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单铺
让他赔54万,那无异于割他的肉,喝他的血。
谢老板看了看闫律师,又看看胖经理,终于稍微冷静下来,他不能激动,不能让这个女人看出,他跟人签了补充协议,他非要和解不可。
他努力挤出了笑脸,“赵太太,之前是我谢某人的错,我不守信用,是我的错。既然你也是有诚意要买宿舍楼的,我也是诚意要卖,要不,您还个价?”
林遇梵笑了笑,轻声道:“10万或许我会考虑。”
10万?
谢老板跳起来忍不住骂道:“你不如去抢?!”
“这就是失信和贪得无厌的代价。我们不是强买强卖。你不卖也完全没问题,不过我是不会轻易跟你和解的。你就等着我跟你耗个三年五载吧,我有律师,我也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林遇梵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她说的轻巧,但谢老板要气炸了。
看着谢老板那涨得通红的脸,林遇梵心情终于舒坦了,“给你三天时间,你慢慢考虑,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眼睁睁看着林遇梵踩着高跟鞋离开,只留下她那曼妙的旗袍背影。
谢老板顿感天旋地转,气的差点吐血倒地!
他要怎么办?
第32章 灵活的舌尖,比手指更懂得讨好她
麻将桌上传来清脆爽耳的碰撞声,今天三姨太身体不适没下楼,祁云馨顶替她的位置,跟她们三人继续打牌。
为了迁就祁云馨,今天打的特别小,只打一块港币。
四姨太笑话祁云馨:“表少奶奶你真是,你们又不是没钱,康年工资不低吧,你管家也有零花钱,怎么打个麻将还省这三瓜两枣的。”
祁云馨捋了捋手腕上的三色玉石手链,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康年他不喜欢我花钱,你看,我买个玉石手链都被他念叨好几次。念的我耳朵都起茧了。”
四姨太略嫌弃:“咦惹!不花钱能发财啊,是我就不听他的。”
二姨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最是聪明,她知道祁云馨小门小户出身,没有安全感,惯爱存钱,一则为了防身,二则为了贴补娘家的兄弟,所以自己平时舍不得花钱。
林遇梵默默听着,对于祁云馨,她真是佩服对方的演技,太能掩饰。
她现在对祁云馨是心怀警惕的。
毕竟祁云馨会不会是上一世杀赵之敖的帮凶,还真说不准。
谁知道呢?
正打着牌,有电话找她,林遇梵让桂香帮她打,她去接电话。
林遇梵在港城认识的人并不多,能打电话来找她的人,不是喜姑,就是为了鞋厂那栋楼而打来的相关方。
果然,没猜错。
不过这次打电话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季书宽。
季书宽的声音还是挺好听的,国语很标准,不带口音。
“遇梵你等会儿有没有空?我想跟你见面聊聊耀辉鞋厂宿舍楼的事。”
林遇梵不禁揣测,季书宽是不是找借口故意接近自己。
毕竟鞋厂宿舍楼,除了前面需要季书宽打配合跟谢老板签订协议外,之后的事,季书宽只需要让律师催促谢老板尽快完成交易,无形中给谢老板增加压力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季书宽再费力打什么配合……
见面还能聊什么?
林遇梵笑问:“季大哥,鞋厂宿舍楼还有什么事我们没沟通吗?”
季书宽:“我有一个对我们两个都有利的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听我详谈。”
林遇梵直接问:“不能电话里说吗?”
“面谈会讲的更明白,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林遇梵如果现在婉拒,难免会有打完斋不要和尚,利用完人家就不搭理的嫌疑。
而且人家也只是想见面详谈,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人情上说,确实不好拒绝,只好答应跟季书宽见一面。
季书宽高兴道:“十一点半在公主大道的伊丽莎白餐厅见,我等你。刚好我们一起简单吃个午饭。”
挂了电话,林遇梵思忖着,决定还是提前跟赵之敖说一声,免得他多想。
她记不住赵之敖办公室电话,逐上楼,在起居室拿出电话簿,打了过去。
结果赵之敖不在,她只能晚上等他回来再跟他细说了。
林遇梵换了衣服,让二婶替桂香继续打,她带着桂香让司机送她们到公主大道的伊丽莎白餐厅下车。
这是家高端西餐厅,中午大客人不多,桂香没来过这种地方,有点忐忑:“小姐,要不我在门口等你?”
林遇梵本就是故意带上桂香的,免得季书宽和赵之敖这两男人各自多想。
“你怕什么,你就在我身后站着。”
“哦。”
她们刚进门,季书宽就迎出来了。
季书宽看见林遇梵身后还跟着个贴身丫鬟,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快进来,我也刚到。”
西餐厅没有包厢,他们坐的是靠窗位置。
季书宽这人非常有绅士风度,他走在前面先给林遇梵拉开了椅子。
才落座,又叫来侍应点菜。
林遇梵本着既来之则安之,不吃白不吃的态度,点了一份全熟的香煎牛扒和一块蛋糕。
等上菜期间,季书宽倒像个英国人似的,开始聊天气。
聊着聊着,聊起这家餐厅的历史,聊最近的时事。
“北边好几座城市解放了。有人认为会划江而治,有人还再想反攻北方,精明的人,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外逃。我们在这边的反而还好,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都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就是不聊今天他约她的主题。
他不说,林遇梵也不主动问,只微笑着简单闲聊。
季书宽笑着继续:“所以,你们来的时机是正好,很大可能躲过一次战争,躲过一劫啊。”
林遇梵喝着红茶,问:“季大哥你认为海城迟早也要打起来是吗?”
“迟早的事。反攻北方的可能性太低了,国民政府都要从南京搬迁到广州了,北方大概率是共产党的。那海城呢?远东最大最有钱的城市,肯定两方都想要呀。简单划江而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海城这一仗,是非打不可。很多人现在还想不清楚,怀抱着幻想。”
林遇梵微微点着头,上一世,老二房的人就是一直心存幻想,逃难都没卖房卖地。
季书宽见林遇梵点头赞同,似有所悟,以为对方喜欢听自己侃侃而谈,他又继续:“但海城毕竟位处长江以南,国军就算把城市打烂,也不会轻易投降的。所以海城最后失手的可能性很低。”
林遇梵不免问:“你认为划江而治会成为定局?”
“你了解中国历史吗?如果你了解,就会知道,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从元明清到现在,都统一大几百年了,分裂是必然的。你再看看西欧,没我们中国大,分成了十几个国家。强国多,生活好,所以分裂并不一定是坏事。”
林遇梵看清楚了,难怪赵之敖说季书宽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这典型的是个自己的个人利益强于一切的分裂主义者。
侍应在上菜,季书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自信无比地问她:“你觉得是不是有道理?”
林遇梵微笑道:“我不这么认为。”
还以为自己的高谈阔论,早已让对面女子无比折服的季书宽笑容卡了。
本想在侍应面前,炫耀一番,没想到直接翻车。
季书宽尴尬笑了笑:“你认为哪个观点跟你不同?”
林遇梵装不懂:“我一个妇道人家懂的不多,不过我相信,国家是不会四分五裂的。”
季书宽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毕竟国民政府都还喊着要□□,要收复失地。
而他作为国民政府官员,却在这里宣扬分裂,这话要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
他是要丢饭碗的。
季书宽赶紧解释:“我当然希望国家统一,人民富足,不过现在形势如此,也就胡乱分析。”
确实胡乱分析。
林遇梵微笑着没接茬。
牛扒香气四溢,不过味道着实一般。
季书宽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在时政话题上吃了瘪,他快速换了个话题,跟她讲艺术。
他在欧洲留学时,在那边接受了怎样的艺术熏陶。
林遇梵自认没有艺术细胞,也不懂艺术,更没留过学,对这类话题,连听的兴趣都没有。
所以,在他夸夸其谈的时候,林遇梵不可避免走神了。
以至于季书宽问了一个什么问题,她也没听见。
这牛扒实在不符合林遇梵的胃口,她喃喃道:“撒点孜然就好了。”
季书宽终于尴尬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尴尬”,他略微一顿,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才转入今天约她见面的正题。
“耀辉鞋厂那栋宿舍楼,你最后是怎么打算的?”
林遇梵也搞不清季书宽究竟有什么目的,“看他给我还一个什么价钱。”
“你能接受什么价格?”
林遇梵反问:“季大哥是有什么想法吗?”
季书宽就等林遇梵这句话了。
“要不要赚个快钱,赚把狠的?”
林遇梵抬头看向季书宽,“赚什么快钱?”
“你这边想办法拖着不跟姓谢的和解,拖他半个月以上。只要你这边纠纷没解决,他跟我的合同就违约了。”
季书宽嚼着牛肉,继续道:“到时候,我这边也告他,跟他索赔合同约定好的54万违约金。这个一告一个准,他根本没得耍赖。54万到手后,我只拿24万,剩下的30万给你。
“期间谢老板肯定资金周转不过来,他会更加想要快速解决那栋宿舍楼的问题,说不定都不需要10万你就能把宿舍楼买到手,你拿着他的赔偿金给他付款,白赚一栋楼,还能剩下20万。”
这绕的,逻辑稍微差一点,都听不明白季书宽脑子里的这些弯弯道道。
算盘打的,隔五条街都能听见声响。
太奸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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