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荆棘之歌
“不过……”
她犹豫着,突然伸手触碰身侧的竹子:“狂彪,你觉得……我是人吗?”
“???”狂彪晃了下竹叶,雨伞上噼里啪啦落下一阵水珠。随后他大声道:
“你哪里不是人了?你不是人难道我是吗?你是不是不想做人了?”
怀榆有点无奈:“我就是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她的能力,截止目前对什么都是有用的,可为什么在蔷薇走廊身上一点都不显眼呢?
如果非要说的话,倒不是一点作用没有。
可输出的跟得出的差距好大。
如果说是因为它本体太大分散了这力量,可自己又为什么在输出力量时会看到那样一幅场景,好像她就是……
她晃了晃脑袋,此刻忍不住试探道:“狂彪,你感受一下我的能力吧?”
“看看使用能力的时候,我还像不像个人?”
狂彪“啊”了一声,有点嫌弃:“你那木系?感觉还没他俩拉的屎有用呢——行吧,来吧!就算只有蚕丝那么细,我也会努力感受的!”
他说的真的好诚恳,但怀榆听罢,只想再狠狠踹他一脚。
此刻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而后缓慢的将催生和净化的力量同时向狂彪身上涌去。
如果说之前的能力尽全力输出也是丝丝缕缕,如今就仿佛汩汩泉眼,明显粗壮许多。
她感觉的没有错。
病好之后,自己的能力又强了些。
而这力量如泉水一般冲刷着狂彪的身躯,使得整片竹林都微微的颤动起来,竹根在地上狰狞的拱动着,湿漉漉的土层一寸一寸的破开。
站在竹林中央,都能听到他们生长的声音。
怀榆抖着手收回来,此刻只感觉浑身没了力气。
她全是明白了,这能力的泉眼虽然变大,但储水量却只多了一丁点,反而不如之前的续航了。
而狂彪的大喊声也传了过来:
“啊啊啊——你的力量!你的力量不太对呀!怎么会这么强……不行了,不行了!我要长个儿,我要长个儿!我真的控制不住了——”
他一边叫喊着,一边又往外伸展着竹根。
可才往外又扩出那么一些,就又犹豫地缩了回来。
蔷薇走廊打他的样子还在眼前呢。
于是只好憋着气,又在竹林里欻欻蹿生出竹笋来。
两只鹅崽见状,仿佛新游戏开始!此刻再次冲出狂彪的至尊窝棚,“咔嚓咔嚓”一顿狂戳,在雨中玩儿的不亦乐乎。
脚底都有力量在顶动,分明是即将破土而出的竹笋。怀榆收回手来,此刻再次问着狂彪:
“怎么样?你感觉我有没有变化?”
竹林地生长渐渐停了下来,狂彪的声音带着叹息:
“狗!”
“什么?”怀榆大惊!
“我说你太狗了!”狂彪生气的摔打着竹叶:“你早说你有这样的能力,当初不用你说我就跟你下山了!”
“结果你非得憋着死活不吭声!害我下山还要被他们打一顿。”
“被蔷薇打,还要被你的鹅打……我是扎根在你的地盘没错,可也不代表我就要天天挨打呀!我在山里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狂彪满心控诉,字字血泪,格外委屈。
怀榆好无奈:“我这能力又没有什么杀伤力,跟你说有什么用啊?你万一把我抓起来逼我天天这样养你呢?”
“怎么没有杀伤力啦?”狂彪抽抽搭搭:“那种夹杂的净化的感觉……你多给点,我就能吸收最纯粹的变异值,然后脾气没那么暴躁啦。”
“你给的越多,我脾气越好,越喜欢你,不就不打你了吗?”
怀榆:……
“那我,谢谢你?”
怀榆也好失望——怎么这个样子啊!
这能力用起来这种感觉,难不成还能碰到敌人,先把能力都输给他,让他变强,再指望人家脾气平和,对自己心生依赖,然后不打吗?
这也太……
她表情纠结,格外复杂。
狂彪却顿了顿,又吭吭哧哧扭扭捏捏:
“还有啊!你那个催我生长的力量,我太太太喜欢啦!就好像大崽二崽拉了三天三夜的屎,发酵后堆在我脚边,不生长都觉得对不起它……”
“要不……你再给点吧!”
“再给二十倍这么多,我就真的可以长得更厉害了!”
“到时候,我可以给你盖一个至尊顶级狂彪窝棚,超结实的!大风大雨都不怕!”
有一说一,狂彪是会做比喻的。
不管是大崽二崽三天三夜的屎还是至尊顶级窝棚,又或者那个二十倍的力量,都让她觉得内心拔凉。
毕竟她如今,已经没力气了。
此刻怀榆撑着伞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戳成了破网,雨水噼里啪啦。
最后她再次问道:“那你感觉,我跟蔷薇像不像啊?”
狂彪愣住了,此刻竹叶无助地晃动着:“什么意思啊?你真不想做人啦?但希望不大的,蔷薇那么厉害,你看起来还不如鹅崽……一点不像的。”
怀榆叹了口气,问得更明白了:“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蔷薇走廊是我催生的?”
这下子,狂彪身上的雨水哗啦啦一阵狂甩,怀榆打着伞都没避开:
“哪里有这种可能啦?你的能力能催生这么——厉害的蔷薇走廊吗?”
第102章 时间【二合一】
怀榆在伞下翻了个白眼。
她真是脑袋烧糊涂了,哪怕蔷薇走廊不乐意说话,也好过自己来问狂彪啊。这家伙真的嘴贱,讲出的话半点价值都没有。
她叹口气,此刻对两只鹅崽柔声说道:“大崽二崽,阿妈要回去了,下雨你们冷不冷啊?要不要再送一把干草过来呀?”
不过她探头往窝棚里瞧瞧,发现里头堆了厚厚一层干爽的竹叶,还有一堆戳得稀碎的竹笋……
行吧,显然是什么都不缺了。
她也转身出了竹林,徒留狂彪在背后呼唤:“哎!你别走啊!再给点呗——你不当人我支持你啊!你想当什么下次我可以说瞎话的!再给点呗——”
雨下的越来越稠密,脚下的土壤很快湿了,在鞋边踩出一圈泥来。
而怀榆又看了看蔷薇走廊,到底忍不住开口道:
“我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啊?”
蔷薇走廊的枝条在风雨中轻轻摇曳,雨滴顺着湿漉漉的花朵坠落在地,仿佛它只是一株普通的植物,压根听不懂她说的话。
怀榆:……
她郁闷道:“你现在不告诉我,我也不会给你磕头了……咱俩肯定有关系,迟早我会发现的。”
她撑着伞转身欲走,但想了想总觉得不甘心,于是又转过身来: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告诉我不会是因为中间还有什么不能言说的故事吧?”
糟糕!
她以前该不会不仅是个健壮彪悍的农妇,还跟着蔷薇或者跟吴越有一段什么苦情戏吧?
不管哪一个都很离谱啊!
蔷薇走廊浑身一震,噼里啪啦的水滴跟狗狗甩毛一样全部横飞了过来,怀榆撑着伞傻傻站在那里,主打一个除了头脸,什么都没防住。
“啊!!!”
她生气地一脚跺下:“我总共就三套衣服!”
脚底下“啪”地一声,小小水洼里的泥浆也溅了出来,成功粘到了裤子和鞋上。
怀榆:……
她鼓起了腮帮子。
……
狼狈地回到树屋,怀榆叹了口气,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大好的雨天不躺在床上看什么癞蛤蟆和天鹅,反而要去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现在好了,新的工作来了。
要烧水洗澡,还要洗衣服,洗鞋。
她这大病初愈的身子,可不能再这样湿着凉着对付着。
此刻看了看仅有的两桶水,怀榆顿了顿,又看向了不远处池塘边上的稗树。
话说那个不停掉落的水球,掉落频率还蛮高的……夏天可不可以当成淋浴来用啊?
在周围搭个树屋?
砖房也可以,之前那个废弃的树屋里还有很多地砖可以用,自己再买些水泥河沙过来慢慢搭建,应该是可以的吧?
让狂彪直接长笋倒是挺容易的,可他吧……
太会得寸进尺了。
怀榆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先搭一个吧……当然了,现在得自己先洗个澡换上最后一套衣服!
话说,蔷薇走廊为什么不愿意回答啊?
带着这个疑问,等到第二天早上雨停下时,怀榆就打算去三清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