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女领主 第121章

作者:三春景 标签: 随身空间 西方罗曼 种田文 爽文 穿越重生

  总体来说,纪尧姆身边的人倒不介意路易莎插手这些事,因为之前纪尧姆都不在意这些事——虽然纪尧姆不在意,却也不允许他们随便涉足,这大概是吸取了他父亲路易三世的一些教训吧。现在看看路易三世养大了贪心的那些人,都什么样子了!

  因此如果不是路易莎出来主持,也没人能从中得到好处。反而是有路易莎得到了纪尧姆的允许,可以做一些事,他们这些人跟着,也多少能得到一些好处。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之后又过了几天,路易莎还是给了洛特马斯毛纺织行会一个答复。总的来说,一些路易莎觉得不会引发生产力质变,又有利于毛纺织业提高市场竞争力,同时路易莎的观念里也觉得合理的请求,她都给答应了下来。

  其实不只是洛特马斯,泽布兰其他城市,也能得到同等条件。毕竟都是纪尧姆领地内的城市,也不应该洛特马斯独占优越条件——这些城市对纪尧姆来说,没有一定要特殊对待的,而对路易莎来说,就更没有了。

  “殿下,洛特马斯毛纺织行会送来了礼物。”卡尼尔伯爵夫人在路易莎督促其他人收拾行李时,过来禀报了这件事。

  之前在毛纺织行会说明自己的目的前,路易莎是拒绝了他们的贵重礼物的,毛纺织行会也能大概明白她是‘无功不受禄’的意思。这样‘讲究’的贵族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大家明白了也就不说什么了。

  而现在路易莎都答应了他们的部分请求了,他们想来,路易莎应该愿意收礼物了吧?送来的礼物还是当初那一批,一点儿变化都没有——虽然路易莎没有答应全部请求,但一开始毛纺织行会也没想过全部请求都能成功,博弈的过程中肯定是有所取舍的。

  再说了,当初都拿了这么多礼物了,现在再拿出来,比之前还少。丢脸什么的不说,他们也得考虑路易莎会怎么想啊!会不会对他们不满?大钱都花了,还要因为想要省一些小钱,送礼讨好感谢不成,反而得罪人,那就是因小失大了。

  路易莎扫了一眼礼物清单,并没有说太多,点点头就算是收下了。她还真不是在乎这份礼物,只不过这时候风气就是如此,她不收下面的人反而不安了。

  见路易莎同意收下礼物,卡尼尔伯爵夫人也是松了一口气。一事不烦二主,之前求见路易莎,毛纺织行会找了她做中间人。现在送礼物,也是直接找她递到的,这一方面是担心路易莎不要,另一方面也有借机给卡尼尔伯爵夫人好处的意思。

  毕竟路易莎现在是泽布兰的女主人,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有事要求领主、领主夫人。所以,卡尼尔伯爵夫人这条人脉不是一次性的,就得好好维护一下。

  卡尼尔伯爵夫人收起了礼物清单,也看向正在整理行李的侍从,说道:“后天就要出发回西岱了吗?时间过得真快啊。”

  路易莎点了点头,又说:“嗯,这也没办法,如果按照之前的计划,其实是不用这样着急的,还可以在洛特马斯多住半个月到一个月。但战争要来了,战场需要纪尧姆殿下……”

第165章 穿越中世纪165

  路易莎和纪尧姆以最快的速度回归了西岱, 谁让这时候战争的阴云已经笼罩在了瓦松上头呢——战争的起因是伏京公爵叛乱。

  伏京公爵是瓦松六大世俗贵族之一,领地位于王领西北部。大概是因为从一开始,伏京公爵就是招安了蛮族首领封在北方的, 伏京公爵称得上是瓦松‘第一反贼’。一有机会,就会叛乱一波,情况不对,又会回归‘瓦松大家庭’。

  这次是因为伏京公爵的领土主张没有被满足……怎么说呢, 他的领土主张有一定道理,但也就是有一定道理了。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有一定道理, 结果却不能成行的事。更何况是‘领土主张’这种最容易大家都有道理的事儿, 光只是有道理可不够。

  伏京公爵对某个瓦松王室某个宗室贵族的领地有主张——伏京公爵的母亲也确实是这个王室支系的女儿,在这个王室支系绝嗣的当下,他绝对是可以主张继承领地的人之一。但谁让王室也可以主张呢?

  总之就是这样的事后,伏京公爵主张路易三世已经不能行使君主的权利与义务了,就推路易三世最小的弟弟成为瓦松新国王……嗯,路易三世最小的弟弟娶的是伏京公爵的妹妹, 这里面肯定是有一番利益交换的。

  在瓦松内部,伏京公爵也是出了名的武德充沛了,这一次的事不可能轻松看待。王室这边不必想,就召唤纪尧姆领兵了。也就是这种时候,安娜王后那些反对纪尧姆的也会有一些庆幸,庆幸王室有一个天才统帅。

  哪怕还没有在战场上取得优势,只说纪尧姆要统帅军队,士气就起来了。大家都说, 王太子殿下来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路易莎记得原著中提过这场战争,赢家当然是王室这边, 但也没提具体情况,只是从其他人的谈话中说了这件事而已——不过,其实没有关于原书的记忆,路易莎也能猜到这一场战争是王室赢了。

  如果王室输了这么关键的一场战争,后面罗佩家族怎么可能还那么稳?

  虽然路易莎知道纪尧姆这一次不会有什么危险(一方面是原书是这样写的,多少有些剧情惯性。另一方面,此时的战争死人归死人,纪尧姆这个级别的统帅,却是能俘虏就俘虏,绝不会轻易让他死的),但她还是在纪尧姆去前线前,给了他一个护身符。

  怎么说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蝴蝶效应之下,真的就发生意外了呢?至于说护身符有没有用,就当是希望它有用吧。反正穿越这种事都有了,路易莎无神论归无神论,很多时候还是会灵活地‘求神拜佛’的。

  “您将圣父给的赐福圣物送给了我,我没有圣物给您,只有这个。”路易莎将一个金质的素戒交给纪尧姆:“这是我的姑姑‘布鲁多的安娜’在我年幼的时候就给我的。那时候我生了一场重病,她为了我奉献了好几场弥撒,最终得到了主教送的这枚戒指,据说它曾属于主教的舅舅,嗯,就是‘格里高利’中最著名的那位。”

  “据说这枚戒指在主教手中时就显示出了一定功效,佩戴在我身上后,我的病很快也好了……所以一直以来,它也是我的护身符。”

  路易莎小时候在丰特罗的修女院,也不是顺顺利利到12岁的。这年头瘟疫什么的太常见了,即使修女院相对与世隔绝,传染性的瘟疫不太容易蔓延。但正是因为修女院的封闭性,这里一旦爆发瘟疫,基本上人人都会中招。

  路易莎就在8岁那年中招过一次,然后就得到了这枚戒指。虽然她认为得到这枚戒指后不久就恢复健康,这应该是巧合,但不妨碍她讲这枚戒指当做是一个‘幸运物’‘护身符’。别的不说,求个心安还是可以的——现在其实也就是求个心安而已。

  纪尧姆接过了那枚戒指,这的确是个男人的戒指,路易莎之前只是携带,却从没戴过。而他试了试,却是戴在中指最合适,便没有再摘下了。

  “希望您能一路顺风,安全健康地凯旋!”路易莎见纪尧姆戴上了戒指,祝福他道。

  纪尧姆点了点头:“您请安心,我会为您带来一切胜利与荣耀。”

  虽然这场战争严格意义上和路易莎没什么关系,但按照此时的惯例,一场战争的胜利,以及由此而来的荣耀,到底归谁所有,其实并不看实际受益人,只看主持战争的人怎么说——从某种角度来说,‘为您献上胜利与荣耀’的说法,真是一种惠而不费的卖好。

  当然,路易莎知道纪尧姆不是这个意思,他大概只是出于一种习惯,而且他确实想和路易莎分享自己的胜利与荣耀。考虑到他们的夫妻关系,他要和路易莎分享这些,倒也理所当然,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来。

  就这样,得到路易莎送的护身符的纪尧姆以最快的速度出兵了,毕竟战争不等人、军情如火啊!而路易莎则是暂时留在了西岱这边——她计划纪尧姆不在西岱时,就回自己的宫廷所在地拉尼。不过也不好纪尧姆前脚走,她后脚就走,这方面路易莎总是有一些此时人们无法理解的‘客套’。

  在路易莎的思维习惯里,这就好比和老公回他老家一趟,老公有事临时走了。自己虽然也不会在老家多呆,但也没有老公一走,自己立刻就没影的道理。好歹要在老家呆几天,该尽的礼数尽到才是。

  不过路易莎也没有那么心大,就住王宫。如非必要,纪尧姆都不住王宫的,现在他人不在西岱,对宫廷了解更少、更无多少人脉的路易莎,就更不会住这里了。她就按照纪尧姆交代的,住到了西岱城外的罗本都。

  “……罗本都这儿倒是比想象中要好,一开始还觉得一个算是‘农舍’的地方,就算有王室的别墅在,也不会太方便。没想到,纪尧姆殿下已经将这儿扩大了不少,就是供给此处的庄园离得比较远,物资采买经常要依靠附近的村庄,有些不方便。”落脚在罗本都后,海莲娜迅速对这里有了判断。

  路易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纪尧姆殿下做事也是雷厉风行的,很早时候不是王太子时,就有心将罗本都经营起来,当然不会在扩建的事上犹豫。到现在,其实已经不是一般王室狩猎别墅的规模了……”

  “就是一点不好,这里原本就只是王室用来狩猎的地方,周围基本是山林,适合种植的土地不多,也就没有建设成一个庄园。相比起很多宫廷,物资供应会麻烦很多,虽然也能从比较近的庄园调拨一些,但很多物资本来就不适合远距离运输的。”

  与其从别的庄园调,还不如就近从一些村子里买呢!只是这样,采买本身就是一件复杂的工作了,和很多城堡和宫廷农产品‘自给自足’相比,不方便之余,还容易滋生出腐败——当然,现在的罗本都才刚刚开始起势,后面这个问题还不明显。

  “不过,我们也不会长久住在这里,所以也不用我们操心。”路易莎想到了罗本都的问题,却无意叉手。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纪尧姆的地盘,就算纪尧姆对她再纵容,她也不会在这种无必要的地方插一杠子,磨损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和信任。

  这是路易莎在过去数年间,和巴尔扎克伯爵打交道积攒的经验——最重要的是分寸!既不能太过疏远,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也不能太过贴近,真把两个人当一个人了。维持良好关系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不要当对方的家,有什么事最好摊开了说,随时保持沟通。

  当然,这也就是关系有比较好的基础的情况下才适用的,不然互相有猜忌的话,一开始就不能这样了(路易莎和巴尔扎克伯爵是父女,是继承人与被继承人的关系。和纪尧姆则是夫妻,纪尧姆还非常爱她……这当然是适用的)。

  总之,路易莎抱着‘做客’的心,和罗本都这边的人,上到总管,下到普通侍从,互相之间都客客气气的。这样一来,虽然显得生疏了一些,但连一次脸红都没有过,倒是让罗本都的人对她印象非常好。

  这也算是人的本性了,近之则不恭嘛,很多时候有些距离感不是坏事。

  然而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内,也不能只呆在罗本都。这里是人际关系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与世隔绝’,完全可以不管西岱的纷纷扰扰。可路易莎不是隐士,这样的地方呆的舒服也不能一直呆啊!不然她为什么没有立刻离开去拉尼呢?

  就是得和西岱一干人,至少打一圈照面啊!

  所以只是在罗本都,以‘休整’的名义呆了两天,路易莎就时不时会进城一趟。每趟一般只待一两天,这样就可以选择住在纪尧姆在西岱城的宅邸,名正言顺地拒绝王宫的‘邀请’——一些人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总是想让路易莎住到宫里去。

  路易莎倒不觉得是有人想谋杀自己,杀纪尧姆可以让安娜王后的儿子上位,这倒是让一些人有动力搞搞阴谋。但杀她有什么用?除了激怒纪尧姆外,什么用都没有!纪尧姆一样能继承王位,大不了另外娶一个贵女联姻。

  当然,路易莎一死,巴尔扎克伯爵就可能不再那么铁杆支持纪尧姆,这是纪尧姆的敌人希望的。不过这个理由的动力是不足的,毕竟巴尔扎克伯爵就两个合法婚生女,路易莎生下继承人前死掉,布鲁多的继承人也只是换成伊娃而已。

  而伊娃嫁的是外国君主,而且是和瓦松没有太大利害关系的外国君主。这种情况下,就算路易莎死了,巴尔扎克伯爵很大可能也不会转而支持别人,毕竟已经上船了,这时候转投另外的派系,图什么呢?最多就是没那么‘铁杆’而已。

  但即使路易莎这样减少和西岱人们的接触,和大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也难免成为一些人的谈资。毕竟,大家谈不谈论她,其实和她怎么为人做事没有关系,只看她所处的立场,以及身份地位值不值得议论而已。

  而很显然,路易莎作为纪尧姆的妻子,连带着也就成了一些人的敌人。更不要说,哪怕她不是纪尧姆的妻子,她的行事作风也碍了一些人的眼——以她的立场,她的‘身份地位’,被负面地议论,这其实是可以预计的。

  “太子妃?哦,那可太糟糕了。我是说她是不是显得太高高在上了?自傲于自己的美貌和出身么?要我说,她那堪称最糟糕的性情,完全是周围的人太过推崇她导致的!”

  “……所以,奥维德在他的《爱情疗法》中所谈到的,完全是至理名言,即使是时间过去一千年,也一样熠熠生辉。‘你要尽可能把女子的优点看成缺点,有意歪曲一下你的评价。如果她长得丰满,就说她臃肿不堪;加入她肤色不太白皙,你就说她黑不溜秋;而一旦她身材苗条,你就可以指责她枯瘦如柴了’……听听啊,只有这样才能始终保持对女人的厌恶感,不至于为她们轻易耍了。”

  这番堪称‘典中典’的厌女发言,放在后世,哪怕是真正厌女的人,也不敢实名去说了。最多就是用一个假名,在网上发表这番暴论,发泄一下心中的戾气。事实上,真要追究的话,这都够得上‘PUA’了,打压对方的信心,不是最典型的PUA吗?

  但在此时,却是人人都可以拿出来说,一点儿不觉得有问题的。甚至有很多女人也觉得这话不好听,却是陈恳实在的语言……没办法,这就是已经被PUA成功了。

  “如果在太子妃殿下成长的过程中,总有这样的打压,她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惹人厌。总是能够夸夸其谈,对这也发表自己的意见,对那也发表自己的意见。而且她还自己做决定,天呐!一个女人,居然什么事都自己做决定?”

  “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了!我承认她很美,有很多嫁妆,可我宁愿要一个听话老实、没有一分钱嫁妆的丑妇,也不会要她这样的!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这辈子就不会有安宁的时候了!总要担心她是不是想要自作主张,是不是想要操控我!”

  “说实话,我很同情布鲁多的骑士们,尤其是给太子妃陪嫁的那些骑士,他们不得不接受一个女人的支配,这是最糟糕的事。女人做不好指挥的活儿,她们总是会把事情干得很糟糕,最后由男人收拾残局——”

  “打扰一声。”和这位唾沫横飞,议论路易莎正上头的男士一起的同伴,忍不住打断他道:“我承认您说的很有道理,女人的确挺糟糕的,各方面都是。但您刚刚说的这条,可能不包括太子妃殿下,她一切事务都处理得妥当,从来没有出错过呢。”

  “那样就更糟糕了!”被打断的男士直截了当地道:“就是这样一再地成功,助涨了这个女人的气焰!真要是叫她狠狠跌几个跟头,说不定她现在能谦虚一些呢!您想想看吧,一个屡屡自己做决定,还没出过错的女人,她会是怎么想的?”

  “怕是要更加傲慢,更加自说自话地支使人了!”

  “‘男人治人,女人治于人’的铁律可不能被打破!要我说,这方面,王太子殿下是很让人失望的!他是个骑士的表率,却不是丈夫的表率。身为丈夫,他应该用语言和拳头教导自己的妻子,纠正她的错误行为才是!”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给予她更多权利和自由!我听说,纪尧姆殿下给了太子妃非常多的特权,让太子妃在他的下属面前,一样说话算话——哎呀!这怎么能行呢?”

  “我只能说,如果纪尧姆殿下一直保持这样被一个女人迷惑的样子,今后等他清醒过来,他一定会后悔的!他会为她毁了自己,这是不可逆的,没有人能弥补他的损失!”

  这位口无遮拦的男士显然不知道,他的话全都落入了路易莎的耳朵:他们说话的地方是王宫一角,而路易莎就在他们斜对面门洞边,可以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说实话,能够听到这样的议论,也不单单是因为‘隔墙有耳’,宫廷里就不可能有秘密。也是因为类似的议论挺多,就算听不到这个人在宫廷里说,也可能在教堂里听到那个人说!

  “殿下……”跟在路易莎身边的博福特伯爵夫人之前就是在王宫做女官的,太清楚宫廷里这些人的多嘴多舌了。这时候见路易莎听到了这些,担心她会发怒,有心想要劝劝……毕竟这时候发怒了,除了当场出气了一回,之后却得面对更多议论。

  然而路易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摇了摇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然后也不管其他,就光明正大走了出去,让议论得正欢快的人看到了她——在路易莎注视的目光中,他们应该清楚路易莎都听到了!

  这个时候,倒是收敛了不少。毕竟,男人对女人是有心理优势不错,可性别优势很多时候也得屈服于尊卑优势。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多男人也不会朝着王后、女王赔小心了!

  不管刚刚对路易莎是多么地不屑一顾,都得承认她是布鲁多的女继承人,是王太子的妻子,她有她的身份和权力——如果她想的话,她当然可以让说她坏话的人付出代价!当然,非要这样做的话,对她的名誉会有很大的影响,因为谁也不会喜欢强硬的、脾气大的女人。

  也是因为这个,议论路易莎的男士收敛归收敛,脸上却没有忧虑。他笃定路易莎就算全听到了,也不能对他做什么!最多就是斥责他一番。就是这样,也免不了传出去被人批评是‘咄咄逼人’呢!

  路易莎仔细打量着刚刚长篇大论的中年男人,忽然笑了一下,对自己身边的侍女说道:“真有趣,他怎么不说了?难道是因为见到我这个当事人来了……也知道自己的话只能背后说,不能当着面说吗?”

  “这真是我见过的最虚伪的人之一了,如果他能够当着我的面说,我还尊敬他是个敢于说真心话的人呢——似乎有些面熟?对了,不就是上次在教堂外向我行礼的那位吗?他谦卑的动作、讨好的语气,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寥寥数语,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形象就出现了。

  被路易莎这样说的中年男人脸都涨红了,忍不住道:“您在说谎!我当时只是出于礼仪去问候您,根本、根本没有……”

  路易莎露出轻蔑表情:就这?就这?

  这不是连吵架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吗?当别人攻击你的时候,绝对不要自辩,一旦陷入自辩就是被动挨打了!自证清白多难啊,不然怎么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呢?

  所以路易莎刚刚才不会分辩自己如何如何,又或者指责对方说了自己什么呢!她只会说对方糟糕的地方——换个说法,这也是‘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了!

  看着对方慌张急躁的表情,路易莎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随意道:“您不承认也没关系,不过是敢做不敢当罢了……说起来,您不承认又有什么用呢?您也不是第一天在西岱了,难道大家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虽然对方向自己问好时,态度距离‘谄媚’还有很远的距离,但要说‘态度良好’,那是没问题的。而一个内心深处对自己如此不屑的人,却会主动问好,而且态度还不错。能是什么原因?不过就是习惯了向上攀附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的,就连之前的同伴也以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了——同伴当然知道他的行事作风,知道路易莎说的事,他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第166章 穿越中世纪166

  “我丝毫不奇怪, 太子妃殿下会这样。”西敏公爵听了卢卡斯说到的宫里发生的事,忍不住嗤笑一声,摇头晃脑说道。

  卢卡斯的父亲就是王室近卫队的队长, 他日常也是在宫廷厮混的。即使眼下因为他们父子转投了纪尧姆这边,在宫廷受到了排挤,那王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是消息灵通、一清二楚!所以路易莎前脚点了背后说自己坏话的人, 他后脚就知道了。

  出宫和西敏公爵等人打牌时,顺嘴就说起了这则八卦。

  见西敏公爵一副‘不奇怪’的样子, 卢卡斯也点点头说道:“太子妃殿下的确是个性格如男性一般刚强的女人, 这一点和她纯洁缥缈的容貌简直大相径庭……但说实话,听到一些关于她的负面评论,我经常觉得大多数男人的想法充满了矛盾!按照他们的观点,一个女人天性是糟糕的,软弱、善变、放荡……总之就是人类堕落的根源。”

  “而一个女人要想在道德上尽量向好,就得像一个男人一样, 像男人一样重视荣誉自尊,像男人一样坚定不移,像男人一样忠诚、坚强——我们私下来说,其实做到这些的男人也是极少数,也就是这些人才是‘典范’。”

  “在评论家的观念里,做到了这些的女人,她就只是身体上的女人了,精神上已然是个男人, 这绝对是值得赞扬的。然而,当太子妃殿下真的处处像个男人时,他们又感到畏惧了, 所以要用批评的方式去毁掉。”

  “这让我想到了《尼伯龙根之歌》里的描述,女王布伦希尔德就拥有男性的一切品质,甚至她还像男人一样孔武有力,是个强大的女战士。这样的她被人称作‘女魔头’,男人们都害怕她……似乎人们只是口头上希望女人像男人,如果女人真的像男人,男人可受不了。”

  “您这番话着实富含哲理!”同桌一起玩牌的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是一位伯爵的次子。因为无缘继承爵位,本身也对战争不感兴趣,更不想进入教会,所以如今是以宫廷‘吟游诗人’的身份游走各个宫廷的。

  这倒不奇怪,此时吟游诗人,尤其是宫廷里活动的吟游诗人,和普通艺人很不一样,多数都有个贵族出身。

  这位吟游诗人是饱读诗书之辈,这时便道:“您已经在分析人类那隐秘的心理动机了……怎么说呢,人就是这样的生灵,得通过划分出与自身不同的‘他者’,才能确定自身的存在。譬如说,如果没有平民,又怎么有贵族?不以贱,何以贵?”

  “这也是一个道理,如果没有女人,也就无所谓男人,以及男人的优越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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