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后被太子觊觎了 第52章

作者:岫岫烟 标签: 宫廷侯爵 正剧 穿越重生

  姚尚服恭敬应下,便见上头端坐的太子殿下指了指冯司宝,令她再制一支山茶花钗,金凤步摇,花树钿头。

  话音落下,女史奉茶入内,还未送到陆镇手里,他便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众人忙又将人送到尚服局外。

  太子殿下待人素来高高在上,冷淡异常,却不知在那位被他金屋藏娇的女郎面前会是怎样的一副面孔。

  冯司宝暗暗想着,敛目低眉,越发重视这桩差事。

  陆镇回到东宫时,天已麻麻黑了,各处宫门将要下钥。

  他方行至少阳院,便有内侍迎上前,行过礼后随他进殿,问及明早出行的事宜。

  彼时,窗外昏暗一片,宫娥正拿火折子点灯笼,陆镇漫不经心地答了两句,拔出架子上的玄铁剑奔出门 ,在庭中练起剑法来。

  殿下约莫是有心事,每一次出剑瞧上去都比先前凌厉许多,活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

  张内侍手持拂尘立在檐下看了一会儿,正猜他会是为了何事如此,就听叮当一声,整把剑脱手而飞,直直撞向高墙,生生在上面击出一道裂缝,而后坠落于地。

  “备马,明早让人在别院侯着。”陆镇沉声撂下一句话,往殿内去擦身更衣。

  陆镇换一身玄青色翻领常服,按辔上马,疾驰出去,赶在下钥前出了宫门。

  常乐坊。

  屋内燃着灯轮,沈沅槿另外点亮一盏烛台放在小几上,屈膝坐定后,尽量坐直身子,继续完成饭前搁置下的图稿。

  辞楹用热水泡了决明子送进来与她吃,“娘子用了一日的眼,喝些决明子水罢。”

  “谢谢。”沈沅槿扭头笑看向辞楹,抬手将其接过,放到嘴边吹了吹,饮过两口后搁下,重又执笔。

  辞楹从书架上寻来未看过的话本,往沈沅槿对面的位置坐下,正要翻开细来看,忽听门外赵伍高喝一声:“什么人!”

  沈沅槿心头一紧,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来不及深想,急急搁了笔,起身下床。

  一切发生得太快,结束的也太快,五大三粗的赵伍被陆镇轻松制住,正要大声喊来周围邻里帮忙,陆镇先他一步将他劈晕过去。

  匆匆赶来的萦尘面对对方强大的气场,丝毫不怯,两手握拳,架势就要上前与人搏斗。

  沈沅槿担心陆镇发现萦尘会武功,连忙拉住她,将她牢牢挡在自己身后,朝着阶下的陆镇怒斥道:“陆镇,时下已入了夜,你来我家发什么疯?!”

  陆镇没有因她口中不敬的话语动气,直言不讳道:“孤想见你。”

  沈沅槿被他的话哽住,好半天才注意到他脚边的赵伍,质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孤只是让他暂时昏睡一两个时辰,死不了人,也伤不着他。”

  陆镇说完,伸腿将赵伍踢开些,踏上石阶走向沈沅槿,全然不把萦尘和辞楹看在眼里,上手便去抚摸沈沅槿的脸颊。

  “孤想你了。”陆镇垂下头低喃一声,察觉到沈沅槿身后的婢女似乎对他的到来反应很大,约莫还想对他动手,遂错开些视线欲要审视于她。

  沈沅槿立时紧张得不行,甚至都能隐约听见自己蓬勃的心跳声,忙掩着忧色去抵陆镇的胸膛,“陆镇,你究竟在发什么疯,打晕了我家的门子不够,还要吓晕在我家帮工的女郎不成?”

  她的手又小又软,虽隔着衣料,陆镇仍能感觉到那股软意和暖意,再顾不上去瞧除她以外的任何人与物,单手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薄唇凑到她耳畔低语:“让她们离开,孤可原谅她们的无状。”

  莫说是萦尘,便换成是几个身强力壮的武林高手,大抵都不够陆镇看的。

  沈沅槿毫不怀疑辞楹和萦尘若是不肯走,陆镇这只疯狗是能做出让她们像赵伍一样昏睡过去的事的。

  “萦尘,他不会伤我,你和辞楹先扶赵伍去门房里躺着,而后自行回屋……”歇息二字还未说完,陆镇那厢便已迫不及待地迈开步子,再用另只手去护沈沅槿的发顶,让她低下些头,防止她的头被门框碰到。

  萦尘到底是从陈王府出来的,见证过沈沅槿与陆昀琴瑟和鸣的恩爱日子,当下眼睁睁地看着从前的临淄郡王妃竟被夫婿的皇叔轻薄,焉能不愤懑,当下脑子一热,不顾对方的东宫身份,便要追进房将人解救出来。

  辞楹恐她气昏了头冲动行事,着急忙慌地合上门将人往自己屋里拉,关好门窗语后劝她道:“娘子和太子之间的事,不是凭你我能够解决的,我知道你在愤怒什么,可你若是被愤怒驱使,非但帮不到娘子,只会让娘子和你自己都受到伤害。于此事上,娘子是有苦衷的,她与太子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且耐心再等上些时日,娘子很快就要摆脱他了。我们现在最应该做得就是相信娘子,听娘子的话,只当那人从没来过此间。”

  萦尘猜不出辞楹口中的苦衷是什么,但因她道出的话语情真意切,慢慢平静下来。

  凭她的身手,如何能从久经沙场、健壮如虎的太子手里救出娘子,只会让自己身陷险境,甚至连累到陈王府里的众多人罢了。

  萦尘的眸光黯淡下来,想起尚还倒在地上的赵伍,提醒辞楹她们该去拖他回门房了。

  此时此刻,陆镇正坐在罗汉床上,斜抱着沈沅槿与她交吻。

  沈沅槿的后脖颈枕在他的臂上,不似站着仰头承受他的吻那般费脖子和体力。

  男郎的指尖不觉间触上女郎的衣带,轻轻将其扯开,露出内里的纯色诃子,大掌隔着柔软衣料揉捏,引得怀中女郎闷哼出声。

  陆镇听了那道异样的声音,畅快到脊椎发酥,顺势解去那层布料,温热的薄唇下移,吻住一边,舌尖打圈。

  指节分明的大掌越发不安分,沉入裙襟之中,触上女郎的绸库。

  沈沅槿眼眸氤氲,微微仰起下巴望向陆镇,唇齿间沁出的热气扑到他的脖颈和下颌上,有意向他确认一件事:“殿下今夜可是来向我讨最后一次约的?”

第45章 憋死他最好

  女郎的话音落下, 陆镇指尖的动作便随之一顿,凝眸地注视着她,迟迟未曾应答。

  窗外夜色渐浓, 约莫过已了戌正。

  屋子里静悄悄的,唯有细碎的风声不时传入耳中。

  陆镇漆黑的瞳孔里映着沈沅槿的身影,此刻,世间万物于他而言仿佛都不复存在了, 满心满眼都是她。

  她是这样让人痴迷沉醉,仅仅五次怎够?陆镇暗自忖度着,渐渐压下那些旖旎的心思。

  他该谢谢她方才提醒了他, 及时让他停了下来;若非如此, 待数十日后, 他从泉州公干归来,岂不是再无来此处寻她的理由。

  陆镇在沈沅槿略带探究和疑惑的眼神中,伸手替她整了整裙衫, 抱她走到妆台前,放她在月牙凳上落座,而后往妆奁里寻来冯司宝制作的那支蔷薇金步摇。

  “孤自那夜将这金步摇送与娘子后, 许久未见娘子簪过它,可是有何处制得不合娘子心意,让娘子不喜?”陆镇一面问她话, 一面躬身弯腰,十分细心地将那发簪往她的发髻上簪。

  沈沅槿猜不透陆镇有此问的心思,摇头坦率道:“这步摇制得甚好,我也没有不喜, 只是瞧着太华丽了些,不大有用得上的时候。”

  用不上。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如今不是郡王妃, 就无需时常佩戴华丽之物了么?

  陆镇微皱了皱眉,沉目俯视镜中女郎的素面,真心实意地道:“便没了郡王妃的名头又如何,什么华丽不华丽,不过一支步摇,哪里值当娘子如此小心谨慎,何需挑时候用。娘子既夸它好,孤便叫尚服局的司宝多制些金钗送与娘子,娘子几时簪都使得。”

  沈沅槿闻言,不禁暗自腹诽:她与他非亲非故,平白送她这么多东西叫怎么一回事;何况,她从陈王府离开,除去她耶娘就给她、姑母送给她的嫁妆外,陆昀还另外分了不少钱物给她。

  她可不稀得拿陆镇的东西,省得履行完同他的约定后,他好以此为借口纠缠不清。

  沈沅槿心中虽如此想,嘴上却是不提一字,生怕陆镇听后过度联想,疑心她还惦记着陆昀和临淄郡王妃的身份,若是因此激起陆镇作为一个男人的好胜心和占有心,依他的疯劲,怕是又要在房事上磋磨于她。

  晚风从撑开小半的窗台处吹进来,烛台上的火苗啪一声爆了下,烛火乱窜,光影摇曳。

  铜镜中映着陆镇的一段身影,沈沅槿瞧不见他的脸,但能隐约感觉到,陆镇似乎正在看着她。

  彼时的沈沅槿几乎如芒在背,那些晃动的光线丝毫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只是那般脊背僵直地静坐在妆镜前。

  陆镇则是老老实实地垂手而立,聚精会神,目光如炬,像是在欣赏一幅名家所绘的美人图,难得一回没有动手动脚。

  两人就那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皆是看向黄铜镜面,缄默无语。

  有她在身边,便不做那事,亦可让人觉得心情愉悦。陆镇心中熨帖,忍不住抬手抚上她的发髻,再是发间的步摇和其上坠着的流苏,捧住沈沅槿的脸颊细细看过一回,敛目问她是否喜欢珍珠。

  珍珠洁白圆润,光泽柔和,从古至今,颇受女郎追捧,沈沅槿亦不能免俗,遵从内心的想法,冲陆镇点了点头。

  陆镇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沈沅槿柔软的耳垂上,似在确认她的耳上到底有无耳眼,可惜他反复摸了数遍,仍是没有寻找到到半点耳眼存在过的痕迹。

  既戴不了南珠耳珰,那便让她戴南珠项链、手串和嵌南珠的钗冠好了。陆镇心中有了主意,因道:“娘子生得肤白胜雪,孤思来想去,唯有合浦的南珠方能相配。”

  珍珠首饰,沈沅槿的妆奁里并不多见,是以佩戴的时日就要少些。因陆昀知她喜欢素净透亮些的东西,送与她的物件多为玉饰和水晶,譬如被她特意放在妆奁最底下一层的岫玉青莲钗,便是陆昀跑遍东市从胡人手里买下的一块玉石,亲手绘下图纸找城中有年纪的匠人耗费数日制成。

  从前在陈王府时,沈沅槿常簪那支玉钗,然而自与陆昀和离后,许是潜意识里担心自己会触物伤情,再没有簪过它。

  沈沅槿犹还记得,那日本该休沐的陆昀一早便出了府,大半日后方回,中伏的天,热得他满头大汗,脸颊晒得通红,那块玉被他宝贝般地揣在怀里,为了给她惊喜,藏好后神秘兮兮地不给她看。

  往事重又浮现在脑海中,沈沅槿不由目光微沉,略有些失神,直至耳畔再次传来陆镇磁性的声音,“上元那夜,孤未能与娘子共赏花灯,不若今日陪娘子去夜市走上一遭?”

  沈沅槿的思绪毫无征兆地被陆镇打断,顿时便回过神来,丹唇翕张就要拒绝于他,然,陆镇的那句询问更像是走个过场,还不等沈沅槿给出答案,他便已行动力超强地打横抱起了她,迈开大步。

  “夜里吹风,冷...”沈沅槿的大脑飞速运转,想了个借口试图阻止陆镇接下来的举动。

  “娘子勾住孤的肩。”陆镇不认为冷会是什么问题,垂首在她的耳边道了这样一句话,继续往里走。

  察觉到他撤开左手虚虚搁在她的后背,沈沅槿害怕自己会掉下去,继而本能地伸手去勾住陆镇的脖颈,垂下头埋在他的胸膛里,让自己的重心稳固一些。

  陆镇没想到她会将两条藕臂都攀上来,顿时觉得胸中畅快无比,唇角微扬,浅笑着打趣她道:“孤的气力非寻常男郎可比,便是只用右手也能抱得住娘子,断不会让你坠下,不过是怕颠着你,这才让你勾住孤的肩。未料娘子竟畏高至此,两只手都用来搂住孤了。”

  沈沅槿的确有些恐高,在她还未穿越前,每每遇到有空中栈道的景点时,她宁愿在景区的其他地方眼巴巴地等着亲朋,也不肯去试着走上几步,就连买房子也不愿挑中高层。

  他这会子冷不丁被陆镇说中心里恐惧的事物,且还是以玩笑的口吻,沈沅槿一阵耳热气堵,虽不好直接撒开陆镇的手,脑袋却没再倚着他的胸膛。

  陆镇因她的这一举动自毁失言,放下身段给人赔起不是来:“孤并非真心想拿娘子取笑,实是 一时口快,惹得娘子不高兴,娘子可打孤骂孤,只是莫要因此疏远了孤。”

  她从不曾待他亲近过,也犯不着疏远他,只等五次过后便尘归尘土归土,从此再不与他相干。

  沈沅槿偏头看向一边,没有理睬陆镇。

  陆镇见她不肯再理会他,脸上渐渐没了笑意,懊悔好端端的为何要逞口舌之快去招她;他这厢暗暗叹息一声,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取来一条薄厚适中、春秋用的披风套在沈沅槿身上,仍是横抱着她。

  待出了门,陆镇便嘱咐辞楹出去栓门。

  此人当真厚颜,辞楹又不是在他手底下讨活的,他倒指使起人来了。

  沈沅槿抬起眼皮瞪陆镇一眼,正要说些什么阻止他的无状,就瞥见辞楹从房里出来。

  “孤陪你家娘子去夜市上逛逛,今夜不回这里,你可早些睡下。”陆镇说完,拾阶而下。

  今夜不回。陆镇的这话说得极有弦外之音,沈沅槿下意识地以为他是要在今晚与她完成五次约,不免心神微动。

  然而想到这次过后便有可能摆脱他,即便再怎么不喜欢与他做那事,当下还是生出些许侥幸和如释重负的感觉来。

  忍过这一次,且忍过这一次。

  沈沅槿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告诉自己,探出头去看檐下的辞楹,匀出一只手伸出五根手指提示她,自己马上就要完成与陆镇的约定了。

  “我明天一早就回来,你和萦尘先睡下。”沈沅槿说完,陆镇便已走到院门前,调整姿势用单手托住她的豚腰,另只手取下门闩。

  陆镇此人生得极为高大健壮,平日里所乘骑的马儿也比寻常的马要高大许多,沈沅槿仅仅看上一眼,就皱起眉疑心自己能不能单单靠着马镫跨上马背。

  “娘子可是害怕了?”陆镇借着月色看清女郎的眉眼,轻轻放沈沅槿落地站稳,盯住她的眼低声问她。

  她又不需要骑这样的高头大马,何必去费那个心思。沈沅槿当即矢口否认,“不怕,我又不是没骑过马,殿下何以如此轻看于我?”

  本是想关心她,竟是又惹得她听出这样的歧义来。这一回换陆镇不说话了,只是低下头颅默默将那披风替沈沅槿系好后,抱起她小心翼翼地安置到马背上。

  安置好沈沅槿,陆镇方按辔上马,两条粗壮的胳膊很是自然地贴着她的腰侧向前,旋即握紧缰绳,催马前行。

  温香软玉在怀,又是令他上了心的女郎,换成这世上的任何一个男郎,大概都很难做到毫无旁的念头。

  自沾染过她后,陆镇非但不像从前那样禁欲,反成了重欲之人,且那欲仅仅是对着怀中女郎方有用,除她以外,管是环肥燕瘦,清纯妩媚,竟无一个能让他起那般心思的。

  有些时候,陆镇也会凝神细思,暗道这小娘子莫不是往他身上使了什么巫蛊术不成,自己这幅身子怎的就这般离不开她,只想与她做,明明短短两月前,她还曾是陆昀的妻,是他的侄媳...

  陆镇想得入神,一时不察,任由身下的战马如往常那般疾驰,差点没把沈沅槿颠得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