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浮画
被带到军区,孙梦毓从下车就感觉别扭,她上一辈子?虽然有钱,但也只是个普通的二代,还从没进过部队,尤其?是首都的部队。
不?愧是四方城的部队,审查就是严格,一步一兵。
孙梦毓眼神?根本不?敢乱瞟,生怕让路过的军人同志们觉得她鬼鬼祟祟。
陆伟新带着两人直接前往办公大楼,部队领导都在那里办公,最重要的是军区司令在那里。
他的长官要见一见俩人。
孙梦毓看到陆伟新的长官时,觉得对方是挺有威严的,不?苟言笑,背挺的邦直,她倒是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这个军区的最高长官,只以为是一个普通的领导。
她觉得自?己是见过不?少领导的人,只谈王文曲,院士级别,没点本事的人,见都见不?到。但她见过,不?仅见过,时不?时俩人还打电话交流呢。
见部队的领导而已,有啥可一惊一乍,于?是她很坦然。
但卫博宁认出来对方了?,眼神?一变,态度恭敬很多。
陈兴邦在听到陆伟新已经接人回来,早就在等待他们,欣慰的看着孙梦毓和卫博宁,这两位小同志就是初生的太阳啊,迟早他们的光芒会照耀在祖国的大地上。
而他们这些迟暮的夕阳,继续拼死拼死,为的不?就是看到国家昌盛,后继有人嘛。
陈兴邦态度温和的说:“两位小同志坐,咱们就是简单唠一唠。”
卫博宁很是拘谨坐在陆伟新搬来的凳子?上,相比之下,孙梦毓自?在很多,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神?好?奇的直直看着陈兴邦,问:“领导,咱们唠什么呀?”
可能是几?十年的军旅生涯,再加上习惯性的严肃脸,陈兴邦的孩子?孙子?孙女都有些怕他,在他面前一个个都十分乖巧,说话都不?敢大声。
但孙梦毓在他面前一点不?紧张,反而十分自?在,陈兴邦还有些新奇。
他笑着说:“那就说说那份材料吧。我想知道它能量产吗?”
孙梦毓想了?想,说:“领导,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简单和你?解释一下吧。”
“那份材料我主要是用钪金属合成?的,一开始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合成?安全性能强大的材料,所以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时根本没考虑之后的量产问题,所有的实验步骤都是为了?让它有足够的防护力。”
“现在要我肯定说我可以让它量产,我不?敢保证,而且我没进过你?们的实验室,我不?知道你?们失败的原因?是什么,要我给一个确定的答案,我给不?出来。”
孙梦毓说的话很诚恳,陈兴邦理解。
陆伟新插话道:“领导,孙梦毓同志已经用那份材料做出成?品了?。”
接着陆伟新详细描述了?火车上发生的一切,重点描述安全球的作用。
陈兴邦越听越惊异,他没想到那份材料竟然还可以那样用。
按照他们的设想,那份材料如?果可以量产,最后会做成?防弹护具,护甲之类的。
做成?护甲优点很明显,但同样有问题,你?不?可能去?哪里都带着它,如?果是出那种卧底、秘密任务的战士,他们要低调,保持平凡,带不?了?护具。
可是如?果是安全球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不?只是出这种任务的战士可以带,安全球那么轻便,使?用还方便,普通人也能带。
陈兴邦兴奋的问孙梦毓:“小同志,这个安全球可以生产吗?”
孙梦毓挠挠头,说:“得先搞定那份材料,才能谈安全球的量产问题啊。”
陈兴邦哈哈一笑,“是是,我着急了?。”
之后陈兴邦和俩人谈论了?他俩其?他的成?果,例如?电池、电动车,宁台一号、改进的武器。孙梦毓倒没奇怪陈兴邦怎么知道的,毕竟从电池开始,一直是陆伟新从他们那里带走资料。
作为陆伟新的领导,知道太正常不?过。
眼看要到吃饭的时间,陈兴邦邀请俩人和他一起去?吃饭,孙梦毓觉得和陈兴邦聊天还怪有意思的,别看人家五六十的老人了?,谈吐幽默,言之有物。
哪怕不?太明白他俩说到的一些专有名词,但人家在他们从举例说明下,很快能听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最后俩人的住宿问题,是陈兴邦亲自?安排的,就在部队的军区大院里。全四方城,比这里安全的地方可没有几?个。
在美美的睡一觉后,第二天一早孙梦毓被昨天接车的人带往材料研究所,卫博宁没有跟着去?,他不?知道被陆伟新带去?哪里了?。
第115章
材料研究院位置在城西,不仅它在这里,能源研究院也在这里。可以?这样说?,这个方位是四方城的科研研究中心,一些?大学也在这个方位。
大学里的一些?教授们?在研究院里也担任有职位,一些?学校里有潜力的苗子?会被?教授带到研究院里体验体验,两方算合作共赢。
四方城的大路自然不会是充满灰尘坑洼的土地,平展坚实的石灰路,被?人清扫的干干净净,路两旁交错种着梧桐树、柳树、槐树,此时不到春天,它们?都是光秃秃的模样。
带孙梦毓来研究院的人沉默寡言,一路没有和孙梦毓说?过一句话。孙梦毓不认识这个人,要是陆伟新还可以?问问研究院的事情,但人家不说?话,她也不是上赶着的人,不说?就不说?吧。
其实开车的人叫何?文涛,他倒不是对?孙梦毓有意见,主要是觉得?孙梦毓年纪太小,不知道有什么和孙梦毓可以?聊的,与其尬聊,不如保持安静。
到研究院门口,孙梦毓透过车窗往外望。材料研究院看起来很?普通,门口处是一个铁大门拦着,门外的左侧挂着门牌,上面写着的是研究院的完整名字:四方城新材料研究院。
何?文涛在门卫处登记后,门卫才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
进去?后,孙梦毓最先看到的就是两栋小楼,它们?不算高,大多在四五层高,肯定比不上现代那些?动不动十层以?往的高楼。但在这个时候肯定算高楼。
楼前?种着不少树,要是树木茂盛的季节,它们?应该会挡住小楼。开过它们?,再往里开孙梦毓看见左边有一个操场,似乎是可以?打篮球、乒乓球。
材料研究院占地面积不算小,一路种着不少的树木,还有灌木花坛,绿化非常好。但孙梦毓看到这么多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夏天肯定很?多蚊子?虫子?,她最讨厌这些?东西了。
除了他们?,路上还有一些?骑着自行车的人,可能是研究院的工作人员。
车子?最后停在位于西方的小楼前?,孙梦毓还没下车就看见这栋楼前?有军人驻守,觉得?这栋楼看起来就不一般,这是唯一一座在楼下就有人保护的小楼。
孙梦毓不知道,保护的人可不止在楼前?驻守的人,楼里还有楼外都有人。要不是她是由身穿制服的人开车带过来的,且还被?人事先交代过,在距离小楼三?百米就有人拦住他们?了。
孙梦毓背上挎包,才打开车门下来。
何?文涛叮嘱道:“走吧,我带你进去?,不要东张西望,会被?人拦住。”说?完,径直往楼前?走去?。
孙梦毓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
在楼前?,他俩被?人拦下来,需要登记,且需要楼里的人领他们?进去?,如果没有人领,那么不好意思,他们?进不去?,哪来的回哪去?。
孙梦毓登记完,抬手看看手表,此时是上午九点,太阳位于天空的东面,正好照耀着这栋楼的正面。
她问何?文涛:“你和王文曲教授打过电话吗?他知不知道我来了?”
何?文涛说?:“没有和王文曲教授打电话,是和研究院沟通的,他们?应该知道你来研究院。”
既然这样,那等一等吧,应该一会儿就下来人了。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楼里一直没有下来人,孙梦毓抬手看看手表。她倒不是觉得?等十分钟时间太久,但是再不下来人,楼前?管登记的军人同志们?要怀疑他们?的目的了。
他俩总不能一直在楼前?站着吧。
孙梦毓说?道:“你确定他们?知道?”
何?文涛尴尬了,电话他确实打了,接电话的人也说?自己会转告王文曲教授,但谁知道没有人下楼接他们?啊。
此时楼上三?楼306实验室,王文曲看着有一次失败的实验,拿起粉笔划掉黑板上这个实验对?应的实验方法。
“好了,又排除一个错误答案。”王文曲开玩笑?的说?,安慰看起来垂头丧气的张研究员和宁研究员。
做实验哪有不失败的,一次成功的科研成果可能是失败成百上千次才得?到的结果,尤其是材料学这门充满可能的学科。王文曲做实验四十多年,失败的次数加起来至少有十几万次。在最初时还会有懊恼、沮丧、失望的情绪,时间久了,王文曲已经习惯这种结果。
他不怕失败,怕的是失败了,最后也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现在还不到绝望的时候。
张研究员强撑着精神气,看着黑板上划去的一个个公式,吐出一口浊气。
他们?现在用?的方法是枚举法,把所有可能的合成方法列举出来,一个个试,看能不能撞运气撞出来结果,当然也有可能最后全部失败,一个可能都没有变为肯定。
听起来很?笨,很?繁琐,但做实验很多靠的就是笨方法,测算、重复,是实验过程中的两大法宝,灵光一闪可不是每回都能出现的奇迹。
宁研究员揉搓头发,烦躁的说?:“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我们?尝试改进合成材料的成分,失败。微调合成的条件,失败。变换合成的步骤,还是失败。”
“不会是一点都不能改变吧?要真是这样,祥云只能成为实验室产物了。”
张研究员瞟一眼王文曲,提醒道:“长河!”
宁长河立即反应过来,收起烦躁情绪,不好意思的对?王文曲说?:“教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泼冷水的,就是发发牢骚。”
他不是在实验里没失败很?多次,只是这一次实验太关键,这关乎着成百上千的军人的安全,他太想让祥云走出去?了。他们?尝试了很?多种方法,从市面上可以?用?到的机器和器材出发,改进祥云的合成思路,但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总不能要改进的是机器吧?
等等,难道真需要改进机器?
宁长河眼睛一亮,兴奋的说?:“教授,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如今国内用?来化工合成的器材达不到祥云的合成要求,我们?既然改变不了祥云,那么要改变的就是器材啊。”
宁长河说?的王文曲思考过,但这是最后要考虑的方法,因为从研制合适的器材到成功生产,中间耗费的时间、精力没有人可以?保证,如果需要十几年时间才能研制出合适的器材,那么他们?就只能干看着性能如此好的材料收在实验室的抽屉里吗?
十几年的时间还是好结果,怕的是最后也没能研制出来。
中间要出点幺蛾子?,那全部人的心血还会白费。
在这个变幻莫测的时期,王文曲不敢赌,看在他的面子?上,能保材料研究院安全无虞,风平浪静,但其他的地方他管不到。
倒不如想着牺牲一些?祥云的性能来保证产量,先保证战士们?有得?用?,之后再想办法升级。
他们?能接受降低的性能在20%左右,实在不行30%,但最好的成果出来也只有原本的48%,连一半都达不到。
让他们?不满意的还不止是这个,如果只是性能降低,没办法下,不是不能将就用?,主要在于生产的成本还增加了,生产一平方米的祥云增加了0.75%。
听起来不多,但生产多了,这就是巨大的数字。
国家穷啊,本来有更低的价格,为什么要抬高呢?
王文曲摆手,让宁长河先不用?思考器材的事情,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是在走投无路时再说?吧。
张帆杰拽一下宁长河,示意他不要再说?。教授为什么不考虑器材的事情,他知道一些?,也就是宁长河一心钻到实验室不太关心外面的情况,要不然他肯定不会提这个。
现在外面的知识分子?人人自危,指不定哪天人就被?下放,他们?研究院也就是王文曲教授镇着,院长又抓的严,要不然也是惶惶不安。真要开始研究,如果研究一半,研究人员没了,咋办?
花废的时间精力金钱可都白费了。
宁长河见王文曲紧缩眉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只能无奈闭嘴。
王文曲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之前?,尤其年轻时他废寝忘食搞研究,总是冲在一线,有一次实验失误爆炸,虽然最后人没事,但还是给身体留下创伤。
现在不能站时间长,要不然头晕,坐在黑板前?的凳子?上,王文曲说?:“实验嘛,总是煎熬的过程,急肯定急不来。”
“对?了,我之前?给那位小鱼同志打电话,让人家过来,算算日子?,她应该到了。”
小鱼同志是谁,宁长河和王帆杰已经了解清楚,祥云的研发者。
现在听王文曲提起她,宁长河瞳孔一震,猛地站起来,说?:“教授,坏事了,我之前?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一个叫孙梦毓的同志会来实验室,大概九点左右到。但后来我满腹心神都在实验上,这件事给忘了。”
“什么?”王文曲着急忙慌,抬起手腕一看,已经九点半了,来不及责备宁长河,他立即出门下楼接人,不知道现在人家还在不在,可不能误会是他们?故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