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当年明央
陆宴岭知道,他一旦这么回过去,她一定会立马缠上来。
不用看见人,他都能想象得到她会在那头露出一张怎样洋洋得意的笑?脸,狡黠,不怀好意,还有一丝戏谑。
但他明知会这样,却?还是回了。
其实陆宴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她,明明可以直接无视,一眼就看穿的小把?戏。
或许是那束玫瑰花颜色太红,刺到了他的眼吧。
但这一次。
赵旎歌的反应却?出乎了陆大?旅长的预料。
他那条信息回复过去后,便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回音。
一直到当天晚上,女人都没有再给他回过、发过任何信息。
晚上,陆宴岭忙完手头工作,回行政楼的宿舍洗了澡。
洗完澡他出来,围着一条军绿色大?毛巾,一身还挂着水珠的矫健腹肌在走动间肌理分?明,顺着那沟壑深邃的人鱼线淌进?围在腰间的浴巾里,将?那处沁染成一片暗色。
他顶着一头半干的黑硬短发,走到书房,抄起放在书案上的手机看了眼。
除了几条不重要的通知短信,那个?被他备注为【伶牙俐齿的小骗子】的女人,没有任何动静。
……
陆宴岭拿着手机,低垂的黑眸慢慢顿住。
第28章 认输
第二天上午,文工团。
在练习完基础拉伸后,编舞老师来找赵旎歌单独谈话?,问她想不想当领舞?
如果赵旎歌想,那她就按照一领六的方式来编排;如果她不想,那么又是另外一个排法。
赵旎歌听了孟指导的话?,却低头犹豫,迟迟没给?话?。
孟丹鹤见状,便开?门见山地说:“赵旎歌,我本来以为你天赋条件这么好,应该是个有野心的人。但你让我很失望。”
说完,孟丹鹤转身?就走。
“孟指导。”
赵旎歌叫住她。
赵旎歌叹了声气,真的不是她要故意摆烂。
而是她现在只有一年零几天的生命值啊!
这两个月她辛辛苦苦攻略男主,累计的积分也?仅仅只有一百二,甚至不够她再兑换一年生命的。
她要是把主要精力和时间放在舞蹈上,不管陆宴岭那边,那一年后,她就死翘翘啦!
舞蹈是她的第二生命。
可现在她的第一生命也?岌岌可危啊!
赵旎歌看着?孟指导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曾经她少女时因为贪玩偷跑出去不练舞,被主教老师发现时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她心下一叹,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好吧,我试试。”
此后这一周,赵旎歌便和孟指导一起?,开?始编排练习那支新的古典舞蹈。
人一旦投入一件事?,时间便过?得很快,也?不会有杂念。
这几天,她故意不回陆宴岭的信息,本以为会过?得很漫长,但没想到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周五。
中午的时候,赵旎歌接到一个人的电话?,来自关褚。
他问赵旎歌今晚有没有空,邀请她参加给?老爷子举办的出院晚宴。
赵旎歌爽快答应下来。
结束和关褚的通话?,赵旎歌又点开?短信看了眼——
她和陆宴岭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几天前?。
不回他信息,虽说是赵旎歌故意为之,但她告诉他有别的追求者送玫瑰花给?她,他竟然给?她来了一句‘不错’,也?是有点吊。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短信箱里?突然弹出一条新信息。
赵旎歌一看,居然是陆宴岭给?他发来的。
稀奇啊?
陆大少居然会主动给?她发信息了,看来这几天的冷落招数起?作用了。
赵旎歌笑笑,点开?信息。
陆宴岭:“今晚有没有空?”
赵旎歌想了想,也?爱答不理?学着?他以前?的语气回了两个字:“干嘛。”
陆宴岭:“六点来接你。”
*
赵旎歌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没回,而是直接给?关褚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她就开?门见山问:“晚上的宴会陆宴岭是不是也?会去啊?”
得到关褚肯定的答复后,赵旎歌大概猜到为什么陆宴岭突然要来接她了。
于是赵旎歌对关褚说:“那你帮我保密,不要告诉陆宴岭今晚我也?会t?去。”
关褚在那头无奈失笑,说了句:“你们俩,总是喜欢拿我当游戏的一环是吧?”
不过?最后关褚还是答应了。
因为他也?很乐意看到一向目下无尘的好友难得在一个女人面前?认输。
打完电话?,赵旎歌犹豫了下,还是点开?了系统面板。
这次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当看到那寥寥无几的10分心动值时,心态在几番波折下已经变得很平静了。
10分是个什么水平呢?
以赵旎歌这段时间对系统的研究,大概就是某个晚上,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时,某人脑海里?闪过?了一下她的脸,但又马上抛诸脑后。
只能说想了,但不多。
进展这么慢,赵旎歌觉得,有必要下一剂猛药了。
下午放班的时候,那天那个送花员又来了。
这次他熟门熟路,径直在门口保安室问了人,找到还没走的赵旎歌,把同样一大束玫瑰花递给?她:“赵小姐,您的玫瑰花。”
赵旎歌看着?那束花,拿出里?面的卡片,上面写?着?:“祝你天天开?心,小帅^▽^”
赵旎歌啼笑皆非。
这傻小子还真是有点憨。
她刚准备把花处理?了,但没走几步突然一顿,想到什么,看了花束一眼,心里?冒出个主意。
哈!她刚想要对陆宴岭下一剂猛药,这不药剂就送来了嘛?
赵旎歌心情大好,就这么高调地抱着?那束玫瑰花,无视同事?们的八卦目光,婷婷曳立站在路边等车。
这阵差不多也将近六点了。
赵旎歌在路边等了几分钟,一阵凉风吹来,有点冷,她穿得有点少,不由得搓搓手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不多时,一辆熟悉的连号军用越野车从前面不远的十字路口驰了过?来。
车缓缓停在赵旎歌面前。
黑色的车窗降到底,坐在车里?的男人转头,一眼就看到了赵旎歌怀里?抱着?一捧巨大又红艳的玫瑰。
比那天她拍照片发给?他的,看着?还要刺眼。
隔着?车窗,陆宴岭的眼神在她捧着?的玫瑰花上停了一秒,然后淡淡转头:“上车。”
赵旎歌却盈盈一笑:“不好意思啊,陆大少,我今天有约了。”
陆宴岭再次转头,黑沉的眸子深深看了她一眼。
赵旎歌发现他表情有点不太好看,似乎是生气了,但似乎又没什么情绪,反正他一向是这么一脸不动声色的样子。
但她就是要气气他!
陆宴岭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在收回眼神时似是无声嗤笑了下,随即面无表情一踩油门,猛地将?车驰行出去。
那辆连号牌的黑色越野就这么在赵旎歌的眼前?越开?越远。
她站在路边看了会儿。
这次可以确定,他是真的生气了。
车上的陆宴岭目光从?挡风玻璃移开?,透过?后视镜朝后看了眼,看到女人裹着?大衣站在路边,怀里?还抱着?那束花,不知道是在等车还是等人。
她拂着?耳边的长发看手机时,甚至还低头轻笑了下。
陆宴岭冷淡收回视线。
微蹙的锋利眉峰间划过?一抹躁意,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
夜幕下的霓虹灯影光怪陆离变幻,像极了心头不停变换的细密情绪。
*
今晚关宅的家宴人不少,筹光交错,美酒佳肴。
因为关褚刚从?伦敦回来,其?父母也?受西式餐桌礼仪影响,所以关宅举办的是一场自助式晚宴。
关家的亲朋好友们,都来祝贺关老爷子手术成功出院,宾客们渐渐到场,正举着?酒杯站在夜幕星灯下和关家人闲聊。
陆宴岭斜倚在一张高脚小桌旁,手里?端着?杯威士忌,一条长腿撑着?地,一条腿就那么姿态散漫的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