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后被太子觊觎了 第57章

作者:岫岫烟 标签: 宫廷侯爵 正剧 穿越重生

  如他所料,沈蕴姝对他的这番说辞没有半分怀疑。

  她这般轻信于人,纯良柔弱,偏又生得国色天香,若无他相护,只怕为她那亡夫守过三年后,便会被那沈氏兄弟拿去巴结旁的权贵,年岁不定大他多少,亦不会如他这般珍惜她、疼爱她。

  陆渊自认为那日在沈府里就那样要了她做得无错,心里也不发虚了,调整她的坐姿,让她侧身坐在自己腿上,依偎在他胸膛,一手让她搂她,一手抚上她的孕肚,暂且卸下帝王的威仪,轻声细语地同怀里的妇人解释道:“朕是怕你听了担心,这才没有告知于你。”

  “这么多年以来,圣上待妾身和永穆之心,妾身都看在眼里,妾身万分感激。”

  许是类似的套话说得久了,沈蕴姝早已变得麻木,甚至连自己听着都快信了。

  “朕不要你的感激。”陆渊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继而去掌心去覆她的心口,认真无比地道:“朕只想要姝娘的心,要你平安康健地陪着朕到白头。”

  沈蕴姝心绪复杂,仍是本能地顺应他的话:“妾身是圣上的丽妃,人是圣上的,心自然也会是。”

  陆渊从不觉得沈蕴姝会扯谎骗人,毫不怀疑她说这句话时的“真心”,当下重又轻抚她显怀的肚子,“姝娘,朕觉得它会是个皇子,朕会为它安排好一切,让它一生无忧。”

  是男是女,她都无所谓,能平安生下来才是最要紧的。

  沈蕴姝不以为意,由着他跟个头一两回当阿耶的青年郎君似的在她孕肚上下功夫,甚至有些泛起困来。

  陆渊努力坚持许久,奈何它在肚里睡熟了,几乎没怎么动,等他从这个想法里剥离,收回手,这才发现怀中妇人已然睡着。

  便容她睡睡吧。陆渊稍稍调整坐姿,人往引枕上靠,合上双目,陪着她一起睡。

  窗外乌金西坠,内侍轻声叩门,询问圣上可要在此处用晚膳。

  陆渊睡得浅,恐怀中妇人被吵醒,只是无声默认。那内侍一早料到他会留下用膳,不过走走过场问上一嘴,迟迟未闻里面传出声音,亦知自己该如何做。

  酉时二刻,宫人们簇拥着陆绥回宫,沈沅槿本欲同沈蕴姝告辞后自行离宫,却在殿门外被宫人拦下,陆绥亦不得入内。

  永穆回来了,想来饭食也快备好了。陆渊低声唤醒沈蕴姝,垂首认真地替她整理好衣衫,又理好自己的,这才让放人进来。

  陆绥小跑过去,兴高采烈地将自己编得小花篮递给沈蕴姝和陆渊看;陆渊也很乐意哄女儿开心,面上现出和蔼的笑容,夸她心灵手巧,花篮里插的花既鲜艳又好看。

  陆渊似乎只会在她们母女面前露出温和的一面。沈沅槿想起在梁王府时,她曾在皇后的院里见过陆渊父子,即便是同时面对妻子和长子,陆渊面上的神情亦是肃穆持重的。

  深宫中,帝王的宠爱是不可或缺的。沈沅槿衷心希望,陆渊的这份宠爱能够持续的时间长些,保她们母女平安。

  一家三口共享天伦,沈沅槿着实不知该如何自处,来到沈蕴姝和陆渊面前,正要行礼告退,就听陆渊先她一步开口,竟是留她共用晚膳。

  听上去是好言好语地留她,实则与下达命令无异。沈沅槿拒绝不得,只得留下。

  这顿晚膳,沈沅槿吃得并不舒心。

  沈沅槿告辞离去前,陆渊为讨沈蕴姝欢心,特意叫人给她备下步撵。

  来时没有,去时竟有了。且还是当着沈蕴姝的面亲口赐下。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放在陆渊身上或许也适用。

  沈沅槿看透陆渊的那点小心思,只觉如此甚好,他的心里有她们母女,那么她们在这深宫里,才会无人敢欺,过得滋润。

  步撵渐行渐远,陆渊陪沈蕴姝去御花园的一隅漫步消食,天麻麻黑了方归;宫人点亮整座宫殿的灯轮,陆渊先检查完陆绥的功课,叫人带她回寝殿安歇,这才敢与沈蕴姝亲昵温存。

  他将耳朵和脸颊贴在她的肚上,颇有耐心地感受孩子在她肚里的动静,耳上被踢一脚便足够让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严肃帝王笑得如孩童一般,激动地告诉沈蕴姝,孩子踢他了。

  沈蕴姝早被它踢过多回,听后不觉有什么,敛目低眉,指尖捻起一块糕点小口吃着。

  陆渊虽心疼她怀孕辛苦,又怕她吃多了夜里不克化,更担心孩子太大,将来生它的时候她要吃苦,便也只能狠心不让她再去拿第二个,喂她喝些水后,吻住她的唇。

  太医说过,孕肚也要适当运动,有利于日后分娩。陆渊对这句话牢记在心,极懂分寸地用手助她做些出汗的活动。

  “圣上。”沈蕴姝眼底湿润一片,发髻微乱,喘着气推他的肩。

  陆渊缓了缓力道,“姝娘,叫朕五郎。”

  沈蕴姝别过头,克制着那些让人脸红耳热的寅声,勉强挤出两个字眼:“五,郎...”

  “姝娘真乖,朕会好好疼你。”陆渊话毕,不等沈蕴姝思考出他话里的意思,金镶玉的发冠便往下沉。

  明州。

  陆镇微服外出一日,果在一些大街小巷中寻见低于市场价的蔷薇水、香料、玳瑁和珍珠等物;隔天,田茂从晒盐场归来,将探查的情况告知陆镇。

  “彭博并无私宅,只在东城外二十里地开外有一处别业;贾贤在城中仁安坊置有一座四进的私宅,里面养着一位外室,卑下认为,贾贤纵有账册,不大可能会放在有外室的私宅里。贾贤虽是市舶使,可主政的毕竟是刺史和节度使,若无当地主政者的支持,他又焉能有胆量如此行事。会不会,账册藏在彭博的别业里?”

  陆镇凤目微凝,沉吟片刻,幽幽启唇道:“凡事不可妄下定论,先派人去他二人的私宅、别业里仔细翻找。另外,孤在海汇坊发现一唤作“安养库”的地方,有手持兵刃的侍卫把守,往来之人亦是腰悬鱼符,约莫是当地主政者所设,你去好生打探一番。”

  田茂恭敬应下,问及旁的问题,陆镇一一示下,“此番前来明州,设的名目既是盐政,自然是要往明州下辖的各县走上一遭,如此方能让那心怀鬼胎之人放下戒备。”

  诸事皆已商定,陆镇令人退下,又叫备水,门被合上的那一瞬,自衣襟里摸出那日在夜市摊吃馄饨时,刻意从沈沅槿手上顺来的手帕,细细打量。

  那方帕子的左下角绣着一支树枝,其上并排站着三只白乎乎、圆滚滚的长尾山雀,甚是可爱。

  陆镇凝神看着,忆及那夜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说过洗干净后会还给她,可事实上,他根本不打算还,离京前夜,内直监命宫人将那洗净熏香的手帕呈至他手中时,他想也不想地揣进自己的包袱里。

  骑马赶路的时候,他不敢带在身上,唯恐会掉了,他此时也不在长安,倒要去何处再寻一方她用过的帕子来。

  陆镇越看越觉得珍贵,好半晌才舍得撒开手,仔细放回包袱里。

  夜里沐浴之时,免不了又是动用五指,纾解过后,出浴穿衣,盼能再梦女郎一回;不想非但今日没再梦到她,此后两日亦是如此,虽则他每日晨起时也会心有不甘,但在用过早膳外出的那一刻起,还是很快放下,全身心地投入到公事中去。

  田茂那边另外派出与他身量相似的下属顶替他往各县去巡盐了,是以在彭博、贾贤和其他明州官员眼中,田茂这几日都不会在明州城中。

  这日傍晚,田茂打马而归。

  陆镇先他一步回府,正要要晚膳,索性让他坐下一起用。

  饭毕,田茂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屋里无人,门窗亦是关紧,方压低声音道:“彭博的别业和贾贤的私宅,卑下皆已与人细细查过,却无可疑物件,亦无账册一类的东西。”

  “殿下让卑下查的安养库已有消息,乃是节度使周瞻在明州所设,打的名目是用市舶司的税银供养长安宗室。”

  明州安养库供养宗室。陆镇认真回忆户部在正月呈上的浙东道的账目中,的确是有这么一项,每年所缴纳的供养宗室的赋税约在二十到二十五万贯之间。

  二十万贯绝不是一个小数字,以整个明州的人口和土地,若不是靠着市舶司,怕是连十万贯都难以达到...陆镇直觉花账是从安养库里走的。

  他今日还从城中百姓口中打探到越州在两三年里皆由募兵的行为,而朝廷此前并未下达过要增加浙东道兵力的旨意,此事约莫是节度使周瞻私下所为,且脱不开明州的财政支持。

  前朝因藩镇割据而亡,他的祖辈,赵朝的武帝便是河东节度使出身,耗时二十余年方结束了乱世一统天下,赵武帝未免赵国像前朝一样产生割据局面威胁到朝廷,逐步自各镇节度使手中收回了财政权和行政权,军权亦有半数收归朝廷,扩大监军的职权,进一步强化对节度使行为的制衡和约束。

  倘若周瞻果真联合彭博和贾贤大行走私之举、挪用市舶税,再将数以万贯计的钱用于私屯民兵,妄图割据,罪同谋反,依律当斩。

  此事机密,陆镇不放心旁人去办,欲明日与田茂乔装一番,亲往越州查探。

  陈设古朴简洁的正房内,沈沅槿独坐在灯下看书到二更天,沐浴过后,吹灯安置。

  自陆镇离开长安后,沈沅槿入睡总是格外快,翌日睡到自然醒,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唯独今日夜里,她竟是做起了噩梦。

  她被幽暗丛林中的凶恶异兽追赶,慌不择路间被逼至悬崖边,异兽张开锋利的獠牙朝她扑来,害怕到心颤,就连身后是悬崖也忘了,方退了一步便脚后一空,整个人直直往下坠。

  风声在耳边呼啸,刺得耳膜生痛,口鼻呼吸不畅,像是有冷气不断地往身体里灌,一切的感觉都是那样真实,沈沅槿甚至快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疑心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忽然间,那种疾速下坠的感觉消失了,似有什么东西稳稳托住了她,带着她向上。

  沈沅槿本能张开双手牢牢抓住,说不出那感觉是冷是热,是软是硬,茫然地睁开眼,一团硕大的黑色便跃入眼帘。

  方才的凶恶异兽十足吓人不假,然而眼前这条黑色的不知是龙还是蛟的生物带给她的恐惧也不到哪里去,沈沅槿害怕到大脑混乱一片。

  “娘子。”黑龙巨大的脑袋朝她靠近,对视的一瞬间,沈沅槿只觉像极了某个人看她时的炙热目光。

  沈沅槿又惊又怕,似乎吓到连话也不会说了,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撒开手,那黑龙忽地化成人形,崇山一样的身形凌于空中,紧紧抱着她。

  那张脸,赫然是陆镇的。

第49章 沈沅槿仿佛身处云端,周遭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陆镇托抱着她……

  沈沅槿仿佛身处云端, 周遭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陆镇托抱着她,让她不至下坠。

  梦里的世界没什么逻辑可言, 陆镇既能由龙化人,又能以人身置身空中。

  “娘子。”陆镇无比眷恋地低声唤她,一手护住她的后背,一手攥紧她的腰肢, 薄唇贴近她的耳垂,气氛霎时间暧昧至极。

  沈沅槿脊背绷直,想要推开他, 又怕自己会坠下去, 只能暂且由他禁锢。

  陆镇似乎并不满足于这样抱她, 大掌顺着侧边的腰线前移到她的覆上,按住,轻声同她耳语:“孤想要你, 仅仅五次怎够,孤要你为孤诞育子嗣,让你生生世世都在孤的身边。”

  诞育子嗣。仅这四个字就足以让沈沅槿头皮发麻, 腹下也因他掌心的热意发紧,顾不得身下是万丈悬崖,不管不顾地推打他的胸膛和膀子:“不要, 你放开我!”

  陆镇轻而易举地按下她的肩,让她的右脸脸颊贴在他的心口处,沈沅槿的覆上不再是掌心传来的热气,而是更为炙热的。

  “要不要, 放不放,娘子说了不算。”陆镇的语气不似刚才那般温和轻缓, 而是带着桀骜和霸道,不容她拒绝。

  陆镇挺背,压她的腰窝,口中的话语愈发惹人恼怒:“它想你了,娘子应当能感觉到。”

  又膈又燙,沈沅槿无论如何不肯依从,唯有奋力挣扎反抗,斥责于他:“放开我,你这无耻禽...”

  “娘子今日着实不乖,该罚。”陆镇话毕,重又化身黑龙,腾云驾雾地携着她飞向青山之巅的巢穴。

  沈沅槿吓得不敢睁眼,不知他飞了多久,待落地后,缓缓睁眼,但见乌金高悬,白玉浮云,远方青山如黛、峰峦翡翠,近处佳木葱茏、袅袅繁花、蔓蔓青萝,时有白鸟飞过,清风拂面,一派生机勃勃、明净清幽的景象,沈沅槿呼吸着此处满是花草清香的空气,只觉心旷神怡,灵台清明,疑心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书中描绘的修真界。

  “娘子可看够了?”身后骤起的男声毫无预兆地打断她的思绪,紧接着,一双铁臂攀上她的纤腰,控制她转过身面对他,托住她的豚,让她的煺悬在他的腰际,忘情地低头去吻她的丹唇。

  女郎绿发堆云,肤白胜雪,端的是仙姿玉貌,风华绝代;山间的风吹动她身上轻而薄的衣衫,一时间裙裾纷飞,发上步摇微微摇晃,宛若降临凡尘的神女。

  脚下是盈盈碧草,陆镇制住神女,屈膝抱她坐在草地上,撬开她的牙关,大舌霸道地往里探,两手亦未闲着,有条不紊地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袍,露出雄壮的麦色胸膛。

  沈沅槿被他吻得大脑空白,双眼迷离,直至衣衫退到肩下,微风带来点点凉意,她方清醒一些,拼尽全力地伸出手去推打他。

  陆镇全然不顾她的抗拒,大手扯开那件外衫随手扔到一边,轻松解开里面的齐胸襦裙,垂头就要去唅。

  沈沅槿见状,几乎是手脚并用,反抗得越发厉害,扬起声调怒斥他:“别碰我,滚开,滚开啊!”

  许是她的情绪太过激动,还不待陆镇对此做出反应,梦境在这时候戛然而止。

  不独是额上和鼻上,就连后背也出了一层细汗,沈沅槿掀开被子散热醒神,唇间大口地喘着粗气,极力安慰自己方才那一切不过是梦,陆镇眼下不在长安,不用怕的。

  心跳逐渐归于稳定,沈沅槿的思绪却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平静,这已经是不知第多少次担心陆镇会毁约,且比以往任何时候的感觉都要强烈。

  她必须尽快为自己安排好后路。

  除安排手下的几间铺子外,更为重要的是过所和户籍,若是没有这两样东西,她和辞楹便什么地方也去不了。

  彼时,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沈沅槿再无半分睡意,起身下床,穿好衣物,推门出去。

  未料辞楹竟是比她起得更早,正拿水瓢往水缸里舀水。

  沈沅槿没有上前去惊扰她,而是独自走到庭中透气,望向天边那一一轮还未全然沉下的清冷孤月。

  就在不久前,千里之外的明州城内,陆镇仔仔细细地乔装打扮一番,单从相貌上看,俨然成了一个中年庄稼汉子的模样;他身侧的田茂亦然。

  他二人牵马出城,经过城门郎的盘问后,步行一阵后方跃身骑于马背之上,走官道去往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