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当年明央
但,这些词,有一个跟现?在的赵旎歌沾边吗?
陆宴岭凝眉,若有所思?。
赵春梅怕母亲这些话?会让这位陆长官不?高兴,忙道:“虽然当时妮儿哥说不?想来京市认亲,但现?在看?她过得这么好,我们也挺替她开心的。”
陆宴岭拧上笔盖,敛眸时,手指在柜台上缓缓叩了两?下。
半晌他?转身,道:“所以,她是在她养母出意外后,才突然决定来京市的?她养母怎么死的?”
“这……没人知道。”
赵家大嫂是死在外地,被派出所通知的死讯。
只说是意外,但人都已经死了,家里就?剩一个孤女,谁能帮她去查?
敏锐的直觉告诉陆宴岭,这里面有蹊跷。
四处都疑点重重。
按照这对母女的讲述,他?认识赵旎歌的第一天,应该就?是她来京市的第三天。
可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现?在的性情和?模样,从头到尾没变过。
不?仅伶牙俐齿,还狡黠,会演戏。
长袖善舞,专勾人心,跟个狐狸精一样。
连他?都被她骗得团团转。
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一个人在三天之内,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等送走?赵婶子?母女,陆宴岭离开户口局回到车上,还若有所思?。
过了会儿,他?直接一个电话?打到段卓天那儿,让他?帮忙查查半年前的一桩旧案。
段卓天本就?在公安体制内,查这种档案很容易。
当天下午就?给出了答复,说人就?是意外死的,可能是有什么急发性疾病,下了大巴车当场就?倒下了,当地派出所还调取过车上的监控。
陆宴岭听了,还是觉得不?对劲。
这时候段卓天说:“不?过陆哥,我查到另一个东西,她遗物里有封信。我觉得这封信有点可疑。”
“传过来我看?看?。”陆宴岭挂了电话?。
等到段卓天将那封信传真到陆宴岭这边,他?在看?到落款的那一瞬,便眯起双眸。
封信落款写着一个名?字,赵兰心。
但信上没什么可疑内容,只是这个叫赵兰心的t?,言语间希望那位农妇不?要去京市找她,并许诺以后每个月给她汇一笔钱。
陆宴岭还是觉得有疑点。
但疑点的地方不?在案子?上,而是在赵旎歌这个女人身上。
陆宴岭思?索过后,又让段卓天帮他?查赵旎歌从蜀城来京市那一天的行迹,越详细越好,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
以现?有侦破手段,要查这些并不?难。
而就?是这一查,查出了真正的谜团所在。
段卓天查到的时候,也很震惊,给陆宴岭打电话?:“陆哥,我觉得您得自己亲自回来看?看?。”
*
初四那天,陆宴岭开车回到蜀城。
一到沧镇,见到段卓天,他?就?开门见山:“查到了什么?”
段卓天将一份案卷放到陆宴岭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陆哥,您先看?看?这个。”
那份案卷上就?只有一起接到当地村民报警,打捞沉湖事故车辆的记录,并没有记载有人员身亡。
但陆宴岭立马就?意识到,段卓天为什么会特地给他?看?这个。
陆宴岭:“这辆车,是她当天乘坐的车?”
“没错。”
段卓天又把另一堆查到的资料翻出来,说:“这是一辆私家黑车,根据前面她的行迹时间可以判断,这辆车翻下桥的时候,她就?在这辆车里。”
陆宴岭沉声:“司机呢?”
段卓天:“从那天后,就?跑了。不?过您放心,我已经联系外地公安帮忙找了,只要他?一现?身,立马就?能将人抓回来审讯。”
这名?跑路司机,是在第二?天中午在邻市被抓到的。
被逮当天立马押回了沧镇审问。
审问室里,陆宴岭亲自坐在桌后,面无表情看?着如过街老鼠一样戴着手铐惶惶畏缩的男人。
段卓天双眼一瞪,沉声喝道:“还不?老实交代!”
那司机直接被吓得脸色惨白,抖成了筛糠:“警官,我交代!我交代!我主动交代能不?能给我减减刑?我不?是成心要杀人的!”
段卓天:“犯罪经过,如实交代。”
司机哆哆嗦嗦开始讲:“是……是有个神秘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故意在路上出……出点意外,还说摔坏个胳膊腿都没事,对方会给我双倍钱。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只是没想到一不?小?心车翻下河里,那姑娘就?被水溺死了……”
“我当时害怕极了,也没敢报案,就?赶紧跑了……后来雇主那边也没来找过我,钱还是按照约定给我了。……后来我就?躲到外地去,听说附近村民报了警,有警察来打捞车,但没捞到尸体,我原以为这件案子?就?这么过去了,本想等风声过后再回来,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给抓了……”
犯罪司机磕磕巴巴讲完,审讯室里陷入一片窒息的死寂。
段卓天悄悄看?了眼陆宴岭神色。
陆宴岭声冷如寒,缓缓开口:“你怎么确定她当时就?溺死了?”
司机害怕这位脸色冷冽的长官,避开他?锐利的眼神,垂着头说:“我、我亲眼……看?、看?到她尸体沉下河的,那姑娘那天坐在后座里,我车门有一边是坏的,落水时刚好翻在上面,从里面打不?开……”
所以。
真正从乡下来的赵妮哥早已经溺水而亡。
而现?在这个赵旎歌,是假冒的?
也就?终于能解释,为什么一个人仅在三天里,就?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
因为,本来就?是两?个人。
陆宴岭用看?死人的眼神扫了眼司机:“将他?关起来,审完赵兰心一并送进监狱。”
段卓天应下来,就?算陆哥不?吩咐,这种谋杀案犯也是要判决坐牢的。
等走?出审讯室,段卓天察觉陆哥心情很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啥。
案子?查出这么个结果,也是谁都没料到。
憋了半天,段卓天最后说:“陆哥,要不?兄弟陪你喝点?”
*
晚上九点。
陆宴岭和?段卓天坐在沧镇的夜市大排档,一人面前摆了几?瓶啤酒。
段卓天也不?好多问,但他?知道,这件事已经触及陆哥逆鳞了。
那位姓赵的姑娘他?上次见过,人呢确实美得像天仙儿,甚至可以说尤物一个,但这身份来历嘛,就?扑朔迷离了,保不?齐还有可能是什么间谍特务之类的。
这种情况不?是没发生过,国外一些情报组织就?曾秘密培养这种美女间谍,专门用美人计俘获我军高级将领,以获取重要情报。
当然了,这事儿不?用他?提醒,陆哥身在那个位置,知道的肯定比他?多。
都说美人骨,英雄冢。
栽在那样的美人儿身上,也不?丢人。
段卓天换位思?考,随便换谁来,也都顶不?住那样的诱惑。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陪陆哥多喝几?杯。
一醉解千愁。
两?人也不?多说话?,就?这么一杯一杯地往喉咙里吞。
半个小?时,地上就?散了一堆空酒瓶。
陆宴岭脸上没什么醉意。
段卓天见状,准备招手叫老板再拿酒来。
陆宴岭却已起身结了账,“不?喝了,你回去吧。”
离开大排档,陆宴岭原来该回沧镇的老宅住一晚的。
可他?的脚却好像有自己的意识般,带着他?来到了上次那家明珠宾馆。
宾馆的前台客服见到他?出现?,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心想,大佬,您怎么又来了呀!!
上次您走?后,我们宾馆可是再也没准那些发小?卡片的进来过!!
谁知,大佬走?到前台,只是冷淡地说:“给我开间房,我要207。”
前台小?心翼翼办好了手续,双手把房卡递过去:“有什么您尽管吩咐。”
陆宴岭拿着房卡,上了楼。
他?慢慢解开一身酒气的外套,就?那样仰躺在了床上。
在陆宴岭记忆中,这间房本是温暖柔软,充满馥郁馨香的,但不?知为何,他?此刻躺在这,却只觉得冰冷阴暗,身下的床铺又硬又潮。
盯着天花板,陆宴岭忍不?住想,上次那女人睡在这里时,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和?动机?
她那场发烧,是真病还是假病?
那天他?将她送回村,半夜又顶着瓢泼大雨去将她接回来。
此刻回想,她一路上不?认识路,跟村里的村民不?熟,全?都是破绽。
甚至当她说害怕停电的老宅,半夜打电话?说想他?时。
他?都还以为……
以为什么呢?
以为她只是故技重施,想要撒娇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