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蚕
“打仗有伤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斑觉得柱间在操心着很没道理的事情, 忍者又不是什么养在深宅大院里的贵族,如果担心有伤亡就不派他们去,那岂不是吃白饭的?族内没有查克拉的族人还需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增加家族负担呢。
斑翻着白眼说:“我看你就是飘了,上次在涡之国的大胜让你膨胀了吧?以为谁都像我们仨一样强?”这个仨当然不包括在场的鹿鸣。
柱间竖起一根食指,认真的说:“斑你是真的不懂啊。如果我们在那里的话,不仅我们这边的人,就连敌忍也能不伤性命的俘虏吧,我们真正的敌人又不是忍者。而且我们国家很缺忍者啊,敌忍越多对我们越好吧,大家干活也能更轻松,你没看到现在都忙成什么样子了。”
斑眨了眨眼,他觉得很有道理,可隐约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道:“但如果打仗的事情全部被我们包揽了,他们做什么?”
“我们可是要统一天下,能让他们做的事情也有很多吧,像桃行叔爷就说了,他那边人手严重不足到要雇佣普通人了。而且我们三个这么强,再加上还有尾兽,轻轻松松就能打下天下,没必要增加伤亡。”柱间自信的道。
斑越听越皱眉,眼神凌厉的瞪着柱间:“你的意思是要让王殿一起出战?你跟我是死了吗?我们太平国是没人了吗?!”
柱间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生气,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可千代殿不是挺喜欢战斗的吗?不然也不会说亲自来抓尾兽,既然她喜欢,我们总不能拦着吧?而且如果真的出现我们三人都应对不了的危险,就算她待在国内,也照样很危险。”
斑的眉头越皱越深,柱间很了解他,知道他现在是在动摇,是在思考。但最后,斑还是臭着脸说:“不可能。她可以是一时兴起,劝不动是一回事,支持她去打仗是另一回事。你别想说服我,泉奈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他出门前泉奈就跟他谈过心了,别认为千代很强大就可以当她是和柱间一样的存在,那可是他们的主君。
再说了,他和柱间本来就很强,他可想象不到世界上有他们二人合力也对付不了的敌人。
说穿了,千代参与打尾兽,只要当成对方是来玩就行了,和对方强不强大没关系,一旦出现危险除非万不得已或者千代下了死命令,那就没有让主君自己亲自上阵打敌人的道理。
柱间嘟了嘟嘴,觉得现在的斑格外顽固,一旦对方搬出了泉奈,他就知道靠自己是说服不了对方,于是道:“不然就问问千代殿,她肯定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
他这边可是有比泉奈的话柄权更大的靠山!
“我不觉得。”千代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没有丝毫起伏。
木屋就这么小,两个人唠叨起来没完,嗓门又不小,就算是想说悄悄话也都会被其他人听的一清二楚,更别说两人压根没有放低音量。
也就是说,他们的对话千代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放下书本,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愣住的柱间,看到对方不解的神情,一字一顿用平淡的语气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同意你这个看法。”
不知为何,本来还在打瞌睡的奈良鹿鸣已经正襟危坐,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表情很是严肃。她用一种看奇人异士的眼神看着柱间,满眼写着荒谬。
柱间显然是没料到千代会是这个态度。他敏锐的觉得对方是生气了。虽然以前也见过千代生气的样子,但这样平静得连笑脸都没有的状态,反倒让他无来由的心中慌乱。
他声音低了好几度,但还是委屈的低着头,抬眼瞅着千代说:“是哪个看法你不同意?”他和斑说的东西可多了,他想不出是哪里不对。
千代淡淡的说:“所有。”
“咦?”柱间惊讶的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千代。
否定一两个也就罢了,竟然是全部吗?!
千代冷漠的注视着这样的柱间,冷冷的道:“你太放肆了,千手柱间。”
这算是千手一族归顺千代之后,她第一次喊出柱间的全名。
千代不想解释太多,而是当做无事发生那样的继续低头看书。她带了不少书过来,忍者的空间卷轴是很好用的东西,大大方便她打发时间。
但即便她看起来已经是相安无事的样子,唯有另外三人很清楚:这件事还没过去。
斑张了张嘴,怜悯的看向了柱间,还带了一点不明显的担忧。他觉得等回国了,这小子要惨了。
——该不会刚到手没多久的将忍职位就被撤销了吧?
在斑心目中的智者排名里,千代是排第一的,虽然心里有点担心,但另一方面又觉得高兴。
——看吧,王殿都觉得你说的话有问题,那肯定有问题!我的直觉果然没错!
奈良鹿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人,尤其是对千手柱间,她就差在脸上写下无语二字。
要不是这小子胆子太大了,竟然说这种话,而且千代就在这里,她老早就耐不住的呵斥对方了。
是的,呵斥,她可是三部长,是文官,才不用怕武官。
——脑子进水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曲解王的用意吧!要是换一个人说这种话,早就被处死了!
她觉得柱间脑子里简直是有个天坑!平时商量战术的时候不是挺正常的吗?而且还能时常给出让人耳目一新的提议。
但怎么在这种政事上面就开始犯蠢了?
先不提让王也亲自上前线打仗这种荒谬到让人听了都觉得瞠目结舌的话。其他的……如果打仗只需要派你们两个去就行,那何必建立什么忍军?
就算是普通人打战,也没有让将军一个人去打的道理,底下的小兵都是吃干饭的?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忍者也是一个道理,不想当精英忍者的忍者全都是脑子进水的怪胎。
最强大的敌人尾兽已经被他们这边包揽了,大军面对的就是一堆联合起来的忍族,大家各干各的,各领各的功不香吗?他们都没想过自己会不会伤亡,你干嘛出这个头啊!
你是功成名就了,连点汤都不给底下人剩的吗?
打仗还想不死人,开什么玩笑!不仅不想自己这边死人,还想对面也不死人?你脑子进的不是水,是汪洋吧!
看柱间还傻住了没回神,而千代明显懒得搭理他的样子,鹿鸣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的说道:“柱间大人,要不等回国了您还是去问问您父亲是什么看法吧。”
让你老子重新教育一下你的脑子吧。
——还有什么忍者俘虏多一点,才能让国内忍者的工作轻松一些,不用启用普通人……要命,您这是连普通人的饭碗都想一锅端吗?!
——王让我们担负这么多不属于忍者的文职工作,就是想让忍者意识到其中的艰难,好平稳过渡忍者与普通人的历史矛盾,让忍者能够接受普通人来处理这些文职工作,免得让他们以为这些人不用出力,躺平就能摘果实好不好!
政治素养,负分啊!
第85章
角落长满了蘑菇, 是千手柱间在自闭。背上头上一朵朵蘑菇长出来,离人形越来越远。
鹿鸣看着那彩色的蘑菇,脸有点绿, 只能庆幸她和千代坐的地方不是风口。
柱间有些不安, 木屋太安静了, 明明这里有四个人, 却好像就剩下他一人。
千代不搭理他,鹿鸣在睡觉,斑一手拉着藤条注意沙底的六尾和警戒周围。大家都有事情做,唯独他不知所措。
等千代躺下休息了,他才凑到斑那边扯了下他的衣角,小声问:“我到底哪里错了?他挠着脑壳很伤脑筋,更小声的说:“至少来个人解释一下啊。”
斑暼了他一眼,他其实一直在思考着之前和柱间的对话, 冷静的思考让他能够给出自己内心得出的结论:“柱间,你想叛国吗?”他直勾勾的盯着柱间,面色紧绷。
柱间:?!
他惊讶的低喊:“怎么可能!”这是什么可怕的设想。
斑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正因为你没有这么想, 才显得你说的那些话更蠢。”他侧了侧身,好让柱间能坐在他旁边,等心神不宁的柱间坐定后他才说,“你确实太放肆了, 当着王殿的面说那种话, 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个笨蛋, 早就被我们宰了。你是在挑衅王命, 挑战王的威严。”
命令是千代下的,作为下属就算是在背后都不能随意议论, 更别说当着主君的面曲解对方的用意,还自以为是的认为王一定会同意他的看法随意的改变王令。
改什么改?王令是那么好改的东西吗?就算以前没出过王,但参考一下大名令也知道什么叫君无戏言吧。
越想越觉得千代脾气真的是太好了。斑将柱间代入成另一个人说出那番话……很好,杀气爆棚。
——我就知道我的直觉没错!
柱间张了张嘴,过了好几秒才说:“我、我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我就想着这是个好主意,而且千代殿是朋友,这些话当着她的面说……”
“王就是王,不可能成为朋友。”鹿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背后,不可思议的对柱间说,“你是疯了吧!”
鹿鸣觉得柱间就是在危险的边缘疯狂作死,还想拖着其他无辜的人一起作死:“你知道朋友是什么吗?朋友就是一旦出现了意见分歧,要么互相妥协要么就得有一个让步,你想让谁做让步的那个?你和你父亲都成为不了朋友,竟然还想和王成为朋友?王让您办事没有给予封赏吗?你会因为赏得多生怕她吃亏让她给少点吗?朋友还可以吵嘴可以冷战,哪天要是你们意见不合,你是不是就敢抗命了?”
——你脑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和这种人当同事简直是个灾难!鹿鸣一时觉得自己脖子上的那颗东西没什么着落,像是有风一吹就会倒。
虽然没有明说出心里话,但鹿鸣看着柱间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史前巨兽,比尾兽还可怕的那种。
鹿鸣可从来不觉得千代想要跟任何一个忍者,哪怕是任何一个人成为朋友。她要的是听命的下属,而他们做下属要的是公正且有远见的主君,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这才是皆大欢喜。
如果是朋友的话……谁乐意朝朋友下跪,谁乐意唯朋友的命是从啊?如果不乐意,那还当什么家忍啊!自己另起炉灶……起完了再等着被自家王殿踏平了不行吗?
柱间:“……”被骂了。他又想自闭了。
可是……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虽然他认定千代是他的主君,但他觉得自己和千代很合得来,理想一致,而且千代平日里对他不也很亲近吗?
“你脑子确实进水了。”斑说道。
看着还一脸委屈的柱间,他缓缓的道:“朋友之间是平等的,你想和王殿成为平等的朋友……”他讥笑道,“只有王才有资格和王成为朋友,但王殿的理想是统一世界,你所说的朋友……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你想篡位造反。”
被泉奈和田岛恶补过政治知识的斑,看到垂头丧气大受打击的柱间,心里却十分愉悦。
他还是第一次说得这个顽固的家伙哑口无言!是值得庆祝的好日子!
睡着但没睡沉的千代:“……”
她曾因为柱间提出了跨越时代的设想而惊叹对方的政治远见,但在与对方深聊之后,就打消了交心的念头——他俩理念不合。
柱间很适合成为一名带兵打仗的将军,但如果让他去做管理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灾难,很容易在不必要的地方滥发好心,又很容易在大事上面剑走偏锋。
对自己认定的理念十分顽固,想要改变他的观念,要么是他自己想通,要么就是来个人狠狠锤爆他的狗头再把狼藉的现实摆在他面前让他无可辩驳。
是个心软的好人,这份好如果没有约束很容易变成自以为是的好意,最终闹得谁都不满意。
这样的人容易顾前不顾后,最终只会沦落为优柔寡断。更麻烦的是他还很强,如果让这种人掌握主要的话柄权,那底下人就得随时做好给他擦屁股的准备,他活着的时候尚且面上能维持平定,一旦他老了残了或者是死了,被压抑的蝇营狗苟会冲出来将那虚幻的和平掀翻。
明明是大忍族的继承人,见惯了人性的阴暗,却对人性有着不切实际的期待。
若是放在太平盛世,这样的人说不准能做出极大的成就,因为盛世的人民大多温顺,大多满足于常态且怀揣热诚,他会拥有很多心怀大义志同道合之人与他一起分担。
但放在乱世之中,即便是放在太平国这个看似蒸蒸日上实则矛盾诸多,看似齐心实则人人怀揣私心的新兴国家中,他的好意容易孕育出后患无穷的恶意。
人性是贪婪的。正因为贪婪,才会从万千物种中脱颖而出,成为能挑战大自然的存在。耽于现状的种族注定不会有什么大的建树。
千代不讨厌有野心的人,因为她自己也有野心。她不讨厌有私心的人,只要识时务能用、有用即可。她也不讨论冷酷无情的人,因为她自己也没什么良心。
她现在反倒是希望千手柱间能有点私心。
——这脑子到底是继承了谁?明明佛间和扉间都很正常。
这是千代想不通的地方。
她确实没想过和柱间成为朋友,即便他会是个掏心掏肺,为了守护友人不惜牺牲自己的好友。
柱间没什么边界感,不适合成为她这样的人的友人。
他们两个的理念严重不合,过于亲近只会剩下无尽的争执。她不会给自己留下这种后患。
手下强大这是一件好事,但想要驾驭这种下属,总得付出相应的心力。所以她不急,她很有耐心。
风之国边界,战争俨然已经打响。
对于指挥的日向夫田来说,这次战役算得上一个十分大的考验。如果仅是指挥他族内的人,那对他算得上是信手拈来。但他现在队伍里面的成分实在太多了。
不同忍族之间已经习惯了各自为战,默契这种东西可没有那么容易培养。但好在对面也差不多。如果说他们这边是顶着一张鼓皮的乱锅蚂蚁,那对面就是纯然一盘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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