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蚕
如果是支开泉奈一人的话,他虽然有点可惜,但也不会不满。毕竟这份报告里还涉及千手的木遁,但其他暗卫也撤走就没什么必要了吧?
万一有人对殿下不利怎么办?
泉奈心里是这么想的,不是很甘愿,但他到底不敢违背千代的命令,也就没表现出来,和暗卫们一起快速撤离,在殿外守候。
等人都走了,扉间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千代慢条斯理的打开文书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扉间一直在观察千代的表情变化,可惜的是对方冷静得就好像是没看到里面的内容,不明白这份报告暗含的意思。
下一秒扉间心里给出了答案:对千手和宇智波确实不太友好,但对殿下而言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位者和他们当事人考虑的东西总是不一样的。站在千代的立场,说不准两族联姻化解彼此的矛盾,反倒是好事。
可扉间想错了,对千代而言这份报告涵盖的深沉内容并非是一件纯然的好事。
千手和宇智波如果为了彼此的血继限界而通婚,在她的立场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就目前的国情看来,两族维持着‘长者彼此忍耐仇恨,默认幼者彼此往来’的平衡关系,才是最合适的。
被誉为忍界最强的二大家族,联合在一起造成的影响力可不是千手与漩涡、宇智波与羽衣各自联手的威力能比拟的。
况且柱间和斑的实力明显强普通忍者一大截……
千代放下文书,说道:“如果你的结论属实,那么贵族激化千手与宇智波的关系,理由就更加充分。”
“咦?”扉间没想到千代思考的方向与自己想象的截然不同。
这是结论出来之后,扉间完全没顾得到去考虑的方向。
千代:“就漩涡与千手第一代联姻的起因和参与的主事人,二族因为战乱的关系早就丢失了这段历史。而宇智波与千手两族联姻就能解决彼此的血继限界缺陷与凋零的问题……激化你们的矛盾,各自仇恨,除了想消耗你们二族的力量导致自取灭亡之外,可能也担心你们两族会联姻。”
毕竟无论是千手还是宇智波,其实都没有‘不与外族结婚’的规定。若是两族之间有小年轻私定终身,大概率牵扯的问题也就是孩子跟谁姓罢了。而千手又不是没有外嫁的例子,族群性情豁达包容,更没有什么孩子跟女方姓是耻辱的观念,最终结果也不会到逼迫分手的地步。
遇事不决的时候,‘贵族’这张忍者共同的敌人的牌是很好用的。见扉间恍然大悟的模样,千代继续道:“虽然你们两族结怨确实是贵族从中作梗的阴谋,但人的感情是复杂的,不能因为这是一个阴谋,就能否认你们二族对彼此造成的伤害。所以……”
扉间忍不住前倾上身。
千代:“这件事就内部向你们二族公开,至于联姻什么的……没必要把婚姻这种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和势利。”她道,“如果二族有彼此看上眼的,想结婚生子,那大可任由着去。但如果仅是为了生下有木遁或者完美写轮眼的孩子,因为这种功利的想法而诞生的孩子,也是一场悲剧,更是一场灾难。我想你应该从泉奈那里听说了宇智波雷音的事情。”
扉间是听说了,他无法理解宇智波雷音的选择。
即便这个例子并不那么恰当,但有一点是值得他们警醒的——宇智波雷音的疯狂对整个宇智波族群造成的伤害。
那样一个重视亲情的家族,出了这么一个叛徒,足够他们刻在耻辱柱上呕个几百年了。
而且宇智波的性格确实极端的时候不可理喻,扉间实在不能肯定如果为了这种理由而强求两族的人联姻,是否会造成比宇智波雷音更大的悲剧。
哦,还牵扯到一个问题,到时候生的孩子是算哪边的?一边有木遁,一边有写轮眼,又不是一生下来就能觉醒的,难道要先各养各的,等对方觉醒了之后再看觉醒的是哪边再改姓?又或者像水无月那样,没觉醒和觉醒的拥有不同姓氏?
又或者再弄个新姓氏出来?
如果再大胆一点的想象,万一两边的血继限界都继承了呢?那岂不是乱套了。过个几代直接合族?
……虽说是一个祖宗,但合族大可不必!
分家上千年了,鬼知道没分家之前是姓什么啊!
这么一想,那还不如按照殿下所说的随缘呢。这一代管不了下一代的事情,等他们这代人死绝了,剩下来的事情就让后代去操心吧。
千手扉间,选择摆烂。
让扉间退下后,千代并没有急着让泉奈等人进来,而是一人独坐在宝座上深思。
过了一会,她起身,脱下了身上穿着的丝绸制成的外衣,露出里面深红色的交襟里衣和纯黑色的裤裙,一步步慢慢的走到一处窗前,推开紧闭的窗户看向外面宽阔的草地。
这是当初设计时她让人建的院子,除了一片宽大的草坪之外,没有其他的植物,也没有风雅的小桥流水凉亭。
就只是一片单纯的草地罢了。
她看着那些顶部已经泛黄,准备迎接冬季的野草,视线扫过一圈后,又仰头看向了草地尽头的,新盖起已经投入使用的机构大楼。
一座座六层的楼房错落有致的排列着,能看到回廊上匆忙行走的身影。
她勾起嘴角,眼神柔和的看着这片生机勃勃的气象,关上了窗户。
第68章
街道上, 一名忍者百无聊赖的蹲在屋顶上打着哈欠,闭上眼睛假寐。不远处的人见了,连忙跳过来一巴掌拍在他头顶上, 低声道:“你疯了, 让你负责警卫你竟然睡觉。”
那人懒洋洋的睁开眼睛, 对这名族人说:“那么认真干什么, 反正就算混入了敌忍,对方也不会选择对那些普通人下手吧。”
他指着底下街道人来人往的平民。为了迎接这个大日子,千代给除了武士和忍者以外的人放了假,建路建房的人们得以回家和家人团聚。
商人们可不会在这时候闲着,卖力的吆喝做着买卖,手头有钱的人也乐得消费。
这片喜气洋洋欣欣向荣的场景,看在这名忍者眼里却是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就不来太平国了,累生累死的打下了一个城, 什么好处都没拿到。”
虽然是和其他家族合作打下来的,但他还是觉得收益和想象中的完全不符。如果只是获得的赏赐少也就罢了,就连规矩都很多。
保护平民?不得任意驱使甚至打杀平民……他们可是忍者,这样岂不是比平民的地位还低?他想做的可不是这种忍者啊。
他臭着脸说:“就应该听我说的那样, 我们直接占个山占些村子做地主不就好了?大不了离这里远一点,好过在这儿捡剩饭。你是不知道,羽衣可是得了一座城。”
而他们除了落脚地和工作外,什么也没有。现在还被派来做护卫工作, 免得敌忍对平民下手……按他想的, 这些平民的命有什么好保护的。
如果是保护那位殿下的话他倒是很乐意。保护一群平民, 光是想都知道没什么好处, 而且也完全没必要。
族人对他的想法简直一言难尽。“够了,太聿!废话少说, 让你办事就好好办,别给家族惹祸!”
这名忍者轻哼一声,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满不在乎的盯着下方的人群,转而又仰头看向了不远处那座新盖的城堡。
高耸的城堡巍峨壮丽,大气磅礴。而他认为,对方之所以能够住在那么大的城堡里对忍者发号施令,不过是那些忍者太死脑筋罢了。
——没有忍者,她拿什么和贵族们大国们斗。
其实像他这样想的忍者不在少数,太平国国主将贵族维持上千年的尊威狠狠踩在脚下,这让一些早就不满现状的忍者萌生出了各种心思。
——就算无法像太平国一样俨然有一方霸主的趋势,只是当个小城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不远处,站在阴影处的一名忍者冷眼看着这名忍者,返回后将听到的话全部告知给自家的族长听。
奈良鹿鸣听了,眼睛翻得就只剩下眼白:“就知道会这样,我会将这事汇报给桃行大人。”毕竟人家是管治安的。“名单都有了吧,大典结束就全部赶走。”
这名忍者道:“包括他们的族人?”
奈良鹿鸣看傻子一般看这名族人。族人坦荡的说:“有话就直说,我没族长聪明不是应该的吗?”
奈良鹿鸣恨透了‘我们族长是最聪明’的类似言论,恨恨道:“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那样一人犯罪全族受累吗?少数族人的作为凭什么要平摊到所有安分的族人头上。还有,不用通知他们的族长,既然已经是我们太平国的家忍,那就不是他们家族内部能处理的事。”要以国家的名义处理。
族人悟了,眨了眨眼道:“不愧是族长,够阴险。”表面听起来对那些不被迁怒的族人是好事,但却往他们心里埋入了一颗种子——已经不是需要全然依附家族生存的时代了。
短时间内可能效果不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再潜移默化的影响,就会逐渐成为一种大众认知标准。
这有利于国主管控这群家忍。让他们意识到,国主才是真正能决定他们未来甚至生死的人。
族人感慨:“会想建立一个忍者学校,也是有这个打算吧。我们这位国主可真是不得了的人物啊。”说完他嘟哝着,“这些人就是闲得慌,现在多好啊,只需要听从一人的命令,出事了还有高个子顶着,树大好乘凉的道理他们怎么就不懂呢。”
奈良鹿鸣没听他发牢骚,让他下去后,又开始处理起手头的公务,一边处理一边骂:“怎么这点小事也要我处理,一个个脑子里长的都是草吗?”
骂着骂着,她停了下来,翻出了一张白纸,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在她眼里,不,在她的脑海里,上面却是清晰的描绘出了这次大典的各方守备力量和名单。
末了,她叹口气的说:“真可怕啊。”
看似严谨森严的全面防卫,实际上只是一些表面功夫,但绝大多数人是看不懂的,只会认为‘亲自给出这份防卫图’的国主考虑得十分充分。
外紧内松……这可一点都不充分。
奈良鹿鸣头疼的扶着额头。
国主就不担心这样做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全吗?这样的典礼,国主可是要亲自亮相的,暗处的刺客肯定会抓住这次时机。而国主身边的守备力量……至少在鹿鸣看来是完全不够的。
因为有大忍族的精英忍者保护,所以才这般自信吗?但如果不是呢?
想到这个可能性,鹿鸣抿紧唇瓣,埋头继续办公。可不知为何,她的额头却沁出了一滴滴的冷汗。
仿佛是想象到的事情,把她深深吓住了,是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寒意。
海上。
柱间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终于忍不住的对斑说:“要不我们用忍鸟飞回去吧?不然就赶不上……不,这些人也很重要。”
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懊恼的道:“早知道就不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斑:“担心什么呢,就这样的速度勉勉强强也能赶上吧。”虽然也会迟到那么一两个小时。斑对此的态度很松弛,“殿下说过,我们没回来她就另外找个时间给我们授官封赏,反正我们总能赶上的。”
反正独属于他们二人的风头是觉得不会敷衍了事的。独属于他们二人……不是代表各自的家族,而是他们个人。
想起当初千代这么说时候的场景,斑心里都有点酸酸的。
——殿下果然是大好人,跟着她是再对不过的选择了!
他不明白什么叫做个人荣誉感,但他真的能从中感觉到自己作为宇智波斑这个个体,被人放在了心里。
他知道从此以后,世人听到宇智波斑这个名字,第一反应不是宇智波的忍者,而是宇智波斑这个人。他一个人,就成为了一个符号。
为了报答这样的殿下……斑扭头看向了已经苏醒的,被反绑跪在地上的几名日向族人。
特地挑出来的,让他们回日向家族报信的日向俘虏,全都是宗家的死忠。他们越恨,斑就越满意。
斑走过去抬高腿,一脚踹上了其中一个日向的脸,鞋底用力的碾压着对方的脸。
“瞪大眼睛看清楚吧,杂碎。将你看到的太平国所有的一切都回去告知你们的族长……”他咧开嘴角,沉声道,“希望你们的族长不要等我家国主君临火之国时才想通,到时候……可就太晚了。”
几名日向族人似乎是想到了之前那场碾压式的战斗,强撑起来的尊严瞬息粉碎,看着斑的眼神充满恐惧。
这是臣服与灭族的二选一。他们是认真的。
太阳在万众期待中,攀上碧空的最高点。身着黑红色繁复礼服的千代,步伐坚定而缓慢的穿过中央的红道。
即便没有人抬头敢直视她的容颜,她也能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有的很近,有的很远,无视距离的限制,落在唯一的焦点之上。
但如果有人敢大胆的看她此时的表情,就会看到他们心目中的国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眸却深邃得犹如一望无际的星海。
她没有受到一丝影响,尽管她在经历着人生中极为重要的一刻,宣告着千代的存在,已经融入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但她冷静得就像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不值得在意的小事。不管是国民家忍的期待也好,不管是来自外部的压力也好,那般沉重的力量压在她的肩膀上,都无足轻重。
可能是这份不需要言语的沉稳感染了周边的人,那一颗颗雀跃的高速跳动的心脏,也逐步的安定下来。
原本还有些蜿蜒的队伍,逐渐变得整齐下来,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用余光扫视前方的人,不动声色的调整自己的站位。
蜿蜒曲折的列队,形成了两条笔直的利剑,直冲尽头搭起的醒目高台。落地的袍摆微风般略过铺着红毯的地面,直到那道并不高大的,甚至是瘦弱的背影,一步步的踏上最高的台阶。
高台上的国旗缓缓升起,一面黑底红面旗,中央是用千代二字变形而成的,犹如舞翅般张扬的自由游鸟。
唯一有资格站在旗帜之下的,是尊贵威仪的,让人遗忘其真实年龄的——国主,他们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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