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隅
谈弘博:?
阮伽袖在想清楚之后,不会轻易反悔自己所?做的决定,当下语气坚定:“万一今天爬过去,刚确认了正确楼层,明?天早上夏天晴又让boss调换画作位置呢?”
“怎么可能?”谈弘博冷声道:“我们?在夜里行动,潜入后用?迷香,守卫只会以为是自己睡熟了,不会引起夏天晴注意。”
阮伽袖道:“夏天晴很聪明?,不管咱们?有?没有?闹出?动静,她想出?手时?就会出?手。”
“夏天晴她自己也必须完成这一环节任务!真要频繁折腾,她自己怎么确定画作位置?”谈弘博逐渐焦头烂额。
“我同意阮伽袖的看法?。”
湛经智斟酌着开口:“比起爬下水道,我更倾向于认清现实,去找夏天晴妥协,提出?配合她走完全通关路线。她既然敢把进艺术馆的路堵那么死,那必然是有?把握通过其他途径应对任务。”
湛经智昨晚权衡利弊后,今天早上自以为很识时?务地提出?合作,却被?夏天晴无情拒绝。
他痛定思痛,反思过了……结论是他对自己的定位还不够清晰。
说直白点,就是姿态不够低。
湛经智从不是个为求合作,可以无底线放低身段的人,特别对面还是反复坑他的夏天晴。
但跟爬下水道对比……他觉得,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配合夏天晴?她不就是想通过跟boss套近乎的方式,直接一步到位,拿到准确信息吗?告诉你们?,不可能!”
谈弘博冷声道:“公会有?那么多轮副本的回?放,你们?最应该清楚这条路无法?成功。看着吧,等夏天晴在boss那边进度受阻,到了第三天,她说不好还要回?头跟我们?合作!”
“有?什么不可能的……”
阮伽袖弱弱出?声,声音不大,却很坚持:“闯「圣殿」时?,你们?也觉得夏天晴不可能在你们?眼皮底下,把所?有?玩家拖进‘完全通关’的路径中去……可结果呢?”
湛经智自嘲补充:“过「怨灵」时?,我还觉得她一个新人,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改变副本剧情走势呢……可结果呢?”
阮伽袖忍不住又道:“这次进来前你们?还觉得公会方案完美无缺,夏天晴绝不可能逃脱围困呢……可结果呢?”
湛经智再?次接力:“今天早上出?发时?,我们?还都觉得夏天晴绝对不会拒绝合作呢……可结果呢?”
“行了,闭嘴!”封天洛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俩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还带一直揭伤疤的?哪儿?疼往哪儿?捅,一个拿自己开刀,一个拿所?有?人开刀,谁都不放过是吧?
阮伽袖嘟囔:“不是说了么,我服气了,不想跟她对着干了。”
湛经智回?应得更简短:“我认栽。”
谈弘博被?气得脑仁儿?生疼。
特么他们?进来就是为了遏制夏天晴完全通关的,结果现在,这俩人忽然长了反骨,明?目张胆要叛变?
顾忌着直播,话还不能说得太明?显,只能隐晦提醒:“夏天晴可是赌徒,你们?就不怕她把你们?的命玩进去?”
阮伽袖:“怪我当初盲目组队,我活该。”
湛经智:“技不如人,认了。”
封天洛都惊了,“不是,不就是爬一个下水道么,你俩发什么疯?命都不顾了?至于么?”
如果夏天晴此时?在场,听到封天洛的疑问,她一定会答——至于。
言情频道的男女?主啊,头可断,血可流,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死了再?活都没问题,让他们?爬下水道?不可以。
他们?又不是伟大的肖申克,比起救赎,他们?更不能丢逼格。
“啊——”
忽然,顾正阳极致惨烈的哀嚎声拔地而起!
啪!
鞭子还在继续抽打,讯问声仍然不断。
顾正阳的痛呼一声比一声凄厉。
正轮岗执勤的湛经智和阮伽袖连忙抬手,将通讯道具的声音拧到最小。
谈弘博和封天洛默默闭麦,起了一身冷汗。
不闭麦也没用?,连绵起伏的惨叫声充斥在通讯中,能盖住所?有?声音。
……撞见上司最不堪的时?刻,以后见面该如何?相处,求教程,在线等,挺急的。
另一边。
顾正阳也并不想喊叫得那么惨。
但是没办法?,屏蔽痛觉的道具失效那一刻,先前的伤势叠加着现在抽上来的鞭子,那一瞬间,每一寸皮肉都像被?烹炸了一样,痛觉瞬间升天,把他所?有?的克制与理性全部掀翻,根本无法?控制。
“哟,还以为是个木头呢,怎么,遭不住了?那就说啊!谁指使?你的!”
一片黑暗中,他听到家丁的声音响起。
顾正阳眼角生理性的泪水飙湿了蒙眼的布条。
吱呀——
这时?,杂物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家丁们?回?头,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夏天晴和吴子晋。
“少爷,夏巡捕,”家丁们?连忙上前,躬身询问来意:“是我们?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审讯立刻暂停。
这一刻,顾正阳甚至升起了求饶的念头,他用?尽全身意志力,才堪堪压住这个想法?。
吴子晋:“夏巡捕说,想起还有?件事需要注意。”
夏天晴盯着顾正阳,缓步向前几步,抬手一把揪掉了他领口的那颗扣子。
吴子晋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解:“夏巡捕,您这是……”
“哦,以前见过有?犯人受不住逼供,吞了硬物卡在嗓子里,把自己活活憋死的。”夏天晴随手抛了下手中的通讯道具,“他这颗扣子体积不小,以防万一,摘了比较好。”
呵,公会成员间的通讯道具,没收了。
吴子晋心悦诚服:“夏巡捕真是细致入微。”
“吴先生过奖了,职责内的事而已。”夏天晴微笑回?应:“别的没事了,走吧。”
她随手关闭手中的通讯道具。
……另一端的公会四人组,会议直接被?迫终止。
“操操操!”
宿舍楼中,封天洛惊得原地起跳,“通讯道具被?缴了!联系不上顾哥了,那之后咱还怎么把正确情报传给他?”
顾正阳得不到画作正确位置,无法?完成任务……那可是要命的事。
公会B级成员面临丧命,封天洛、谈弘博可兜不起这等事儿?!
谈弘博一个头两个大,“先搞定画作位置,再?想办法?捞老大!”
……
青翠欲滴的树冠延展着枝桠,恰到好处地笼罩在石板路上,白墙黛瓦的院落之间,对比分明?的色彩让这里如画般优美。
夏天晴和吴子晋不紧不慢地漫步其间。
“吴先生,”夏天晴以闲聊的口吻,好奇询问:“你跟稂莠先生,是怎么相识的呢?”
这么一位随便可调动成群家丁护院,自身条件极其优越的富家少爷,不管在哪儿?都理当是人群焦点,但他为稂莠这个学弟忙前忙后,尽心的程度让他甚至像一位管家。
而根据舒俊侠的叙述,一夜成名之前的稂莠,是破格才能进入迷尘画社的寒酸学子。
这样悬殊的背景差异,他们?的交情,是怎么产生的呢?
“稂莠学弟啊,是我从小跟着学画的老师带进画社的。”
吴子晋含笑道:“他刚来的时?候,其实不太合群,老师说,是因为总在郊外看到他,穿着很旧的衣服,抱着个破画板,用?最便宜的纸张和不合适的颜料画画,也不知道怎么摸索出?的路子,有?一些?笔触还挺像那么回?事,但更多时?候,他实在看不下去,终于有?一天忍不住……”
夏天晴不时?搭着话,逐渐了解了稂莠进入画社后的生活。
带稂莠来画社的老师,除了欣赏他的执着外,起初可能怜悯更多一些?。
而稂莠进入画社后,一下子被?各方面的巨大差异包裹住了。
迷尘画社的学子们?大多家境优渥,他们?可以肆意消耗纸张和颜料,眼也不眨地将不满意的废稿揉成团丢掉,肆意涂抹十几张画纸,最终堆出?一张满意的作品。
他们?穿着最时?兴的洋装,课余饭后谈论的话题,是鹂乐门哪位花旦的歌喉好,哪位舞姿妖娆。
他们?之中甚至有?人有?过留洋的经历,见多识广,性情洒脱而自由,那是稂莠未曾见识过的世界。
稂莠像是一只混进凤凰群的野鸡。
他忍不住去捡别人丢掉的纸,那是他买不起的质量。
他缩着肩膀待在角落,从不主动跟人搭话。
他任人驱使?,只要分他一点颜料,他便感激涕零。
而对稂莠来说,最可怕的事是,起初他交上去的作品,在同窗们?之间并不出?色。
带他进来画社的老师学生众多,也没有?太多精力关注他,起始阶段除了不停地直接指出?问题,也并没有?给予正面鼓励。
有?一段时?间,在吴子晋印象里,稂莠的形象是固定的。
他永远缩在班级一角,在皱巴巴或斑驳的纸页上涂画着,仿佛被?光影遗忘了般,整个人都是灰扑扑的。
好在,稂莠从来不曾放弃自己。
“我也不记得过了多久,总之是很久之后,忽然有?一次作品展出?时?,稂莠的画作脱颖而出?,像忽然脱胎换骨一样。”
吴子晋说道:“我和老师都很惊艳,那时?候,我才开始了解这个学弟。”
吴子晋开始对稂莠感兴趣。
他逐渐发现,稂莠仿佛是为画而生。
他看着画时?的眼神,承载着瘦小身躯里所?能迸发的所?有?光和热。
“他是真正的艺术家。”吴子晋感慨:“我那时?就知道,他一定会出?头。”
吴子晋对稂莠,迅速完成了从好奇到钦佩的整个过程。
他开始照顾这个学弟,找各种理由送他纸张,送他颜料,什么都不图,只偶尔要稂莠送几幅画给他。
稂莠从最初的受宠若惊,到小心翼翼地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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