之前肯定和她们说过，但她看到实物，还是会愣一下。原本握着杯子的手也松开了，之后又加倍用力地握着，直直看着两人，然后说“我去给你们弄点东西。”站起来走开。
朋友聚会当然可以叫家政，或者专门策划派对的公司。但如果只是一时兴起，例行的聚会，地点还是在心艾自己家的一楼，就“不要让其他人来侵犯我的领地了。”久保美玲能做够四五个人吃的炖牛肉。玛丽也可以做香橙烤鸡翅。再加上用烤箱烤的薯角、烤时蔬和蒜香法棍。心艾姐在旁边哼着歌洗蔬菜，把它们全部放盆里甩一遍水，切切切，淋上焙芝麻汁，顾思再用电饭煲做米饭就好了。餐桌上大概率是中西合并，只有饮料特别花里胡哨的。
心艾姐应该会坐在旁边吃沙拉，喝颜色鲜艳，像星空一样有闪烁光点（顾思现实中就见到过她喝，到底放了什么），从淡蓝到紫到草绿色渐变的大玻璃杯装的饮料。不能说是正经吃饭，只能说是大家坐在一起边吃东西边聊天，她那个时候不会还哼歌吧，总之很开心的样子，偶尔探身用牙签插烤盘上的薯角和烤时蔬。顾思会吃切片的蒜香法棍，“这个配奶油浓汤或者俄罗斯红菜汤会不会好点？”
红菜汤甜甜的，心艾姐在现实中给他们做过。就是高考后的假期。那次顾贤、沈宁都在。顾贤坐在沙发上，频频观望厨房，表情不安。沈宁微笑着。时不时和他们说话，不让冷场，还给顾思面前倒贵得吓人的红茶。最后端出来真的是一大锅，从心艾姐的脸上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材料有专门的人准备好，切好，放在案板上，心艾姐大概只负责炒，和把它们按顺序放进去加水吧。即便如此她做到后面也不耐烦了，抱胸靠着厨房门槛，顾思偶尔眼珠转动一下观望，很担心她要把锅子冷不丁打翻。最后还是没有，成品看上去也还好，心艾姐应该没有在最后五分钟把盖子打开，把洗洁精一口气挤个三圈半进去。
顾思战战兢兢的，也咽了一下口水，和顾贤不一样，她倒是很信任心艾姐，不觉得她是‘料理白痴’，那种人设女生都懂是怎么回事，不按菜谱随心所欲搞砸个几回，以后再不会有人叫你做家务。但就是因为信任她才没什么勇气吃！心艾姐很容易去做一件事，也很容易兴趣消失，如果她觉得‘人家在厨房里那么辛苦，你们全都在外面等着吃吗？’，激起她莫名其妙的逆反心理就糟糕了......
顾贤则眼睛往旁边漂移，挑选逃生通道，他很想逃跑吧，呵呵，顾思拉住他衣角，作为兄妹怎么能够抛下她一个人跑掉！
沈宁就很安详。在心艾忙碌的时候，他就好像一个观望到孙女已经成长起来的阿婆，喝着茶，非常非常安详。平常是他一直在做饭，所以道德上不会是弱势群体。汤还咕噜咕噜冒着泡。顾贤小声说：“这看上去像岩浆。”其实他的话谁都听得到。心艾瞪他。沈宁啪啪啪，在灯光下开始鼓掌。
“啊，啊。哦......”李心艾一开始被他的鼓掌声吓一跳，她肩膀像听到很大声音的猫一样往上跳了一下，之后又慢慢放松下来，脸上也带着有点模糊的微笑，接受了沈宁的夸奖。
留下顾思愣愣，顾贤见鬼一样地看着他。顾思在桌子下面踩了哥哥一脚，沈宁说“很厉害啊。”顾贤迟疑着，第二个把手掌举起来，相对，击打了一下，两下，然后慢慢也鼓起掌来。顾思确定哥哥没有再犯白痴，也开始鼓掌。最后四个人都在鼓掌，李心艾也啪啪啪啪啪。自己夸自己吗？顾贤用眼角瞟她。李心艾一口气做完，就把手放了下来，撑在椅子的两边，她的表情有点不安。
“那个，可以吃了，嗯，味道如何呢？”
“味道如何，呃，我们不是都没吃吗。”顾贤轻声说着，他在心艾面前说什么都像抱怨，他也把手放下来，试探性地，用大勺舀了一勺到自己的碗里，看着碗中红红粘稠的液体，他的表情简直是心惊胆战，但最后还是从碗旁边拿起白色陶瓷汤勺，插入汤里，满满地挖了一勺，放入口中。
沈宁观望他的表情。顾思自己也舀了一勺，闭着眼睛，放进嘴里。
“嗯。”
淡淡的甜味，在舌尖碾碎土豆的感觉，热乎乎的，心艾姐不喜欢放辣椒，那是加了胡椒吗？就是很家庭料理，因为等着她做饭，心艾提前也说：“不要吃东西来哦，不要吃东西！我会做很多的。”酸甜的感觉很开胃，让人想要舀下一勺。尤其想到是心艾姐做的，天呐，好正常的味道。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哥哥那里如何表现了，顾思看过去，听见一声“嗯！”顾贤的勺子还放在嘴里面，眼睛一下子睁得好大，李心艾一直把手放在膝盖上，观望着他的表情，她的眼睛也睁大一下，说：“还可以吗？”顾贤把勺子拿出来，点点头，说：“做得很好吃呀。”他少有得这么坦率，李心艾笑了。
心艾姐眯着眼睛，抿住嘴唇微笑时真的好可爱。顾思看着都觉得幸福了，她心脏都要化掉了。沈宁也收回视线，开始正常吃饭。顺便她内心轻微地鄙视哥哥。顾贤近期都在节食，她只见过他吃蛋白和蛋白粉加维生素片。突然吃到调味丰富的食品，可能会觉得美味，也可能会觉得不适应。但哥哥毕竟是明星，在各种饭局和典礼上都吃过好东西。心艾姐的作品只能说是照着食谱做出来的而已。不至于有这种反应——不过他毕竟也是个演员。而且适度的表演会让美味的食物变得更美味。嗯，心艾姐看起来也很开心。顾思也低下头笑了。心艾看过来的时候，她对她轻轻挥动汤勺，示意“很美味。”
顾贤的视线飘过来，你也没比我好多少嘛。
顾贤觉得妹妹的演技还没他好，然后又反应过来，不是哪个比他小的恶魔一样的女孩子都是李心艾，就垂下眼睛默默吃饭了。说是吃饭，因为只有红菜汤（心艾的努力程度只够做这个），“配米饭很奇怪啊。”她又坚持了，所以旁边摆着的是各种面包，白色切片吐司、贝壳形状的、棕色小圆面包，都很松软，单吃都很美味。
沈宁微笑着，是他带过来的，“吐司是我自己做的。”剩下几种是他和熟悉的面包店订的，“那家店很好吃。”心艾也说，撕开一小块，沾着菜汤，送入嘴里。怎么说呢，面包吸饱了红色汤汁变得软塌塌的，心艾张开嘴唇，把它送入嘴中，几乎能想到红色微咸的汁水在口中绽开。
她说话时眼睛还看着顾思的方向，指尖也被染红了，抽出手后心艾单独伸着食指，把它凑到嘴边舔掉。过程中桌子上落下了细小的白色面包屑，很柔软，像人体——婴儿或者少女——皮肤的碎屑一样。她还垂眼快速地看了一下。总之顾思脸爆红，转过头去了。有种莫名其妙残忍怪诞的美，《少女食人实录》，收集收集素材好像能直接剪个几分钟小短片了。心艾姐身上有什么特质吗？怎么不管做什么都能变成这样。
顾思脸红了，并且身体细细颤抖着。顾贤看她，表情一言难尽。兄妹之间的心灵感应——好像也不是，但自从李心艾闯入他们的生活，两人开始可以互相理解。很玄乎的，能感觉到对方体表的电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