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曼南
“怎么,这么快你就给他找到相当的女子了?”
叶惜儿:“......”
她声音幽幽,像黑夜里飘来的幽灵:“还找媳妇呢,人都快死了。”
叶惜儿撑着千斤重的眼皮,双眼直直地盯着透明界面上的——[年二十一,横死。]几个冷冰冰的大?字,背脊有些发寒。
脑海里回想起白天?见过的那个年轻男子,鲜活的,强壮的,有生命力的。
怎么会?在这一年就死了呢?
横死又是怎么个死法?
她正想的出神,旁边的动静一下子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魏子骞惊得?霎时弹坐了起来,动作很大?,架子床都跟着吱呀一声响。
“你说什么?!”不会?是困得?说胡话了吧?
虽账内光线黑漆漆的,看不大?清楚,但叶惜儿还是转头面对?着他,重复了一遍:“我说,那个叫牛平的人,他快死了。”
魏子骞神情惊疑,难以置信:“你....你怎么......这从何得?知?”
第050章 乡下小媳妇
他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般惊悚地话, 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不是会一些算命之术吗,看面相看出来?的。”
“那他何时会死?又是如何死的?”
“就在今年,具体时间不知。至于如何死的,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横死。”
叶惜儿?也是奇怪, 连陶家那个病得只剩半口气,看起来?马上就要入土的陶康安的命格里都没显示死期和死因。
为何这个牛平就能看到?
难道是因为他是非正?常死亡?
“你说的都当真?”
“当然是真的。”
一时间,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魏子骞很难想?象这般离奇又诡异的事情,但其实心里已?经信了一大?半。
他知?道叶惜儿?的性子虽恣意骄纵, 脾气随性多变, 却绝不?会顽劣到拿人的性命当儿?戏。
“有挽救的余地吗?”
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魏子骞不?禁想?到, 她有这样的本事,是不?是早些遇到她,他爹就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这个我也没把握。”叶惜儿?摇摇头,毕竟信息不?全。时间,地点, 死因, 都不?知?道, 很难去提前做防备。
她也在琢磨,既然她能通过姻缘来?转变陶康安疾病缠身的命数,那牛平的呢?
牛平这样明?确定死的命数还能有一线生机吗?
叶惜儿?不?敢去赌,万一失败了,岂不?是害得一个无辜的姑娘刚新婚就成了寡妇?
原以为只是随手接了一个很轻松的单子,没想?到内里却这么复杂难搞。
“既然是横死, 无非就是那么几种, 自杀、他杀、意外,提醒他都避免着些, 是否可以避开劫难?”
“这怎么说得清楚,世间万物千变万化,生死瞬息之间,阎王要你的命,你还能抵抗得住?”
叶惜儿?脑袋隐隐开始作痛,她躺了下来?,重新盖好被子,有气无力道:“先睡吧,睡醒了再?想?想?法子。”
话音刚落,她闭上眼睛,下一秒就沉沉睡去。
夜色沉寂,孤月随云流动,明?灭不?定,万事万物隐匿在暗沉的雪夜之中。
日?月更替,一夜无梦。
星河瞬移,晨曦划破苍茫天地,天空由暗转亮。
曙光打进薄薄的窗户纸上,在屋里投下一道剪影。
魏子骞起床开门出去,发现下了一夜的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留下一片白芒。
清晨的薄雾四散,气温好似又低了些。
他踏着天边的一丝朝霞到了码头。
像往常一样准备干活。
却在这时被赵管事叫到了一旁。
赵管事觑着眼睛,把长身而立,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年轻人看了又看,这才开口道:“你从今儿?起就去推车。”
说罢也不?再?多说,背着手就走了。
魏子骞怔愣了几秒,看着赵管事走远的背影,他没听错吧?
这个位置也是他能去的?
在码头做长工的谁不?知?道,这个位置干活轻松、工钱还多几文。
没点关系或是找人送礼,哪能去得了?
明?目张胆的拼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
魏子骞没来?之前,根本没想?到这样一个干苦力活,凭力气吃饭的地方都能整出这些门门道道来?。
他也从来?没想?过去打点什?么,以往倒是走到哪儿?都吃得开,到最?后还不?是没落个好下场。
全是虚假繁荣,浮花掠影,现在他只想?过点清静日?子。
魏子骞微蹙眉,沉思着往前走,赵管事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安排。
他这样的举动......
是在昨日?叶惜儿?来?过之后......
魏子骞眼底划过一丝暗芒,随即染上了一抹自己都没能觉察到的笑意。
她做了什?么?
竟让那个唯利是图的赵管事答应了下来?。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女人骄矜跋扈,气势昂扬,神气活现的模样。
魏子骞实在想?象不?出,这样娇贵地白天鹅是怎样为了他去与赵管事周旋的。
走到上工的地方,抬眸一扫,瞥见了那头正?忙得热火朝天的牛平。
魏子骞见此时干劲十足,硬朗有力扛着货物大?步往前走的人,万万想?不?到他会突然丧命。
他眸色复杂,想?着叶惜儿?的话,没有轻举妄动。
不?顾其他人暗暗打量的目光,到了一辆平板车前,把堆积在旁的一箱箱货抬上板车,推着往仓库的方向走了。
——
叶惜儿?又是全家起得最?晚的一个,出屋时没看见人。
到厨房打水洗漱时倒是看见了锅里留着的鸡蛋和红薯粥。
她简单地就着拌萝卜丝吃了早饭,想?了想?,去敲了东屋的门。
房门开了,看到了门后小姑娘那双红肿的眼。
魏香巧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嗫嚅着喊了一声嫂子。
叶惜儿?进屋坐在了窗户旁的方凳上,细细地观察了一下便宜小姑子的状态。
脸色发白,眼睛浮肿,眼下一团青黑,精神萎靡,显然是一夜没睡好。
“昨晚没好好睡觉吗?”
魏香巧坐在另一张圆凳上,手足无措,无处安放,拿过一旁桌子上的针线筐,把绣绷子拿在手上却并不?下针。
手上有了东西,有了些安全感,才点点头:“嗯。”
叶惜儿?默默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心里有些恼怒那该死的刘尚,好不?容易让这小姑子的性子有些转变。
他这么一觉和,一夜回到解放前。
“睡不?着在想?什?么?”
魏香巧没敢抬头看她,小声道:“我好像做错了。”
“做错什?么了?”
“不?该与那刘公子见面,惹得母亲和哥哥生气。”
“那你自己呢,想?出去见他吗?”
魏香巧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他有没有欺负你?动手动脚?”
“没有,他就说要送我簪子......”
叶惜儿?缓了缓神色,轻柔细语道:“巧儿?,你不?是错在惹家里人生气,而是错在不?应该想?着帮扶家里去牺牲自己。”
“嫁给你不?喜欢不?情愿的人,这就叫做牺牲你的婚姻。”
“这是你母亲和哥哥都不?愿看到的。”
“你这样做,他们会心疼,会愧疚,会过的不?安心。”
“你是魏家的明?珠,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过得好,过得幸福,才是对家里人最?大?的帮扶。”
魏香巧泫然欲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于抬头看向叶惜儿?:“嫂子,我反正?都是要嫁人的,我不?想?看到哥哥每日?去干脏活累活,他以前衣物沾上一点灰都要换掉的。”
“母亲也整日?闷在屋里,吃着粗茶淡饭,话都不?说几句......”
“现在刘公子肯娶我,我嫁过去,还能给哥哥找份轻松地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