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后被太子觊觎了 第21章

作者:岫岫烟 标签: 宫廷侯爵 正剧 穿越重生

  她的唇覆上去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此等荒唐的念头一出,陆镇不由深吸口气,剑眉紧蹙。

  她是陆昀的妻。

  理智回笼, 陆镇再无赏景之心,骤然舒展五指,离了栏杆处, 自往阁楼内的罗汉床上坐了。

  因他常往此处来, 隔段时日便会有婢女媪妇于上晌来楼里整理洒扫, 是以那床椅上并未积灰。

  女郎纤长玉立的身影似乎还在眼前,墨发如绸,肤白胜雪, 腰若细柳,绰约窈窕。

  相较于去岁未嫁之时,平添一段风流媚态, 那份风情从何而来,无需细想,只瞧她身侧的男郎便可知晓答案。

  陆镇阖上目, 除却压制内心深处对她的悸动和渴求外,另有一股令人恼恨的酸意;是了,方才在见到陆昀垂首去吻她时,有那么一瞬, 他竟生出了 几分急躁,想要看她推开他, 躲开他的唇。

  然而她却踮起脚尖回应他,环上了他的腰...那抹躁意愈发灼人,就连周遭的清幽景致都变得惹人厌烦起来。

  他那时是在嫉妒他吗?陆镇有了这样的认知后,眼底顿时寒凉一片,右手搭在床沿的扶手上,稍稍攥紧。

  陆镇直面心魔沉思良久,寻不到破解之法,有些心烦意乱地立起身来,鬼使神差地踱出门去,复又看向那处。

  花树下的两人不知何时走了,恢复到僻静无人的景象。

  陆镇信步下楼,朝浮翠亭走去,循着记忆行至他二人方才所站之处,观察四下,意欲找出令沈沅槿驻足细看的事物。

  原来那树干与树枝间结了几缕蛛丝,一朵坠落的纯白梨花由那蛛丝牵引着,悬于半空,随那微风缓缓旋转。

  那是他从前不曾见过的景致,的确别有一番意趣,倒也难怪能够令她驻足细看。

  不知她究竟生了怎样一颗玲珑心,总能发现些不同寻常的事物。

  陆镇敛目垂眸,盯着那颇具的诗意白花数十息,终究未行破坏之举,默声离去。

  梁王府外,车夫赶了马车过来,陆昀悉心地搀扶沈沅槿上车,在她弯腰进入车厢之时,还不忘亦手背抵住车厢的顶板,显是为着防止她碰到头。

  相较于马车,陆昀更偏向骑马出行,因沈沅槿常坐车往梁王府来,陆昀乐得与她在一处,也同她一起乘坐马车。

  有时沈沅槿外出散心或去城郊采风,陆昀逢节日、休沐无事,便会陪着她一起骑马外出。

  沈沅槿喜欢藕荷色和天青色,陆昀投她所好,叫针线房做了许多同色的新衣裳。

  他素日里的百般讨好,沈沅槿都看在眼里,是以每每当他穿了新衣裳来配她时,沈沅槿都会笑眼弯弯地夸他穿着好看。

  譬如今日,她与陆昀皆着天青色的衣裳,俨然一对琴瑟和鸣的璧人。

  沈沅槿心中尚还想着那朵被蛛丝牵引的纯白梨花,陆昀那厢则在回味与她的那个吻。

  那会子青天白日的,照理说,他本不该那般行事,倘若叫人看见,传扬出去,他倒没什么,就怕旁人会编排她不够贤良淑德,竟不知规劝夫君守礼,只一味纵容他胡来。

  陆昀想到此处,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当时怎的就那般身随心动,吻住了她,他纵再想与她亲近,也该等到回屋了才是。

  他这会子思绪万千,沈沅槿却是有些昏昏欲睡,不多时便合上眼皮浅浅睡去,脑袋不偏不倚地靠在他的肩上。

  陆昀低头去看她的睡颜,见她未涂口脂的唇瓣红于来时,不自觉地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唇。

  沈沅槿在车上的睡眠很浅,察觉到唇上的那抹异样感,无意识地抬手欲将那贴上来的东西拂去,陆昀忙不迭收回手,低低唤了她一声“三娘”,而后揽住她的腰靠他更近,让她枕在自己怀里。

  夫妻数月,沈沅槿早习惯了身侧有他在,当下极为放松地搂回去,环他的腰,小脸贴在他那柔软的衣料上,复又睡了过去。

  府门前,马车缓缓而停,陆昀见她睡得香甜,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步调沉稳地下了车,怕扰她好梦,特意放缓步子,让她少受一些颠簸。

  归至上房内,陆昀小心翼翼地放沈沅槿去贵妃榻上睡,即便他的动作很缓很轻,沈沅槿还是感觉到了,徐徐睁眼瞧了瞧四下,眼前的景物竟已是她在陈王府上的居所。

  眸子里映着陆昀高挑修长的身形,格外安心,沈沅槿轻张檀口,嗓音里带了些朦胧睡意,“外出一日,二郎也睡会歇歇罢。”

  阳光透过那支起的窗子照进屋里,沈沅槿的半张脸浴在那道金光之中,陆昀恐她晒红了脸,低低道了声好,哄她入睡后,自去窗边取下撑杆,歪在罗汉床上浅眠一阵。

  至晚膳时分,先行醒来的陆昀点过沈沅槿爱吃的菜色,这才去唤她起身。

  沈沅槿睡了近一个时辰,不免有些头昏脑涨,待用清水洗把脸后,方回复清明。

  婢女提了食盒进前,往案上布菜,其中两道火腿鲜笋汤和酒酿清蒸鸭子都是她爱吃的,另一道则是爽口的清炒时蔬。

  沈沅槿不喜铺张,从前在梁王府与辞楹吃两道菜正好,因陆昀吃得多,少不得改成三道菜。

  陆昀夹了两块火腿放进她的小碗里,沈沅槿笑着吃下两口,瞅一眼那边小几处用晚膳的辞楹,起身盛来一碗火腿汤,又夹了些烧鹅肉片弯腰放到她眼里。

  “今日许是睡得久了,这会子胃里还不饿,约莫用不下多少,二郎多吃些吧。”沈沅槿坐回他身边,笑眼弯弯地道。

  陆昀听后,只是温柔一笑,嘴里附和她道:“夫人之命,自然无有不从。”

  同她用过晚膳,陆昀陪着她去园子里闲步,远远瞧见陆昭和徐婉玥正往这边过来。

  徐婉玥极好相处,并未仗着大家的身份时时让沈沅槿去她跟前站规矩,陆秩每日早出晚归,鲜少在府里,是以小两口婚后在陈王府住了一月,沈沅槿适应得还算不错。

  沈沅槿因不忍陆昀离开亲人,暂且继续在此处住着,倘若日后生了变数,再行搬离、另立门户不迟。

  陆昭上月定下婚事,今夏便要出嫁,故而这一个月来鲜少外出,只在府上待嫁。

  她每日在府里陪徐婉玥闲话家常、逛会儿园子,无事就去寻沈沅槿玩双陆,斗百草,逗一逗狸奴,日子过得倒也不无趣。

  时下四人碰面,不免去那亭中坐下说话,玩笑一阵,天色渐渐暗了,陆昀和沈沅槿先送王婉玥回去,再是陆昭。

  待送完她二人,夜幕悄然降临,天空漆黑一片,独有一轮隐于乌云后的皎月映出些许微弱华光,那些微光直坠下来,给黑夜带来些许光明。

  春夜的晚风刮在身上,带来些微的凉意。

  沈沅槿下意识地扯了扯衣襟,继而伸手去挽陆昀的胳膊。

  陆昀因她的举动呼吸滚烫,血液沸腾,突如其来的喜悦搅得他心跳耳热,忽地停下步子,旋即张开五指反客为主,只在一息间便侧过身,与她十指相扣,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炙热而浓烈,眸子里满是不加掩饰的爱意。

  沈沅槿叫他盯得双颊生红,渐渐生起一层热意来,想要快要回屋,可话到唇边,却又化作一句:“外头冷,快些进去罢。”

  陆昀喉结滚动,低低道了声好,在她欲要迈出腿去之时,松开她的手去勾她的腰。

  “玄仪...”沈沅槿轻呼一声,眉眼间生出几分讶然之色,然而问出的话还未完,陆昀便已将她打横抱起。

  “沅娘。”陆昀的声调沉而哑,显是在压抑克制着什么。

  眼里的欲骗不了人。

  他的脚步迈得又快又急。沈沅槿知道他想回去做什么,只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两条纤白的臂环上他的脖颈,提醒他先去洗洗。

  饶是忍得极为辛苦,陆昀仍是很乖顺地嗯了一声,待将她抱回房中后,自去净房冲洗一番,随后脚下生风地来至床前。

  沈沅槿趁他离开的档口洗漱完,穿素色寝衣靠在软枕上,独留下一盏豆大的孤灯,泛出温暖光晕。

  床帐上映出女郎的纤长剪影,橙黄的烛光中,她的双目灿若明星,墨发如绸,芙蓉面上渡了一层柔和的金光,越发衬得她肌映流霞,仙姿玉貌。

  陆昀顾不得去褪那身碍人的衣物,只管三两个箭步上前,欺身抱住她,吻住她柔软的丹唇。

  衣衫落至床边,沈沅槿借着烛火,看清了他腰腹处有力的薄肌;霎时间,脸上烧得愈加厉害,沈沅槿没敢继续向下看,慢吞吞地抬起手去攥他的膀子。

  沧濯居。

  陆镇卧于宽大的檀木拔步床上,微微拧着眉心,似乎已经睡熟。

  他素来鲜少会有做梦的时候,然而今夜不但入了梦,且那梦中的旖旎场景,足以令任何一个成年男郎耳热心跳,血脉贲张。

  眼前还是王府中他再熟悉不过的屋子和床榻。

  素白的纱帐无任何纹饰,陆镇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自己究竟身处现实还是梦境。

  那帐子掩住床内的萶.光,扬起时隐约可以窥见两道焦婵的身影,女郎克制的今声里夹杂着哭腔,听得他口舌生燥。

  忽而,一只白若梨花的小手自帐中颤悠悠地徐徐探出,无力的手指似要去抓那随着床柱晃动的纱帐挣脱出来。

  指尖触及轻薄的纱,正要攥住,内里却又探出另只大掌来,完完整整地包裹住她的手背,毫不费力捉了她的手回去。

  “嗣王,陆镇,皇...”

  后面那字被聪幢地语不成调。

  眼里的泪珠越蓄越多,被中女郎的哽咽声换不来一丝怜悯,反激起那人的破坏欲。

  即便隔着柔软的纱帐,亦可观察出男郎身形高大魁梧,女郎纤瘦质弱,两相比较,体型相差颇大。

  她的声音亦不难辨认。

  那榻上行事的二人是谁,她未曾说出口的那个字是什么,陆镇心里早有了答案。

  陆镇不愿面对这样的自己,极力稳住心神,欲要令自己不受在此间的见闻所影响。

  就仿佛只要他未瞧见那男郎的脸,他便可对此装聋作哑。

  然,欲念既已生出,又岂是那样容易压制下去的,终是冲破束缚,化作一道具象的风,拂起一侧的纱,现出两张脸来。

  那位于床笫间肆意挞伐逞凶的男郎不是他,又能是谁?

  榻上女郎泪落如珠,伸出两条细白的手臂横在中间抵着他,却又很快被他制住,环了他的膀子上,紧接着,细密的吻落至她的锁骨处,引得她偏头去看陆镇所处的位置。

  水盈盈的眸子甚是惹人怜爱,陆镇仿佛顷刻间被她摄去魂魄,视线骤然转换,变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与她上方的庞大身影融为一人。

  说不出的美妙滋味,陆镇很快便沉沦其中,一手捧了她的脸过来,一手攥住她的纤细腰肢,幽深的凤目凝着她的盈润唇瓣十数息,遵从心意,垂首覆了上去。

  丹唇温软清香,似春日熟透的樱桃,陆镇张唇去咬,撬开她的两行皓齿,衔住她的舌尖,湿湿的热意萦绕在口腔中,愈发令他沉醉其中。

  女郎的双手攀上他的腰背,指尖用力掐挠,欲要让他吃痛停下。

  奈何她的力气太小,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陆镇大发慈悲般地顺了她的意,从容不迫地离开她的唇,鹰一样凌厉的眼注视着她。

  女郎细白的天鹅颈微微扬起,黛眉轻蹙,乌眸中泛着晶莹泪光,眼尾沁出泪来。

  陆镇用指腹拭去她眼尾温热的泪,再次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嘤咛声调一并吞下,越发沉溺放纵……

  一夜好睡,次日晨起,床上褥子湿了大片,里裤皱巴巴地贴在肌肤上,不甚舒服。

  自他及冠后,已有许久不曾如此过;便是少年懵懂时,左不过两三月一回。

  昨儿夜里有此梦便罢了,偏那人还是她。

  陆镇心中生出一抹烦闷之意,阴沉着脸唤姜川送水进来,清洗过后,自去螺钿檀木衣柜里取了一条干净的亵裤换了。

  临出门前,命姜川找人来换褥子。

  那褥子是昨日上晌新换的,没道理睡了一日便又要换新的。

  姜川心下虽倍感疑惑,仍是恭敬应答,将他送至府门处,看他扬鞭催马走远了,回到沧濯居,先往里间去看那床褥子。

  褥子上头的湿濡干了有一阵子,浊而白的一团。

  姜川与陆镇同岁,是尝过人事的,又岂会不知那样的东西是因何而来。

  嗣王已是二十又三的年纪,会如此自然不足为奇,倒是以他这样的年岁却还未有妻妾令人惊讶。

  鱼水之欢本是乐事,嗣王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早前在军中无心那事,现下既回了京中,该当尝一尝个中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