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史婴
这年头还有不花银子的东西?
试试就试试呗。
等到了开张这日,一挂鞭炮放完,不等舞狮结束,好多大姑娘小媳妇儿相携相伴走进装饰秀美的店铺里,其中不乏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带着丫头婆子来看稀奇。
原本还有人担心,这样的阵仗这么多人,店里怕是要乱成一团,可等到进了店铺后她们就发现,完全是多余的担心。
长长的柜台绕着整个店转了一圈,柜台不是以往的木制,对着客人的侧面和柜台上面都是透明的,是沈柠托人高价买来的弗朗机舶来的玻璃。
只这些制作柜台和后边陈列架的玻璃就差不多花了她一千两银子。
没办法,大宣朝如今没有烧玻璃的技艺,所有的玻璃都是舶来的,价格昂贵。
沈柠知道玻璃要怎么烧,但太麻烦,首先一个烧制温度就很难达到,炉子就限制了。
她现在还没这个条件做这种事,只能挨高价。
但很明显,这钱花的很值。
花楹雪的香皂放在简单的木盒里,香膏和如今市面上的相比,盒子差别不大。
玻璃瓶子太贵,沈柠便定制了一大批的白瓷瓶装香水,不是细瓷,但就是那种略有些不平,或泛黄或泛灰算不上正白的粗瓷瓶反而更有意境。
口红做管状成本大,她还是和如今的口脂一样装进了小盒子里。
四个品类分别陈列在四个位置,都设了试用的柜台,每个柜台后边都有年轻姑娘在招待和帮忙试用。
沈柠和苏涟漪今日也是盛装打扮,用了自家产出的香水和口红,苏涟漪用的正红色,沈柠用的枫叶红,整个妆容也是整体偏暗橘色调。
身上的衣裳是苏涟漪送的,是沈柠喜欢的窄袖襦裙样式,美丽飘逸也不影响做事情。
七月在旁边带着一行夫人小姐,笑吟吟介绍柜台上的东西,帮她们试用,笑的甜丝丝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来是个能一脚把人踹残的暴走萝莉。
“这香水前调是梨花香,沉淀下来就变成带着甜的清香,很淡,但是香味持久……”
所谓的前调什么也是沈柠跟她说的,七月学了个七七八八,但用来唬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夫人小姐们是足够的。
因为沈柠提前让人往饮鹭岛渡口那边去发了“宣传单”,店里的客人不光有平宁和周边县城的,还有外地路过的客人。
店里热闹极了,有人在试香水,有人在试色口脂或香膏,还有人在那里试着用香皂洗手……
有几个衣着打扮简朴些的年轻姑娘挤在一起想试试口脂,小心翼翼询问价格,等听到价格,一人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么贵?”
旁边的千金小姐投过去不屑的眼神:“觉得贵那便意味着这不是你们该买的物件儿,还是趁早离开别在这里凑热闹了……那盒斩男色口脂我要了,旁边的枫叶红,就是沈掌柜用的那个,我也要了。”
被奚落的少女面红耳赤却不知如何反驳,她们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这口脂的价格对她们来说的确很贵。
沈柠走过去,她拿过试色用的上妆刷,给四个女孩选了适合她们的颜色:“要不要试试这几个?”
刚刚被奚落的女孩被眼前刻意化妆后的掌柜晃了眼,莫名有些脸红羞涩,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现在还没攒够银子。”
其余三人也是不好意思摇头。
沈柠笑道:“那更该趁着能免费试色的时候试好了适合自己的颜色,回头要买的时候才不会出错,你们说是不是?”
女孩怔怔点头,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看着眼前的女掌柜看得走了神,顿时脸更红了。
沈柠温和的给她们试色,一边解释道:“眼下口脂的价格的确是贵一些,因为成本比较高,而且产量不够高,所以成本压不下来……等到销量逐渐提高,产量上去后成本会低一些,到时价格应该会降一些。”
几个女孩看着镜子里自己涂上口脂的模样,又是羞涩又是欣喜。
最开始被奚落的女孩抿了抿嘴唇,认真说:“我回去好好攒攒,我会尽快来买的。”
沈柠失笑:“好,花楹雪随时欢迎几位。”
“沈娘子……变化好大。”
李语诗与裴元洲站在香膏柜台旁边。
方才李语诗在试着给手背涂抹香膏,恰好旁观了那个姑娘被人奚落后的窘迫和沈柠替她解围后眼里的亮光。
她看着沈柠少有的盛装打扮后稠丽明艳气度从容的样子,有些不可思议:“和以前相比,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裴元洲没说话。
李语诗有些奇怪,扭头:“元洲?”
裴元洲蓦然回神,神情自若嗯了声,好像并未留意旁的什么,问她:“选好了?”
李语诗笑了笑:“嗯,要这盒月季花香的吧,快入秋了,这个更滋润些。”
就在沈柠和苏涟漪在人群密集的店里忙碌招呼客人的时候,街道对面聚福楼二楼临街的包间里,萧南谌坐在那里,眉头紧皱着。
不就是开个张,有必要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
方才那裴什么是不是在盯着她看?
表面清冷自持,还不是个色迷心窍的伪君子……也不知这女人当初是什么眼神!
沈柠并不知道自己被人暗中偷窥腹诽,瞧着店里无论年岁大小的女人都是一副新奇喜悦的神情,她也觉得心情很好。
不光是因为又要赚钱了,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成就感。
看到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被这么多人喜欢,慢慢的会对这个世界带来一些小小的改变,她就有种由衷的喜悦。
有那么一瞬间,她恍然间好像忽然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能重活一次,她很喜欢且感激这个世界,所以,她想用自己的努力,让这里,慢慢的、变得好一点……
第072章 狼狈为奸
三日免费试用过了后,花楹雪里的顾客就开始络绎不绝。
平宁县可以说是信州最大的一处城,且与周边几个县城都距离不远,更是有渡口,水路方便,再加上本就繁华且人口众多,花楹雪在短短几日内就声名大噪。
除了城中和附近几个城里的顾客,甚至还有专门走水路过来购买的客人。
三日的试用已经足够那些人验证:花楹雪产出的香皂很好用,香膏很滋润且不会油腻腻,最重要的是香水和口脂。
那香水只需要喷洒一点点就会持久留香,比起熏香要简单得多,且香味多种多样,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挑选,对了,还可以混着用,调出自己喜欢的味道。
还有那口脂,颜色众多就不说了,涂到唇上滋润清香,而且不易脱色,不必担心出门没多久口脂就掉了的烦恼。
总之,花楹雪的生意比预期还要红火,沈柠和苏涟漪一算账,又是好一通欢喜。
当然,一家欢喜一家愁,她们高兴,也有人不高兴。
李青青从后门进了徐家,成了二房三公子徐放的小妾……而且是先生米煮成熟饭后才迎进门的小妾。
再加上她家里落败声名狼藉还有个残疾哥哥和刁钻娘亲,二夫人对她很是瞧不上眼。
只是三公子徐放因为不喜欢新定亲的未婚妻太过端庄无趣,反而对能放得开整日作妖的李青青很有兴趣,所以李青青在徐家的日子眼下还不算难过。
除了安身立命,还略有余力能照顾上腿残了的哥哥和母亲李婉华。
只是李婉华要想过上当初被苏涟漪捧着做富太太那样的日子却是不能够了。
李青青毕竟只是小妾,而且是庶子的小妾,能扶持一下已是不易,最多能让他们维持个温饱,想要多余的东西是万万不可能的。
况且,这些日子徐放似乎已经开始对她腻味了……
李青青就是这个时候见到潘夫人的。
潘夫人是知县夫人,即便只是小妾扶正的妖艳贱货,但毕竟是知县夫人,到了徐家拜访二房夫人时,二夫人还是得对她客客气气。
当潘夫人不经意般问及李青青,说曾经认识时,二夫人就让人将李青青叫来作陪。
等到只剩下潘夫人与李青青两人时,潘夫人终于显露出来意。
“李姨娘本来是要做三公子正妻的,唉,也是可惜了。”
她故意戳李青青的肺管子:“我方才见二夫人似乎待李姨娘不怎么上心,若是三公子正妻,二夫人这个做婆婆的,也不会这般轻视于你吧?”
李青青的面色顿时就变得僵硬。
她别开视线语调生硬:“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知道了李姨娘的遭遇后替你觉得惋惜,又想着……时至今日,你怕是连害你至此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吧?”
李青青闻言顿时一愣:“夫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害她至此的还能有谁,不就是苏涟漪那个低贱商户女!
若非苏涟漪当众捉奸又不顾夫妻情分将她哥哥告到衙门,李家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她本是清贵人家的小姐,做三公子的正妻还算般配,可就因为苏涟漪不念旧情的闹了一场,李家没了。
她哥哥残疾且没了功名,彻底毁了前程,连累的她也声名狼藉,当初为了救哥哥不得不委身徐放,如今让二夫人那老女人轻贱于她。
“都是苏涟漪那个忘恩负义的低贱商户女,我兄长当初功名在身尚不嫌弃她的出身,她却那般心狠手辣,毁了我们全家!”
李青青咬牙恨得不行,却又偏偏无可奈何。
说来说去,尊贵的是徐家,而她,只是徐家二房庶子的小妾……她又能将那商户女如何!
对面,潘夫人笑着摇头:“我就知道你想不清楚来龙去脉。”
在李青青狐疑的视线里,潘夫人幽幽道:“你有没有想过,苏涟漪嫁给你兄长三年,你们家蒸蒸日上,一直都相安无事,怎的,她忽然就闹开了?”
李青青皱眉:“夫人究竟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她对你们的变化,就是从她和那个沈寡妇搅和到一起做生意开始的吧?”
李青青一愣,然后就想起来,好像确实如此。
“沈寡妇有个弟弟叫沈青柏,就在县学念书,你兄长与他那……相好的也在县学,苏涟漪一介商户女,整日只知道与那些臭钱打交道,三年相安无事,她又怎会忽然疑心你兄长的?”
李青青腾得站起来:“是那沈氏嚼舌根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沈氏的兄弟在县学,和她兄长离得近,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告诉了沈氏,然后沈氏就给苏涟漪嚼舌根了。
否则苏涟漪怎会忽然疑心她大哥,三年都过来了。
李青青越想越是这个道理,尤其是想起来有一次她去蜜记找苏涟漪让她给徐家分一百罐罐头,苏涟漪那时已经松口了,就是那个沈氏多事。
卑贱村妇,如此恶毒,自己死了丈夫便也要闹得旁人家宅不宁,结果连累毁了她的姻缘……真真的该死!
潘夫人叹了口气:“那村妇不可小觑,我弟弟当初就是死在她手上,所以我才来提醒你,莫要大意。”
李青青咬牙:“我定不会放过那寡妇。”
潘夫人眼底闪过得逞笑意,面上却是一片诚挚:“你看我如今看似风光,其实当初也和你一样,为人妾室……若是咱们都不能为自己做主,哪还能指望旁人。”
潘夫人拉住李青青的手,缓声开口:“如今你我同仇敌忾,他日若是有机会,定要并肩协力,让那寡妇生不如死!”
李青青重重点头:“没错……不过就是会赚点钱,我如今毕竟是徐家人,定能寻到机会好好教她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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