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砚筠
萧潇急忙抢了下来:“这酒烈得很,我给你喝了吗你就喝?你要是心里难受,你可以跟我说说,说出来应该会好受些,酒还是别喝了。”
端木柔嘉推开她的手又灌了两口,自嘲地笑了笑,转头看向萧潇道:“我不太想聊我那些可笑的事,可以吗?”
萧潇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好,你不想说那就不说。”
端木柔嘉有些晕,撑着额头靠在桌上,看着萧潇轻声道:“我们聊聊你的事好吗?”
“我的什么事?”
端木柔嘉轻笑了一声:“对慕焱,你虽然在追他,但你只是喜欢他,并不是爱上他了,对吗?”
萧潇愣了愣:“你为什么这么问?”
端木柔嘉想了想,喃喃说道:“因为江枕月对他好的时候,你没有醋意,他对我好的时候,你也没有醋意。可江枕月不是,她真的爱慕焱,所以她会吃你的醋也会吃我的,有时候她吃我醋了,给我配的药都会格外苦些。”
萧潇沉默了片刻,笑着大方承认道:“确实,我想追他,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很多时候都能让我想起夕惕哥哥。不过抛开这一层,他本人确实很可爱,要是我能追到,肯定会好好对他的。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呐。”
端木柔嘉笑了笑,又看了她一眼,盯着她头上的绿玉簪道:“先前几次见你,你都是披头散发的,今日怎么用上了这么好的簪子?这不会是我爹爹送你吧?”
萧潇一愣,抬手摸了摸发簪,轻声道:“其实这是你娘送我的。”
端木柔嘉愣住,疑惑道:“你们这是……”
萧潇轻哼了一声:“不聊你娘,她就是个薄情寡义冷血无情的人,我不想提她。”
端木柔嘉没说什么,自己又默默喝了几口酒。
萧潇沉默了片刻,轻声又道:“你娘她……我听说了她最后几年因以前的旧病旧伤身体垮了,可要是不去信了那些术士的话服用什么仙丹,应该也不至于会走得这么早吧?她身边也没人劝劝她吗?宋铭张沐雨都死哪儿去了?”
端木柔嘉轻声道:“我娘的性子,她想做什么哪有那么容易劝得住?她们两个当然是劝过的,但是没有用。还是我机智,直接悄悄去把当时的国师及其弟子都给刺杀了,可惜还是晚了些。我娘后面跟我说过,她会相信所谓的长生,其实是想着若是长生,就能去未来找我爹爹了,但其实她心里也知道是自欺欺人。”
萧潇听完果断道:“她骗你的。果然啊,她嘴里就没几句真话,临了还要骗你。”
端木柔嘉抬头看向她:“什么?”
萧潇道:“你爹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在这个世界里,你就算活到时间的尽头也见不到他。你爹爹那个世界的历史进程似乎对应着我们这儿的未来,两个世界有很多相似点,但若一直说另一个世界的未来什么的就显得太复杂了,他时常直接用未来代称。那时候你还小,或许他跟你说的时候就只说了未来两个字吧,但你娘是很清楚前因后果的。”
“那她为何……”
萧潇冷哼了一声:“我看她没准就是不想活了。本身自己身体垮了,再加上发现了你大姐想要害她,这份打击之下,就没那么想活了吧。明知是你大姐给她准备的毒药,但她还是……”
端木柔嘉自嘲地笑了笑:“发现自己的珍视之人竟然想要杀自己,这种打击确实……今日我也深有体会。我也一样啊,今日明知是荀昳给我设下的陷阱,我却还是不信邪,想要踩进去看看到底是不是。”
端木柔嘉拿起酒坛又喝了两口,萧潇按了下来,苦恼道:“小柔嘉,要不我差人去把宋允和喊过来吧?我不太会安慰人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啊。”
“不用了……”她话音刚落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小树林里荀爽刚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刚才留下的伤,听到前面传来了脚步声,握着剑警戒地转头看过去,见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荀昳,便重新把剑收了起来。
冷冷问道:“你不是不愿意来吗?”
荀昳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语气寒如冰霜地问道:“柔嘉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荀爽嗤笑了一声,问道:“你是希望她还活着,还是希望她死了?”
荀昳抽出匕首,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就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颈上,冷言问道:“柔嘉呢?”
“你疯了吗!”
荀昳手里开始施力,她的皮肤感觉到了刺痛,皮肤被划破流出温湿血来。
荀爽见他来真的,赶紧求饶道:“你别乱来别乱来,她没死,刚才有人救走了她,似乎是复来庄的萧潇。”
荀昳问道:“她受伤了吗?”
“月黑风高的,她是否受伤也不会告诉我,我如何知晓?但她被萧潇救走时还挺精神的,想来没有大碍。”
荀昳稍稍松了口气,想了想又问道:“没有我的参与,你到底是如何把柔嘉骗出来的?”
“自然是你给她写信了,她对你情真意切,自然就出来了。”
“胡说!”荀昳把手里的匕首贴近她的脖颈,质问道“我何时给她写过信!”
荀爽再次感受到了脖颈上伤口的疼痛,不敢再乱说话,回答道:“姨母找到了一个模仿字迹的高手,家里有你往日的书信,那人就靠着你留下的手书的笔迹伪造了一封信。”
荀昳收起了匕首,又反手给了她一巴掌,道:“你给我记住了,要是再有下次,你们谁再敢伤害柔嘉,那么不管是谁我一定有一个杀一个,绝不姑息。”
第16章
复来庄二楼的一间雅致的厢房内,慕焱醒了过来。他回忆起了他到复来庄找萧潇帮忙,她答应了他会去帮柔嘉,之后他就因为反噬晕了过去。
他下了床推门走出去,见萧潇正站在旁边的厢房门口,快步过去拉着她问道:“如何了?柔嘉那边如何?”
萧潇愣了愣,装作不高兴地啧了一声:“你什么意思嘛,一醒来就问柔嘉,你也不问问我去帮忙的时候有没有受伤?”
慕焱顿了顿,见她还有兴致说笑,心里松了一口气,仍带着些虚弱笑问道:“萧姐,你没受伤吧?”
萧潇摆手道:“行了,问也不是真心的,还是别问了吧。”
“那柔嘉……”
萧潇看了眼身旁的门:“她在屋里。”
她的话音还未落慕焱就推门进去,见端木柔嘉闭目躺在床上,他赶紧快步走到床边,又转头问萧潇道:“她怎么了?”
萧潇靠在门边无奈道:“你闻不出她这一身酒气吗?还真是关心则乱啊。她现在呼吸还算是平稳的,应该只是喝醉了。”
慕焱一怔,回头看向端木柔嘉,犹豫了片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萧潇啧了一声,微微摇着头笑道:“要不你两在一起吧,我可以退出。虽然说小柔嘉和荀昳是官配,但是拆官配逆天改命应该也挺有意思的,要不你们来改一个,我好看一出大戏。”
慕焱闻言松开了手,轻声道:“你别胡说,我对她只是……只是……”
萧潇不想再看,转身慢悠悠走下了楼。
床上的端木柔嘉轻声道:“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为什么……”
慕焱转头看向她,重新握住了她的手:“没事的,没事的,至少还有我陪着你。”
端木柔嘉手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慕焱?你怎么在这儿?”
“我……”
端木柔嘉坐了起来,看着他仍旧有些苍白的脸色,轻声道:“明明知道会有反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担心你。”
端木柔嘉淡淡一笑:“我应该也没那么容易死吧?我这才登基没多久呢,你的天道应该也不会让我这么快就死。”
慕焱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就算不至于丧命,可你也有可能会受伤,会难受,会疼,会伤心,这些我也都不想看到。”
端木柔嘉被他说得眼眶一酸涩,几颗眼泪滚落了下来。
慕焱靠过去试探地抱住她,轻声道:“没事的,荀昳不在意的,还会有别人在意。不管天道如何,你先不要委屈自己。”
端木柔嘉卸下了所有心防,也伸手拥抱住他。
萧潇刚走下楼便有人闯了进来,她的几个手下持剑迅速围住了来人。萧潇看清了闯入者的倾城容貌,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她轻笑道:“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荀昳快步上前问道:“听闻是你带走了柔嘉,她在哪儿?”
萧潇忽然目光一凛:“想来我这儿抢人,只你一个人怕是不够。你或许不知我向来无所顾忌,哪怕你是太后,敢在我这儿乱来,我也让你有来无回。”
荀昳下意识地也冷起了脸色,可只是僵持了片刻,他便敛起了气场,柔和着语气道:“萧老板怕是误会了,我不是想对柔嘉不利。我此时身上并未携带任何武器,你若不信,可以找个男子来搜我的身。”
萧潇撇了撇嘴:“你是太后,你的身我哪儿敢搜啊?”
“你敢在先帝还在世之时,就开设天下局豪赌下注下任帝王人选,此等大不敬之事你都敢做,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萧潇笑道:“你知道就好。”
荀昳深呼吸了一下,再次放柔和语气道:“萧老板,我真的不会伤害柔嘉,我只是担心她,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哪里。要是我对她不利,你就把我的命留下,绝无怨言。”
萧潇见他说得诚恳不像是装的,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楼上的一个房间:“看在你是官配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吧,她在那个房间。”
荀昳不解她说的官配是何意,但此时他也不在乎,道了声谢就快步上了楼。
萧潇刚准备坐下来歇一会儿,外面又跑进来一位婉约清丽的女子,萧潇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江枕月问道:“我听闻慕焱来了你这儿,我来看看他,他怎么样了?”
“他来我这儿你吃醋啦?”
江枕月拉着萧潇的手急道:“我没心情同你说笑!我听钦天监的小弟子说,他替陛下测算后遭了反噬,我是大夫,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看看他。”
萧潇忽然起了些玩心,眯着眼睛笑了笑,不怀好意地指向了楼上那间房间,江枕月就紧跟着也跑了上去。
江枕月上楼见荀昳站在门口一愣,随即见他似是在发呆,就也没有行礼放轻脚步走了过去看向门内,随后她和荀昳一起呆愣在了门口。
屋内,慕焱感觉到端木柔嘉回应了他的拥抱,便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什么话都不说,就安静地抱着她。
端木柔嘉轻声道:“若不是你已经名花有主,或许我就……”
“什么有主无主?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的花草。”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若非说有主,那也只有陛下这一个主。”
江枕月咬住唇忍住眼泪,转身就跑下了楼。荀昳攥紧了拳,见他们还抱着,一拳砸在旁边门框上,不等他们听到响声回头,就扭头紧跟着江枕月跑下了楼。
端木柔嘉和慕焱被这声响一惊,赶紧松开了彼此,慕焱跑出屋问道:“萧姐,刚才发生了何事?”
萧潇抿唇嗯了片刻,指了指大门道:“刚才有两只野猫,现在已经跑出去了。”
第17章
荀昳回宫后直接就去了皇后的中宫,冯锦已经睡下了,听闻太后到了重新穿衣起身,见到荀昳时脸上毫不遮掩的不满。
“太后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歇息,来我殿里有何事?”
荀昳坐了下来,抬头看向他,故意问道:“怎么只有你?陛下呢?”
冯锦冷哼了一声:“陛下今夜没来。她不是身体不适了,就是政务繁忙,来我这儿本就少。”
“是么,那你可知陛下今夜去了何处?”
冯锦满不在意道:“想知陛下去了何处,你直接去问她啊,我又怎知?”
荀昳见他目中无人的模样,攥着拳硬是忍下了心里的怒气,道:“你连陛下平日里常去何处都不知晓,她的人你留不住,她的心你更留不住。长此以往,你将来如何能生下皇嗣?如何能坐稳皇后的位置?”
他愣了愣,转眸看向荀昳:“你过来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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