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矢翊
经过昨晚的一战,她对这个妹妹的战斗力已经有些信心,相信下次再遇到这种事,郁金一定不会再手忙脚乱,知道怎么对敌。
“对了,那位方郎君……”郁金犹豫地问,“要不要找个地方安顿他?”
她在想怎么安顿方璧鹤才好。
这人是傅闻宵的朋友,光是这点,就应该好好安顿他,给他找个地方养伤,还要给他找个大夫看看。
船上只有一些常备的药物,他那伤看着挺严重的,只敷了一些止血的药,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傍晚时,他看着情况就不太好,只是船上没有大夫,而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道去哪里给他找大夫。
只希望这人能撑住,别死了才好,不然她肯定会愧疚的。
郁金道:“大姐,要不先让他在船上歇息一晚,等明天我去找人租个房子安顿他。”
得租那种环境清净、适合给人养伤的房子,还要安排人去照顾他。
郁金没想过要让方璧鹤住在店里。
她在县城租了两个房子,都是前头店铺,后头住人,但光是他们这些人就住满了,没办法再安排方璧鹤住进去。
住在店里的话,也不方便他养伤吧。
这时,傅闻宵道:“不必麻烦,让他住到我们那里就行。”
郁金看向她姐,见郁离没意见,心知两人已经商量好,便不再说什么。
等他们去找方璧鹤时,发现他的情况很不好,脸蛋烧得红通通的,已经陷入昏迷之中。
没办法,他们只得先将他送去回春堂那边。
三更半夜,许大夫被人叫醒,看到郁离几人,已经习惯了。
见这次他们送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而且对方身上的伤看着像是被某种兵器所伤,看他们的眼神有些微妙。
许大夫一边给方璧鹤处理身上的伤,一边问道:“这位郎君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傅闻宵淡淡地道:“一位朋友。”
许大夫闻言,看了眼傅闻宵,心里有几分明悟。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傅闻宵时,就觉得他不是寻常人,更不用说他还中了一种奇怪的寒毒,这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接触的。
现下他们送来的伤患,身上这伤同样不是寻常兵器所伤,看着也不像是普通人。
许大夫在心里感慨,山平县明明只是南地一个偏僻的县城,咋来了这么多不寻常的人物?
给方璧鹤处理好伤,许大夫便去抓药。
趁着许大夫不在,郁离悄悄地将手指按在方璧鹤的手腕上,给他输了些异能给他保命。
这年头没有什么消炎药、抗生素之类的,人一旦生病,还真只能靠自己抗。
这种时候,郁离不由庆幸自己觉醒的是生命异能,可以救命,不仅救自己的命,也能救别人的命。
傅闻宵看到这一幕,突然起身坐到她身边。
在郁离转头时,他朝她笑了笑,将披风撩起,正好遮掩住其他人的视线。
郁金见他突然坐到她姐身边,有些懵地看了看两人,脸上露出恍悟之色。
这次去省城,她发现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她们这位姐夫,好像挺黏人的,黏她姐黏得不行,就连去省城都要跟着,寸步不离。
小夫妻俩说是形影不离,不如说是当丈夫的离不开妻子。
郁金又瞅了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黏人的男人。
偏偏他长得好看,而且身体看着也不怎么好,苍白着一张脸,安安静静地端坐在那里时,莫名地觉得他很脆弱。
所以她姐才会带他一起去省城,在省城时带他到处玩,一直护着他……
许大夫过来,将抓好的药给他们,让他们将伤患带回去好生照顾,同时叮嘱一些注意事项。
医馆不留病人过夜,现下他们都住在县城,回家也方便,自然不留他们了。
正好这时,昏迷中的方璧鹤醒过来。
当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发现伤口也换了新的药,便知道他们将他送到药馆。
许大夫倒是有些惊讶,“看来这位郎君的身体不错,醒来得很快。”
怪不得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死,看来这位郎君的身体很强壮,平时有注意锻炼。
这样倒是好,这么重的伤,他都有些担心这位郎君撑不下去。
方璧鹤慢慢地坐起身,先是谢过大夫,然后又谢过郁离等人。
郁离问他:“你能走吗?”
方璧鹤发着高烧,嘴唇干燥脱皮,脸庞也红通通的,不过一双眼睛却很清醒,他道:“可以的,嫂子不必担心。”
见他可以自己走,郁金便道:“大姐,姐夫,那我就先回码头那边。”
说着她带着两个船员回去。
刚才送方璧鹤过来的是两名船员,两人轮流背着他过来。毕竟男女有别,傅闻宵身体又不好,只能找船上的船员将方璧鹤背过来。
傅闻宵和郁离、方璧鹤也离开回春堂。
夜晚的县城格外安静,街道也很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洒落在地上。
就着月光,三人朝疏影巷走去。
走了会儿,方璧鹤便有些支撑不住。
这次他受的伤不轻,后来又被郁金攻击,导致伤口撕裂得更严重,是以傍晚时就有些支撑不住,直接发高烧昏迷过去。
能撑到现在,也是多亏郁离渡过一些异能给他。
这时,方璧鹤发现有人扶住自己。
那扶着他的人的手很冰冷,和他发热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转头就看到傅闻宵。
方璧鹤有些受宠若惊。
他没想到傅闻宵居然主动扶他,他还以为像傅世子这样的人,旁人在他面前死了,他都不会多看一眼,更逞论是主动去扶伤患。
难不成傅世子对自己另眼相待,才会如此和气?
正当他这么想着,听到郁离的声音响起:“阿宵,你累不累?要是累的话,你别扶了。”
方璧鹤:???
方璧鹤有些茫然,不知郁离这话是啥意思?
什么叫傅闻宵累不累?累的话就别扶自己?
他现在是伤患吧?比起自己这个伤患,傅闻宵明明看着好好的,哪里会累?他一个大男人,累什么累?
傅闻宵不知道方璧鹤所想,不然肯定会直接丢开他,让他倒在路上。
他朝郁离道:“还好,暂时不算累。”
郁离看了看他的脸,“你要是累的话告诉我,我来扶他吧。”
这三更半夜的,没法去租辆骡车将伤患拉回去,看方璧鹤这样子,要是不扶着他,说不定半路他就要躺下。
方璧鹤伤成这般,能支撑着不昏迷,可见这毅志力很不错。
“好的。”傅闻宵朝她笑了笑。
在这寒冷的黑夜里,他的声音柔和,像夜晚的絮语,轻轻地拂过心间。
饶是身体不舒服,方璧鹤还是被如此的傅闻宵弄得呆住,觉得这位的变化可真大。
回到疏影巷时,方璧鹤身体已经达到极限。
不过他的意识仍是清醒的,然后清醒地看到郁离直接翻墙进去,从里头将门打开。
方璧鹤:“……”
方璧鹤被傅闻宵扶到书房,这里有一张床榻,傅闻宵平时看书累了时,便会在这里歇一歇。
这会儿,傅家唯一的客房被两个孩子占据,只能先将他安排在这里。
等明儿将客房收拾一下,再让他去那边住。
郁离扛着行李送到内院那边。
等她放好行李,遇到从屋子里出来的周氏,见到郁离很是开心,“离娘,你回来啦……咦?宵哥儿呢?”
“他在书房那边。”郁离说道,“娘,有烧好的水吗?我们这次带了个客人回来,他受伤了,得给他喝点水……”
发烧的人得多喝热水才行。
周氏愣了下,赶紧道:“灶房里有烧好的开水,还温着,我去给你倒。”
她想着两个孩子应该会在这几日回来,所以每天晚上都会烧水,就怕他们回来没杯热水喝,没热水洗漱。
现在天儿冷,她不让家里的孩子用冷水洗漱。
郁离往水壶里灌了大半壶热水,便提着去书房那边。
周氏也跟着过去瞧瞧,听说客人还受了伤,她挺纳闷的,又有些担心。
书房里亮着灯,周氏进去后,跟着郁离一起来到靠墙的床榻。
当看到躺在床上的方璧鹤时,她吃了一惊,特别是看到方璧鹤肩膀处浸了血的衣服,不由有些害怕。
这一路走回来,方璧鹤身上的衣服又被沁出来的血打湿。
郁离以为方璧鹤的模样吓到她,忙拉着她出去,说道:“娘,你别看啦,他现在受伤了,这段日子要在咱们家养伤。”
周氏有些神思不属,下意识地问:“怎会受这般重的伤?”
“听说是被人追杀的,他去查一些人的罪证,那些人就派人去追杀他……”
郁离简单地解释了下。
虽然方璧鹤没有说他去查的是什么人的罪证,不过想来他做的事很危险。
在她看来,方璧鹤所做的事,应该和当初她去康家找罪证差不多,如果当初康家发现她潜入,估计她也会面临康家的追杀。
周氏并没有在书房这边多待,主要是郁离怕吓到她,将她推了出去,没让她和方璧鹤接触。
她只好道:“那我去灶房给你们做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