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多米
干得?好就继续干,干不好,甚至都有可能直接滚蛋。
吴佑堂担心暖瓶厂也要改制。
那自?己这段时间工作这么消极,要是成了第一批被清退的倒霉蛋可怎么办?
他还想着能在厂里升职涨工资呢,可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吴佑堂当即拉着管事开始哀求卖惨,还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想要贿赂管事。
管事见他态度这么诚恳,还连连保证接下来一定会认真工作,就收下了他的烟。
不过?虽然答应吴佑堂不会把?这事儿往上?报,可他该赔偿的损失还是要赔的。
至于这些赔偿到了管事手里后,他要怎么处理,吴佑堂就管不着了。
赔了一大笔钱,肉疼不已的吴佑堂在管事走远后,没忍住呸了一声。
他高中生学历,比这管事也不差什么了。
当初就因为时运不济,后台也不行,这才没能挤进办公室,而是进了车间。
要是他当时进的是办公室,肯定早就升职到管理层了,哪里还要受这份气。
吴佑堂感觉自?己事业感情双失意?,真是倒霉透了。
心情糟糕的他在厂子里忙碌了半天,下班刚回到家,就听筒子楼的邻居说他前丈母娘和前老丈人?又来了。
这时候,吴佑堂陡然想起,自?己早上?出门匆匆忙忙的,好像忘记锁门了?!
以他前丈母娘和老丈人?的土匪作风,怕不是已经?进了他家门,将他家里霍霍的不轻了!
想到这里,吴佑堂哪还稳得?住,当即冲上?楼赶回家里。
而一进门,果?然就看到自?己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他昨晚上?喝剩的半瓶酒,正被他前老丈人?美滋滋的拿着对瓶吹。
而他前丈母娘,则将他放在橱柜里的面粉和鸡蛋拿了出来,还生起了煤炉摊起了鸡蛋饼。
大概不是自?己的东西用起来不心疼,前丈母娘每摊一张鸡蛋饼就放了老多油。
几张鸡蛋饼下来,都快将他油瓶里一个月的用油量给用完了。
而他老丈人?边喝着酒,边拿着鸡蛋饼在啃。
见他回来,没忍住打了个酒嗝,冲他招了招手,让他一起喝两口?。
吴佑堂黑着脸,恨不得?将这两个没有分寸感的老东西丢出去?。
以前看在他们是自?己老丈人?丈母娘的份上?,且顾忌着赵文华,吴佑堂没跟他们彻底撕破脸。
现在他都跟赵文华离婚了,还给他们留什么脸!
吴佑堂一把?抢下赵长桥手里的酒瓶和吃了一半的鸡蛋饼,就要将人?往门外推。
推完了赵长桥,又转回来要推方?海妹。
“哎哎哎,女婿你推我干啥?我鸡蛋饼还没摊完呢,还剩下几张,等?摊完了不也省的你晚上?再做饭了。”
方?海妹眼见锅里那张饼熟了,再不铲出来就要焦了,心急不已。
愣是挣开?了吴佑堂的手,拿着铲子将鸡蛋饼铲出来。
她忙活到现在,连一张鸡蛋饼都还没吃上?。
刚摊好一张,就被赵长桥那老东西拿去?就酒吃了。
这不吃上?一口?她不是白忙活了,实?在不甘心。
顾不着烫嘴,方?海妹抓起刚出锅的鸡蛋饼就往嘴里塞,登时被烫的吱哇乱叫。
方?海妹那没看眼的鬼样子,让吴佑堂十分无语。
又扭头看向喝高了,被他推出门后就直接躺在门口?地上?呼呼大睡的赵长桥,吴佑堂脑子都要炸了。
“我已经?跟文华离婚了,现在跟你们可没关?系,你们这样不经?过?我允
许就跑来我家霍霍,我是可以报警抓你们的!”
眼见方?海妹等?鸡蛋饼不是那么烫了,抓着饼就开?始狼吞虎咽,吴佑堂怒道。
方?海妹被鸡蛋饼噎的翻了个白眼,抄起边上?的水瓢喝了口?凉水,才将堵在喉咙里的东西咽下去?。
缓过?劲儿,就冲吴佑堂没脸没皮地笑了起来。
“离婚了咋地?就算离婚了,你不还是我外孙女的亲爹。”
“我可是听人?说了,你跟文华做了那什么亲子鉴定,孩子就是你亲生的。”
“你之前冤枉了我们家文华,往她身上?泼了那么大一盆脏水,可对不起我们家文华了。”
“咋地,我跟她爹现在吃你点东西喝你点酒,你就不乐意?了?急赤白脸的想赶我们走,没门!”
“我们家文华受了那么大委屈,我们这当爹娘的不得?好好给她出口?气?你真当她没娘家人?撑腰不成?”
“还有啊,我们家文华跟你离婚后哪儿去?了?!我大好的闺女嫁给你,受了你那么大气,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了,我都还没让你赔我闺女呢!”
“呜呜,我的文华啊,你可别因为离婚了想不开?,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吴佑堂被方?海妹的哭闹给气笑了。
前丈母娘当初是怎么对待赵文华的,他还能不知道。
那是恨不得?将赵文华这个闺女当成仇人?待,差点将赵文华逼死。
现在她竟然好意?思?说,是来替赵文华出头的。
这哪是替赵文华出头,分明是借着出头,来自?己家当土匪强盗的。
还有,赵文华活得?好好的。
是赵文华主动离的婚,又不是自?己要离的。
她身边还带着女儿,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想不开?。
方?海妹搁他哭什么丧呢,也不嫌晦气。
倒也是,方?海妹心里可巴不得?赵文华去?死,好替他那个早夭的小舅子偿命。
他就没见过?方?海妹这么恶毒的亲娘。
小舅子刚出生就体弱,那个年代条件又不好,活不了很正常。
怎么这对夫妻就将责任推到了赵文华的身上??
要怪,也该怪方?海妹和赵长桥这当爹妈的没照顾好小舅子。
他们舍不得?怪自?己,就只能迁怒赵文华一个小孩子,用她来撒气。
方?海妹可不管吴佑堂怎么想她,自?顾自?的边吃边哭她大闺女。
一番唱念做打,将楼里的邻居都吸引了过?来。
她回乡下的这一个月,费了老鼻子劲儿劝赵文美,让她想开?点再来城里。
可赵文美一直想不开?,压根鼓不起勇气进城。
她跟孩子爹没办法,又担心赵文华这个孽女真跟女婿离婚了,只能暂时不带赵文美,两口?子匆匆进了城。
进到城里后,找来筒子楼,果?然就听说那孽女不顾他们的警告,跟女婿离了。
听说赵文华搬离了筒子楼,他们自?然要打听赵文华的下落。
打算找过?去?,将赵文华好好的骂一顿。
然而问了好些人?,都说不知道赵文华现在在哪儿。
从其他人?那里打听不出赵文华的下落,他们当然只能找吴佑堂这个前女婿问了。
上?了楼,发现吴佑堂家里的门没锁,老两口?可不会客气,推门就进了屋。
发现上?回没吃完的果?子点心已经?没了,方?海妹还失望了一阵。
又发现放手表和收音机的抽屉上?了锁,方?海妹更生气了。
一气之下,她就想造作。
将从柜子里翻出来的面粉和鸡蛋,一口?气全都做了鸡蛋饼。
要是搁在自?己家里,她可舍不得?这样糟蹋东西。
可这不是前女婿家么,用不着心疼。
她大闺女给吴佑堂生了孩子,让患有弱精症的吴佑堂不至于绝后,可是吴家的大功臣。
吴佑堂不对他们大闺女好,还往大闺女身上?泼脏水,气的大闺女跟他离了婚。
大闺女傻,离了婚竟然搬离了筒子楼,不知道去?哪儿吃苦受罪去?了,他们可不傻。
大闺女不跟吴佑堂索要赔偿,那就由他们来要。
总不能他们家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给吴佑堂当了一年媳妇,生了个娃,还什么都没捞着。
至于那五百块彩礼?方?海妹跟赵长桥觉得?这是两码事。
彩礼是他们嫁女儿该得?的,大闺女受了委屈离婚的赔偿,还得?照旧要。
听了方?海妹无耻的话,吴佑堂终于气笑了。
跟赵文华离婚,又做了亲子鉴定后,他是打算多给赵文华一点钱的。
一方?面是担心赵文华身上?没钱,亏了自?己和女儿。
一方?面也是想要示好,让赵文华心软,给他复婚的机会。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赵文华就抱着孩子径直走了,让他再也没能找到。
赵文华还要养他们的孩子,自?己确实?该出钱。
可那些钱要给,也该给赵文华,跟这两个老东西有什么关?系?!
早在他们跟自?己要了五百块彩礼时,就等?于将赵文华给卖了。
现在跑来装慈父慈母,要替赵文华出头,你看他信么?!
不仅吴佑堂不信,筒子楼里的邻居们也不信。
上?回这对夫妻不顾赵文华的委屈,硬按着赵文华的头不让离婚的做法,他们可是听说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