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春景
“真有趣,不是吗?”西敏公爵夫人坐在路易莎一边,笑着说道。
路易莎点点头,虽然经过现代影视的洗礼,木偶戏这类娱乐真的很难打动她。但纯粹将其当做是一种老式艺术来看,那还是很有趣的。尤其是在这个没什么娱乐的时候,更是如此了。
另一边还有皮埃尔王太子的遗孀玛丽夫人,她也笑着说:“这出木偶戏我曾看过,但那次的木偶没有这么精美,艺人也不如这次的。他真的很擅长讲故事、对话、制造滑稽效果,说真的,这样出色的艺人,怎么此前从未听说过?”
“常常服务于宫廷的那些,我看也远远比不上这个。”
西敏公爵夫人倒还真知道这个,因为这事儿还和西敏公爵有关。便解释说:“因为他们原本是米拉诺大公宫廷里的艺人,您知道的,罗兰西人总是很擅长弄这些乐子,艺人的水准自然也高。不过嘛,最近米拉诺大公的宫廷不是有了新的女主人吗?那可是一位非常虔诚的夫人,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宫廷里出现这样‘轻浮的艺人’。”
“这些被赶出宫廷的艺人,原本是听说西岱要举行纪尧姆殿下与郡主的婚礼,将有一个盛大的庆典,他们这些艺人来此也能得到丰厚报酬,这才来的。恰好我们公爵曾去过米拉诺,在宫廷里见过这几个艺人,一下便在艺人堆里认出来了。”
“也不让他们再和普通艺人混在一起,就送来了这儿给郡主解闷。”
听西敏公爵夫人这样说了,路易莎自然要表示感谢,感谢公爵夫人之余,也得给表演木偶戏的艺人格外的奖赏。于是她冲一旁的吉娜点了点头,吉娜就会意地去办事了——负责表演的艺人,每人都得到了一块丝绸手绢,手绢里还包着一枚大金币。
大金币和金百合那种薄片状,一般只值2苏的小金币不同。一般能有掌心大小,好几十克重,形状规整、图案精美,因为币值过大,反而在市场上不怎么见流通——路易莎赏赐的金币就是这样的,一枚金币就等同于2镑钱了!
这可是两镑钱呐!再加上一块丝绸手绢,绝对不是小数字了。别看路易莎经常随手就是几百镑几千镑的开支,可以此时的购买力,就这几个艺人所得,便即使是贵族,也不至于看不上眼了。更何况,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赏赐。
路易莎的豪富,就是这样一次次撒钱中发扬出去的——其实路易莎有这种表现,一方面她是真的不在乎花钱,她这辈子都活在中世纪了,还抓着钱不放做什么?留着那么多钱,她是能买到带电的空调冰箱,还是有网的手机?
她本来就投胎到了贵族家庭,生活条件达到了之后,再有钱,对生活品质的提升在路易莎看来也有限了。所以喽,有钱就花,她是真的不怎么吝惜的。当然,她也不会随便撒钱给不相干的人,那太奇怪了。也不会任由别人处心积虑弄走自己的钱,那又是另一个性质的事了。
另一方面,这次来西岱,路易莎也是有意显露这种富有。她在西岱的根基还是太浅,偏偏又有人对纪尧姆虎视眈眈,这连带着她也没办法慢慢扎下根基了,有些事就只能速成……而要快速扎下根基、聚起一股声势,对她来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撒钱了。
她有钱,大家想从她手中弄好处,自然有一些人会过来的。也不用将此时的贵族想的多么高大上,真的就不为五斗米折腰了。
实际上,中世纪的贵族虽然不至于像近代一样,已经完全被金钱打倒,空有爵位的贵族和富有的资产阶级结亲司空见惯,这就全然是为了钱了。但他们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只会更加务实。
不然大家怎么那么喜欢炫富呢?自然是崇拜财富的!
从结果来看,路易莎这一手是很有效的,从她在小城堡这段时间,访客们的亲密态度就知道了——他们可不全是纪尧姆那边的,很多都是中立,甚至还有个别隐隐站在安娜王后那边的。
不管怎么说,路易莎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金娃娃,尤其擅长撒钱。对这么个散财童子,只要不是确切敌对的人,至少一开始大家都是很哄着的。
这个时候,一些机灵的、手脚快的,甚至都开始进入到实质拉关系的阶段了。比如说西岱市政府,他们就派了代表来看望路易莎,向这位不几日就要成为太子妃的尊贵女子表示欢迎和祝福。
“西岱市政府的官员要见我?”路易莎知道这一队访客时,甚至是有些意外的,她没想到西岱市政府会这么快站队。
虽说宫廷归宫廷,城市归城市,哪怕是宫廷所在的城市市政府也不影响宫廷什么。就像在特鲁瓦,特鲁瓦市政府也从来影响不到布鲁多宫廷什么——但要说市政府的态度一点儿价值都没有,那又不是了。真要是那样,做什么经常要给宫廷所在城市一些好处,收买人心什么的?
在这一点上,倒是吉娜反应比路易莎更快,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西岱市政府的人,我想他们肯定很欢迎您,发自内心的……您在特鲁瓦做了那么多事儿,难道西岱这边就没人知道吗?谁都想有您这样一位关心治下城市建设与治理,关心市民福祉的领主呢!”
“当然,您现在不是他们的主人,但未来会成为他们的女主人。他们肯定相信,您会用您的影响力,让西岱也走上特鲁瓦的路。”
路易莎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在布鲁多搞商业、搞城市改造等,影响力正在显现。
这年头,会像她这样做的贵族的确很少,贵族们将重心都放在乡村,更像是个大号的地主。至于城市里,自然而然聚集起来的人口当然是有价值的,但大多也只是需要的时候抽血用而已,并没有建设城市的心思。
有远见的城市领导者、实权人物,已经看到了路易莎和其他领主的不同,对她就有了不同的期待。只要她能做到曾经在特鲁瓦做的,这些人是真的一点儿不介意成为她和纪尧姆的死忠的。
毕竟这带来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是让一个城市脱胎换骨的那种,根本没有别的筹码可以与之相比。
“唔……这倒是个不错的开始!”想明白了这一点的路易莎笑着点了点头:“好吧,就请他们稍等片刻,我会接见他们的——我什么时候有空?”
路易莎最近的拜访者太多了,有些拜访者是不好放到一起,让访客们彼此见面的,所以需要排‘时间表’。路易莎问的就是时间表哪儿能找出一个空来,让她可以见见这些西岱市政府的代表们。
吉娜说了一个最近的空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后,那本来是路易莎打算休息一下的时间段。但既然现在路易莎不介意挪用,那就首先安排上了。
于是,市政府的代表们在一个小时之后就见到了路易莎——能这么快见到路易莎似乎让他们很兴奋,尤其是有一个年轻人,见到路易莎时居然激动得晕倒了过去。
路易莎完全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儿,但好歹有礼地处置了这件事,笑着对众人说道:“所以我总说,9月还是有些闷热,是不是?尤其是城堡里,通风还不太好,就时不时会让某类体质的人容易晕倒……这位先生大概就是这样了。”
“嗳!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这位先生去通风的走廊窗边坐着,给他一些水、好好照看他,还要尽快去请一位大夫来。我记得,玛丽夫人是推荐了一位大夫,随时在城堡里候命的,不是吗?”
现在小城堡里还住了挺多人的,路易莎经常担心有人生病。大病无所谓,反正这年头大病就是看运气而已,大夫再好用处也不大。关键是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病,这也只能靠自己扛,那就太惨了。
她少许透露出这个意思,玛丽夫人就推荐了一位大夫来……说起来,玛丽夫人向纪尧姆靠拢得也很明显了,路易莎忍不住想到。
第145章 穿越中世纪145
路易莎在小城堡接待了很多访客, 而限制她接待更多访客的因素是时间。不管怎么说,‘见面礼’后两天,就要结婚了!就在这座小城堡的教堂里。
结婚当天, 路易莎是凌晨三点起床的,做了一个简单的祈祷,就开始了梳妆打扮。虽然此时‘结婚’本身偏私人,仪式可以很简单。如纪尧姆这样的王太子, 在小城堡里这样的小教堂结婚也无所谓。但是,结婚男女一样要装扮得隆重, 越隆重越好!
一方面, 仪式本身依旧是非常严肃的,来的人少、教堂小,不妨碍穿的华贵。另一方面,举行完婚礼之后,还要进城呢!进城之后就是游行,到时候人们都看着呢, 怎么可以在穿着上有瑕疵?
路易莎穿着衬裙,怕着凉就罩了一件晨袍,洗漱完毕后还吃了点儿东西填补肚子,她估计今天还能吃东西的时机不会多了……然后她就坐在了软垫凳子上,由侍女和女仆给她梳妆打扮,首先就是梳头。
今天是婚礼,可以尽可能地隆重,这种时候, 发型反而不重要了,只是要梳成一个完全盘起来的发髻而已——因为羽冠式冠冕,以及其他有的没的首饰, 会将头发基本遮住的。
果然等头发梳好后,一顶羽冠式冠冕被加了上来,头发就基本看不见。实际上这只王冠更像是一顶帽子,它的主色调是白色的,上面缝缀着珍珠和金珠,形成几何图案。另外,在头冠下边缘一圈是一圈短短的珍珠流苏,戴上之后,珍珠流苏会散在额头、耳朵一半的位置。
这个长度,既显得俏丽年轻,又不至于活泼过头,保留了那种礼服的庄重感。
这是路易莎为自己准备的大婚冠冕,仿照的是上辈子见过的俄国传统头冠,但比那个要小一圈,没有那么夸张。只能说,俄式传统头冠膨大太过了,美还是美的,却是艺术品的那种美,人本身倒不重要了。
戴好头冠后,路易莎才脱下晨袍穿上今天的大婚礼服。礼服也是以白色为主要颜色,布料是白的,缝缀的上千颗珍珠也是白的。只在肩膀和一些滚边的位置,用金色的丝线绣出图案。这些金色图案也不是大块大块的那种,而是若隐若现,相当素雅。
另外这礼服的领子和衣袖也要略长一些。正常正好扣在脖子下方的领子,向上延伸出了一截精巧的镂空编织花边,包裹住了脖子。手腕也是一样,层叠的镂空编织花边像是蝴蝶翅膀一样,从袖口伸出来,软软地搭在了手背上。
这件礼服裙是非常传统的袍子,并无腰身,这似乎不符合此时的服装流行?可话说回来,庄重到这程度,反而是这样的直筒状更对味。
换上这件礼服之前,路易莎已经穿好了一双白色的长筒袜,所以再只要穿鞋就好。那也是一双白色的,以缝缀的小珍珠流苏为装饰的小巧花鞋。鞋头上,是以珠绣的手法,用白色为主,兼有其他颜色的细小珠子拼成的吉祥美丽图案。
这个时候,路易莎已经觉得非常沉重了,虽然之前试穿时已经体会过了这种身体沉重的感觉,但这时候再来一次,还是难以适应。
然而,这还没完呢!路易莎还要佩戴首饰,当然也是以珍珠为主的,首先是脖子上层层叠叠的珍珠项链。有长有短,珍珠大小也各不相同,短的就恰好绕住脖子,长的都快到膝盖了!
除了项链之外,还有耳环、手镯(即使在礼服的掩盖下看不到)、戒指、胸针……极端隆重之下,当然是不吝堆砌,一股脑上全套的!
最后的最后,路易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拿出了自己的口红。这是她为了方便偶尔使用,把随身空间里的口红膏体从口红管里弄出来了,填到了一个小珐琅盒子里。要用的时候,可以用小毛刷子涂。
此时,因为宗教的原因,女性普遍是不化妆的。但爱美的天性抑制不住,不少女性还是会偷偷化妆。胆子大的会用烧黑的木炭描眉,还会将胭脂涂到嘴唇上。胆子小的,就只能用手将脸颊拧红了,堪称‘天然化妆’。
这倒是省了路易莎化妆的功夫,更少了她被化妆品毒害的可能——近现代以前的化妆品可不是天然无污染的‘古法制品’,事实上,真的对化妆品历史有所了解的人就该知道,在对‘化学’一无所知,又或半知半解的时代,人们用的化妆品有多么生猛!
就说贯穿古代各个文明,时间之长、跨度之广令人惊叹,同时还永远是化妆品中最重要成员之一的‘铅粉’……真的就是字面意义上大量含铅啊!路易莎如果是一千多年前的罗马贵妇,又或者几百年后的近代资产阶级妇女,都用得上这‘毒药’。
避免了古代化妆品的毒害这是好事,不让化妆也确实省了事。但是自己不想化妆,还是不被允许化妆,这是不同的。在路易莎上辈子,就算没有太多化妆习惯的女孩子,也不少会用点儿口红什么的。而且遇到一些她们觉得有必要的场合,也很愿意化妆,留下自己美美的样子。
所以,随着这辈子生理年龄一点点变大,路易莎偶尔也会忍不住涂一下口红。对她这个举动,身边倒没有人劝——此时毕竟已经是中世纪快到后期了,禁欲系开始渐渐瓦解,这一点从衣服的风尚变化就看得出来了。
只是偶尔涂点儿口红而已,以路易莎的身份,已经不会有人不识相地说三道四了。
路易莎就这样自己动手,对着镜子小心地涂嘴唇,很快涂出了一个漂亮的正红色唇妆。那红色实在是太正了,比红花还纯正。在路易莎今天从头到脚一身白,连皮肤也是雪白无瑕的情况下,一下就和黑色的眉毛、灰绿色的眼睛一起成为视觉中心,而且是第一中心!
红色的确是生命的颜色,浓烈的血、炙热的火、日出日落的太阳,都是这个颜色,让人没法不第一时间注意到。
当过路易莎收起口红盒子和小毛刷时,卡尼尔伯爵夫人和博福特伯爵夫人已经惊叹得说不出话来了——她们不像路易莎身边原本的侍女和女仆,之前是看过路易莎试衣试妆的,虽然再看也很惊叹,却不比第一次受‘冲击’。
是的,就完全是冲击性的美!
此时结婚礼服是什么颜色其实是没有定论的,大家一般就是怎么华丽怎么来,穿什么颜色都有理。西方婚礼上,女士主要穿白,已经是很靠后才慢慢形成的习惯了。
但不得不说,今天路易莎这身白,的确是绝美!庄重、典雅、极致。它其实有很重的俄式元素,而俄式美学么——大概因为俄国地处苦寒之地,一望而去就是茫茫雪原,或者无边无际的冰雪松林,这样的自然环境造就了坚韧、痛苦、牺牲、浪漫的民族性格,以及相应的美学。
这一次她这一身,白色就是一片雪原,辽阔、冰冷,同时也有一种近乎痛苦的纯美。就像生活雪原的人们,对脚下的土地是既挚爱,又感觉痛苦的!
领口、袖口延伸出的柔软蕾丝包裹住了脖子和手背,让人看不到纤细的部分,剔除了男性会迷恋的‘女性之美’。再加上头冠基本遮住了头发,连发际也不放过,短短的珍珠流苏垂下,发际线最多也不过是若隐若现了。
等于是说,社会认可的女性特质的具体表征,如胸脯、脖子、手腕、小腿、头发……全都不露。看起来这使得路易莎失去了女性魅力,但这个时候反而获得了一种纯粹的美学魅力。这种纯粹的美学魅力呈现出了俄式美学中恒久忍耐、高高在上、极致浪漫的一面!
美到痛苦,便让看的人有一种窒息感了——这其实是极大的冲击后忘了呼吸。
“啊,这真是,这真是……”即使是一贯能说会道的博福特伯爵夫人,在好几秒钟的失语后,也没法说更多,表达清楚自己的感受。含糊了一下,也只能说:“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您今天简直不像是个凡人了。”
博福特伯爵夫人这话其实并不夸张,因为之后发生的事都在印证她的话——就在路易莎刚刚装扮完毕时,另一头纪尧姆也来了。
不过这还不到去小教堂的时候,按照传统,得是纪尧姆的人先检查过嫁妆是否按照约定到位了。传统最开始时检查嫁妆就是全套,从每一个硬币,检查到新娘的餐具,乃至一个金戒指、一块手绢。
不过现如今,大贵族已经不会那么侮辱人了,讲究一个体面。一般就只检查嫁妆中现钱的部分,其他的东西不会查。毕竟剩下的大头就是珠宝衣服什么的了,一般婚后也是继续由妻子自由支配的——相应的,就是现钱部分,丈夫可以直接拿去用了。
路易莎的嫁妆现钱,也就是‘嫁妆金’,事先约好是3万镑钱,这绝对是天价了!不过这可是布鲁多的女继承人,大家就表示接受良好了。
按照事先说好的,结婚前会支付其中一半,剩下一半则是路易莎生下男性继承人时支付……显然,巴尔扎克伯爵不在乎什么结婚一周年、两周年,这桩联姻后他就希望尽快能有男性继承人!
因为尽快有男性继承人,也是符合王室的利益的。而且哪怕只是第一次支付的一半嫁妆金,也抵得上很多王后全部嫁妆金了,王室是认可了这个支付方式的。
15000镑的嫁妆金,为了方便,全都是金币。主要是最常见的金百合金币,其他金币也有,币值规格也是差不多的。也就是说,都是3.5克左右的纯金薄小金币,15000镑就是15万枚,总重为525公斤……无论古代现代,这都是一个令人咋舌的数字了。
因为金子太重,这么多的金子就没有用大箱子装,为避免移动的时候不便,是20只可以由人抱在怀中的雕花木箱装的。这样一来,每只箱子里也‘只有’二三十公斤重,算上箱子的重量,总之一个成年男性还是能抱着移动的(这比桶装水还重了,不过因为体积小,成年男性短时间抱着移动还是问题不大的)。
于是这些就由路易莎这次的送嫁人之首,也是她叔叔的巴尔扎克男爵,领着二十个骑士,搬到了路易莎呆的房间隔壁——这是提前布置好,专门要用来检查嫁妆的房间。毕竟不能当着新娘的面数嫁妆,不然那也太像是在做生意了,即使实际上联姻就是一桩生意,是利益的交换。
旁边的房间里,巴尔扎克男爵,以及另外几位送嫁队伍中的年长者,再加上一些王室成员,都各就各位。他们都是这次嫁妆检查的‘见证者’,完事之后是要在点账人给出的证明书上签字的。这是为了防范新郎一方这时候说得好好的,将来又主张结婚前拿到的嫁妆金不足数。
真要那样做,凡是在证明书上签字的,他就得一个一个推翻了。
这时候纪尧姆也在,事实上检查嫁妆就得由他看着完成,最后钱也是交给他的——所以才说嫁妆金完全是丈夫掌管的,结婚前就会交接,结婚后新娘子基本就见不到了。
所有见证人一起看到二十只箱子齐刷刷打开,然后就是满满当当的金币。即使都是见惯了富贵的人,也难免在满目烛光照耀、金币闪光的情况下,有一些心神动摇。
在场的人,未必没有15000镑的身家,可对于贵族来说,他们主要的财富都是不动产,土地、城堡这些。其次也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这种‘细软’。至于现钱,黄澄澄的金币,却几乎没有人能拿出这么多。
这就和后世有钱人的‘流动资金’是一个道理,有一家价值1000万的公司的老板,手头现金能有几十万就不错了!
几个点账人一起动手,15万枚金币还是以比较快的速度点完了。也就是5点钟左右吧,点完了数,确认无误的点账人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证明书,在纪尧姆点头之后,就将其给在场众人签字,也包括纪尧姆本人。
一式两份,都要签字。一份签字完毕后由瓦松王室保存,另一份则是由巴尔扎克男爵带回布鲁多,交给巴尔扎克伯爵保存。
签字完成时,金币也被重新装进了箱子里,由纪尧姆身边的骑士接手。他们待会儿就负责护送这些金币,都是要存放到纪尧姆的私库的——这是他的妻子的嫁妆,当然是和王室其他人无关的。
到这些都做完了,纪尧姆才严肃地站起身,整理了一番后,在众人陪同下走到了隔壁门口。路易莎现在已经坐在房间里,就安安静静等他们点账结束后叫她结婚了。
一行人在门口并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由一个类似司仪的人物,往来于房间内外传话。即使这个距离,双方只要说话,其实都听得到了……只能说,礼仪就是礼仪嘛。
一番固定说辞后,‘司仪’终于传到了最后一句话,走进房间里,低着头恭恭敬敬道:“那么,尊敬的女士,请随我来!”
就这样,路易莎在‘司仪’的牵引下终于走出了房间,司仪又将她的手交给了纪尧姆。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才看到了今天的新娘……虽说大家此前都见过路易莎,但显然大美女都是常看常新,每次都有不同的感觉的,在场甚至有人即刻就看呆了。
一位王室成员发出了小声呻吟:“主啊!这难道是对瓦松的恩赐吗?若不是恩赐,我实在想不到,凡间怎会出现如此佳丽!”
纯洁至于妖冶,庄重到了痛苦,有一种宏大故事感之下必然的绝望盛大……看到的人没法不动容。尤其是离得最近的纪尧姆,他确信自己闻到了冰雪的味道,但冰雪之下又有若有若无的甜香,像是生长在雪原里的红色小浆果——某种意义来说,纪尧姆的味觉还挺敏锐的,路易莎今天用的香水就是在塑造这个氛围。
在一种沉默地让人不自在的安静里,纪尧姆就这样带着路易莎穿过回廊,几分钟后来到了小城堡的附带小教堂。直到走到小教堂外,安静的氛围才被打破,因为教堂里已经在奏乐唱歌了。圣洁的教堂音乐,还有唱诗班的歌声,缥缈空灵,飘出了教堂。
在这座小教堂,瓦松的六大宗教贵族之首的利卢大主教将主持他们的婚礼。
除了早就等着的神职人员,其他要见证这场婚礼的瓦松重要人物们(虽然不多),也出现在了教堂外……路易莎和纪尧姆伴随着乐声,穿过这群‘亲朋好友’,缓缓走到了教堂的门口,走进大家的视线内。
“那是巴尔扎克郡主?”短暂的失语后,有人首先问到的居然是这个。
“那当然是巴尔扎克郡主,难道您以前没见过吗?哦,不,不能叫巴尔扎克郡主了,马上她就该是泽布兰伯爵夫人、瓦松太子妃了——不过,她的确和我上次见她不一样,非常不一样。看来,即使是绝色美女,也需要认真装扮才更能衬托她们的美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