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打江山 第49章

作者:麻辣香橙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爽文 成长 基建 穿越重生

  他一边加快安置灾民,把两万多人、共计四五千户的灾民分片安置在玉峰岭周围的鹧鸪岭、磨盘岭和石屏岭上,灾民不缺人手力气,但一家一户势单力薄,缺的是地方、工匠和有人把他们组织起来,管理帮扶拉一把。

  各处就地取材,山上有的是木材、石料和茅草,谢让这边一条条措施下去,山岭荒坡陆续建起了房屋村落。

  谢让有意把这些灾民几百户一起,分散安排在周围三座山头,方便他们开荒屯田、修建房屋。为了不误农事,一边兴建房屋村落,一边就把妇孺老幼都发动起来,在村落周围开荒种地,旁的不说,瓜菜半年粮,种菜可比粮食快,赶着时节先把菜地种起来。

  叶云岫这边新兵营筛选初步完成,按她的要求,五日内把六千多人刷到了四千多一点,留下的都是身体过关、资质合格的青壮年,然后她把这些人重新编队,依旧是五百人一大队、一百人一小队,开始了为期四个月的新兵集训。

  叶云岫特意安排的四个月时间,新兵集训的时间久一点,有利于统一管理教育,立下规矩,夯实第一关。

  新兵跟两营当初一样,寅时集中,上午练兵,下午各小队分头去山上开荒种地、伐木采石,帮助灾民修建房屋。

  继孟姚、顾双儿之后,叶云岫一视同仁地把周元明也丢进了新兵营,哪怕他是大当家表弟,进了咱们山寨的队伍,也先经过这四个月整训、脱了一层皮再说。

  然后她一问,谢让那边说已经在灾民中收留了十几个年龄合适、无依无靠的孤女,山寨给提供了统一的住处,眼下已送入新兵营。

  叶云岫一琢磨,这就十几二十个人了,消息传出去也许人数还会增加,她干脆给自己组建一个侍卫队吧,等她将来有钱了,抽出手来都配上战马,训练配置成骑兵队。

  取个什么名字好呢,谢让说可以叫娘子营,叶云岫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想起小时候养父给她讲的故事,便决定叫木兰营。

  人有了,名字有了,就等着她有钱买马了!

第54章 寨主的新赛道

  赚钱,成了他们眼下最要紧的事。

  原本他们开荒种田、自给自足,加上山货铺子的盈利也够养活六七百口人的山寨了,如今不行了。

  养兵要钱粮,安置灾民要钱粮,甚至他们如今要养活的不止是几万灾民的山寨,还包括整个柳河县的庶民百姓。

  如今他们虽说可以收取柳河县的钱粮赋税,可毕竟时下才春耕,一时半会也收不上来。

  没钱,没粮食,说什么都白搭。

  想要粮食,就必须重农劝农,而柳河县积贫积弱,这乱世之中,平民百姓本就苦不堪言了,谢让为了扶持鼓励农业,还在打算减免税赋。这么一来百姓得以生息养息,但是进到他们兜里的银子就要减少。

  俞虎回山寨来的时候,跟谢让细述了柳河县眼下的情况,正当春耕春种的时候,谢让便列了几条,第一条就是免除新开荒地的赋税,所开荒地认真耕种两年后,便可归开荒人所有,官府核实认可后发给地契。以此来鼓励老百姓开荒种地。

  再有,平民百姓原有的土地赋税减免一半,免除新开作坊铺子两年内的赋税,县内田庄、地主大户和原有商铺的赋税保持原来的数额,不做增减。

  便是这样,那些地主大户们也心存感激庆幸了,因为朝廷为了跟匈奴打仗,已经几次增加赋税徭役,苛捐杂税多如牛毛,不光有银税、纳粮,还有各种繁重的徭役。他们柳河县在玉峰寨的庇佑之下,竟然不曾增加,已经是很不容易。

  国库空虚,跟匈奴的战争就像一个无底洞,需要不停地往里头填银子。结果呢,若是无忧子的推测为真,翼王和匈奴勾结演戏,那翼王肯定赚了个盆满钵满,昏君朝廷拿着银子养大了自己的敌人。

  朝廷这般饮鸩止渴也是没法子。皇帝便是察觉到了什么,忌惮翼王坐大,可谁叫他之前为了平定昭王、安王之乱,生生把北方边关交到了翼王手里,如今再想拿捏翼王为时已晚,皇帝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匈奴铁骑南下,一路打到他的皇都来。

  能苟且苟,苟且偷安。加上淮南道景王虎视眈眈,谢让如今的策略,便是在各方这种微妙的牵制平衡之中,抓紧他们发展壮大的机会。

  起码,他如今要保的,是这柳河县一方百姓,包括这数万灾民和整个山寨。

  谢让把这几条政令写在纸上,一条条跟俞虎商榷过后交给俞虎,叫他回去之后便立刻以官府的名义颁布。

  大概是整日装县令装惯了,俞虎明明不识字,接过那两张纸却还是下意识地翻看了一下,妥帖收好,口中笑道:“大当家,您都不知道,属下这个县太爷当的有多不自在,您能不能换个人过去,看看这山寨热火朝天的样子,属下都快急死了,恨不得赶紧回来,还是跟在大当家身边痛快。”

  其实俞虎留在柳河,谢让这边也好一阵子不习惯,俞虎原本就像他们山寨的大总管,门门道道,角角落落,他都十分清楚,如今他不在这边,这阵子又特别忙,谢让都觉得没有原先那么顺手了。

  “别说你,我都觉得像少了左膀右臂。”谢让笑着安慰他,“你且坚持,眼下也找不到比你合适的人,我看你这县太爷当的挺好。”

  俞虎一听忙说:“大当家赶紧想法子找一个,属下还回您身边当胳膊。”

  谈完正事,俞虎便又说了叶云岫上回交代的事,他派了几个衙役到孟家村,当着许多村民的面给孟姚家里送去一些吃用之物,并特意说明,这是孟姚托他们送来的,孟姚姑娘如今选进了玉峰寨当女兵,很受赏识。

  这一阵子两人都忙,谢让知道叶云岫收了两个女随扈的事情,却不知道孟姚这事。民间百姓便是如此,官府衙役都自称熟人上门来了,往后谁还敢欺负这家。

  谢让不禁玩味一笑,他家这个小娘子,如今也学了些人情世故,都懂得借力打力、收服人心了。

  晚间的时候他回去跟叶云岫一说,叶云岫便笑道:“我已经知道了,孟姚的娘亲特意跑了二三十里路来给她送衣裳,专门把这事告诉了她。”

  她指了指旁边盘里的点心笑道:“还有呢,这是顾双儿送来的点心,给你尝尝。”

  谢让瞧了瞧,盘里点心一共四样,从前尚书府锦衣玉食,这些民间糕点却寻常见,他好歹都认得,两样甜的杏仁酥和糯米红枣糕,两样咸的松子百合酥和椒盐饼,便拿起一块椒盐饼尝了一口,应当是山药掺了面粉做的。

  “好吃,比刘四嫂做的可精致。我忙起来,你就把她叫来给你做饭。”谢让夸了一句,两人商量完新兵营练兵的一些事情,又闲聊的聊起各队抢人的事情。

  叶云岫说道:“这个徐三泰,小聪明是有,能力也有,只是眼下还缺了大局意识,就只顾着他们自己队。”

  “嗯?”谢让微微一顿,不禁失笑打趣道,“他给你推荐个会做饭的侍女,难得咱们寨主还没被美味的点心迷惑。”

  叶云岫轻哼一声,撇嘴道:“我等新兵营训练得差不多了,后头就让他抢的那厨子搞一个伙头兵培训,还省了我自己找人。那个军医不知道行不行,等我有空问问,叫他也搞一个军医培训,每队选一人来学,争取给各队把军医都配备上。”

  “高明!”谢让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打趣笑道,“看来徐三泰还是要夸的,多亏他苦心积虑寻来这么三个人,给咱们寨主省事了。”

  他想了想又说:“你说二队那军医只是个学徒,不知道靠不靠谱,咱们索性再请个正经的郎中来教。文书你不打算培训?”

  “不打算。”叶云岫摇头道,“反正这些人晚上也没什么事,晚上又不好练兵,闲得吹牛皮。你那边寻到的那些读书识字的人借给我一下,晚上把各队组织起来,叫他们全都给我读书认字。”

  这一下,谢让还真有点刮目相看了。

  可想而知,寨主这条命令一下,该是怎样一片哀嚎了。

  谢让不禁笑道:“只怕咱们两营这些兄弟,你叫他们夜间练兵、冲锋陷阵毫无问题,你叫他们晚间像个读书郎一样上学识字,还不得愁死他们。”

  “能学多少是多少,好歹认识几个字也比不认识强。”叶云岫说道,她都设想好了,每天晚上吃过晚饭,全体一个时辰的“识字学堂”,闲着也是闲着!

  “再说总还有不那么笨、愿意学的,每队能教出几个出来。我又不指望他们考状元,不过是想叫他们认识一些常用的字,总有好处的。再说晚间统一组织起来学认字,也方便我们管理约束,加强训导。”

  闲人生事,这帮人原本都是些胡作非为、鸡鸣狗盗的山匪,她不管得严一点,这帮人就该给她闯祸了。

  叶云岫得意地笑道:“我把这叫做扫盲班,扫除不识字的睁眼瞎。我们整天愁的就是无人可用,再多眼下我管不过来,但是两营的原班人马是我们老根基,如今已经成了我们的左右手,不识字不行。”

  谢让:“……”

  谢让伸手拍拍她:“说得对,寨主威武。反正两营的事情都归你管,我坚决支持的。”

  不过照这个趋势,以后怕就不止是两营了,他们恐怕马上就要有三营、四营……谢让感叹道:“看来我也得加快速度赚钱了,不然都跟不上你的步子,要拖后腿了。”

  叶云岫笑嘻嘻点头,深以为然。

  旁的不说,两营四百人,这么多人晚上点灯熬油学识字,光是灯油和纸笔也得要银子。

  谢让如今满脑子都是银子和粮食。叶云岫也是,为了她的五千精兵,为了她的骑兵营、木兰营,恨不得再来几个何守庸让她抢抢。

  四月初,灾民安置已经初见成效,只要组织得当,有人适当拉一把,灾民自救的力量十分巨大,也十分急迫,灾民其实比他们急迫,随着开春天气转暖,三个多月过去,玉峰岭周围的三座山头上,十几处村落已经初具规模,最先开垦的田地已经种上了庄稼。

  接下来便是开荒屯田、修筑道路,以及完善各个灾民村落的管理。玉峰寨那边,谢让的“第二道防线”初具规模,山寨大路已经完工,第二道防线之内建起了座座营房,新兵营终于不用再住窝棚了。

  在新兵整训的三个月后,叶云岫的“厨子培训班”和“军医培训班”也正式开课了,两营各队每队至少选出一人参加,新兵营百人小队也每队一人。

  寨主的此项安排倍受各队欢迎拥护,还是寨主高明,纷纷挑出最好的人手送去学,他们往后也不用羡慕嫉妒先锋营二队了。

  然后在这日晨间练兵结束时,叶云岫轻描淡写地宣布了“扫盲学堂”的事情。果然,一帮杀人越货面不改色的山匪,纷纷垮了脸。

  不过寨主的性情做派谁不知道,但凡她命令一下,就绝无更改,还容不得半点敷衍。

  “服从命令”是叶云岫教会两营的头一条,不服从命令你就等于跟自己过不去,自己找虐。所以当下也没人敢多嘴质疑。

  散队以后,几个队长不觉中走到一起,马贺侧头问赵方:“你说寨主怎么忽然让咱们学认字了,这不是张飞绣花吗。”

  赵方道:“我哪知道,你有本事,你去问寨主。”

  走出一段,赵方自己也没忍住,胳膊碰了碰徐三泰问道:“你说就咱们这些人,真能学会认字?寨主让咱们认字干什么呀,打仗又不用认字。”

  哪知道徐三泰说道:“我本来就在学了。我如今有闲空就让钱福来教我认字。”

  钱福来就是他们队抢的那能写会算的小掌柜。

  在其他几人质疑瞪视的目光中,徐三泰认真说道:“真的,我已经学会写自己名字了。自从寨主下令各队挑人送去学医术、学厨子,我就琢磨出味儿来了,亏我还自己觉得聪明,寨主的眼界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咱们寨主和大当家要的是能用的人,识字这个,再好的文书也不如我自己会。”

  其他几个人挠挠头,那,回去学呗。

  反正两营几百人大家都要学,他们好歹是队长,若是学不会,可就要丢脸了。

  …………

  四月末,俞虎回山寨来,说了一件柳河的事情,他那县衙里接了一桩命案,柳河境内有人贩卖私盐,吃死了人,苦主跑到县衙来击鼓告状。

  百姓苦啊,实在是官盐太贵了。自古盐铁专营,官盐平常就要卖到二十文钱一斤,战乱时候更贵。当今皇帝登基后战乱不断,盐价疯涨,卖到了七八十文钱一斤。如今跟匈奴打了几个月的仗,国库没银子,皇帝一着急,官盐的价格直接涨破了一百文钱一斤。

  据说在北方边关、西北边境等战乱地区,盐已经成为了最重要的物资,盐价最贵的能涨到两百多文一斤。

  盐税和茶税,是朝廷的两大税赋来源,可以说除了粮食和徭役,朝廷国库的银子有大半是来自盐税和茶税。

  中原地区吃的官盐大都是江淮一带的海盐,也有部分西北的湖盐、蜀中的井盐。朝廷在各处盐田设立盐官,严格管控,严禁私盐。说白了,盐不难得到,民间百姓自古就学会煮盐了,但是这东西直接关系到皇帝的钱袋子。

  也因此,贩卖私盐乃是重罪。

  可私盐也是盐,这私盐吃死了人,还是少有听说。谢让不禁关注起这件事情,他尤其关心的,是私盐的来源。柳河当地不靠海,这私盐要通过层层关卡运到柳河,实属不易。

  私盐,就意味着白花花的银子。所以若是有可能,谢让都想掺一脚,也贩点儿私盐卖卖。反正他都已经是山匪反贼了。

  俞虎一手经办此案,知道的十分详细。据他所说,这私盐乃是从柳河南部、与瀛洲交界处,一个叫做樵夫山的地方采挖私煮的,这山里有一种“石盐”,在山洞、深坑处能采挖到,坚硬如石,当地很多百姓都知道。

  但是这石盐不能吃,有毒。当地百姓也会私自采挖来泡水,滤出盐水用来喂牲口、腌咸菜,腌腊肉色泽十分红亮好看,但只能少量使用,发苦,人吃了会中毒的。

  这个案犯曾去过海边,跟盐民学了煎煮盐的法子,近日盐价太贵,便自作聪明,私自采挖石盐后用煎煮的法子加工,味道不苦了,自己少量吃了没事,便偷偷向百姓售卖。

  官盐一百文一斤,他才卖三十文一斤,老百姓也不懂,当然就有人买,买去也有吃了无事的。而苦主买回去后食用,家中老妇和两个年幼的孙子吃了之后就腹痛呕吐,老妇次日死亡,两个幼儿还在病重。

  谢让不禁就皱眉思索,他也曾听说过煎煮盐之法,用以去除杂质和卤水等有毒之物。推测那案犯用煎煮法处理后并不能去除毒物,或者不能去除干净,残留了毒物害人。既然这石盐可以煎煮去掉苦味,是否也有法子去除毒物?

  谢让晚间回去后便翻找古书,想查一查这“石盐”究竟为何物。

  叶云岫从新兵营回来,听他一说,想了想便说道:“你叫俞虎弄一些石盐来我看看。”

  谢让惊奇道:“难不成你还懂煮盐之法?”

  叶云岫瞥了他一眼说:“不就是盐矿吗,我大概猜到是什么东西中毒的了,姑且一试。”

  谢让激动起来,立刻丢下手中的书,跑过来两手握着她肩膀笑道:“我的寨主大人,你若是真能试出来,咱们可要发大财了,俞虎说那樵夫山一带,往山里深挖都是这种石盐,你可不知道,眼下官盐一百文一斤,咱们自家都快吃不起盐了!”

  一百文一斤?叶云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家管钱那都是谢让的事,她平日又不关注这些。

  这么一听不禁嫌弃地皱眉,她可没忘,大肉包子才三文钱一个呢。

  好么,一斤盐能买三十多个大肉包子,怪不得街上买包子都没有盐味了。

  叶云岫点头道:“我试试,若是我能弄出来,赚了钱你得先给我买马,我要建骑兵营。”

  作者有话要说:

  岫岫:好了,我学会赚钱了,你学会拿人头了吗?

  大当家:我学会吃软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