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 第176章

作者:许百龄 标签: 爽文 科举 成长 逆袭 穿越重生

  岳巡使有些没听明白,“何谓死?而复生?”

  “找个人假扮焦绍,以假求实。焦绍是州衙的下人,岑家人不会太熟悉,牢中光线暗,应该能够以假乱真?。”

  岳巡使在靖卫司有些年,俞慎思这么提点他心?中有了盘算。“俞大人此法的确可以一试,多谢提点。”

  当晚,岳巡使便根据简家下人的描述,寻到一个和?焦绍身材相仿,面容轮廓相似的靖卫假扮焦绍,并对其稍加乔装打扮一番,有了六七分像,头发稍稍凌乱遮面,套上焦绍的衣服。进入大牢后,幽暗的灯光的确看不太清,很容易误认。

  岑保勤在晌午的时候听到焦绍还活着,被靖卫逮捕审讯,就已经?开?始焦虑不安。牢门前巡视的靖卫已经?有所察觉。听到焦绍招供是他指使,惊得大喊是焦绍诬陷。

  当岑保勤看到刑架上皮开?肉绽、满身是血的焦绍时,已吓得一身冷汗,当瞧见对方?微微抬头露出的半张脸,惊得眼珠子快瞪出来,好似见到了鬼,惊恐万分。若不是靖卫一左一右架着,他已瘫软在地。

  焦绍有气无力故作低哑的声音骂道:“姓岑的,你不守信诺,事?后灭口。老天长眼,让我活下来,来拖你下地狱!大人们,就是他指使小人毒杀知州大人,就是他。”

  “不、不可能,你怎么……你不是焦绍,你信口雌黄!”

  “大人,小人句句属实。”

  “简家的下人和?简知州的女儿都已经?确认,他就是伺候简知州的焦绍,岑保勤,你买凶杀人,事?后杀人灭口,你还不招吗?”

  靖卫将一包未用完的毒-药递到他面前,“人证物?证俱在,你抵赖无用。要么痛快点招了,要么可就要死?在这里了。谋杀朝廷命官,抄家之?罪。”命人将岑保勤吊起来,剥光了衣服抽,“打到招为?止,生死?勿论。将他的几个子侄都带过来,让他们睁眼看着。”

  -

  大牢里血腥哀嚎,俞慎思却在房中安安静静地看李帧给他寄来的信。

  李帧已经?派人去查石鹿山人,并在信中提到东南和?西北的情况。

  高明进在离开?户部之?前已经?给出东南军费解决方?略,如今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如今赵将军正与倭贼海战。

  西北那边两大部族内部矛盾逐步激化,大盛正在养精蓄锐,等待时机,一举先夺回?雍凉之?地。

  俞慎思也给李帧回?了信,顺便给念念、白尧和?夏寸守也分别去了信。

  高明进那边也收几封信,他正逐一拆开?细看,最后靠在椅子耷拉眼皮凝着眉头深思。

  次日,简家的人从老家赶到丽州,跟随高明进一起离京的士兵和?靖卫等人抵达丽州,岳巡使那边彻夜未眠倒是审出来。岳巡使再?次向俞慎思道了声谢,却并未有将结果相告。

  俞慎思心?中猜到几分,岑保勤也不是真?正的凶手,背后应该还有牵扯,而且这牵扯可能涉及某些官员,所以案子未真?正明朗前,靖卫不便透露。

  俞慎思知晓高明进肯定?能够猜到几分。

  他过去询问,高明进装糊涂道自己并不知,一切等靖卫司最后查到的结果。却又给他一点提示:杀简知州目的不会是为?了阻止丽州新?策推行,而是想通过此震慑其他地方?官,阻止整个新?策推行。

  俞慎思揶揄道:“看来高总督要小心?了,现在千万双眼睛盯着你,千万把剑指着你。你若被暗害了,这新?策能不能推行下去可不好说。”

  高明进呵呵一笑,一边收拾桌上的书一边道:“想杀老夫的人在忝州,过几日新?的丽州知州到任,老夫也该启程去忝州了。”

  “大人对江原的新?策推行有多少把握?”俞慎思关心?问。一个小小的丽州就出了这么多的事?,牵扯那么多,忝州乃至整个江原可想而知,早就乱成一锅粥了。想江原十几个州府配合推行新?策,难如登天。

  高明进叹了声,意味深长地说了两个字:“舍、得。”

  俞慎思对这两个字咀嚼了一番,没品出高明进具体意思,他也没细问,关心?起蕊儿。高明进已做了安排,“案子查到这个地步,岳巡使会押着犯人进京秘审,老夫已经?给陛下上过奏折,蕊儿会跟随岳巡使进京。”

第144章

  狮头山风景奇佳,队伍沿着山麓而行?,朝远处望去几座青峰相连,矗立在白云之下,似一个个强壮的汉子,守卫忝州。

  俞慎思透着车窗欣赏了一会儿远山风光,随后又望向山道两侧的景观。

  一侧临河一侧临坡。河中水位下降,河水清浅,能够清晰地看?到?河底的石头,波光映在其上粼粼摇曳。另一侧坡上树木几乎都是?光秃,只有少数枯叶还摇摇晃晃,地上落了一层枯叶。

  高?明进幽幽道:“枝头看?半死,谁将惜落黄。”

  俞慎思回头看?他,目光望

  着窗外?匆匆而过的枯木衰草,神?情哀伤,是?在自喻自伤怀。想到?如今天下文人士子对高?明进的仇恨,笔下全是?对他的辱骂和诋毁,百年之后亦是?骂名滚滚。

  他不是?好人,也不是?好官,但在新策推行?上,俞慎思认为?他没有错,脱口而出:“一木叶无存,万林春日长。”

  高?明进听后轻笑了下,“你能这么想,老夫也欣慰了。”

  “我对事不对人。”

  高?明进叹了声,“你这孩子,这么多?年,就没从你口中听到?一句老夫的好话?。”

  “这么多?年,我也没从大人身上看?到?一件好事。”

  高?明进未再?出声,他们之间永远不能心平气和地说?几句话?。

  车轮辘辘,有位士兵骑马从前面过来,停在车窗前,“禀总督大人,前方五里有埋伏。”

  “多?少人?”

  “二百余人。大人是?否更道而行??”

  高?明进沉眸几息后问了句什么时辰后,道:“不必,先原地休息两刻钟。”

  “胆子真?够大!总督都敢刺杀,无法无天了!”俞慎思道,但在江原似乎又算正常。

  他心里有点担心,他们一行?士兵、靖卫和仆役全都加起?来也不过百十来人,对付准备充分早已埋伏的二百余人,胜算没那么大。

  “大人就准备这么送上门?”你想死就算了,还要自己和那么多?的人被你连累,真?是?祸害。

  “你有更好的方法?”高?明进靠在车壁上饶有兴致地问,似乎想听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俞慎思道:“可立即派人令当地都所的兵前来相助。”

  高?明进冷笑问:“就江原现在的形势,你怎么能确定都所的兵不会和他们是?一伙的?”

  如今江原混乱复杂,即便高?明进是?江原总督,那些都所的兵的确不一定听他调令,也无法保证他们不会和当地的官员已经勾结。俞慎思被反驳无言以对。

  见?他微微垂着目光,高?明进欲言又止两次,少顷才开口教育:“形势越复杂,越不可轻信他人,要摸清楚所有情况,不要想当然。凡人凡事皆要留三分戒心。”

  俞慎思面色不悦,心里白他一眼,却?认可他的说?法,拱手沉声回道:“多?谢大人教诲。”

  -

  此时已近午时,吃了些东西,二人皆下车透透气。

  江原省初冬不比盛都寒冷,也不似宁州、安州那般适宜,山中多?几分寒意。

  俞慎思朝前面的山路望了几眼,高?明进这个不怕死的,就这么送上门给别人砍,还要连累自己。

  他从腰间取出随身携带六寸长的短笛,稍稍拔了下,露出一小截刀刃,他重新合上,又摸了下短笛另一头的机关,未有触动。看?来今天要派上用场了。

  闻雷走过来瞥见?他手中的短笛,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会管乐,吹来听听。”

  “略懂皮毛,不敢献丑,闻兄会吗?试一试?”说?着将笛子递过去。

  闻雷忙摆手:“同窗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我对管弦乐器一窍不通。”

  俞慎思笑道:“我当闻兄又隐藏呢!当年在书院时,闻兄骑射是?同窗中的佼佼者,还总是?装作学不会,同窗的靶子都要被你射满了。”

  闻雷爽朗笑了几声,搂着他的肩头道:“够义气,没有揭穿我。”

  “还需要揭穿吗?同窗们不都心知肚明?”

  “合着我那么多?年白装了?”

  俞慎思想了下,挑眉笑道:“也不算,至少给我们这些半吊子同窗留足了面子。不至于?骑射课上太难看?。”

  闻雷笑了几声,忽而感慨道:“书院几年,是?最恣意之时,倒有点怀念同窗们了。对了,高?昉当年落水后是?不是?留下了病根?这几年都没听到?他的消息,他现在如何?”

  俞慎思回头朝一旁正和武官交代事情的高明进瞥了一眼,说?道:“我还真?不清楚,闻兄可以去问问高?大人。”

  闻雷也朝高?明进看?了眼,不轻不重捶了俞慎思胸口一拳,“你拿我取乐呢?”

  同窗二人闲聊一阵,前方又一士兵前来禀报情况,随后众人整顿出发。

  -

  山路尚算平整,五里路没用多会儿便到了。

  俞慎思一直打量着路边的状况,想寻找埋伏的人在何处,也随时做好自保的准备。

  当马车绕过一道弯,进入狭窄山道时,他嗅到?淡淡血腥味,探出头朝前面望去,透过车前护卫的士兵,隐隐见?到?前面不少人。

  队伍也渐渐停了下来,一位身着甲胄的军官走到?马车前,行?了军礼自报身份,“标下谭励见?过总督大人。埋伏的是?狮头山的贼寇,除负隅顽抗就地斩杀,其余全部活捉。标下尚未来得?及审问。”

  高?明进应了声,“辛苦谭参将,士兵们可有伤亡?”

  “有受伤者,暂无身亡。”

  “你们剿匪有功,本官记下了,将人押回去再?审。”

  谭励领命前去安排。

  俞慎思在翰林院听同僚提到?过谭励此人,前几日高?明进给他看?整个江原省七品以上文武官员名单,里面也有此人,督标参将。督标是?总督所统辖的军队。

  难怪听闻山道上有埋伏毫不在意,原来提前有了安排。

  山贼再?大的胆子不会来刺杀总督,新策成败与他们并无什么关系。他们之所以会前来刺杀,不难猜测是?受人指使。

  高?明进能够提前知道山中有埋伏,不是?料事如神?,就是?忝州的官员中有他的人。

  若是?后者,这江原省官场还真?是?一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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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队伍动起?来,俞慎思瞥见?车窗外?的地上成片血迹,连路边的草木和石头上也都沾染血迹,触目惊心。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多?血,浓重的血腥气让他有些不适,皱紧眉头,心中想到?俞慎言。

  他亦是?文官,从小便没有见?过血腥的场面,如今去了西北,难免会跟着军队上战场。西北的战争只会比这里更残酷血腥,不知他第?一次见?到?那般场面会是?什么反应。

  “在担心你大哥?”高?明进看?透他的心思。

  俞慎思没应他,若非是?他从中作梗,俞慎言何至于?去西北。虽然俞慎言心甘情愿,对于?家人来说?,终究是?不舍得?。俞纶夫妇年岁渐长,所求的就是?儿女绕膝,如今却?没有一个孩子在身边。

  高?明进又道:“西北本就是?他该去的地方。身为?臣子,本就该为?君分忧,为?朝廷分忧。”

  “你自己呢?责人先责己。”俞慎思冷冷驳道。

  身在户部这么多?年,也没见?为?君分忧,为?朝廷尽心,倒是?以权谋私、贪赃枉法的事干了不少,还有脸说?俞慎言,配吗?

  高?明进吐了口气没有答他,靠在车壁上,微微耷拉着眼皮,神?色几分呆滞,不知是?在深思什么。

  半晌后才抬眼看?俞慎思,怅惘地道:“老夫也是?身不由己。”

  俞慎思觉得?这话?可笑,“每一个有罪之人都说?自己被迫,身不由己。难不成那些清廉正直之人都是?人生顺遂,事事顺心?他们就没有身不由己之时?是?你自己立心不正。”

  “你放肆!”

  俞慎思别过视线,话?不投机他也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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