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塘北鲤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梓桑闭着眼难受得直捂耳朵,在她心里里面划一刀就等于血蝎、升麻、防风、龙骨……还要卧床至少一个月。
打得那么轻易,救起人来可不容易。
她抓心挠肝的着急啊。
“还是……用针用药,比较快。”还避免了犯人二次撒谎。
她认同善恶有报,但不赞成生不如死式的折磨,狱卒的戏谑也很邪恶。她恨车寿恨得牙痒痒的时候也只是动针嘛不是。
喃喃自语完,分身不可抑制地溢出一声冷笑。
旁观的林枭都没想到梓桑反应这么大,这还是不大敢睁眼的情况,赶紧一间间巡视过去,抢先让狱卒堵住里面人的嘴。
可耳朵解放了,眼睛还遭难来着。
等她走近,眼睛睁开一小个缝,隔壁又有人的一口牙被薅了,痛得在满地打滚,眼睛凸着,青筋隆起,看着万分痛苦。
她脑子里会闪过,牙槽骨萎缩,脸部变形,吃不了东西,然后可能会饿死的结论。
痛,太痛了。
那鸿图:“……”
他脸上的不耐烦是那样明显,看向梓桑的眼神幽深而愤怒,身边人吓了一跳。
可实际在和‘自己’赌气的二者都有在妥协了。
至少一个没扑进去止血,另一个没掐着她的脖子扔出门。
他们都在忍耐。
没人能理解其中的矛盾和痛苦。
过去她/他顺应人物设定不去做ooc的行为是为了避免身心煎熬,所以做的事情一个过于残忍,一个过于圣母,现在拥有不同价值观的人物强行进入对方的工作场所,就会格外不适应。
而他们那一半又一半的意识又在‘串台’。
梓桑:试图理解血。腥。暴。力。
那鸿图:无法直视不合时宜的心软。
这样下去可比夫妻作坊还容易离婚OTZ
而等两个人看见正在被扒衣服的老熟人,丧的那个突然想起什么。那鸿图脑子一痛,与梓桑一同出声:
“让他们把衣服穿上。”
她脸上闪烁着一种名为‘要给囚犯尊严’的神圣光辉,哪怕已经面白如纸,也仍然坚定。
另一个他则扶着脑袋,痛苦弯腰,狠起心来连自己也骂。
那鸿图:艹。
站边上的姜纨有些无措,不懂为什么两个人突然就像大战三百回合了一样,尤其是那鸿图对梓桑那是咬牙切齿,装都不装了。
“大人……”姜纨担心。
那鸿图咬牙切齿,但:“……去,让他们把衣服穿上,放兄弟们一日假,以后有她在的时候都如此!”他指着梓桑。
不!以后她再也不来了!
姜纨不明白,但照办:“……是。”
车寿重新拿回了自己的衣服,他看向门外依稀可见的女子,耳边已没有了族人的惨叫。
【新角色加载中……】
新的角色坑位即将生成。
天级一号三号又一次迎来他们的主人,不过这一次是完好无损的。
太平侯徐承志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水笼里是干的,耳边是有声的,眼前还有光,而他好端端地站在屋子中间。
除却审人的是虎枭军的两位统领一切都好,他咽了口唾沫:“两位有何吩咐?”
二进宫的他忍不住腿抖。
林枭姜纨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传达那鸿图的问题:他买的马呢?
徐承志本来还想说什么马,他现下是一穷二白了,后来又突然想到决战前夕确实买了一批。
但是,“我也不知道马的去向。”
姜纨从腰间解下鞭子,林枭摸了摸手臂内侧的袖箭,二人一副你再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的表情。
徐承志吓得瘫坐在地上:“马是我买的,却不是我要的,这是实话啊。”
买马的关口正是与虎枭军对决的时刻,有个人找上他,说是只要他能出面买马买甲胄就可以帮忙解燃眉之急,甚至还把钱给了他。
他那时候也是病急乱投医,无法去思考对方为什么不能自己买马,他只知道这笔买卖稳赚不赔,所以马买来了,还送过去了,但是那边迟迟没动静,眼看兵临城下,他气得把甲胄扣下了,说起来他还倒赚了一笔。
这就是马为什么不知所踪的原因。
隔壁的隔壁,听到传回来的话,梓桑/那鸿图看向车寿。
她/他已经能百分之八十确定是他干的了。
多熟悉的迂回战术。
但是马到底去哪了。
“把马给劳资吐出来!”是我的!
“可以。”
车寿惊讶于他竟然知道马的事,但还是直接承认了,甚至出乎意料得好说话。
因为他在这偌大的牢房里,看到了熟悉的刑罚。
左手边有个化骨池,此刻泛着幽绿的光,波光粼粼的上头还有他吊过的锁链。右手边是个小隔间,看似其貌不扬,实则只要人进去,整个人便会快速脱水,五脏六腑像是被闷煮,还有前头的坑,里面盛满了遗骸,人躺在坑里一种名为尸毒的东西便会悄然侵入人体……
和剥皮、腰斩、车裂等酷刑相比,这些东西才是经久日远的折磨,真正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今他再去看,心里依旧抵触。
除此之外,这里还添了一道格格不入的香。
由内而外将他控制得死死的。
车寿凝视着屋中的光亮,忍不住去想要是真的光多好,日照于大地,光随万里,那才是自由。
“我可以把马给你,但我只和她说。”
他指着梓桑。
“你做梦呢。”
那鸿图说着就要拿起手边的狼牙棒,结果摸空了。
低头一看,狼牙棒旁边多了根银针。
“……”
女号:多一种选择,少一种刑具。
那鸿图深吸一口气,拿起宫天梳。
状如梳子,呈月牙形,梳齿轻轻一梳,刮下数条血肉。
梓桑手轻轻搭在分身手臂上。
那鸿图脸色难看地又拿起看着稍微正常一点的火叉。
拨火用的铁叉,没那么残忍。
男号:真刀真叉,总行了吧。
女号:其实有一种药能让人奇痒无比……
就这?
那鸿图对着自己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直接控制分身背过去,捂住耳朵。
他可还记得被软禁的时候脑子里没少有他拿枪戳人的画面。
结果真出来了,针?药?
不成气候!
“老实交代马匹的位置!”火叉在手中轮转几圈,怼在车寿面门,气头上的那鸿图,“还有你在城中究竟做了什么!”
面对火气抑制不住的那鸿图,车寿反倒冷静下来,如果是虎头湛金枪,此刻的枪风该削掉他一缕头发了,这种普通的叉只带起一点火星,还没迸溅到身上就灭了,不比枪来得有威慑力,也不比身旁的刑罚来得记忆深刻。
他思索着拖延时间的可能。
但他忘了,如今进来的可不止他一个人,那鸿图拿他一日不开口,族人便一日不得安宁做威胁。
如此,车寿只能妥协。
“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那鸿图:“说!”
“今日过后给他们一个痛快。”
那鸿图:“这事由不得你,我只能保证他们都活着。”
此刻车寿才真真是露出苦涩:“是生不如死的活着吧。”
那鸿图催促他快点,囚犯在他这谈什么人权,又不是圣父。
车寿只好招供:“是我让徐承志买的马,现如今马在冀州。”
那鸿图:“为何不自己买?你和徐承志又达成什么交易了?”
车寿摇头:“那时我人在牢中,族人又在经营良月阁随时等待劫狱,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我有钱徐承志有求与我,我二人唯有拧做一股绳才有一线生机,我想他不会拒绝。”
最重要的还是一次性收纳数千匹马的动静过大,若是发生在雍州才不会引人察觉,他甚至想过在雍州训练战马。
“我原打算用逃出刑狱的动静引你折返郢都,以此声东击西救雍州于危难完成和徐承志的约定,顺便再与他谈结盟之事,可后来出了岔子这刑狱进来容易出去难,原定的计划一拖再拖,我知晓你奉行兵贵神速的带兵之策,料想徐承志大约是完了,便只能保下这批良马,诓他送走后不久虎枭军果然占领了雍州。”
“那后来怎么又去了冀州?”
让他来猜猜,这么多马在冀州却没有被发现,冀州有谁可以替车寿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