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浮画
最后的饭菜李木和安为满不满意的不知道,孙家人?很?满意,蘑菇炒木耳、土豆炖鸡、清炒蔬菜、还有一个蛋花汤。
除此之外还有厚厚一沓用玉米面和白?面两掺做出来的大?饼。
金宝看见饭菜的一瞬间,眼睛亮的发光,他现在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力量,能和鸡块大?战三百回合。
孙娇月三姐妹同样笑眯了?眼,眼睛不住的往摆放在饭桌中央那一大?盆的土豆炖鸡瞄。
这只鸡是何凤兰养的老母鸡,今年是第三年,不再好好下蛋,何凤兰早些时候就说要杀了?它给?家里人?补补,正好秋收,更得补,要不然?秋收结束,家里劳力也垮了?。
孙家如今的条件不说在大?杨村是一骑绝尘,甚至很?多城里人?都比不上孙家过得好,有孙梦毓的补贴和孙长平的工资,孙家的人?已经不缺肉吃,但肉嘛,当然?是多多益善。
李木和安为有些慌张,尤其看到鸡块时,担心孙家破费,要是因为俩人?给?孙家添了?什么负担,那不是造孽了?嘛。
孙大?林有些眼力见,看出李木和安为的担忧,笑呵呵的说:“这一顿饭可?不会吃垮我们?家,我们?家有两个拿工资的人?,日子好过着呢。”
何凤兰正虎着脸吼金宝洗手,金宝一看到肉,两腿都迈不动?,只想往桌边坐,但何凤兰可?不惯他的臭毛病,一看他有哼唧撒娇的意思,立马板下脸,态度坚决。
扭身让田彩霞跟出去看着金宝洗手,要是没有洗干净,让他多洗几遍。下午金宝在地里捡麦穗,但何凤兰早知道金宝这小子不会老实干,果然?一下午,别人?家的小孩最少都捡了?三大?框,金宝两筐都不满。
要知道捡最少的那个孩子才四岁,金宝今年都七岁了?。
不过人?家金宝活没干多少,手却不是那样说的,脏的不行,不知道干了?些啥,黑乎乎都看不出掌纹,何凤兰可?不相信金宝随便搓的那几下,手能洗干净。
听到孙大?林的话,何凤兰再一看李木和安为的脸色,立马明白?孙大?林为啥说那些话,“对,对,我家的日子和城里人?比起来都不差啥了?。再说,这个鸡已经老了?,不怎么下蛋,哪怕今天不杀,明天也会杀。”
钱梅花站在孙长安身后,垂下的头?隐藏住她的表情,看似和个隐形人?似的,没有丝毫存在感,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但她阴影里的表情不是那样说的。
白?眼都快翻上天,尤其是听到“过的日子和城里不差啥”时,恨不得站出来反驳个痛快。
是,是,家里有钱了?,但那和他们?二房有啥关系。钱,钱不是他们?二房的,工作,工作和他们?二房没关系。
反正她可?不相信大?哥会老老实实每月上交工资,一个月扣下一两块钱,一年下来那可?是十几块钱。
十几块钱够她吃多少生子药,指不定?吃完十几块钱的生子药,她儿子就来了?。
就是差这十几块钱,她儿子现在还不到。
钱梅花心中叽叽歪歪,埋藏诸多不满,但她不敢表现出来,甚至在何凤兰指挥她去厨房端碗拿筷时还得满脸笑容,态度殷切。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孙大?林左手是何凤兰,右手是李木和安为,以往这个位置是孙梦毓坐,但有客人?嘛,而且孙大林也是想着和俩人?喝上一口,边喝边聊嘛。
喝的酒是孙梦毓买回来的牌子酒,孙大?林摸着酒瓶,乐呵呵的说:“今天是借你俩的光,可?以尝尝这个酒是啥味道,平时哪舍得喝这么贵的酒。”
安为咽下嘴里的菜,放下筷子立马拒绝的说:“老伯,这个酒我俩不能喝,喝酒可?是违纪行为。”
孙大?林开酒瓶的动?作一顿,迟疑的说:“喝口酒就违纪了?”
部?队规定?这么严厉的吗?
李木坐的距离孙大?林近一些,低声解释:“老伯,我俩现在是执行任务嘛,看起来轻松没啥事情,但其实我俩得时刻保持警惕,喝酒会误事。”
何凤兰听见,用力拍孙大?林一下,立马收走酒瓶,说:“那这个酒不能喝!你喝点蛋花汤得了?。”
说完,何凤兰转身去放酒瓶,孙大?林依依不舍的目光看着何凤兰手中的酒,遗憾的咂摸嘴,可?丁点不敢说要何凤兰把酒拿回来。
孙长安同样不舍,本以为可?以借机蹭口好酒喝,尝一尝牌子酒是啥味道呢,看来是没戏了?。
饭桌上,孙大?林和李木安为俩人?天南海北的聊天,孙长安时不时插上几句话,几人?丝毫没有因为年龄差距大?而聊不下去。
农村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尤其如今秋收期间,明天还得一大?早起床,除了?洗碗的人?,其他人?都回到自己屋子,准备收拾收拾睡觉。
而孙梦毓则在回一趟屋后,提着几个行李箱到孙大?林和何凤兰屋。
何凤兰看到孙梦毓搬来两个大?箱子,赶紧上前帮忙,一提,嘶一声,箱子不轻啊。
“闺女,这俩箱子是啥?”
孙大?林坐起身,同样等着孙梦毓解答。
孙梦毓放下箱子,揉揉手腕,蹲下打开箱子,说:“里面是我买的礼物?,我去一趟四方城,回来肯定?得和你们?带点特产啥的回来啊,空手回来多不像话。”
边说,孙梦毓边往外拿,有衣服、鞋子、吃的、用的,琳琅满目。
何凤兰看到如此多的东西,且还没有翻完,倒抽一口凉气,心疼的直抽抽,“闺女啊,这得花多少钱啊,你上回邮寄到家的东西还没用完呢。”
何凤兰上前摸摸衣服的料子,一摸就知道是好料子,绝对不便宜。
再看看其他的东西,何凤兰简单算一下就知道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她语重心长的劝孙梦毓:“闺女啊,家里不用你操心,你有钱攒下来,不论什么时候,那些钱都是你的退路。”
“钱好花难挣啊,娘知道你孝顺,总想着家里,但家里你大?哥二哥,还有你爹和我都还能干,谁都不用你担心!”
孙大?林赞同:“小鱼,你娘说得对,你得听你娘的。爹知道你是心好,心疼你大?哥二哥家,但人?心这个东西不好琢磨,升米恩斗米仇,养大?的心可?不容易变小啊。这世道女孩子家会过得辛苦些,该狠心狠心,该藏点藏点。”
孙大?林的话真的是掏心窝子,也是发自内心。
他活了?四五十年,不敢说看透人?心,但人?心易变、贪心不足蛇吞象两句话还是知道的。虽然?他觉得两个儿子不能干出禽兽不如的事情,但谁知道呢?
何凤兰没有吆喝什么“看谁敢”、“老娘扒了?他的皮”之类的话,枕边风的威力,她作为过来人?如何会不知道。哪怕儿子是从她肚子爬出来,她都不敢打保证在她和老头?子没有劳动?力或者分家后,两个儿子依旧是现在模样。
孙梦毓心一颤,酸酸的,这就是有爹娘疼爱的感觉。
她说:“爹娘,你俩不用担心我。”
孙梦毓简单透露一些她如今的本事,给?老两口下一级强心剂,“部?队都能派人?保护我,说明上面肯定?是重视我的,我年龄又小,以后绝对会越来越好。再说,这一趟去四方城,我不是没有收获。”
“只是奖金,我得到了?五千块!”
担心吓到俩人?,孙梦毓没有说是一万多,而是折半。
但哪怕折半了?,这个数目依旧吓到孙大?林和何凤兰。
俩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都快瞪得跑出眼眶。
啥玩意?
五、五千块?!
何凤兰震惊的追问:“闺女,你说真的?”
“对、对呀,闺女,这事可?不兴开玩笑啊。”孙大?林颤抖着嘴唇说。
孙梦毓拉着何凤兰坐到炕上,语气认真的说:“娘,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是真的,我现在有五千块钱呢。”
“所以说,我不缺这点买礼物?的钱。”
何凤兰和孙大?林对视一眼,随即何凤兰严肃叮嘱孙梦毓:“闺女,你有这么大?笔钱的事情不要再告诉别人?,听到没?”
“谁都不要说!你大?哥二哥都不能说!”孙大?林同样嘱咐。
孙梦毓依靠在何凤兰的肩膀,撒娇的说:“哎呀,爹娘,我不傻,怎么可?能把我有多少钱的事情随意告诉别人?,你们?放心吧!”
何凤兰用粗糙的手摸摸孙梦毓的头?,脑中思绪万千。
孙梦毓没有过多打扰,很?快离开,让老两口休息。
回到屋子,躺在炕上,孙梦毓忽然?又回想起之前何凤兰放在她脑袋上的那双手。那双手一点都不光滑白?皙,在摸她的头?时,发丝还会被?勾起,上面肯定?满是老茧,应该还有伤痕。
粗糙、黑黄,指甲都被?染上洗不净的草木汁颜色,看起来好似指甲藏污纳垢,脏兮兮。但那双手,养大?了?一大?家,没有让她受过冻、饿过肚,在她心里,这双手是最美的手。
这一次回家,感觉爹娘老了?好多,瘦巴巴,脸上的皱纹一道道,头?上白?发也变多了?。
在四方城时,接触过不少人?,那些人?里不乏四五十岁的人?,他们?苍老的很?合理?,看起来真就是四五十岁的人?,而她爹娘呢,明明不到五十岁,但看起来好似已经六十岁。
孙梦毓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纷纷扰扰,但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感觉心里酸酸疼疼。
被?孙梦毓活跃脑电波烦扰的五三直接开口说:“你有空在这里胡思乱想不睡觉,不如想一想做哪些农具可?以帮到你家人?。”
孙梦毓身体一僵,豁然?坐起身。
对呀,爹娘那么辛苦,不就因为一直辛苦干农活嘛,如果有打谷机、收割机、播种机……实现机械化生产,春耕秋收肯定?不会有如今那么辛苦。
孙梦毓真诚感谢道:“五三,你现在越来越会说人?话了?!”
五三:“……”
第170章
一觉醒来,孙家已经没人,厨房锅里温着饭,孙梦毓简单吃完,洗干净碗筷后,回到屋里,要五三送她去系统空间里。
农用机械的相关知识以她如今的积累,不需要另外学习,但知识是知识,如何应用,她需要细细计算研究。
现在在乡下,什么都没有,在系统空间里借助五三模拟出的工具,画画图,做做实验,决出最优方案,既节省资源,又节约时?间。
之后在现实中?复刻,也容易。
忙于画图纸、做实验,孙梦毓很少出门,李木和安为不好?白吃白住,俩人中?会出一人跟着下地?,另一人守在家里,保护孙梦毓安全。
孙梦毓在她自己的屋子里待着,他俩就坐在院子里看书、锻炼,反正有事情干。
一连三天,孙梦毓都没踏出过孙家的院门,她如此宅的行为可急坏了一些别有心?思的人。
再一次下工,走在回知青院的路上,李慕华腰酸背痛,连腿都抬不起?来,而是慢慢一步一步拖着龟速移动,十分钟的路程被他走了半小?时?。
回到知青院,大多数知青还没有回来,嘈杂的院子安静许多,但李慕华现在没有太多心?神?在细枝末节,虽然他心?中?恨不得瘫在床上不起?来,但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身上的狼狈。
他迫不及待地?烧热水,想要洗澡。
在清洗身上时?,李慕华看着手上的痕迹,眼中?晦涩不明,盯着看了很长时?间才收回目光,拿过一旁放着的香皂,用力?搓洗手,没一会儿他的手变得红肿,但他好?似一点?没感觉到,依旧在搓洗。
但手上的颜色又哪是那?么好?洗净的,李慕华用力?搓洗不过是让手变得红彤彤。
直至颜色越洗越淡,李慕华才停下动作?,而原本崭新的香皂已经用掉三分之一。
他看看用来洗澡的地?方,不过是一个用茅草围起?来的简易房子,风大点?都能吹塌。这?样的环境,搁他以前,根本没机会让他看见,更别说踏足。
而如今这?样的环境却成了他生?活的地?方,真是讥讽啊。
而如今的一切都是拜谁所赐,李慕华扶在脸盆两侧的手捏的死紧,要不是脸盆是铁制,怕不是早被捏坏。
他一定会回城,也必须要回城!
至于机会……
李慕华看向西边,孙大林一家正好?在这?个方位住。
在李慕华洗完澡后,其他知青才陆陆续续回来,同样有清洗身上狼狈的知青,但他们掀开盛水的大缸一看,半缸水只剩个缸底,这?点?水别说洗澡,晚饭都不一定能做成。
知青很是生?气,愤愤喊道:“谁呀!这?么缺德,大半缸水全用完了,不知道别人还要用吗?”
“剩的缸底都没办法用来做饭,我看啊,咱们晚上别吃饭了,饿着吧。”另一个知青阴阳怪气。
知青院没有水井,要用水只能去村中?心?那?口水井担,一来一回得半个小?时?,活辛苦,没经验的人一次根本担不满两个水桶。就算水桶是满的,一次两次根本担不满水缸,偏偏知青院人多,用水快,每天都得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