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戎酒
洛笙颓然垂下眼帘, 只安静的等着外面风雨停歇。
这太直白?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即便是开口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不知几时,麋战结束, 棺椁外的两?人似乎都舒缓过来。
还?是细弱的女声先开口,“殿下这般对我,那你我婚事……”
就在洛笙疑惑怎么突然停了时,屋外突然响起惊叫声。
洛笙微微偏头,听到外面一声惊呼,“怎么是你?!”
褪去情-欲,这声音格外耳熟。
这好像是……元茉的声音?!
洛笙瞬间清醒过来,外面元茉已?经给了邓煜响亮的一耳光。
邓煜听上去也有些懵,但看清人是元茉,眼底多了几分餍足兴味,连忙道歉赔罪。
试图再上手哄人,却被元茉气急甩开,“今晚之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
“何必这么大火气,瞧元姑娘你又不是第一回 ,可我是啊,你又不吃亏。”邓煜笑着似乎还?想说什么,房门便“砰”的一声甩上。
洛笙微微讶异,什么意思?
邓煜摸了摸被打过的脸,有几分春风得意。
没睡到洛笙,睡到了元太尉的唯一嫡长女,他岂止没亏,这是赚大发了。
邓煜正欲起身,忽而又看见了元茉落在地上的帕子。
他轻笑着捡了起来,揣进口袋里,浑身舒爽的离开了灵殿。
直到屋外全然安静之后。
棺盖才被男人一下子掀开,挪到一旁。
洛笙终于?有了起身的机会,扶着推开的棺盖坐了起来。
虽然刚刚棺盖留了一条缝透气,可里面还?是气闷,这样的天?气,两?人躲在里面也闷出了一身的汗,洛笙大口大口的呼吸。
抬头正对上萧楚淮探究的目光。
洛笙视线下移,蓦的看到了自己大开的衣襟,她慌忙伸手捂住,手忙脚乱的系裙带。
“我的意思是……”萧楚淮突然出声,“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洛笙意识到自己还?坐在他身上,连忙爬了起来,抱歉道,“不好意思啊。”
洛笙费劲的从高高的棺椁里翻出来。
背对着萧楚淮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她听见萧楚淮出来,系裙带的动作?掺杂了混乱的思绪,“今日……多谢殿下。”
算下来,如果不是萧楚淮,那被邓煜摁在地上折辱的就是她了。
萧楚淮有一阵没有说话。
洛笙垂眸,她今晚真的太糟糕了。
先是被人陷害而不自知,勾-引萧楚淮勾-引得一塌糊涂,“那,我先回去了。”
“都这样了还?回去?”萧楚淮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洛笙停了停,回头看他。
萧楚淮看了她片刻,像是懒得解释太多,“今晚跟我走。”
洛笙:“!”
萧楚淮说完,捡起放在一旁的伞就要?往外走。
“跟你走啊?”洛笙追了两?步,小脑袋飞速运转。
这什么意思?她成功了?!
“不跟我走,回去再被人围堵欺负,可别来找我。”
“走,走走。”洛笙几步上前,扶住了萧楚淮撑伞的手臂,“我跟你走。”
萧楚淮走出大殿,被她握住手臂时,不由得停了下来,偏头看了她一眼。
正撞上小姑娘开心到弯起的眉眼。
她眼尾一颗红色泪痣,格外耀眼惹人。
萧楚淮收回视线,悠游道,“这么高兴?被你得逞了?”
萧楚淮一直很?好奇,这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做到,不囿于?任何困境,永远能轻而易举的忘了之前的不开心。
“那也得殿下愿意让我得逞啊,”洛笙绵绵声音夹杂着愉悦,又自然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到底是殿下悲天?悯人,慈悲为?怀,臣女得殿下庇佑,自然开心。”
慈悲为?怀。
萧楚淮眉梢微扬,还?没有人这么形容过他,他磁性嗓音被细雨笼在一方油纸伞内,“其实今日我本在主殿。是有个姑娘,诵经结束后,要?我过来看看。”
洛笙意外的抬头看向萧楚淮,“是元佳滢?”
萧楚淮:“不认识。”
洛笙思虑再三,觉得这些人中,能知道她在这里受难,还?会叫萧楚淮来帮她的,好像只有元佳滢。
可是……她不是还?给自己用?了软骨散吗?
洛笙想了好一会儿,没想明白?,“不论如何,殿下还?是帮了我不是吗?”
萧楚淮淡淡道,“我只是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皇兄皇嫂着急,又要?来找我。”
“好啦,我都知道。”洛笙还?是很?开心。
总之她不用?天?天?心惊胆战猜测自己会不会受欺负了。
“你又知道了?”
“那是自然。”
“那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还?请无所不知的洛姑娘解答。”萧楚淮的声音混合着油纸伞上细密而富有韵律的雨声,听起来不同于?往日的冷硬淡漠,温和许多,“你上次弹的曲子,与我原谱改动颇大,为?什么想改?”
洛笙眨了眨眼睛,“你问这个啊。”
不算后半段,原曲前期是一片荒芜的静谧之地,她的确擅自加了些欢快的东西。
繁密雨声中,许久才再次响起小姑娘轻音,“我就是觉得,它太孤单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在这复杂冗长的宫廷甬道里,回音都显得清澈。
两?人静默无声的走了半路,沉翦送来了马车,将?他们暂且送回了清源殿。
进屋,沉翦才看见萧楚淮衣衫湿了半边,忙询问,“殿下衣服怎么淋湿了。”
萧楚淮退下外衫,平静道,“那小姑娘总拉我袖子,伞偏了。”
沉翦将?信将?疑。
主子能让一个姑娘拉偏了伞?
“这会儿太晚了,”萧楚淮打断了沉翦的思绪,“明日一早,把她送去皇后那,就说是皇后差人接走的。”
沉翦懂了,“您是担心坏了洛姑娘清誉。”
“不,”萧楚淮义正言辞道,“我担心坏我清誉。”
沉翦:“……”
*
清源殿中一派澄明,伺候洛笙梳洗的还?是上次那个宫女。
洛笙问着,人好像叫文?兰,是皇后送来的,常年?在清源殿伺候。
洛笙因着躲在棺椁里,出了一身的汗,衣服暂时都不太能穿了,文?兰娴熟的给洛笙准备了新衣服。
出门便啧啧称奇。
上回殿下在屋内把人弄得衣衫不整,哭哭啼啼。
这次又把人弄得香汗淋漓,柔弱不堪,半夜才带回来休息。
殿下真是破戒了啊。
那她可得用?心照顾着,万一殿下晚上过来,还?能和这姑娘睡得舒服些。
洛笙简单沐浴清洗后,从沐浴间出来换上了崭新的寝衣。
文?兰连床铺都给她铺好了,洛笙翻开,诡异的发现,文?兰铺的是鸳鸯花样的被单。
枕头都是合欢花。
洛笙愣了愣。
啊?
这什么意思。
她还?以?为?萧楚淮没那个想法了,是单纯的请她来避难,难道他想得还?是……
洛笙抿唇,局促不安的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又匆忙将?自己带过来的小话本和药瓶翻了出来。
洛笙翻了一会儿话本,心跳逐渐加快,索性先扔到了一旁。
而后倒出来药瓶里一个花油珠,躲在被子里,涨红着脸,塞了下去。
花油破开,细润满盈。
接着一股微辣的灼热蔓延到四?肢百骸,帮助她做着准备。
洛笙攥着被子,安静的等着。
其实这一晚相处下来,她倒是觉得,萧楚淮好像也没那么坏。
也不像是母亲说的那样。
所以?这一切是不是都还?是有转机的。
思及此,洛笙倒是放松了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既然不是萧楚淮要?害她阿兄,等他一会儿过来,是不是可以?请他帮忙。