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风絮
“是不是之前断魂骨的伤势也有影响?”
“断魂骨伤害的是修士的神魂,当时是我疏忽了,许晚辞对自己使用断魂骨后,我就应该把你喊回来好好为她医治一番。”
“只忙着震惊她与仙尊的关系,又见她举止平常,便未曾放在心上。”
说起断魂骨,他便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更多:
“还有那日的墨霜圣兰,墨霜圣兰在她骨血中已经相融了百年,贸然从骨血中取出,定会伤势惨重,说不定会对神识有所影响,那时我也未曾太过在意。”
“还有玄冥针,只是为了救那棵幻颜树,她毫不犹豫地挡下了那一针,得知三叶莲的消息后,一日未歇,就开始日夜不休的修炼……”
宁孟澜一点点数着这段时日来许晚辞身上的伤势,越说,声音越是沉重。
这些一件就足以毁掉一个修士的重伤,她却在数月之内,经历了数次。
谢听白沉默地听着他的话,一点点攥紧双手,又缓缓放开,眼中思绪纷杂,最后又归于一片平静。
很多伤势,他都不曾知晓,却能从短短一句话中,体会到当时凶险。
他抬眸看了一眼万剑锋所在的方向,眼中的情绪明暗交织:
真是让人‘赞叹’的深情。
他转过身,目光晦涩声音却清和:“宗主放心,这段时日,我会为她好好调养。”
“不会让她留下暗伤,更不会有损她的修炼之路。”
万剑锋上,季妄身上的气息如同一个血红的旋涡一般,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吞噬。
宁孟澜说得那些话,一字一句都陌生到让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断魂骨。
这种阴狠至极,湮灭神魂的法器,一旦使用,便是九死一生,即使是他,都要慎重对待的法器。
许晚辞对自己用了断魂骨。
这只能是因为她自己想要求死,不顾一切,从未想要从中活下来的求死。
是因为仙尊么?
生死……相随。
季妄在自己还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出现在了小院之中。
小院里,许晚辞坐在暗玉桌旁,如同之前的每一日那般,安静而专注地看着不远处的那棵幻颜树。
季妄霎时顿在了原地:
这就是那棵她宁愿身中玄冥针,也要救下的幻颜树。
他忽然想起了幻颜树的那个传言:
能让人,见到想见的一切。
所以,她才会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也要留下这棵只是念想的幻颜树。
这样的情爱太过陌生,陌生到他根本不知晓自己心中涌起的情绪是什么,也跟不不知道他此刻应该说什么。
这时,许晚辞感受着不远处不能忽视的目光,转过了头,声音平淡:
“极云尊者找我有事?”
季妄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她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双眸,所有的疑问都被他咽了回去。
问出来又能如何。
只不过是又将她心中的伤疤撕开一次罢了。
这一刻,他心中所想不再是那个他敬重至极的仙尊,而是只是眼前之人。
与任何人无关的眼前之人。
他侧过头,颈侧的那一刻红痣像是代表了主人的心绪,红的灼眼。
他闷闷道:“无事。”
许晚辞的目光,在他颈侧的红痣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便移开了视线。
她只是忽然想起,那个人左手手腕处,也有一颗红痣。
季妄身为渡劫尊者,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她视线停留的地方。
回到住所,他的右手下意识搭在了颈侧,摩挲着上面的那颗红痣。
虽然面色沉重至极,但是他的耳尖却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红意。
只要能让她开心一瞬。
哪怕只有一瞬。
翌日。
从来都穿着严严实实劲装的极云尊者,罕见的穿了一身暗红的袍服,衬的他身形修长,满身风华。
衣领稍低,恰好露出了他白皙秀颀的脖颈,和颈侧那颗灼人的红痣。
许晚辞看着季妄的衣着,视线微不可查地顿了一瞬。
她身旁的谢听白注意到了她视线的停留,淡淡地扫了季妄一眼,唇角温润的笑意不知为何,带上了一丝冷然。
第41章 他明明……很喜欢笑
谢听白的情绪外露从来只有一瞬。
再看向许晚辞时,他唇角的笑意又变回了一如既往的温润柔和。
他向侧前方走了一步,挡住了略显刺眼的日光,也恰到好处地挡住了季妄的身影,他不动声色道:
“今日阳光太盛,不利于休养。”
“还是回屋调息吧。”
除了沉迷修炼以外,许晚辞在很多方面,都是一个合格的病人。
听到谢听白的话后,她并未疑惑,也没有反驳,只是听话地转过身,推开房门回到了屋内。
总归对她而言,屋内和屋外并没有什么区别。
谢听白看着她乖巧的模样,指尖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目光也愈发温和。
他手中拿着今日炼制好的丹药,神色淡漠地扫过不远处那个碍眼的身影,也跟着走了进去。
等到小院只剩下季妄一人时,他耳尖的红意渐渐消退,脖颈上的红痣仿佛也黯淡了几分。
他仿佛不适应一般,皱眉拢了拢脖颈处的外袍,却在下一瞬又小心地把颈侧外袍上的褶皱抚平,然后沉默地走到角落之中,目光专注地看着房门的方向。
宁孟澜最近一直忙着应付其他宗门的试探。
十大宗门的宗主,每个人恨不得每天都和他聊几句,谈话中三句不离上古战场,五句不离许晚辞,生怕他听不懂他们的意思。
这些宗门的众位长老更为直接,给太清宗发了拜帖,说要上门交流感情。
笑话,都快百年没有联系了,他们哪里有什么感情可以交流!
每天他最头疼的事情,就是怎样把这些拜帖合情合理地推掉。
今日来到万剑锋,宁孟澜便得知许晚辞身上伤势依然恢复,可以使用灵力。
他还来不及开心,就听到了一个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他绝望的消息。
他看着面前目光坚定的许晚辞,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地颤抖:
“晚辞,你要……出宗游历??!!”
许晚辞认真地点了点头:
“宗主,七长老说我如今伤势已然无碍,只需要以丹药滋养神识便好。”
“既如此,宗门之内与宗门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同,还不如趁着这段时间游历一番,还能找寻一下有无能恢复神识的机缘。”
听到她的回复,宁孟澜眉头皱得愈紧,他苦口婆心地劝道:
“晚辞,你的神识在宗内调养,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恢复如常。”
“何必舍近求远,漫无目的地去找寻机缘?”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道:
“并非我不许你外出,只是外面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受伤。”
“你如今重伤初愈,应好好调养,在外面终究没有宗内方便。”
也不是他杞人忧天,实在是许晚辞这两次出门给他带来的惊吓太大:
第一次许晚辞出宗执行宗门任务,误入上古阵法归引阵,重伤方回。
还有半月前的上古战场,无数宗门尊者在外盯着,可许晚辞神识丹田却都受了重伤。
这次伤更重,有谢听白在,还调养了一月,才堪堪能使用灵力。
就算在宗门之内,他都时不时担心会天降横祸伤到许晚辞,要是出了宗门……
想到这里,宁孟澜的面色都变得白了几分:
许晚辞如今可是太清宗的宝贝疙瘩,万万不能再受伤了!
许晚辞看着宁孟澜,声音很轻:
“宗主,几个月的时间,太长了。”
这样漫长的时间,于她而言,太过难熬。
宁孟澜听到她的声音后,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晓她如今不顾一切修炼是为了什么。
可愈是如此,他便愈会担心。
他不死心地劝道:
“晚辞,你伤势还未好全,不若再休整半月,到时你若还想外出游历,我定不会继续阻拦。”
许晚辞对着宁孟澜行了一礼,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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