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堕仙夫君后悔了 第163章

作者:雾下菘 标签: 女配 穿越重生

  差不多到了就寝的时候,沈长离问:“今晚,轮到谁了?”

  侍官回答:“是避水宫中的翠妃。”

  沈长离不怎么记得这个名字,被提醒,方才想了起来,是来自蛇域的一个女人,说起来,其实还算是阴山九郁的远房亲戚。

  沈长离到避水宫中时,碧翠已经打扮一新,一身凸显身材的翠色襦裙,挽着半臂,乌发如云。

  她生得成熟妖娆,只是,这张脸对他来说几乎是完全陌生的。

  他不怎么记得女人长相。

  看了会儿,沈长离才想起来,之前因为粮草的事情,他与碧翠见过几次面,但是都是他与王寿商议军需,碧翠作陪。

  碧翠亲手给他斟了酒。

  两人坐在中庭石桌边,月色徐徐落下。

  他坐在那儿,人身很是俊美,看向她的目光也盛着赞赏与欣赏。显而易见,他对她的美是有认知的。

  外头湖光水色,月色落在水波上,映出粼粼波光。避水宫景致极为美妙,尤其夏日泛舟湖中时,更是一番美事。

  沈长离来找她很有规律。不如说,他临幸所有妃子的时间,都是这般的规律,也不会显示出对任何人的偏爱。

  时间甚至都是计划好的,每一次都几乎一样,他也从不在妃子寝宫中留宿,到时间了,便走了。

  是他第一次来避水宫。

  借着氛围正好,看向男人挺拔的身形,碧翠咬紧了齿关。

  有时候在宫中待久了,便很是寂寞。这是她的男人,为何不能主动去寻找一点爱怜。

  她想到那个西偏殿中的婢子,更是恨得咬紧齿关。

  那个人奴,被沈长离标记了,浑身都留着他的气息,兽类嗅觉都十分敏锐,至少那日她去冷宫偷看的时候,在很远的地方都能感受到。

  这是公兽下意识的习性,会给自己中意的伴侣留下标记。

  碧翠压下心中复杂的思绪,给沈长离倒酒,笑着说:“王上赏给妾身兄长的那个婢子,据说现在在府上不怎么听话,偷奸耍滑。”

  他细长的手指支着下颌,似笑非笑看向她:“是如何耍滑的?说来听听。”

  碧翠迟疑了一瞬:“便是不好好做活。”

  她声音放得很柔:“据说,还在我兄长府上耍派头,说是要回宫,拿架势压人。”

  她知道沈长离最不喜欢死缠烂打、得寸进尺的女人。

  闹着要回宫?

  他浅浅笑了一下,漂亮冷淡的眼看向碧翠。

  王寿是个粗鄙简陋,却很乖觉玲珑的人,很有洞察人心,察言观色的天分,他经商能如此如鱼得水自然也和这有关。碧翠却似乎并没有遗传到这一点。

  只是他面上也不见多少怒容。

  沈长离是性格很强势的男人,掌控欲也很强,在他面前耍心眼没有多大意义,但是很多时候,他很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不会计较这一点心眼和欺骗。

  他笑着说:“既然送走了,孤便不会再反悔。”

  他说:“她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也该是你兄长去训。”

  碧翠于是心满意足,也掩唇微笑。

  借着气氛正好。她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只有兽类能闻到的,充满暗示的气息。从前在蛇域的时候,她求偶期来了,这样的气息能惹得许多公蛇狂乱。

  沈长离却没什么反应,依旧神情自如。

  很多时候,他压根不像是一条正值盛年的公龙。

  “王上,可否让妾身看看原身。”碧翠暗示道。原身是一条巨大的翠蛇,鳞片闪闪发光。她是蛇,想与他用龙身亲密。

  他笑起来也很冷淡,眸底不见多少笑意:“今日疲累,还是算了。”

  碧翠很是失望。

  在他身上,她几乎嗅不到味道。整座宫中,没有一个妃子见过沈长离的原身,甚至连他龙形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离开避水宫时,天色还早。

  他想起了在王寿府上的白茸,眸底燃起一分兴味。

  夜间,白茸原本蜷缩睡在那一张破旧的卧榻上,察觉到门被吱呀一声推打开时。瞬间就惊醒了。

  见到沈长离面容的时候,整个人都克制不住蜷缩了起来。

  他懒得管这些,抬步走入室内。

  “不是病了?”他扫视过她面容,“孤瞧你,活的还挺滋润。”

  他衣袖沾着淡淡的香,沾染了一点豆蔻的红,估摸是哪个妃子指甲染的豆蔻。

  她下意识往后缩,却被他顺手把她从卧榻上拎了起来。

  白茸不住发抖,浑身都是僵硬的。

  沈长离问:“这段时间,怎么这么老实。跑都不跑了?看来。你对你的新主子很满意。”

  “欢娘他们都在你手里,我能跑到哪里去。”她麻木说。

  这种时候,他显得很是慵懒,眉目清凌凌的:“他们私自窝藏你,难道不该死?”

  “只是,可惜了,还都没死。”他说,满意地看到她身子一僵,“都放在北狱好好关着。”

  “你能放走他们吗?”她唇颤着,甚至努力克服着身体本能的不适,靠近了他,努力亲了亲他清瘦漂亮的下颌。

  像是羽毛一样的轻柔,有些新奇。

  平日她几乎都是一副麻木,毫无反应的样子。

  他享受完,懒洋洋说:“不能。”

  她气得浑身都发颤。

  狭窄的卧榻上,两人黑发交缠在一起,他衣袖上散落着竹叶,乌黑的发披在宽阔的肩上,月色洒落在他干净清俊的眉眼上,照得很清澈。

  他像是猛兽,某种时候,身上却也有点有点慵懒的猫态,来自对实力的极端自信和掌控感。

  白茸瑟缩着,死死闭着眼,被他拥在怀中,默默承受着这仿佛看不到尽头的羞辱。

  他手指细长有力,无名指上有颗小小的痣,被月光照得很清楚。

  “我下月要出征,有段时间不回来。”他说。

  “出发前,有个小礼物给你。”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

  旋即,沈长离从他的芥子中拿出了一物,扔在了白茸面前。

  是一只黢黑的熊掌创面十分光洁,被他用冰封住了,因此一直没有腐坏发臭,但是依旧能看到模糊的血肉组织,不像是用术法,而像是用某种钝器硬生生砍下来的。

  “记得吗?”他轻松笑着说,“那日与你眉来眼去的那一只熊妖的手掌。”

  他说,“白茸,过了几天舒坦日子,你是不是就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这是莫昕的手,那日,他想用这双手来碰她的腰。

  白茸没有躲开。

  她眸底已瞬间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水光,唇颤着,极端的恐惧又无助。

  她又被捏住了下颌拖近。

  “早知道,便不该那么早杀了阴山九郁。”

  “不然,让他看看自己的妻子,给别的男人当奴仆的模样,不是很有趣?”

  “阴山九郁和你有过几次?”他冰凉的手指捻着她一缕黑发,看似漫不经心问到。

  那双狭长的眼却冰冷盯着她,像是被某种猛兽摄住。

  那只断开的熊掌被丢在她眼前,让她想起了那可怕的一夜,想到了九郁滴血的头颅。

  疯子。

  疯子。

  她面容惨白,毫无血色,咬紧了唇,无论被如何逼迫,也一言不发。

  他眸光也逐渐阴沉。

  “白茸,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似乎还才几岁。”他轻轻说,“我亲手掏出了那人的心,不过,现在我都忘了他的名字了。”

  他又说:“以前,我还小的时候,曾喜欢过一只西域来的珍惜雀儿,后来,下人没关好笼子,我的鸟儿飞走了,被旁人捉了,不干净了,我便剪掉了它的翅膀,从窗子扔了。”

  是他的东西,一辈子就都得是他的。

  被人染指了,他宁愿毁了,也不会再要。

  白茸以前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她和沈桓玉青梅竹马,自以为很了解他,却从未听过这些辛秘。

  既然他杀不掉已经不干净了的白茸。那只能一点点,把她的羽毛都拔下来。

  既是阴山九郁的女人,他何必怜惜。

  从前为她挡风遮雨的高大身躯,如今是剥夺她所有幸福快乐的魔鬼。

  “你要怎么才可以放过我。”她闭着眼,唇轻轻颤着,“放过我身边的人。”

  “只要你不再想着跑,你老老实实,待在此处当奴才,像这样伺候孤,待满十年。”他捏了捏她的耳垂,语气极尽恶意,“到时候,孤便放你走。”

  眼泪顺着面颊边缘落下。

  半晌。

  “好。”她无力地仰着头颅,修长的脖颈紧绷着。

  沈长离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说好。

  她只是闭着眼,身体紧绷,不住地流泪。像是飘零的鸟儿。

  男人有力的臂膀揽上了她纤细的腰,揽入了自己怀里。

  他罕见地没对她做什么。月下,两人身体贴的很近,像是一对亲密的情投意合的夫妻。

  “孤下月要出征,你可以休息一会儿。”他音色清冷,语气中却满是威胁,“好好养养身体,到时候孤若是不满意,便把你再送给别人。”

  她在他怀中发颤,说不出话来,流下的眼泪都被他吻干了,他似乎还挺喜欢看她流泪,看她的目光中充满了一点新奇。

  “等我回来。”他竟给她擦干了泪痕,语气竟然温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