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一
魏帝居然不惜冒着被北陵、南齐夹击的风险,想要趁着北陵内乱难以出兵之前提前拿下南齐!
他怎么敢的?
那南齐就算战力不如北陵和魏朝,却也并非短短几日就能拿下的地方,两国交战稍有错漏就是满盘皆输。
他就不怕拿不下南齐反倒让得自己尾大不掉,被南齐牵制住兵力,到时候两边同时开战会毁了大魏?!!
夏侯令急声道:“立刻让人传信王庭,就说我有要事要见汗王!”
下人迟疑:“可是国师还在禁足……”
“去跟汗王说,他若是想要北陵灭国,就尽管关着我!”
夏侯令怒然出声,待对上下人满是愕然惊恐的眼神,这才强行将怒气压了一些。
“你就让人跟汗王说,魏朝和南齐的事情有诈,宋瑾修是魏帝的人,他们不仅想要算计国师府更是整个北陵,公主府和其他诸部都落入他们陷阱里了。”
“你跟汗王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当面商议,让他务必见我一面,否则会出大事。”
那下人听夏侯令说的慎重,心中也是提了起来。
“奴才这就去。”
……
公主府。
乌娅挑眉:“你说夏侯令要求见汗王?”
“是。”
下方之人跪在地上:“国师府的人说,国师有要事要跟汗王商议,攸关北陵存亡,还说国师说宋瑾修是魏帝的人,公主和驸马还有诸部长老都被他给骗了。”
乌娅闻言顿时笑出声:“瞧瞧,夏侯令这是急了?”
她斜倚在榻上,朝着身旁的季容卿说道:
“我还当他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结果这才关了几日就坐不住了,居然还能扯出这种话来,那宋瑾修要是魏帝的人,那当初把宋瑾修捡回来的他又是什么?”
乌娅的确厌恶宋瑾修,可不代表会信了夏侯令的话。
谁不知道宋瑾修当初从魏朝逃出来时有多狼狈,被夏侯令捡回北陵之后更如丧家之犬,跪在他面前求活。
乌娅还听说宋瑾修父母亲人全都惨死在魏帝手里,曾经显赫家族也被魏帝一手毁的干净。
他会帮着魏帝成为他的探子?
简直可笑!
乌娅笑着嘲讽了几句,扭头看向季容卿时,却见他眉心轻蹙。
她顿了下:“怎么,你还信了夏侯令的话?”
季容卿摇摇头:“不是信他的话,是觉得夏侯令此举有些奇怪。”
乌娅挑眉:“奇怪什么?”
季容卿说道:“夏侯令性情极为自负,他在北陵经营多年,暗中势力盘踞王庭、诸部,就算被夺了国师令困在府中也没有伤及他根本,按理说他不该这么快服软才是。”
以夏侯令的性情,他被呼延闵“背叛”,定会想尽办法让这位汗王知道他的厉害。
国师府积势多年,或明或暗投奔他的人不计其数,从王庭到军中,只要夏侯令开口,哪怕只是让那些人留在府中不理会王庭号令,就足够让呼延闵难以应付,皇城更会乱成一团。
届时呼延闵察觉离不开国师府必定会跟夏侯令服软。
季容卿都已经准备好了如何应对到时的乱局,趁乱夺了那些人手中之权让夏侯令吃个大亏,可没想到夏侯令居然主动服软求见呼延闵。
这根本不像是他的性格。
乌娅却没想那么多:“说不定是他察觉到这次情况跟以往不同,呼延闵也想过河拆桥。”
见季容卿依旧皱着眉头,她说道:
“你别想那么多了,就算宋瑾修是魏帝的人又能如何,他如今对付的又不是我们,而且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夏侯令压下去,难不成还真要放他去见呼延闵?”
“他那张嘴可是能说会道得很,呼延闵本就有些后悔了,要是让他们碰头他必定会帮着国师府脱困。”
乌娅见他依旧不说话,靠近一些。
“容卿,夏侯令左不过就是说些危言耸听的话,眼下最重要的是主帅之事,要是夏侯令出来,他一定会捣乱让桑齐纳难以领兵。”
“出兵的事拖延不了几日,这领兵之权必须落到宗聿部手里,绝不能出差错。”
她比呼延闵更有资格当汗王,也比勾心斗角的他更在意北陵。
当初要不是夏侯令耍了手段,让南齐那姓施的趁乱害死了父汗,让北陵大乱险些四分五裂,这王位本该是她和宗聿部的,又怎么可能轮得到呼延闵。
她和母后假意臣服,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个机会,只要桑齐纳名正言顺的领兵,将南魏打回去之后,这北陵就是他们宗聿部说了算。
到时候呼延闵算是什么东西?
乌娅侧头靠在季容卿肩头,缠着他腰身:“容卿,你会帮我的,对吗?”
季容卿伸手拉住了意图攀上他腰间钻进衣摆之中与他亲密的手,作势退开了一些,在乌娅猛地抬头忍不住面露戾气之时,又主动握住了她的手。
季容卿与她十指交缠,神色间满是温情。
“我自然会帮公主。”
“这北陵会是公主的,无人能比得过你。”
乌娅原本戾气的眼被羞怯取代,她瞧着身旁人俊逸的脸庞,看着他满目深情的模样,忍不住红着脸歪着身子靠近他怀里。
“我就知道你最好。”
乌娅抬头朝着下面的人说道:“汗王既然下令让国师禁足,那就让他好生在府中思过,国师府的任何消息都不必传进王庭,还有,不准放国师府的人出府半步。”
“是,公主。”
人退了出去,乌娅脸上恢复了温软,她伸手落在季容卿胸前。
“容卿,我想……”
“公主,我身子未愈。”
季容卿再次捉住她的手。
第791章 厌恶
乌娅不高兴地皱眉。
她一直都知道季容卿对男女欢爱的事情不怎么热衷,而且他身有洁癖,除了她其他人都难以靠近。
乌娅自小就长在草原上,这里民风开放对于男女之事从不避讳,她喜欢季容卿,更是想要时常与他亲近。
可是季容卿却不喜,二人成亲之后亲热的时间很少。
乌娅心中有些不满,张嘴想要说什么,抬头就对上他有些苍白的脸。
他皮肤白净极了,与北陵那些儿郎完全不同,细腻的如同一块上好的美玉,那丝笼罩在眉宇之间的病色更是添了一份清冷气质,浑身上下都让人着迷。
季容卿性子并不热情,甚至有些冷淡,可唯独对她时却是温柔极了。
他竭尽全力地帮她,护着宗聿部上下,让她有了能和呼延闵对上的底气,除了不喜欢与她欢爱之外,其他时候季容卿对她都是体贴至极,从无半点疏忽。
那双黑眸每每望着她时,更是让她忍不住沉溺其中。
乌娅不由软了心肠。
罢了。
他到底是魏朝人,虽然自小生活在边境,受的却是大魏那套礼仪规矩的教导,将矜持廉耻刻在了骨子里,对男女之事的态度更与他们北陵人不同。
乌娅心中自己纾解了后,歪着身子靠在季容卿怀里,软声说道:
“我知道你不喜人近身,可你我成亲,男欢女爱本是寻常事情,要不然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来?”
“我瞧着这次那药丸你用了之后挺好,等我让人查清楚那药的来历就将人绑了回来,定能将你那头疾的毛病治好。”
乌娅说话间手已探入他衣内,摸着他腰间肌肤。
虽然未曾更进一步,可那指尖动作却依旧让季容卿神色一僵。
“容卿,你得好好养好了身子,否则我会心疼。”
“我还想要让你当我王夫,跟我一起执掌天下,教我们的孩子如何为王。”
季容卿感受着腰间游弋的手,强忍着想要拂开的冲动,只伸手揽着乌娅腰肢,眼底却是划过一抹厌恶之色。
只是转瞬,那厌恶就消失不见。
“我会陪着公主。”
……
外间有人来寻乌娅,说是有军中事情商议,季荣卿只道身子困乏想要休息未曾与她同行。
等乌娅离开之后,季容卿就直接回了住处,房门一关避开外间那些人,他就满是嫌恶地将身上厚氅和外衫全部褪了下来,脸上满是冷厉寒霜。
“烧了!”
“是。”
后面一人蹲身将那些衣物堆在一旁,抬头时露出一张被毁了大半的脸。
他身形不高,显得有些消瘦,脸上却有一条深可见骨的疤痕,那疤横贯他脸上,周围还有不知多少道的细碎痕迹,几乎毁了其他肌肤,眼皮也有半块没了踪迹。
这模样若是放在夜里看上一眼,恐怕就能让人做了噩梦。
“让人送水进来!”
季容卿只觉被乌娅碰过的地方格外难受。
“早就让人备好了。”
春生见他冷怒模样习以为常,连忙领着季容卿到了屏风后面。
那里早已经备好了浴桶,旁边的炭炉上温着比人还高的一大桶热水,此时桶里正缭缭冒着热气。
春生手脚利落的将那桶里的热水放进了浴桶里,又从一旁添了凉水进去,待到浴桶之中水温正好之后,他才说道:
“主子,可以了。”
季容卿脱了身上仅剩的衣物,直接将自己整个人都浸在热水之中,那温热的触感丝毫没有缓和他脸上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