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素咩咩
“最近这云州城里是咋了,查得这么严?”
“谁知道。俺娃在北疆大营当兵,俺去给他送衣裳,非得从这里走不可,可那些官兵拦着不让俺进哩!”
“对对,而且据说最近这城里啊,只让进,不让出!”
“该不会是要出什么事儿吧……”
知府衙门,师爷匆匆敲响了丁望远的书房门。
“大人,最近盘查得这样紧,城中百姓已经有些恐慌了。
再如此下去,只怕……”
丁望远眉头紧紧拧着,脸色看起来也是好几日没有休息了。
“眼下特殊时期,万不能放松警惕。”他想了想,道:“就说府衙失窃,正在搜查贼人吧。”
师爷点点头,丁望远又问他:“城中守兵训练得如何了?”
师爷答道:“已经加强了训练时间,颇有成效。城防的巩固事宜也按照您的吩咐,尽量在夜晚进行,动静不大。”
丁望远点点头,让他退下了,自己眉间的忧虑却没有减少半分。
算算日子,祝澜他们应该已经回到京城了,希望她已经将云州的事情禀明天子。
否则镇北王一旦造反,就云州城里这点驻军,再加上自募的民兵团,根本拖延不了太久。
这时忽然又有人来报:
“大人,我们发现一个家伙形迹可疑,说要前往北疆。
此人举止不似平民百姓,却不肯吐露身份,小的便将人带来了!”
丁望远眉头一皱,莫非真如祝澜所料,祈王已经逃离京城来投奔镇北王了?
但这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带人上来。”
丁望远正襟危坐,一脸凝重,心中盘算着见到祈王该如何处置。
那人很快被带了上来,丁望远看清他的面容,表情顿时变得十分错愕。
“六……”
燕玉泽一身黑袍,如此危急的形势下,竟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笑眯眯的模样。
他微微抬手,丁望远会意,让所有人都出去。
房里只剩下丁望远与燕玉泽二人,丁望远这才跪下行礼。
“臣云州知府丁望远,拜见六王爷。”
“丁大人起身吧。”
燕玉泽嗓音清澈,带着与生俱来的雍容贵气,竟果真让丁望远原本焦灼的心情平息几分。
一见他来,丁望远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连忙问燕玉泽此行有何安排。
“王爷此行可带了兵符前来?”
“就本王自个儿。”
“啊?”丁望远愣了愣。
啥也没带,六王爷就自己一个人前来,如何抵挡得了镇北王?
眼看丁望远再次焦躁起来,燕玉泽那极好看的狐狸眼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丁大人不必心焦,本王来见你,正是为北疆之事。”
“王爷……要如何做?”
“旁的你不用管,本王要你知府大人一道手令,出城前往北疆大营。”
燕玉泽都如此说了,丁望远也不敢多问。
手令很快拟好,盖上知府大印。
燕玉泽拿到手令也不多逗留,向外走去,又忽然顿住脚步。
“城中戒备恢复如常即可,不必如此紧张。
外边那么多百姓等着,风吹日晒怪辛苦的。”
“是……”丁望远有些犹豫,但也只好照办,抬头时燕玉泽已经不见了人影。
第400章 不醉不归
京城。
祝澜几人租住的宅院中,传出了几道清晰的掌声。
褚辛缓缓开口,用另一种让祝澜并不习惯的、成熟许多的声音道:
“真不愧是状元郎,果真厉害。陛下选中你来参与这一切,他没有看错人。
不过陛下估计也不会想到,你居然这么快便猜到了真相。”
“不。”祝澜摇了摇头,沉声道:“还有许多地方,我没有想明白,你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
祝澜抬眸直视褚辛的双眼。
“比如——你究竟是谁?”
褚辛站起身,背着手踱了两步,脸上是与年纪不符的老成。
“你心中的疑惑,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但现在还不是时机。”
“为什么,难道这盘棋还没有下完么?”
“胜负已定,但尚未收官。”褚辛望了祝澜一眼。
“但有一点可以现在告诉你,北疆乱不了,你也不必着急去进宫面圣了。”
祝澜沉默片刻,情绪有些压抑,“那下一步,你们还打算让我做什么?”
褚辛摇摇头,“没有了,你已经出色地完成了陛下的所有期许,接下来便是等。”
“等什么?”
“等一个结果。”
祝澜顿了顿,又问:“既然结局已定,为何现在还不能将全部的真相告诉我?”
“因为这个故事还缺少一个最重要的听众,放心吧,马上你就会知道一切了。”褚辛淡淡说道。
“听众?是谁?”祝澜问道,心中隐隐浮现出了一个答案。
“太子。”
……
皇宫,紫云殿。
今日无风,窗外阳光正好,温度适宜。
紫云殿内却燃着冬日才用的炭火,门窗紧闭。
已经数日不曾上朝的梁帝头发披散,只穿着宽松的白色里衣,步履蹒跚地来到一面墙边。
墙上挂着一幅女子肖像,画中人立于桃花树下,手捧经纶,眉眼含笑。
梁帝伸出手,颤颤巍巍想要将那幅画从墙上取下来,但双手颤抖得厉害,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却尝试数次不能成功。
“陛下,让奴才来吧。”大太监站在梁帝身后想要帮他。
“朕自己来,你退下……”
大太监走后,梁帝又费了半天劲才将那幅画取下来。
他扶着墙缓缓坐在了地上,姿态松弛得仿佛赋闲在家的七旬老汉。
梁帝拿起画看了看,又放下。
他用一只手肘撑着地,另一只手从旁边的矮几上够到了铜镜,将铜镜放在那幅画像的旁边。
他看看画中人,又看看镜中的自己,忽而笑得像个孩童。
“瞧瞧,朕都这般老了,可你的模样却从未变过。
马上到了下面相见,你还认不认得朕呐?”
他又板起脸,对画中的女子说道:
“若不认得,朕可是要罚你的。罚你……就罚你吃你最不喜欢的豆沙糕!”
那画上的女子依旧眉眼含笑,没有半分回应。
梁帝眷恋不舍地瞧着她,仿佛怎么也瞧不够似的,感慨道:
“罢了,还是不罚你了。当初朕应了你三件事,如今却只做到两件。
剩下那件是没机会了,咱们便两过相抵,如何?
朕这一生建过功业,也犯过错。兰儿,你说待朕走了,史笔如铁,后世会如何评朕呐……明君?昏君?
明君也好,昏君也罢。当年朕醉心权术,为巩固基业杀了那么多功臣,杀红了眼。幸而那时有你对朕说——
阴谋权术,可图一时之利,却不可谋万世之国。
天下之定,在百姓、在人心,此乃阴谋之力不可为者也。
只可惜该死的人死了,不该死的人也死了,朕已经回不了头啦。不过朕总归还是给他们选了一位心存仁爱的储君,也不算有负社稷。
至于后世如何评说,朕也奈何不得,便随他们去罢。”
……
数日之后,燕长文的马车终于来到了云州城外。
他谨慎地观察片刻,眉头微微皱起。
“殿下,怎么了?”慕容潋神情凝重地问,“莫非是盘查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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