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堕仙夫君后悔了 第212章

作者:雾下菘 标签: 女配 穿越重生

  只是运气而已,造成了两人如今处境的差池。

  他有力量,有权力,白茸下凡的两天一夜,他忍不住想,她和沈长离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会旧情复燃?

  猜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就很难根除。

  夜风呼啸。

  她声音也清淡如水:“我这辈子,与他再无任何可能了。”

  她说的平静,但是决然。

  “你不是在问,我为何会对阿墨这般好?”她扬起脸,朝他笑了笑,温和地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原因。”

  “因为,我从前也有过一个孩子。”白茸说。

  桌子对面的男人完全愣住了。

  自从那孩子被流掉之后,白茸没有与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情,除去若化,这些人也都不知道,还有过一个这样的孩子存在。

  提起这件事情,无异于让她自己再度揭开血淋淋的创口。

  “我在地牢中,发现自己怀了孕,是我被他强迫怀上的孩子。大夫说,我怀孕的可能很小很小,几乎不可能,但是,怀了就是怀了。”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发现那些回忆,丝毫没有被淡忘。

  在那个阴暗的地牢中,她发觉自己怀孕了。

  如今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甚至还会梦到,在那个阴暗的囚牢中,她衣不蔽体,怀着身孕,被周围的囚犯讥讽嘲笑。

  那些囚犯之后都被沈长离全杀光了,他不允许任何人再提起那些事情,却消抹不掉这段可怕的回忆。

  这是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亲手给她的下场。

  “我其实很软弱,很无能。”她笑着说。

  无法做到一笑而过,把这些事情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虽然决定打掉了那个孩子,但是直到如今,午夜梦回时,她还会经常梦到那个孩子来。

  她以前憧憬他们昏礼时,也无数次想过,她和阿玉今后成了家,必然是要生孩子的,他们孩子会是男孩女孩?会是什么模样?笑起来时会更像谁一点?

  按理说,月份如此大了,那孩子应该已经成型了。

  还是被她狠心用药杀掉了。

  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打掉那孩子。

  她对沈长离的恨意,在这时,像是被点燃的一点星火,又肆意烧了起来,将她双目都要烧红。

  很难说,如今她对阿墨这样好,是不是有补偿她腹中未曾出世,也不可能出世的孩子的成分。

  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对阿墨好,将原本应该给那个孩子的母爱补偿给他。

  她神情很宁静,语速也不快,玉白的脖颈微微低着。

  “你别说了,对不起,对不起……”她还没说完,已经被对面男人打断。

  “小木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问你……你不要说了,把这些都忘了吧。”

  他情绪已经紧绷到了极点,跪坐在她面前,白茸抱着他,洗白的手指插在他乌黑的发丝间,轻轻抚了抚,他全身都在发抖。

  “无事。”她柔声说,“我该早点与你说这些的。”

  夜已经深了。

  察觉到了她如今的脆弱,他很想安慰她,却不知该如何做。

  这样的氛围实在太合适。

  窗外风声呼啸,他越靠越近,有几分意乱神迷,白茸早不是从前的懵懂少女,大致明白他想做什么。

  白茸没有拒绝,也没有变化坐着的姿势。

  他握着她的手,两人影子越来越近。

  白茸闭上了眼。

  暗淡的油灯灯光下,她肌肤细白,如玉的双颊,睫毛微微卷曲,甚至比起从前在人间的白茸,还要更加清丽几分。

  她默许了。

  可是,他的唇迟迟没有落下。

  这一瞬,他脑海中,忍不住浮现了一个罪恶的念头。

  那一晚,他抱着那个女人时,她面容通红,满是羞涩,心跳急速跳动到他都能察觉到,那个女人或许是喜欢他的吧。

  而面前的她,双颊没有蔓起微红,没有女儿家的羞涩,只是安静,柔顺,任他动作。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像是被兜泼了一盆冷水,他瞬间便清晰了过来。

  白茸再睁开眼时,看到九郁正沉默着坐在她对面。

  那个吻,没有落下来。

  她有些不解,睁开了眼,仰目看向他。

  两人视线相撞,

  他低下眼,嘶哑地说:“改日吧。”

  白茸没有多加追问,她轻轻点了点头。

  当年,她和九郁有过正式的昏礼,两人喝过婚酒,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结为了夫妻,是她亲口答应了九郁的求婚,像是沈长离和楚挽璃一般,如今,他若是想做什么,她也不会拒绝。

  两人都已经各自有了孩子。

  被九郁触碰,她不会感到任何不适。

  可是,沈长离……只要想到那个男人,想到他用碰过不知道多少女人的手,再来来碰她,只是想一想,她便会厌恶到想吐。

  “你睡这里吧。”他站起身,“对不起,今晚我不该与你说起这些……”

  见他披了衣服,站起身,朝外走,白茸默默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

  卧榻上还残余着一点九郁的气息。

  她很疲惫了,之前因为损失精血消耗的气力似乎还没有回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已经沉沉入睡了。

  九郁没有睡。

  他站在屋外,晚风吹起了他的黑发。

  那个小小的玉盒,一直藏在他的袖内,蛊虫已经疲惫了,安安静静待在盒中,不再动弹半分。

  他在此处站了不知多久,一直站到了晨光微熹,浑身都是冰凉的时候。

  ……

  一条斑斓的星河正在静静流淌。

  一袭白袍的神官,赤足蹚水,从星河中走过。

  星河对面,正是妖界和人间的分野。

  一颗顶天立地,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巨楔,其上流光溢彩。

  神官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巨楔上的裂缝,神情竟然有几分说不出的痴迷。

  多美的一幕。

  一切的一切,都正在按照星图暗示的轨迹发展。

  白袍神官抽回了手,正双掌合十,低眉顺目,赤足站在星河中不住祷告。

  *

  白茸就这样走了。

  这几日,沈长离闭门不见任何人,也不见部属。

  如今,华渚带领的军队已经在外仙界暂时驻扎,双方在谈和。

  若是他要以此想逼,要仙界再交出神女来,也不是没有希望。

  只是……以他的傲气,这样做的概率实是很小。

  清霄担心他做出什么极端激烈的事情来,一直在他宫门守着,却不料,过了半月,他属下过来汇报:“清霄大人,有一份从仙界过来的信件,给陛下的。”

  清霄说:“是谁来的?莫不是又要更换条件?”

  属下摇头:“似乎是从花神大人的灵玉宫中来的。”

  那个女人写的信?

  清霄愣了一下。

  信笺很雅致,印着青藤,上头散发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花香。

  清霄接过信件,犹豫了片刻,不知是否要把这个事情告诉沈长离。

  他正犹豫着,不料,紧闭了足有半月之久的宫门在这时打开了。

  出现的男人一身松落的白袍,神情有几分恹,他病容尚未褪去,面容苍白得不见一点血色,只有唇红得异样,他浅色的瞳孔盯着那一份信笺:“这是谁寄来的?”

  属下立马说:“是仙界,灵玉宫的司木神女。”

  “那边刻意交代了,是给陛下的私人书信,并非涉及和谈。”

  私人书信?

  那信纸被他瘦长有力的手指捏住,但凡他略微用力,或者燃起火,这封信笺,会就这样消失在火中。

  可是,他最后什么都没做,

  “拿来。”他方才凌厉的眉目已经松弛了下来,神情淡淡。

  下属把信笺递给他。

  沈长离没有立刻拆那一封信。

  他处理了一日积压的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